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以后我们的私事低调一点,不要发在群里,我不喜欢被不相关的人围观。」
亲友群里,我刚发出结婚邀请。
孟时逸的干嫂子秒回:“时逸,我怀孕了,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群里瞬间炸出一片问号,只有我抖着手发了个666。
下一秒,孟时逸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气急败坏:
“乔梦瑜,你阴阳怪气什么?我和嫂子光明磊落!”
镜头一晃,衣衫不整依偎在他身边的程宁宁,眼眶泛红:
“弟妹,你可以当我不存在,孟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我突然笑出了声:“也对。”
反正,这婚也没必要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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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视频,我直接撤回了结婚邀请。
连带着删光所有和孟时逸相关的朋友圈动态。
刚退出相册,程宁宁更新动态: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配图是她靠在孟时逸肩头的自拍,脖子上那抹红痕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颤抖着放大图片,背景是兮安酒店的总统套房。
孟时逸点赞的头像很快出现。
我下意识的点开他朋友圈。
背景图已经换成了程宁宁穿着吊带裙的曼妙背影。
而原来的背景图,是我们穿着学士服在樱花树下相拥的毕业合照。
我扯了扯嘴角,喉咙里泛起苦涩。
这就是他说的光明磊落?
手机震动,是孟时逸的消息:
「以后我们的私事低调一点,不要发在群里,我不喜欢被不相关的人围观。」
我快速的敲下,
「连结婚都不能光明正大接受祝福?」
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何必要跟他吵。
无所谓,已经没有意义了。
看着桌上为恋爱八周年精心准备,早已凉透的晚餐。
我端起红酒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得我呛咳起来,泪水涌出了眼眶,我却懒得擦。
我怎么也想不通。
八年感情,从校园到婚纱。
他知道我贫血,西装口袋里永远备着补铁软糖。
他明明从不需要做饭,却总抽空为我下厨。
每次吵架,他都默默把自己关在房间,然后买一堆礼物哄我开心。
就在今天早上,他还在床上抱着我耍赖,不肯去上班。
怎么转眼间,他就爱上了别人?
更可笑的是,那个女人还是他干哥哥周裕的老婆。
两年前,周裕因经济犯罪被判十年。
入狱前,他红着眼眶把程宁宁托付给孟时逸照顾。
谁能想到,竟然照顾到了床上。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我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
再出来时,眼前的画面让我的胃再次绞痛起来。
孟时逸和程宁宁紧贴着坐在餐桌前。
桌下,他们十指相扣,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程宁宁被他逗得一阵娇笑,整个人都歪进了他怀里。
看到我,程宁宁像触电般弹起来,脸上堆着假惺惺的歉意:
“弟妹,对不起啊,刚才时逸陪我去挑孕妇装,耽误了点时间。”
她作势要让座,“你快来坐这里。”
孟时逸的手却顺势揽住她的腰,语气亲昵:
“嫂子别忙了,你就坐这儿。”
程宁宁板起脸推开他,后退一步:
“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我怕弟妹多想。”
说完,她望向我,眼神无辜:
“弟妹,你看,我们真的清清白白。”
我扫了一眼孟时逸仍搭在程宁宁腰间的手,强撑着扯出一个微笑:
“我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死死攥着包带,我快步走了出去。
刚到庭院,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扣住。
对上我通红的眼眶,孟时逸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就知道,视频里装得那么大度,现在还是要闹。”
“我是男人,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那阵子你忙着律所的案子,整天不着家…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找嫂子麻烦。”
原来我拼命工作,在他眼里竟成了出轨的理由。
现在纡尊降贵哄我,不过是担心程宁宁。
我自嘲一笑:
“没,我没闹。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忙忽略了你。我不怪她,也不会找她麻烦,放心了吗?”
甩开他的手正要离开,却被他从背后死死抱住:
“好了,宝宝,不闹了,是我错了,这么晚你能去哪?”
这一刻,鼻腔涌上的酸涩几乎要将我淹没。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语气还是那么温柔。
可为什么偏偏要做出这种事,让我们之间无路可走...
“让程宁宁打掉孩子。”我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婚礼可以照常举行。”
话一出口,孟时逸立刻松开了手。
我猝不及防,额头重重磕在廊柱上。
“孩子的事免谈!”他声音冷得像冰,“嫂子要给裕哥留后,案情有新进展,他可能会判无期…”
我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突然笑了。
他每次撒谎,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分手吧。”
“什么?”
他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我都认错了,你还想怎样?我跟嫂子就是个意外,不会有什么结果!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我就是幼稚!”积压的委屈终于爆发,“今天你必须说清楚,你到底爱她还是我?”
“我爱你!”他吼得青筋暴起,“但我也不想困住自己!”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愣住了。
我擦掉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程宁宁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脸色惨白,泪流满面:
“我、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
“弟妹,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家庭,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养。”
“求你,让我留下孩子,好不好?”
我脚步没停,嗤地笑了:
“随你便。”
程宁宁正要下跪的腿僵住,她突然冲过来拽住我的手臂,塞给我一个礼盒。
“这是时逸给你准备的周年礼物,他真的很爱你,你打开看看。”
我下意识看向孟时逸,他紧张地盯着我,眼神里竟带着几分期待。
手臂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
程宁宁的长指甲掐着我,陷入了皮肉。
“滚开!”我猛地甩开她。
程宁宁顺势跌坐在地。
礼盒摔碎在地上,玻璃瓶应声而裂,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弥漫开来。
沙漠玫瑰,寓意分手。
程宁宁爬过去徒手去抓玻璃碎片。
她边哭边捡,手指被划出血,她也不在意。
“都是我的错,是我惹了弟妹生气,害得时逸的心意白费…”
孟时逸慌忙过去揽住她,温柔地哄:
“宁宁!别碰这些!”
他心疼地捧起她流血的手,厌恶地瞪着我:
“乔梦瑜,道歉!香水你可以不要,也可以砸了它,但不应该这么粗暴地对嫂子。”
“嫂子只是想帮我们和好,她有什么错?你知不知道她这两年过得有多难?”
程宁宁泪如雨下,突然用力推开他:
“弟妹,周裕入狱后,时逸是我唯一的光,但他不属于我,现在我把他还给你。”
“时逸,好好对梦瑜,多包容包容她。她毕竟是你的未婚妻,将来的孟太太。”
我冷笑一声,直接走向门外。
“真会做戏。”
身后立刻传来孟时逸的怒吼:
“她还不一定是孟太太!”
我脚步一顿,强压下喉间的苦涩:
“我也不稀罕!”
这时,管家牵着程宁宁五岁的儿子走了进来。
小男孩一看见我,就像头小兽般冲过来,对着我的手狠狠咬下去。
“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我疼得倒吸凉气,本能地要推开他。
手指刚碰到他肩膀,他就哇地一声哭出来,捂着肩膀在地上打滚:
“我讨厌你,你抢了我爸爸,还欺负我妈妈……”
我看着这个被程宁宁教得满口谎言的孩子。
他亲爸周裕入狱两年,程宁宁从没带他去探视过,反倒让他把孟时逸当成了父亲。
而我,是抢了孟时逸的坏女人。
孟时逸从不解释,只是笑笑:
“宝宝,别跟小孩子计较,随他吧。我也不想他从小缺少父爱,长大后会自卑。”
程宁宁扑过去抱住儿子,染血的手抚过孩子的脸,母子俩顿时哭作一团。
孟时逸沉着脸冲过来,扬手就甩了我两记耳光。
“乔梦瑜!”他眼尾泛红,声音嘶哑,“小乐才五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疯了?我什么时候打他了?”
程宁宁怯生生地声音传来:
“时逸,小乐的肩膀已经青紫了。我们母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呜……”
她哭得抓心挠肺,那孩子趴在她怀里,眼神死死锁住我,凶狠得像匹小狼。
孟时逸的眼神,和他一样。
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都一样的恨我入骨。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放我走,你们一家三口就清净了。”
孟时逸愣了一下,猛地松开手,转身急吼吼地叫管家请医生。
我浑浑噩噩着走出大门,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刚要上车,突然天旋地转。
孟时逸竟把我扛了起来!
我狠狠咬在他脖子上,他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比冰还冷:
“你不是嫉妒嫂子怀孕吗?那你也给我怀一个啊!”
他粗暴地将我摔在床上,随即压了上来。
我拼命挣扎,却被他单手扣住双腕按在头顶。
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声音嘶哑:
“每次我说要孩子,你就敷衍说工作忙还在上升期,这两年不考虑!八年了,我朋友们都当爸爸了,就你的事业最重要是吧?”
“我告诉你!即便我跟宁宁之间有什么,也是你逼的!”
他说完,低头就要来吻我。
我冷淡地别开脸:
“你们孟家到现在都没承认过我,我凭什么要跟你婚前生子,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
他身体猛地僵住,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就因为这?我对你的爱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爱我?
多可笑的爱啊。
八年来,我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在他母亲轻蔑的目光中强撑笑脸。
为了能配得上孟家,我拼了命地工作,熬过无数个通宵。
可在他眼里,我的事业一文不值。
心像是被浸在冰水里,一点点沉到谷底。
我闭上眼,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沉默良久,突然又俯身吻下来。
可无论他怎么温情,我都无动于衷,甚至开始干呕。
房门突然被撞开,程宁宁惊慌失措地转过身去: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在……小乐非要找时逸玩积木,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话音未落,孟时逸立刻抽身离开。
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我的眼泪决了堤。
八年,从没对我发过脾气的男人,今天打了我,骂了我,最后头也不回地去找别人的孩子。
我知道,那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孟时逸,永远消失了。
强忍心口的绞痛,我跌跌撞撞往外跑。
刚出大门,就被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拦住。
司机面无表情:“乔小姐,夫人要见您。”
孟家老宅里,我刚踏进客厅,一个爱马仕包就狠狠砸在我额头上。
孟母尖利的声音传来:
“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你也配进我孟家的门?”
血顺着眉骨流下来,我踉跄着扶住茶几。
她嫌恶地打量我:
“要不是时逸非你不可,就你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我怎么会同意你嫁进来?”
“没出息的东西!两条路给你选,要么让那个女人滚蛋,要么你自己滚!”
我知道孟家的往事。
孟时逸小时候,他父亲就跟着白月光抛妻弃子远走高飞。
是孟母一手撑起公司,又当爹又当妈把他拉扯大。
她要的儿媳,既要温顺听话,又要能镇得住场子。
可如今,我已经不想争了。
不爱的男人争来做什么?
“阿姨,我退出。”
她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讥诮的笑容:
“窝囊废!果然是个没有父母教养的孤儿,上不得台面……”
“阿姨!”我猛地抬头,眼眶灼热,“我父母是车祸去世,我才会成了孤儿!如果他们还在,也一定会教我,脏了的男人,不要也罢!”
“倒是您,把儿子教成玩弄兄弟老婆的渣男,很值得骄傲吗?”
孟母气得浑身发抖,抄起茶杯就朝我砸来。
茶杯正中额头,温热的血顺着睫毛滴落。
伤上加伤的痛楚已经麻木。
可凭什么?
就因为我无父无母,就活该被这样践踏?
我弯腰捡起她刚才砸我的爱马仕包,正要还击,手腕却被猛地扣住。
孟时逸一把夺过包扔在地上,不顾孟母的怒斥,拽着我就往外走。
到了大门口,他终于停下。
看到我额头的伤口,他眉头紧皱,掏出手帕轻轻按住:
“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跟妈顶嘴。她说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好。”
“我先带你去医院,回头给妈道个歉。婚礼就剩一周了,别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望着他担忧的眼神,麻木地回答:“不用了。”
他眉头紧锁,强硬地拉我上车。
我刚要挣脱,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时逸,我肚子好疼。”
程宁宁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会不会是刚才的玻璃伤到宝宝了...”
孟时逸瞬间乱了方寸:
“宁宁别怕,我马上回来!”
他转头看向我,满脸歉意:
“梦瑜,我...”
我笑着摆摆手:
“快去吧,孩子要紧。”
他如释重负地抱了我一下,匆匆拦了辆出租车,叮嘱司机送我去医院。
直到确认我上了车,他才飞驰而去,连头都没回一次。
我坐在车里,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样也好。
对他,我也没有任何留恋了。
手机突然震动,有人发来消息:
「结婚邀请发我干嘛!我说过不会去你的婚礼!」
「我不想看你穿着婚纱洋溢着幸福的笑,而新郎却不是我!」
后面还跟着一个气鼓鼓的表情包。
我擦掉眼泪,飞快打字回复:
「叶繁...换你当新郎怎么样?」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