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枝上栖鸟,未尝忧枝脆。非倚枯藤朽木,所恃者,唯其双翼劲健耳。翼振则风生,风生则云霄可御。仰观鲲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岂系于一枝之固耶?庄子云:“适千里者,三月聚粮。”所聚者何?翼下长风,胸中丘壑也。
世有常惑三,令人辗转如坠雾中:或恐枝折,身无所依;或逞舌锋,伤人无形;或困毁誉,如网缠身。此三者不解,如舟行逆流,步步维艰。
枝上栖鸟,未尝忧枝脆。非倚枯藤朽木,所恃者,唯其双翼劲健耳。翼振则风生,风生则云霄可御。仰观鲲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岂系于一枝之固耶?庄子云:“适千里者,三月聚粮。”所聚者何?翼下长风,胸中丘壑也。
世人常叹无枝可依,岂知真枝在己身。将军百战,梦岂可温黁于灶台?温水可融霜雪,亦能销金石。一旦釜破水干,方觉爪牙钝,羽翼凋,四顾茫茫谁相召?所谓“筹码”,非金玉珠贝,乃跌宕谷底犹能裂石穿云之志,暗室无光亦能磨砺生辉之技。譬如渊明归田,“托身已得所,千载不相违”,所托非东篱,实胸中浩荡乾坤。翼若垂天云,何枝不可栖?何风不可乘?真依凭者,从来在己不在物。
盛怒如野火,燎原顷刻,其焰虽炽,终有尽时。刻薄言语,却如淬毒之刃,一旦刺出,创口难合,纵时光流转,伤痕犹刻人心深处。《增广》有训:“利刃割体痕易合,恶语伤人恨不消。”怒涛终归平静海,恶言长作心上疤。
世间争吵如沸,若真解得百结,泼妇当居庙堂之高,巧舌便成万乘之主。东坡居士谪黄州,深悟“忍小忿而就大谋”,遇拂逆事,常抚腹笑问:“中贮何物?”非忍气吞声,乃知无谓之争,徒损心力,如持玉斗击顽石。或出言如兰,播撒芬芳;或缄口如瓶,涵养静气。言谈之域,静默亦是金声。善护口业,胜筑七级浮图。
他人唇齿间,誉我毁我,起伏如潮汐涨落。细察其源,非关我身妍媸正斜,实系其心念利害得失。合其利,则誉词如甘霖普降;悖其欲,则诋毁如霜雪骤临。《格言联璧》道破:“彼之理是,我之理非,我让之;彼之理非,我之理是,我容之。”是耶非耶?不过镜中幻影,心外浮尘。
东坡看山,横岭侧峰各不同,非山变也,观者位置移易耳。俗世毁誉,亦复如是。昔日美誉如潮,他朝恶语相加,岂因君子朝秦暮楚?实乃观者心中那杆秤,砝码已悄然增减。执着于此,无异捕风捉影,徒惹烦忧。真智者,如砥柱立中流,八风四面吹来,我自观心如止水。此心如明镜,不逐流言飞。
翼振则九万里,言出则半生悔,利移则口碑翻——此三昧,乃浮世安身定心之锚。莫效寒号鸟,哀鸣待毙;休学躁雀群,终日聒噪。翼自丰其羽,言自暖如春,心自澄似秋月。八风撼不动者,非铜浇铁铸之躯,实乃洞明世事、勤修己身之魂。
将军梦醒处,不在金戈铁马营,而在日日灶台烟火间,步步磨砺未休时。春韭秋菘寻常味,嚼出自在即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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