《SUDU品牌服装创业史》四季青的档口小妹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09 18:47 3

摘要:那日杭州城飘着粘稠的细雨,四季青市场的玻璃顶棚被敲打得噼啪作响。我们学校没有课,我正蹲在档口里和茉莉聊天,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带进一阵湿漉漉的风。穿褪色牛仔外套的姑娘像片被雨打落的梧桐叶飘进来,发梢滴着水,袖口磨得泛白的毛边沾着泥点。

那日杭州城飘着粘稠的细雨,四季青市场的玻璃顶棚被敲打得噼啪作响。我们学校没有课,我正蹲在档口里和茉莉聊天,玻璃门突然被推开,带进一阵湿漉漉的风。穿褪色牛仔外套的姑娘像片被雨打落的梧桐叶飘进来,发梢滴着水,袖口磨得泛白的毛边沾着泥点。

"老板,招人吗?"她说话带着山涧般的清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双肩包带子。我瞥见包里露出半截泛黄的《五笔字根表》。

正犹豫时,外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穿貂皮的张姐踩着水洼冲进来,镶钻的指甲几乎戳到茉莉的鼻尖:"茉莉老板,我那二十件羊绒大衣呢?说好昨天到货!"

"姐,您先喝口姜茶。"清冽的嗓音突然插进来。那姑娘不知从哪变出个茶杯,热气氤氲间接着说:"物流车在衢州段遇上山体滑坡,这是高速交警刚传真的道路管制通知。"她递上的纸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右下角鲜红的公章晃得人眼晕。后来才知道,公章是她用电脑P的,道路管制是听交通广播现编的。

当天下午她就坐在档口里理货,手腕上缠着褪色的红头绳。保田偷偷问我:"这妹子哪捡的宝?"话音未落,听见她在给供应商打电话:"陈总,我们汪总说再压价就换人合作。"明明说着谎,眼睛却清澈得像九溪的泉水。

直到有一天盘完账,她才说起自己的故事。那晚月光透过塑料雨棚漏进来,照着她手腕内侧烫伤的疤痕:"在东莞电子厂,流水线烙铁烫的,线长说算工伤给五十块。"十六岁的少女攥着带血渍的钞票,在常平镇的录像厅看了一夜《喜剧之王》。

"深圳八元店的床铺有蟑螂窝,我每晚把毕业证垫在枕头下。"她笑着比划,"假证贩子收我八十,我说五十,最后六十成交。"笑着笑着突然哽咽,"爷爷走那天,我正蹲在关帝庙供桌下啃苹果,供品盘里还有他最爱吃的龙须糖。"

最惊心动魄的是她说起在温州讨债。那年她被黑心老板卷走三个月工资,举着"还我血汗钱"的纸牌在厂门口站了三天。第四天凌晨,她翻墙爬进办公室,抱着账本蹲在董事长奔驰车顶。"保安拎着铁棍过来时,我翻开账本念他小三的购物记录。"她眨眨眼,"最后不但拿到钱,还得了个红包封口费。"

那批广州来的货在物流单上躺到第十天时,我和保田蹲在四季青档口啃包子。红梅第三次拨通货运公司电话,对方操着广普骂咧咧:"催命啊?货又没长翅膀!"话音未落,穿貂皮的张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香水味混着怒火:"茉莉,我的二十件羊绒大衣呢?够做寿衣了吧!"

保田抄起剪刀要拆样品救急,我瞥见红梅攥着电话的手指发白——这江西妹子来档口半个月,还没见过这般阵仗。

好不容易送走瘟神,红梅缩在墙角理货,手腕上的红头绳颤得像风里芦苇。我正想安慰两句,手机又震起来——淘宝客户要退款,说等不及去别家拿货了,戴君斌发来信息。

保田把计算器摔得电池乱飞:"这月白干!"

祸不单行。找新款样品时,红梅突然"啊"地尖叫:"那个黑塑料袋...我当垃圾扔了!"

我们冲进安全通道,三个垃圾桶翻得酸臭扑鼻。保田从烂菜叶里拎出条卫衣,苦中作乐:"要不改卖酸菜味限定款?"红梅眼眶通红要赔钱,我摆摆手:"上个月我扔错过保田的进货单,他罚我喝了半个月白粥。"

那晚去请红梅吃夜宵,许美静的《都市夜归人》在小吃店的破录音机里沙沙响。红梅突然说:"汪哥,你知道我为啥最怕扔错东西吗?"她撩起刘海,额角淡疤在月光下泛青:"在深圳八元店,我扔错过存折,追着垃圾车跑了三条街。"

第二天凌晨四点去四季青拉新货,迟到的广州箱子裹着晨露,这哪里是货,分明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广州那批衣服到货的第三天,四季青突然降温。我和保田缩在档口里搓手哈气,红梅却把新款羊绒大衣全挂在了门口。"汪哥,这叫'活体模特效应'。"她说话时呵出的白雾在晨光里散开,像撒了一把碎钻。果然,路过的老板娘们被寒风吹着,眼睛直往温暖的大衣上瞟。不到半天,现货卖得精光,连样衣都被个东北大姐扒走了。

保田叼着烟清点货款,突然拍大腿:"完犊子!忘留给张姐了!"

红梅正给新到的围巾系流苏,头也不抬:"我藏了20件在消防柜,标价涨了30。"她眨眨眼,"就说这是抗寒加厚版。"

期末考最后一门结束那日,我在考场外撞见系主任。老头扶了扶眼镜:"汪同学,听说你在四季青..."我后背瞬间绷紧,却听见他压低声音:"能不能帮我老伴带件旗袍?要墨绿色,显瘦的。"

那天档口打烊特别晚。保田踩着梯子挂小彩灯,红梅蹲在地上摆绿萝。我去隔壁摊位帮系主任定的旗袍单独挂在射灯下,绸缎料子流转着暗纹。红梅突然说:"汪哥,这料子像不像蝴蝶翅膀?"她手腕上的红头绳在灯光下晃啊晃,让我想起五岁时追过的那只凤蝶。

凌晨回寝室的路上,保田突然哼起《千千阙歌》。破三轮车的吱呀声里,他哑着嗓子说:"等毕业了,我想去广州,我要去看看那里的世界,超过我爸,才算活出人样。"

一周后,红梅突然指着远处:"汪哥快看!"穿貂皮的张姐款款走来,身后跟着三个拎麻袋的小妹:"上次那批寿...羊绒大衣,再给我加三十件。"保田手一抖,开货单撒了满地。

2004年学期末,我蹲在水利水电学校大门口啃烧饼,裤兜里揣着刚收到的微积分补考通知。

我正要把补考通知塞进裤兜,林夕突然探出头:"汪哥,这道微积分我表弟都会。"她蘸着水在玻璃柜上写公式,睫毛在晨光里投下小扇子似的影。

中午蹲在学校大课教师复习,MP3里罗大佑在唱《光阴的故事》。戴君斌抢过耳机听了半分钟:"这老古董还没坏呢?"

我只能无奈笑笑,心里想,这老古董的旋律倒是陪我过了不少难事儿。

补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越来越沉。微积分的那些公式在脑袋里搅和,就跟噩梦似的。每晚我都得在灯下苦学,想在有限的时间内把这些复杂的东西搞懂。林夕有时候会来陪我,她表弟就这么成了我临时“小老师”。他总能在轻松的氛围里,把那些枯燥的公式讲得生动有意思。

终于,补考那天到啦。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教室里,空气里都是那紧张的味儿。我坐在考桌前,心里默默祈祷,盼着能顺利过了这关。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心跳“扑通扑通”直跳,看到那些熟悉的公式,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林夕和她表弟两个人。

考试那几个小时过得可真快,我笔尖在纸上划拉,就想着把脑袋里记得的一股脑儿写出来。要是感觉使不上劲儿了,就好像那林夕鼓励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这微积分我表弟都会”,给我加了一把劲。

考完试出考场,心里那种感觉可复杂了,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也有对成绩的提心吊胆。

接下来的日子,我心里天天慌慌的,等着成绩公布。终于,成绩单贴在公告栏上,我怀着忐忑的心走过去,手指在名单上划,总算找到自己名字。一下子激动的,我居然过了!

在追寻知识的路上,我慢慢懂了,成功可不是光拿个结果就行,重要的是这过程。每一次努力,每一滴汗水,都是走到成功的必经之道。那次微积分补考,给我拿回来的不只是分数,还有那份坚持,那份友谊。它让我知道,碰到困难别放弃,才能迎来属于自己的好未来 。

1688网批店开张那周,我创下三天没换袜子的记录。戴君斌在键盘上贴满五笔字根:"汪老板,客户问毛衣怎么样?"

我突然想起生日那天收到母亲寄的毛衣,最揪心的是抖出那张卷边的百元钞。纸币右下角用铅笔写着"05.05",是我生日日期。想象着母亲如何在菜市场零钱堆里攒出这张整钞,或许少称了半斤排骨,或许少买了降压药,心口就像压着四季青冬天的玻璃屋顶。2004年,那年我20岁。

我在四季青厕所隔间攥着钱发呆,把毛衣捂在脸上哭得像个漏水的消防栓。听见隔壁档口老板娘打电话:"仔啊,妈这个月寄的钱收到没?"突然明白保田为什么总把"轻奢"念成"亲爹"——这普普通通的一件衣服,不知裹着多少人的牵挂。

出来时撞见红梅抱着账本候在门口,她什么也没问,递来杯姜茶说:"汪哥,伯母的手艺真好看。"阳光穿过玻璃棚顶落在毛衣上,那些不均匀的针脚在光线下竟像雪花结晶。

后来从老家表叔那听说,母亲为了织这件毛衣,天天蹲在纺织厂废料堆里挑羊毛线。保安赶过她三次,有回还扯坏了她的布兜。最后是看门的老徐头心软,偷偷留了捆出口日本的A级羊绒边角料,换走了母亲腌了三年的梅子酒。

毛衣袖口有处不明显的接针,那是母亲风湿发作时手抖的痕迹。那年春节回家,发现母亲房间藏着个饼干盒。里面压着确诊类风湿的化验单,日期在给我寄毛衣前一周。父亲说那阵母亲双手肿得像馒头,却坚持每天织两小时。有次针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差点起不来,最后是咬着牙用脚趾夹起来的。

2024年冬天带母亲来杭州复查,路过四季青时她盯着橱窗里的驼色毛衣惊呼:"这咋和我织的那件..."我笑着搂紧她单薄的肩,毛衣樟脑味早被岁月漂净,此刻却闻到二十岁那年的泪咸。诊室走廊上,母亲悄悄把检查单藏进饼干盒般的旧布包,那动作和当年藏百元钞时一模一样。

同年双十一,已是区域总监的红梅回来看我,她腕上的红头绳早换成了卡地亚。她站在当年理货的位置,忽然从爱马仕包里摸出那根褪色的红头绳:"汪哥,还记得我面试那天吗?"我才惊觉那日她背包里露出的不是字根表,而是本《简·爱》——书页间还夹着干枯的梧桐叶,正是2004年杭州街头最常见的信物。

2025年暴雨前夜,我站在档口看雨帘中的霓虹。许美静的歌声混着雨声飘来,忽然想起那个翻垃圾桶的傍晚。红梅蹲在酸臭里举着卫衣笑:"汪哥,这图案像不像蝴蝶破茧?"如今想来,四季青的暴雨从来不是灾难,而是催生奇迹的养料——就像那批延误十天的货,最终因为那年整个四季青都缺货,反而卖出了天价。

此刻窗外又飘起细雨,四季青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晕染开来。我时常想起红梅说过的:"人生就像四季青的早市,再蔫巴的菜叶,沾点露水就能支棱起来。"她确实把自己活成了最水灵的时蔬,在生活的泥泞里长成亭亭的模样。而那个细雨绵绵的午后,她睫毛上将坠未坠的水珠,分明就是催开命运花苞的第一滴晨露。

2025年春节前夕,女儿在我书房架子的顶层发现二十年前那捆日本羊绒边角料还剩最后一缕。女儿说要请老师傅纺成婚纱头纱,我提议混纺金线绣上奶奶的名字。

晨光再次爬上20年后四季青的屋顶时,我们终于达成共识——把它纺成脐带般的红绳,系在每件新衣的标签上。母亲在电话里听了直笑:"傻仔,毛线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可她不知道,这折腾正是她当年种在儿子心里的,最珍贵的线头。

来源:快团团服装联盟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