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事件、姻亲关系及相关制度对满蒙关系的作用与影响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5-12 21:40 2

摘要:清入关前,与漠南蒙古的大部分归属部落都建立了联姻关系,这些部落有科尔沁、杜尔伯特、敖汉、巴林、奈曼、翁牛特、喀喇沁、土默特、巴岳特、翁吉喇特、扎鲁特、四子部、阿鲁科尔沁、察哈尔、苏尼特、乌珠穆沁、阿巴垓,共17个。当时归属清廷的,还有扎赉特、郭尔罗斯、克什克腾

一、联姻事件、姻亲关系及相关制度对满蒙关系的作用与影响

这一节,主要是对以前所叙述的联姻事件、相关史事与制度进行归纳,分析其对满蒙关系的作用与影响。

清入关前,与漠南蒙古的大部分归属部落都建立了联姻关系,这些部落有科尔沁、杜尔伯特、敖汉、巴林、奈曼、翁牛特、喀喇沁、土默特、巴岳特、翁吉喇特、扎鲁特、四子部、阿鲁科尔沁、察哈尔、苏尼特、乌珠穆沁、阿巴垓,共17个。当时归属清廷的,还有扎赉特、郭尔罗斯、克什克腾、浩齐特、茂明安、乌拉特、鄂尔多斯7部,共24个部落,联姻部落占总部落数的71%,这种联姻状况,使当时的满蒙关系带有显著的姻亲关系特征,尤其是与诸部之首的科尔沁部之间的姻亲关系最为突出,清皇(汗)家有13名女子出嫁该部,其中有公主5名,而科尔沁部有20名女子嫁给满族皇(汗)家,其中5名是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代汗、皇帝的后妃,而且姻亲双方频繁往来。以上广泛结姻及姻亲密切交往状况,在少数民族政权史上是不多见的。结姻形成血缘关系、亲情关系的延续性,因而它还会对入关后的满蒙关系产生延续性的良性影响。而且,在入关后的满蒙联姻中又注入了新的内容。

清军入关统一中原,满族皇帝成为主宰"天下"的共主,身分地位也远比隅处东北时的清廷之主提高。与此同时,蒙古诸部也已成为大清帝国的边区藩属。由于此后的满蒙联姻,已完全掌握于清朝皇帝手中,由清帝主动将公主、格格指嫁蒙古部族,这种联姻实际已成了笼络各蒙古领主贵族的一种恩赐性措施。被指为皇家额驸的蒙古王公子弟也因此而感到无上荣耀,尤其是被赐嫁公主的蒙古部落王公,更视之为本部生辉、在蒙古诸部中地位提高的喜事。康熙四十五年七月,康熙帝将其第十三女温恪公主遣嫁翁牛特部扎萨克郡王苍津,随后又去看望公主和额驸,进入该部时,"翁牛特诸台吉及众蒙古男妇弥望遍野,列跪道左,俱奏言:'……臣等翁牛特蒙古,俱已各得其所矣!今又下嫁公主于吾王,圣驾亲临,翁牛特蒙古光荣矣!'合词迎驾,欢呼动地"①。这是《康熙起居注》对临场情景的记录,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的实际,领主贵族们对康熙所表白的以公主出嫁该部为荣,也不完全是虚词套语,一个边区部落之主与大清帝国之君主结成亲家,抬高了自己及本部在诸蒙古、帝国之内的地位,其荣耀感不难理解。又如漠北土谢图汗部与清皇室世代结姻的丹津多尔济家族。丹津多尔济是此部中右旗扎萨克郡王,雍正七年十二月,雍正帝将和惠公主指嫁其子多尔济色布腾,在京成婚后,丹津多尔济随即具折向雍正帝谢恩:"奴才自己阖家族入闻知,不胜欢汴,奴才率阖家族人,望阙谢殊恩讫。奴才仰承两代圣主宠爱之恩,毫无寸效,今圣主又施以如此鸿恩,奴才喜悦,每思不知所措。承蒙圣主殊恩,奴才不仅终身难以仰报,即万代亦不能四报。奴才系一蒙古人,除祷告天佛,竭诚报效外,莫可言喻。"②奏折中所说视降嫁公主于其家为皇帝所施之"鸿恩","承蒙圣主殊恩"、全族人"不胜欢忭",也非完全是虚语。光绪十八年俄国学者波兹德涅耶夫于漠北蒙古考察时,遇到丹津多尔济的六世孙扎萨克郡王鄂特萨尔巴咱尔(简称鄂王),据其所了解的情况作了如下记述:"鄂王家族为土谢图汗部最显赫的家族之一,他们的祖先在蒙古人归附大清王朝之前就已经被封为扎萨克,而且累世和皇室联姻,他们对此很是引以为荣。"③的确,鄂王的先人多尔济色布腾、桑斋多尔济等五辈人都被清皇家招为额驸(见该部旗领主家族与清皇家联姻世系表),鄂王就是桑斋多尔济曾孙皇家额驸那逊巴

①《康熙起居注》第三册,康熙四十五年八月初八日,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2007页。

②《雍正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下册,第1931页,第3649号折。

③(俄)阿·马·波兹德涅耶夫:《蒙古及蒙古人》第一卷第九章《从库伦到张家口》,刘汉明、张梦玲、卢龙泽,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672页。

图之子。以上是一个外国人在与鄂王的接触中所了解到的鄂王自己心迹的表露,并非鄂王向清廷的官样陈述,颇具真实性。具有同感者,决非仅仅如上所举,只是未留下表白性的文字记载而已。领主贵族们以被皇家指为额驸为荣,感戴皇帝的青睐,长期不断地遣嫁公主、格格,以笼络、怀柔蒙古领主王公,必然不断增进与巩固蒙古部落与满族皇家、朝廷的亲近关系。

联姻的政治效果不仅是结姻事件本身,另一重要意义,是联姻所建立的姻亲关系以及联姻的相关制度与实施等等对满蒙民族的亲合作用。

入关后的满蒙联姻,形成满族皇家与漠南、漠北、西部蒙古多部旗领主贵族长期不断的姻亲关系,使满蒙两民族长期连结着多线条式的姻亲纽带,血缘互相交合,造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亲缘。联姻人次的众多,规模之庞大,使具有亲缘特征的满蒙关系比入关前进一步发展扩大。

姻亲间的往来,互赠礼品、问候,蒙古额附及子孙台吉、塔布囊们的来京朝觐、皇帝的去蒙地会亲,以及对蒙古姻亲的各种关怀抚恤措施,也增进了满蒙姻亲关系的密切及蒙古姻亲对清帝的亲密情感。

清帝对蒙古额驸与公主格格以及他们所繁衍的子孙予以特殊恩宠,联姻的相关制度中规定,娶皇家公主有位号格格者封以各级额驸封号,某些格格若身分低则将格格及其额驸破格封授,使额驸们不仅膺显贵的章服之荣,而且按年领取国家俸、缎,配有随侍人丁;公主格格子孙中级别较高或任为宫中行走者,也可岁领俸银。清廷的年班、围班制度中,还专门为皇家的蒙古额驸、公主子孙台吉、姻亲台吉安排定期来京城、承德的班次,觐见皇帝,接受宴赉赏赐,其行程及住宿费用均予以特别优待。这些对姻亲的优待措施,又进一步培养了他们对皇帝的感激之情,加强他们对朝廷的拥戴态度。

姻亲中的住京蒙古额驸诸家族,世代居京或常住京城,不仅与皇族、满族世家互相嫁娶、世代通婚,姻亲关系不断,而且供职清廷,行走于御前,与满汉官员共事官场、效力戎行,在政治、军事上共同维护帝国统治(并见第二十一章之详述),与满族统治集团成员中皇帝、王公、官员政治关系、民族情感交合、接近。尤其是那些世代长期居京者,以京城为家,很少再回蒙地故乡,子孙幼育于京城,长大充任京职,不少人死后也葬于京城,附在其先人皇家公主的园寝之中,如康熙帝女纯悫公主的丈夫策凌、策凌后人扎萨克亲王那彦图,乾隆帝女和敬公主、和静公主两位公主的丈夫及他们的后人都是附葬于京郊公主坟(见第十五章第六节)。他们实际已融入满族统治集团之中,是蒙古诸部贵族中与满族紧密结合的成员。皇家公主、格格与蒙古额驸生育繁衍的具有皇家血缘的姻亲后裔,是蒙古诸部贵族中与满族皇家、清廷具有特殊关系的群体。当时的蒙古虽然医疗技术水平落后,医病时又采取迷信、愚昧的做法,婴儿成育率低①,但由于满蒙联姻的长期不断,人数众多,其子孙后裔的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嘉道年间,仅科尔沁、敖汉、巴林三部的公主子孙台吉、姻亲台吉就有数千名(详见本章第三节所述),因而有清一代各联姻蒙古部落中,不断嫁入的皇家公主、格格们,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含有皇家血统的庞大的王公、台吉、塔布囊贵族成员,每朝皇帝在蒙古部落中都有不少与其有舅甥关系、外公与外孙关系的姻亲。道光时期龚自珍所说的"我圣朝以中外为一家,四十九旗中,匪但开国佐命之勋媲于内臣,亦且世世有甥舅之戚"②也反映了这种情况。乾隆六十年元旦,乾隆帝在大宴内地、边区王公大臣时的贺诗中,曾不无自豪地称述;人宴"蒙古诸藩,皆予儿孙辈行,亲爱不世家人父子"③。"世世有甥舅之戚",蒙古诸藩部落有大量的皇帝"儿孙辈行",反映了蒙古族长期且多部贵族与满族皇家有血亲关系的状况,他们与清帝具有特殊的亲情,甚至死后也附葬于公主、格格的坟旁,以示他们属于皇家的血亲。如清末敖汉部贝子、后称德王的德色赖托布(或作德色赉都布),乃清太宗长女固伦公主的九世孙,也是皇家额驸罗卜藏贝子

①古代蒙古人口繁衍不盛,与大量男子出家当喇嘛也有关系。罗布桑却丹《蒙古风俗鉴》所说:蒙古人私下议论:满人的格格们怕生孩子,因而先吃了不生孩子的药,以致满族王公的格格生育的特别少(第27页),属于猎奇性传闻。清代,皇家格格、嫁给皇家的蒙古女子及一般旗人女子,不生育或无嗣者大有人在,这在《玉牒》及其他文献中有反映,不仅皇家格格。

②《龚自珍全集》第三辑《蒙古册降表序》,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223页。

③《国朝宫史续编》卷12《典礼六·授受仪六·高宗纯皇帝圣制诗·乙卯元旦诗注》。

和县主格格的六世孙,死后便"因是公主后代埋进后坟"①(并见前述)。尤其是那些被清帝召入内廷教育的蒙古子弟,也大部分是皇家公主、格格所生之子,他们长期与皇子皇孙们共同生活、学习,相濡以沫,在情感上与皇家进一步密近,观念、习俗上满化,不少人长大后又被指为额驸,亲上加亲,因而在感情上与皇家颇深。如幼育内廷年长指为皇家额驸的漠北土谢图汗部郡王蕴端多尔济,嘉庆帝死时正任职漠北库伦大臣,闻讯后恳请回京奔丧且"成服百日",也即穿百日孝服,获道光帝批准②。蕴端多尔济便曾与嘉庆帝一起受内廷教育,他是和惠公主之孙、又是嘉庆帝堂侄女的丈夫。皇家的蒙古姻亲子孙、额驸与清帝、后的亲情,在帝、后之丧时的哀痛中有比较充分的体现,据雍正述:康熙帝死时,以端敏公主之子和硕额驸罗卜藏衮布亲王为首的蒙古扎萨克王公等,感念康熙帝对他们视"如子孙"、"谊若一家",皆于梓宫前"哀号辟踊"③、"近朕抱膝痛哭"④。雍正死时,翁牛特部皇家郡主之孙罗卜藏郡王、喀喇沁和硕额驸僧衮扎布等蒙古王公,因与清皇家"世结婚姻、受恩深重",康熙、雍正二帝"视伊等如子、体恤备至,伊等亦视同祖、父……恳求守制百日"⑤。乾隆帝大丧,也是"诸蒙古部落皆避踊痛哭,如丧考妣"⑥。至于帝后之丧,皇家之蒙古姻亲王公或本人或率子来京奔丧、呈请穿孝百日之事,则屡见记载⑦。按帝后大丧礼制,王公百官服缟素二十七日,百日内素服,只有近亲及办理丧仪之王公大臣服孝百日,这些蒙古姻亲王公子弟请为帝后服孝百日,是为表达他们对帝后的特殊情感与哀悼。凶礼哭丧,带有仪制性,很多人是走形

①《敖汉旗文史资料选辑》第一辑(1984年)所收赵国贤忆述,张乃夫整理《贝子府德王和三喇嘛》.忆述者赵国贤及其父亲曾在德王家族中长期应差。

②《清宣宗实录》卷5,嘉庆二十五年九月乙亥条。

③《清世宗实录》卷3.雍正元年正月丙戌,第29-30页。

④《雍正朝起居注》第一册,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441页。

④《清高宗实录》卷5,雍正十三年十月乙酉,第24-25页。

⑥《啸亭杂录》卷1《善待外藩》,第17-18页。

⑦参见《清宣宗实录》卷237,道光十三年五月辛未,第1--2页;卷237,五月戊寅条,第7-8页;《清文宗实录》卷2,道光三十年正月丙辰,第5-7页;卷3,道光三十年二月癸酉,第13页。

式,也有的是出于真实情感,联系到蒙古姻亲王公子弟额驸们与皇帝、皇家的亲情关系,及前述皇帝对他们的特殊宠待,他们对帝后之丧的潞踊痛哭及恳请服孝百日等举止,恐怕还不能说是一般的走过场,应该是具有一定真情成分的。这些具有皇家血分的蒙古王公、台吉、塔布囊与清帝、皇家的特殊亲情关系,是满蒙两民族密近亲合的重要纽带。

清帝对蒙古王公贵族一贯实行所谓"恩威并重"的政策,对其中的皇家额驸及其子孙等姻亲也不例外,并非完全是恩宠与优遇,某些违犯法规者,与其他蒙古王公一样惩处。满蒙贵族姻亲之间,也非完全一团和气、亲密无间,其间也曾出现过某些严重矛盾事件;还有,那些娶公主、当朝皇帝皇孙女等等身分较高的额驸之家,由于等级身分而造成家庭成员人际关系的隔膜等等,都对满蒙关系造成一些消极影响,但这方面的情况毕竟是部分或个别的,结姻、建立姻娴亲情、繁衍血缘亲属对满蒙关系的密近、亲合作用,才是其主要方面。

满蒙王公间的姻亲关系,还可扩展到双方的另外姻亲之中,如清帝之公主、宗室王公之格格,有嫁蒙古者、有嫁满族旗人之家者,这姐妹之家即满蒙两族之额驸连襟之家,也形成姻亲,如康熙皇帝诸蒙古额驸中,喀喇沁的噶尔藏、漠北的策凌、敦多卜多尔济与八旗旗人中的公主额驸佟佳氏舜安颜、孙承运(汉军旗人),乾隆帝之科尔沁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漠北赛因诺颜部的七额驸拉旺多尔济与旗人额驸满洲富察氏福隆安(大学士傅恒之子)、钮祜禄氏丰绅殷德(和珅之子)等等,都属这种情况。庞大的皇族之女所出嫁的满蒙两族家庭建立的这种姻亲,广泛分布于满蒙两个民族之中,对满蒙关系亲属性在范围上的扩大也增加着浓重色彩。

转自《清朝满蒙联姻研究》

来源:中国阴山作家宣传平台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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