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年我帮一老汉插秧,完工他留我住宿第2天他女儿却摸着肚子看我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23 16:15 1

摘要:1988年那个晨雾弥漫的清晨,当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在我耳边炸响时。

爹……我……我有了。"

1988年那个晨雾弥漫的清晨,当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在我耳边炸响时。

我怎么也想不到,一趟出于善意的远行,会成为我此后三十多年挥之不去的沉重梦魇。

我叫林皓,那年二十出头,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壮劳力。

只因答应了邻村王大婶的一句托付,去帮助素不相识的老张插秧,我便踏进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圈套。

01

1988年的风,吹过希望的田野,也吹过我汗湿的脊背。

那一年,我二十出头,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壮劳力。

用村里老人的话说,就是“后生可畏,有使不完的牛劲”。

我家里的田不算多,但仗着年轻,手脚麻利,每年农忙时节,我总是村里第一个忙完自家地里活计的人。

忙完了,我也闲不住。那个年代的农村,邻里之间,关系淳朴得很。

东家缺个劳力,西家少个帮手,只要喊上一声,但凡有空,都会过去搭把手。

不是图人家一顿饭,也不是为了一包烟,就是觉得,年轻人,有力气,帮衬一下长辈,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

初夏,正是“双抢”最紧张的时候。

金黄的麦子刚刚收割归仓,水田便急吼吼地,等待着新的生命入驻。

那几日,天热得像个密不透风的大蒸笼,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连一丝风都吝啬得很。

田里的水,被晒得温热,踩进去,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往上窜。

我刚忙完自家的最后一亩水田,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想着总算是能歇上那么一口气了。

这天傍晚,我正坐在院子里的水井边,用清凉的井水擦洗着身上的泥浆。

邻村的王大婶,托她那放学回家的孙子,给我捎来一句话。

说她娘家那个村,叫下河湾的,有个叫老张的汉子,今年插秧,实在是找不到人手了。

他儿子,前两年跟着村里人,南下广东去打工,结果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两年多了,杳无音讯,连一封信、一分钱都没寄回来过。

老伴儿身体又不好,常年吃药,是个药罐子。

眼瞅着育好的秧苗,在秧田里一天天地长老,根都快扎深了,可那几亩水田,却还明晃晃地空着,急得老张嘴角都起了好几个燎泡。

王大婶知道我手脚麻利,插秧是村里公认的一把好手,便想着问问我,能不能发发善心,去帮衬他一天。

“老张头?”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很模糊的印象。

好像是在几次乡场上见过,是个沉默寡言,背微驼的老人。

他不爱说话,总是蹲在角落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眼神里,总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愁苦。

听说,他为人很实诚,从不占人便宜。

就是命不太好,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到老了,又摊上这么个不孝的儿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行,婶儿,您让他老人家放心,明儿一早,我就过去。”我没多想,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在那个年代的乡下,这种互相帮扶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谁家还没个揭不开锅、过不去的坎呢?今天你帮我一肩,明天我拉你一把,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娘知道了,还特意嘱咐我:“去了人家里,好好干活,别耍滑头。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容易。”

我说:“知道了,娘。”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鸡才叫第一遍。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扛上我那把磨得锃亮的锄头,又检查了一下秧苗绳和划线用的竹竿,确认家伙事都带齐了,就着我娘煮的两个红薯,喝了一碗稀饭,就朝着老张所在的下河湾村走去。

晨雾尚未散尽,浓得像一锅煮沸的米汤。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湿润气息,深吸一口,满是夏天的味道。

我当时,满心想的,就是赶紧去,赶紧帮老人家把活干完。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趟出于善意的远行,会成为我此后三十多年里,一个挥之不去的、沉重的梦魇。

02

下河湾村,比我们村子还要偏僻一些。

它不像我们村坐落在平坦的坝子里,而是依着山,傍着水。

村里的房子,零零散散地,建在山脚下。

老张头家的那几亩水田,就在村口不远的一片洼地里。

我到的时候,太阳才刚刚从东边的山头,露出一抹金边。

老张正一个人,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旱烟,吧嗒,吧嗒地抽着。

他眉头紧锁,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望着那片空荡荡的水田,怔怔地发愁。

田里的水,已经放好了,被清晨的微风吹过,漾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那水面平整如镜,倒映着灰白色的天空,只等着勤劳的双手,在上面播撒下绿色的希望。

“张大爷,我来了。”我隔着一段距离,就大声地喊了一句。

老张像是被惊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当他看清是我时,那张黝黑的、布满了沟壑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又变得有些局促和不安。

“哎呀,是……是李家的小伙子吧?”他赶紧把烟锅在田埂的石头上磕了磕,站起身来。

因为蹲得太久了,他的腿脚有些不利索,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真……真是太麻烦你了。这么大老远的……”他搓着那双粗糙得像老树皮一样的手,有些语无伦次。

“大爷,您客气啥。王大婶都跟我说了。”我放下手里的家伙事,三下五除二地脱了鞋,卷起裤腿,露出结实的小腿,

“田里的水都放好了,咱们这就开始?”

“诶,诶!好,好!”老张连声应着,也跟着我,下了田。

冰凉的泥水,瞬间没过了脚踝,那种触感,让我精神一振。

老张的年纪确实大了,体力明显跟不上。

插秧,看着简单,其实是个细致活,更是个力气活。

你要一直弯着腰,左手拿着一小撮青翠的秧苗,右手飞快地分出三五根,然后精准地、利落地,把它插入没过脚踝的泥水之中。

一棵,一棵,又一棵。

一行,一行,又一行。整个过程,你的腰,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始终得绷着劲儿。一天下来,不累瘫也得脱层皮。

我们分了工。老张毕竟经验丰富,他负责在前面拉着秧苗绳,分秧,校准行距。

我则跟在他身后,主力负责插。他话不多,沉默寡言,偶尔会回过头,用沙哑的声音提醒我一句:

“小李,这行……密了点。”或者“那棵……扶正些。”

我闷着头,一言不发地干活。我插秧的速度,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快。

我尽可能地加快速度,想着能早一点,帮这位愁苦的老大爷,把活儿干完。

太阳,越升越高。暑气,开始毫无保留地,蒸腾上来。

水田里,像下了火一样,又闷又热。

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老张的老伴,颤颤巍巍地,提着一个篮子,送来了午饭。

是极其简单的玉米糊糊,一碟黑乎乎的咸菜,还有两个看起来就硬邦邦的窝窝头。

老人一个劲儿地,让我多吃点,那眼神里,充满了最淳朴的感激。

我注意到,她的脸色蜡黄,几乎没有血色,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咳嗽,很是费力。

“大婶,您也赶紧回去歇着吧,别在太阳底下晒着了。”我对她说。

吃饭的时候,我偶尔抬起头,会瞥见不远处田埂那头的大树下,似乎有个姑娘的身影。

她提着一个水壶,远远地站了一会儿,像是在看我们,但又不敢走近。

等我再想看仔细点的时候,她又悄悄地,转身走开了。

阳光太刺眼,我也没看真切。

只觉得,那姑娘的身形很窈窕,穿着一件朴素的、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衣裳。

我想,那应该就是老张的女儿吧。

之前听王大婶提过一句,说他家,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叫张秀莲。

老张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光芒很复杂,像是欣慰,又像是……思索着什么。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李啊,你真是个好样的,比我家那个没良心的,强太多了……”他指的,自然是他那个远走他乡、杳无音讯的儿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加快了扒拉饭的速度。

吃完饭,稍微喘了口气,连根烟都没抽完,我又立刻下了田。

一直,一直,忙到太阳快要落山,西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我直起那早已僵硬得不属于自己的腰,看着眼前最后一片水田,终于被整整齐齐的、绿油油的秧苗所覆盖。

一种巨大的成就感和疲惫感,同时涌了上来。

老张站在田埂上,背着手,看着眼前这片承载着他一年希望的田地。

那张饱经风霜的、黝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完了……总算是……完了!”他喃喃自语,又转过身,面向我,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小李,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他一把握住我那双沾满了泥浆的手,用力地,摇了摇。那双手的力气,大得惊人。

03:

“张大爷,您看看您,又跟我客气了不是。”我笑着,把手从他那双粗糙的大手里抽了出来,在旁边水沟里胡乱地洗了洗,

“活儿干完了,天也快黑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我就要去田埂上,拿我早上带来的锄头和家伙事。

“哎,等等,等等!”老张却一把拉住了我,态度异常坚决。

“天都快擦黑了,山路不好走。你这辛辛苦苦地,给我们家累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顾上好好喝。说什么,也得在我家歇一晚上!吃了晚饭,好好地睡一觉,解解乏,明天再走!”

“不了不了,大爷。真不用。”我连忙推辞,“家里还有点事,就不麻烦您二老了。”

其实家里也没什么要紧事。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再给人家添麻烦。

再说,在一个不熟悉的人家里过夜,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啥麻烦不麻烦的!”老张的脸,忽然一板,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忙,连一顿像样的饭都不肯吃,一晚上都不肯住。你这是看不起我老张家穷,还是觉得我老张头,不会待客?”

这话,就说得有点重了。

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在挽留。

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再坚持要走,倒显得有些太不近人情,太瞧不起人了。

“大爷,您这是哪里话。”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别就是了!”老张不由分说,拉着我的胳膊,就往他家院子的方向走,

“今天,你要是从我家门口走了,我老张这张老脸,以后就没地方搁了!走,回家喝两杯,好好地解解乏!”

盛情难却。我被他半拉半拽着,只好跟着他回了家。

老张的家,在村子中间的位置。

是几间非常普通的泥坯瓦房,院墙,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和着黄泥巴,垒起来的。

院子里,倒是收拾得还算干净。角落里,种着几株高大的向日葵,花盘开得正旺。

屋檐下,还搭着一架丝瓜,碧绿的瓜藤,郁郁葱葱地,爬满了整个架子。

“闺女!闺女!快出来!给李家小哥倒碗水喝!”老张一脚踏进院门,就扯着嗓子,大声地朝里屋喊道。

04:

随着老张的喊声,一个身影,从里屋,慢慢地,走了出来。

堂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借着那跳跃的、微弱的火光,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正是白天,在田埂边远远瞥见的那个姑娘。

她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梳着一条长长的、乌黑的麻花辫,辫梢一直垂到了胸前。

身上穿的,的确是一件碎花的衬衫,洗得有些发白了。

她的眉眼,长得很清秀,是那种很耐看的、江南水乡女子般的温婉。

皮肤,是乡下姑娘常有的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只是,她的脸色,似乎比她母亲好不了多少,也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眼神,有些怯生生的,看到我这个陌生人,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充满了警惕和闪躲。

“爹。”她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把目光,投向我。

她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就很快地,垂下了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小李,今天多亏了他,咱们家那几亩地的秧,才总算是插完了。”老张向她介绍道,

“快,去给小哥倒碗水喝。你看把这孩子给累的。”

姑娘“嗯”了一声,没有再看我,转身进了里屋去倒水。

晚饭,很快就准备好了。

依旧很简单,却比中午,要丰盛了不少。

一大盘黄澄澄的炒鸡蛋,一盘用红辣椒炝炒的、自家腌的酸豆角,还有一大盆冒着腾腾热气的、香喷喷的白米饭。

老张还特意,从床底下,摸出了半瓶他藏了许久的、用小瓷瓶装着的白酒。

“小李,来,今天啥也别说了,陪我老头子,好好地喝几盅!”老张热情地,给我斟满了酒。

酒,是他们自家用大米酿的,入口绵甜,不辣喉,但后劲,却不小。

几杯酒下了肚,老张的话匣子,也渐渐地打开了。

他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个村子里的陈年旧事,讲他年轻时候,当民兵队长的威风经历。

讲着讲着,又讲到了他那个远走他乡、让他失望透顶的儿子。

讲到伤心处,他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眼圈都红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他那个叫秀莲的女儿,一直都默默地,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给我们添饭,夹菜。

她很少说话,只是在老张提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时,她的身体,会不易察觉地,僵硬一下。

偶尔,我会和她的目光,在空中对上。

她总是会像触了电一样,迅速地避开,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浓重的、化不开的阴影。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姑娘,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她的眉宇之间,总是锁着一抹淡淡的、驱之不散的愁绪。

这与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那种天真烂漫的活泼,格格不入。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是那种最老式的、需要点灯芯的煤油灯。

火焰,在玻璃罩里,不安地跳跃着,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鬼魅一样,印在斑驳的、泛黄的土墙上。

酒足饭饱之后,夜,已经很深了。

屋外,蛙声一片,虫鸣阵阵,更衬得屋子里,格外的安静。

“闺女,去,给小李把西厢房那屋收拾一下,把床铺好。”老张放下酒杯,对我说道,

“小李啊,今晚你就安心地在这住下。明天早上,吃了早饭再走。”

姑娘应了一声,站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我有些过意不去,站起来说:“大爷,这……这太麻烦你们了。”

“说的什么话。”老张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表情,“应该的,应该的。”

05:

老张给我安排的床铺,在西边那间厢房里。

一张非常简单的、用厚木板搭起来的床,上面铺着干净但已经洗得发白的、陈旧的被褥。

被褥上,有一股阳光和肥皂混合的味道,很好闻。

躺在床上,我却久久不能入睡。

白天高强度的劳累,此刻正像潮水一样,阵阵袭来。

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骨头缝,是不透着酸痛的。但我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那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在地上,洒下了一片斑驳的、破碎的光影。

我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老张那过分的热情,他女儿秀莲那过分的沉默,以及她眉宇间那化不开的愁容。

还有那顿,气氛有些古怪的晚餐。这一切,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的心口。

我想不明白,但又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个人来到了我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还是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全是自己弯着腰,在水田里插秧的场景。

还有老张那双,在饭桌上,看着我时,意味深长的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院子里那阵嘹亮的鸡鸣声,给吵醒的。

天,才刚刚破晓。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层鱼肚白。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活动了一下依然酸痛不已的四肢。

心想着,今天得早点跟老张告辞,回家去了。

穿好衣服,我推开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

正屋的门,还紧紧地闭着。

我走到院子中央的水井边,打起一桶清凉刺骨的井水,胡乱地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正当我撸起袖子,准备去敲老张的房门时,他那间屋的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老张,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异常的凝重。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里面布满了血丝。

那样子,像是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张大爷,早。”我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没有像昨天那样,热情地回应我的问候。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极其难言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他的女儿秀莲,也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简直可以用惨白来形容,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双眼,红肿不堪,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她走到老张的身边,低着头,双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的身体,在清晨的微风中,微微地发着抖。

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异常的,清晰。

“小李……”

老张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一样,还带着一丝,不易察C察的、压抑的颤抖。

我看着他们父女俩,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感觉,似乎有什么,我完全无法预料的事情,即将发生。

突然,一直低着头的秀莲,猛地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越过她的父亲,直直地,射向了我。

那双原本怯生生的、像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泪水。

泪水,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她用一种带着浓重哭腔,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对着我,也对着她身边的父亲,说道:

“爹……我……我有了。”

这句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我的头顶,轰然炸响。

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完全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了,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说?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就看到,老张“扑通”一声,对着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就那么,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抱着我的腿,老泪纵横,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恳求。

“小李啊!你……你得负责啊!”

“我们老张家……可就……可就这么一个闺女了啊!”

06:

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脑里,一片空白。

“负责?”

“什么负责?”

我完全不明白,老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跪在地上,抱着我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张。

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用手抚摸着肚子,同样泪流满面的秀莲。

一个荒诞到极点,也恐怖到极点的念头,忽然,像一道闪电,划过了我的脑海。

“张大爷……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有些结巴,

“我……我听不明白。”

“小李啊!”老张抬起头,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满是悲痛和恳求,

“我这苦命的闺女……她……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啊!”

“你……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轰——”

我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给彻底炸开了。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我的骨肉?

这……这怎么可能?!

我昨天,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女儿秀莲。

我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唐,最可笑的笑话!

“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大声反驳道,“张大爷,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天才第一次来!我跟您女儿,一句话都没说过!这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小李啊!”老张哭嚎着,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知道,你年轻,你害怕。但是,事到如今,你可不能不承认啊!”

“我这闺女,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从小到大,连我们村子,都没出过几次。她怎么可能,在外面乱来?”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就是你!就是你昨天晚上……”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我看着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喝了他给的酒,然后,就回房间睡觉了。

酒……

那酒!

我忽然想起来,那自家酿的米酒,后劲,似乎特别的大。

我喝完之后,回到房间,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立刻睡死了过去。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沉。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疯狂地滋长。

难道……难道是那酒里……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冷。

“张大爷,你们……你们这是在冤枉我!”我用力地,想把腿,从他的怀里抽出来。

可他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力气,却大得惊人。他死死地抱着我,就是不松手。

“小李啊!你就认了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他哭着说,“我们家,虽然穷。但是,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只要你肯承认这个孩子,娶了我们家秀莲。我们……我们什么都不要你的!不要你的彩礼,也不要你的房子!”

“你只要,对我们家秀莲好,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就行了!”

我听着他这番“通情达理”的话,只觉得,一阵阵地反胃。

我终于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他昨天,为什么那么热情地,非要留我住宿。

我终于明白,那顿晚饭,气氛为什么那么古怪。

我终于明白,他女儿走路的姿势,为什么那么僵硬。

我终于明白,他看我的眼神里,那丝异样的光芒,到底是什么。

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从我答应来帮他插秧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为我,精心设计好的,圈套。

他们,早就知道,他女儿,已经怀了孕。

他们,只是需要,给这个孩子,找一个“爹”。

而我,这个身强力壮、无亲无故(在他们看来)、又老实巴交的“外乡人”,就成了他们眼中,最合适,也最容易得手的,目标。

他们需要的,不是我的帮助。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接盘侠”。

07:

想通了这一切,我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放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踹开了老张。

他被我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然后,就躺在那里,捂着胸口,大声地呻吟起来。

“哎哟……哎哟……打人了……打人了啊……”

“没天理了啊……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搞大了我闺女的肚子,不认账,还打我这个老头子啊……”

他的哭嚎声,像一道信号。

瞬间,他们家那扇破旧的院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七八个手持着锄头、扁担的壮年汉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村里的村长。

“张老哥!怎么回事!”村长指着我,厉声喝道。

“村长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老张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我,声泪俱下地控诉,“就是这个小子!他……他欺负了我们家秀莲啊!”

“现在,我们让他负责,他不但不认,还动手打我!”

村长和其他几个汉子的目光,瞬间,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了我。

那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我被他们,团团地围在了院子中间。

我看着这些人,看着他们手里那些明晃晃的农具,我知道,我今天,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恐怕,就别想囫囵个儿地,走出这个院子了。

“不是我!”我大声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他们是在冤枉我!”

“冤枉你?”村长冷笑一声,“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会拿自己的名节,来冤枉你一个小伙子?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就是!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想负责任!”旁边一个汉子,挥了挥手里的扁担。

我百口莫辩。

是啊。

在这个时代,在这样的事情上,一个女人的眼泪,永远比一个男人的辩解,要有用得多。

更何况,这是一个,被他们全村人,都当成“弱者”,都同情着的家庭。

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我的任何话,在他们听来,都只是狡辩,都只是推卸责任。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秀莲。

她依然在默默地流着泪,双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肚子。那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可怜。

可我,却从她那低垂的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不易察C察的,冷漠和算计。

我的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我知道,我掉进了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的,陷阱里。

08:

那天,我最终,还是没能走出那个院子。

在全村人的“见证”和“主持”下,在那些锄头和扁担的“劝说”下。

我,被迫地,“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承认”了,秀莲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我“答应”了,要娶她为妻,对她和孩子,负责到底。

整个过程,我像一个提线的木偶,任人摆布。我说不出话,也无法反抗。我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屈辱和绝望。

事情,就这么,以一种极其荒诞的方式,定了下来。

老张,当着村长的面,假惺惺地,拉着我的手,说:“小李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放心,我们家虽然穷,但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村长,也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好好跟秀莲过日子,把孩子抚养成人。也算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欣慰”的、“满意”的脸,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翻江倒海。

我成了他们村里,一个公开的“秘密”。

一个“搞大了人家姑娘肚子,最后不得不负责”的,负心汉。

而他们,张家父女,却成了这场闹剧里,最无辜,最值得同情的,受害者。

多可笑。

多荒诞。

当天,我就被他们,留在了张家。

我的那点行李,也被他们,从西厢房,搬到了秀莲的房间里。

那个晚上,我和她,同处一室。

屋子里,依然点着那盏昏黄的煤油灯。

她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我们之间,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夜,无话。

我躺在冰冷的地铺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那轮残月。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我的家。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一切。

我的人生,我原本以为,会是充满希望的,充满阳光的。

却在这一天,以这样一种,猝不及不及防的方式,被彻底地,拖入了泥潭。

09:

我和张秀莲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没有酒席,没有鞭炮,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新衣服。

只是在村长的见证下,我们两个,对着她家的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头。

就算,是礼成了。

我,正式成了下河湾村张家的,上门女婿。

婚后的日子,平淡得,像一碗没有放盐的白开水。

我和秀莲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我们不像夫妻,更像两个,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合租室友。

白天,我跟着村里的男人,下地干活。晚上,回到那个所谓的“家”,面对的,是她沉默的脸,和老张那双,时刻监视着我的,眼睛。

老张,自从我“入赘”之后,就彻底不干活了。他每天,就是揣着手,在村子里,到处溜达。跟人聊天的时候,会假惺惺地,唉声叹气。

“哎,家门不幸啊。出了这种事,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不过,好在,小李这个孩子,还算有担当。肯负责。也算是我家秀莲,命不苦吧。”

他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宽宏大量的、无奈的受害者形象。

而我,就成了那个,让他“丢尽了脸”的,罪魁祸首。

秀莲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

她看我的眼神,也渐渐地,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最初的冷漠和闪躲,而是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

有时候,晚上,她会给我端来一碗热水。

有时候,我从地里回来,她会把饭菜,给我热好。

但我们之间,依然,没有话。

那种沉默,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无数次地想过,要逃离这里。

可是,我能逃到哪里去?

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我一旦跑了,就等于坐实了“抛妻弃子”的罪名。我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做人。

我的父母,也会因为我,在村子里,被人戳着脊梁骨。

我被困住了。

被这个圈套,被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被这个即将出生的、不属于我的孩子,给牢牢地,困在了这里。

10:

第二年春天,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

老张,乐得合不拢嘴。他抱着那个皱巴巴的、红彤彤的婴儿,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

“我有孙子了!我老张家,有后了!”他逢人就说,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孩子的出生,似乎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家,带来了一丝生机。

秀莲的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她抱着孩子,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林皓,”她第一次,主动地,叫我的名字,“给……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我看着那个,在我名义上的,儿子。

他的眉眼,长得,并不像我。也不像秀莲。

我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说:“就叫……张望吧。希望的望。”

我希望,他的人生,能充满希望。

不要像我一样,掉进一个,看不见希望的,深渊里。

有了孩子之后,秀莲的话,渐渐地,多了起来。

她会跟我,聊一些孩子的事情。

“林皓,你看,小望今天会笑了。”

“林皓,小望的尿布,该换了。”

“林皓,你抱抱他吧。他好像,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我尝试着,去抱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身体。

当我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他那双乌溜溜的、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然后,咧开没牙的嘴,对我笑了一下。

那一刻,我的心,忽然,就软了。

我对自己说,林皓,算了吧。

就这样吧。

不管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既然,他现在,叫你一声“爹”。

那你,就得,对他负责。

我开始,学着,去做一个父亲。

我给他换尿布,给他喂米糊,在他哭闹的时候,笨拙地,抱着他,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走。

而秀莲,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欣慰,有感激,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愧疚。

11:

日子,就在这种,平淡而又压抑的氛围中,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张望,也一天天地,长大了。

他会爬了,会走了,会含糊不清地,叫我“爹”了。

每次,听到他那一声声,奶声奶气的“爹”,我的心里,都会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有心酸,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需要的,责任感。

我渐渐地,接受了我的命运。

我甚至开始想,也许,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

直到,张望三岁那年的一个深夜。

那天晚上,张望突发高烧,浑身滚烫,哭闹不止。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抱着他,不停地用温水,给他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秀莲也守在旁边,急得直掉眼泪。

老张,则在屋外,不停地抽着旱烟,唉声叹气。

折腾了大半夜,张望的烧,不但没退,反而,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他开始说胡话,小手,在空中,乱抓着。

“不行!得送医院!”我当机立断。

我背起张望,就要往外冲。

秀莲拉住了我。

“林皓……”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怎么了?快走啊!”

“林皓……我对不起你……”她忽然,跪在了我的面前,放声大哭。

我愣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救孩子要紧!”

“不……我不说出来……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她哭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早已被泪水浸湿得,皱巴巴的信。

“你……你看看这个……看了……你就都明白了……”

我疑惑地,接过那封信。

信封,已经泛黄了。上面,没有署名。

我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拆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是陌生的、潦草的字迹。

“……秀莲,我对不起你。我走了,不要再找我。我给不了你未来。肚子里的孩子,你就……你就打掉吧。忘了我,找个好人,嫁了吧……”

信的落款,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名字。

日期,是在我来他们家插秧的,三个月前。

我拿着那封信,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原来……原来,我猜的,全都是真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村里人的。

而是一个,让她怀了孕,又抛弃了她的,外地人。

而我,就成了那个,最可悲,最可笑的,替罪羊。

“林皓……”秀莲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爹……我爹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们家,丢不起那个人……我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在村子里,会被人戳着脊梁骨,唾沫星子淹死的……我……”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我背上,那个还在发着高烧的、无辜的孩子。

我心里,那座我用三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名为“认命”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像积压了三年的洪水一样,瞬间,淹没了我的理智。

12: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默默地,把那封信,重新折好,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我背着张望,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个,囚禁了我三年的,牢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漆黑的山路上,跑了十几里地,跑到镇上的卫生院的。

我只知道,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事。

他虽然,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但是,他叫了我三年的“爹”。

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张望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医生说,是急性肺炎,幸亏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守在张望的病床前,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

老张和秀莲,找来了。

他们两个,都站在病房门口,不敢进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愧疚和恐惧。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片平静。

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对秀莲说:“你进来。”

她迟疑着,走了进来。

我对她说:“我们,把婚离了吧。”

她浑身一颤,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说:“这封信,就是证据。我可以去告你们,告你们诈骗,告你们逼婚。”

“但是,”我顿了顿,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个还在熟睡的孩子,“我不想让张望,知道这些事。我不想让他,从小就活在,自己身世的阴影里。”

“所以,我们和平地,分开。”

“孩子,你带走。我会每个月,给他寄抚养费。直到他,十八岁成年。”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秀莲看着我,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我知道,她的眼泪里,没有算计,只有,真真切切的,悔恨。

“林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没有再看她。

我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的尽头,是清晨的、明亮的阳光。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那阳光,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失去了十年,不,是三年,最宝贵的青春。

我背负了三年,本不该属于我的,屈辱和责任。

但我不后悔。

因为,我救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也因为,我终于,从那个,用亲情和道德编织的、令人窒息的圈套里,走了出来。

我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来源: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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