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说:旧情复燃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21 17:40 1

摘要:“唐简?”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指悬在通话键上半天,最后还是咬咬牙拨了出去。

“唐简?”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指悬在通话键上半天,最后还是咬咬牙拨了出去。

冷柜里冒出来的冷气裹着速冻饺子的塑料味,冻得我后槽牙发酸。

隔着两排货架,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正在弯腰挑番茄,马尾辫松松垮垮地扎着,发尾打了结。

那件深蓝色牛仔外套我记得,大二那年我们逛夜市买的,当时她非要和我凑成情侣款。

现在衣服皱巴巴地挂在她身上,下摆还沾着块洗不掉的油渍。

七年了。

她比以前瘦了,牛仔裤裤腰那里空出好大一圈,蹲下时能看见后颈凸起的骨头。

我数着她起身时后背起伏的次数,一共七下,和分开的年头一样。

手机贴着耳朵发烫,听筒里只有漫长的沉默。

我张了张嘴,想说“最近还好吗”,又怕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像句笑话。拳头紧紧攥着生疼,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

我看着她直起身子,把番茄放进购物篮,指甲涂了透明指甲油,指尖有点抖。

“真的是你?”我往前走两步,货架间的通道太窄,我的影子投在她脚边。

她猛地回头,购物篮晃了晃,番茄滚出来一个,掉在瓷砖上,啪地裂了。

“向叙。”她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脸色苍白,低着头弯腰去捡番茄,头发遮住了眼睛。

我蹲下来帮她捡,指尖碰到她手背,好凉,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这么巧。”她把番茄放进篮子,站起身时往后退了半步,跟我保持一臂距离。

冷柜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比七年前瘦了,下颌线更明显。

“不巧,”我把手机塞回裤兜,牛仔裤口袋磨得有点薄,“我就住在这附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

她愣了下,手里的购物篮晃了晃。

“你……你还好吗?”她的目光飘向货架缝隙,像是在躲什么。

“老样子。”我看着她篮子里的东西:一把青菜,两个番茄,半打鸡蛋,还有一袋最便宜的挂面,问她,“你呢。”

“嗯,还好,就是最近忙,不常来。”她点点头,手指在购物篮的金属把手上绕来绕去,显得有些慌乱。

后来我才知道,她租住在我家小区对面的老破小里,顶楼,没电梯。

那天我帮我妈搬冬储菜,看见她拎着垃圾袋从楼道里出来,穿件洗得发白的卫衣,手腕上戴着个褪色的红绳。

“唐简。”我把白菜放在地上,她吓了一跳,垃圾袋掉在地上,里面滚出几个药盒,我瞥见“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的字样。

她慌忙把药盒踢回袋子里,脸色有点白:“向叙,你怎么在这?”

“我家就住那边。”我指了指身后的高楼,“你怎么住这边?”

“便宜。”她把垃圾袋系紧,指甲缝里沾着洗不掉的墨水渍,“我妈那边……不方便。”

我看着她住的那栋楼,墙皮掉了大半,楼道口堆着旧自行车,墙角长着青苔。

三年前她妈查出乳腺癌时,我还提着水果去医院看过,那时唐简的眼睛还是亮的,会笑着跟我讲她妈想吃城南的糖糕。

“你……还好吗?”风把她额前的碎发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那里有道浅浅的疤,是大学时她爬树帮我捡风筝摔的。

她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挺好的。”

“你妈知道你住这儿吗?”

她没说话,转身就往楼道里走,脚步很快,像在逃。

楼道里的声控灯没亮,她的影子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后来张阿姨告诉我,唐简她妈去年走了,乳腺癌晚期,最后半年住在医院,唐简把老房子卖了凑医药费,自己才搬到对面的老破小,“那姑娘苦啊,她妈走的时候,她连个送终的亲戚都没有。”

再遇见她是在小区门口的诊所。

我妈感冒发烧,我陪她打点滴,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腔发酸。

唐简坐在候诊区的长椅上,手里捏着病历本,指头都捏白了,泛着青。

“又见面了。”我在她身边坐下,塑料椅子吱呀响了声。

她身体僵了一下,把病历本往腿底下塞,封皮露出“唐简”两个字,字迹比以前潦草很多。

“你也不舒服?”我看着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比上次见时又瘦了些。

“没,”她摇摇头,头发散下来遮住半边脸,“帮朋友拿药。”

我没拆穿她,看着她袖口磨出的毛边——那是我送她的第一件生日礼物,一件米色针织开衫,现在洗得发灰,袖口全是洞。

护士叫号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唐简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椅子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我先走了。”

“唐简,”我拉住她手腕,红绳硌得我手心有点疼,“到底怎么了?”

她没回头,肩膀微微发抖。

“向叙,别问了,求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什么,“我妈走后,我……”

我松开手,看着她几乎是逃进了诊室。

门上的“心理科”三个字在惨白的灯光下晃得人眼疼。

我妈在输液室里喊我,我回头应了一声,再转过来时,看见唐简的病历本掉在地上,首页诊断栏写着:重度抑郁伴随焦虑障碍。

那天晚上,我买了排骨和山药,敲开了唐简家的门。

开门的是她,穿着睡衣,眼睛红肿着,像是刚哭过,门后堆着几个快递盒,全是出版社退回来的校对稿。

墙上贴着她妈生前的照片,边角卷了起来。

“向叙?”她愣住了,下意识地想关门。

“我炖了汤,”我把保温桶递过去,“你妈以前总说你胃不好。”

她没接,只是看着我,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向叙,”她声音哽咽,“我撑不下去了。印刷厂的活停了,翻译公司嫌我吃药嗜睡,楼下的房租单……”

我把保温桶放在门口的鞋柜上,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她身体很轻,像片羽毛,在我怀里抖得厉害,后背硌得我生疼。

“没事了,”我拍着她的背,闻着她头发里廉价洗发水的味道,“有我呢。”

她在我怀里哭了很久,把眼泪鼻涕都蹭在我衣服上。

我就这么抱着她,听着楼道里邻居炒菜的声音,还有远处汽车的鸣笛声。

桌上放着半瓶安眠药,旁边是她妈住院时的缴费单,最晚的一张日期停在去年冬至。

“对不起,”她哭够了,从我怀里退出来,眼睛肿得像核桃,“让你见笑了。”

“跟我还说什么对不起。”我把保温桶拿进来,放在厨房的台面上,瓷砖裂了道缝,用胶带粘着。

“先吃饭吧,我炖了山药排骨汤,你妈以前总说你喝这个能长肉。”

她看着保温桶,又看看我,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向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看着她,七年的委屈和思念涌上来,堵得我喉咙发疼,“大学毕业那年,我看见你在咖啡馆跟周然借钱,以为你嫌我穷。后来才知道,你是给你妈凑手术费。”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睡衣的衣角,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疤痕,像条褪色的蚯蚓。

“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怎么可能忘了。”我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指尖触到她皮肤,还是那么凉,“唐简,这七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想你妈病好了没,想你是不是……”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光在闪,却又很快被水光淹没。

“向叙,我妈走的时候,攥着你的毕业照,说对不起你。”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她家,有时候带点菜,有时候帮她修东西。

她住的顶楼夏天像蒸笼,冬天漏风,我给她换了窗户玻璃,在墙角贴了保温棉。

她开始跟着我学画设计图,把我以前的草稿翻出来,用铅笔在背面描线,手腕上的红绳换成了我送她的银镯子,是我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她一直收在盒子里。

有次我去给她送感冒药,看见她趴在书桌上睡觉,手里还握着笔,纸上画着社区养老中心的设计图,在适老化扶手旁边,她用红笔写了行小字:“向叙说要装防滑垫”。

旁边放着她妈生前的药盒,里面装着她攒的设计小样。

“你以前不是讨厌画图吗?”我笑着问她,想起大学时她帮我画CAD图,画错了就拿橡皮砸我。

“以前是以前,”她也笑了,眼里有了点神采,“我妈住院时,说想住有大窗户的病房,能看见树。”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七年的时光好像不是空白的。

她在医院走廊里熬夜排队时,我在设计公司通宵改图;她攥着缴费单掉眼泪时,我把奖金换成了给她妈买的补品,却听说她已经转院;她卖掉老房子时,我正在国外出差,错过了她所有的难。

“唐简,”我坐在她身边,看着桌上的设计图,纸上还有她妈看病时的挂号单,“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一次,是笑着掉的。

窗外的麻雀在空调外机上叫了两声,阳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照进来,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层金粉。

“好。”她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带着点鼻音。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还是有点凉,但这一次,没有再躲开。

她手腕上的银镯子磕着我的手背,发出轻轻的响。

“向叙,”她靠在我肩膀上,头发蹭着我下巴,“我妈走后,我总觉得她还在身边,看见你就像看见她念叨的样子。”

“我知道。”我拍拍她的背,想起阿姨以前总说我是半个儿子,过年非要给我缝红内裤。

我们慢慢地走着,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路过超市时,她拽着我进去,在冷柜前挑速冻饺子,这次没再躲着我。

“晚上吃饺子吧,”她说,“猪肉白菜馅的,我妈以前总说你爱吃。”

我看着她认真挑饺子的样子,突然觉得,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那些曾经以为无法跨越的山海,原来不过是我们之间隔着的几声叹息。

现在,叹息散了,剩下的,就是慢慢走,慢慢爱,把那些错过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补回来。

第二天早上,我陪她去医院复诊。

她攥着病历本,在心理科门口来回走了三圈,手心全是汗。

“别怕,”我握住她的手,“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

诊室里的医生是个戴眼镜的老太太,看着唐简的眼神很温和。

“最近睡眠怎么样?”

“有没有按时吃药?”

唐简低着头,声音很轻地回答,说到“开始接设计活”时,老太太点点头:“很好,有社会支持是好事。”

走出诊室,唐简把药盒塞进包里,抬头看我,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眯了眯眼。

“中午想吃什么?”我问她。

“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她笑了,右边的梨涡露了出来,跟七年前一模一样。

我们沿着医院的走廊往外走,路过儿科时,听见小孩的哭声。

唐简的脚步顿了一下,我握住她的手,她反手握得更紧了。

“都过去了。”我说。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走廊的尽头有光透进来。

我知道,有些伤疤不会消失,但我们可以一起学着与它们相处。

就像她手腕上的银镯子,晃荡在阳光下,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阿姨生前唠叨的声音。

走到医院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大学时我们跟阿姨的合影。

她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小心地放回钱包夹层。

“向叙,”她突然开口,“你说,我妈在天上能看见吗?”

“能。”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她肯定在看着我们,看我们把日子过好。”

她笑了,眼睛里重新有了星星。

“好,我们把日子过好。”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我们脚边打了个旋。

远处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是阿姨他们常跳的那首《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我牵着唐简的手,慢慢往家走,路过她妈以前常去的菜市场,看见卖糖糕的摊位还在,热气腾腾的。

“想吃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眼里闪着光。

“嗯,我妈以前最爱吃。”

我们买了两块糖糕,热乎乎的,拿在手里暖烘烘的。

唐简咬了一口,糖汁流出来,沾在嘴角。

我笑着帮她擦掉,她也笑了,阳光落在她脸上,驱散了最后一点阴霾。

以前总觉得爱没了就是没了,后来才明白,有些感情像冬天冻住的水管,看着没水了,等天暖和了,又滴滴答答开始淌。

唐简咬糖糕的时候,糖汁滴在我手背上,黏糊糊的。

她慌慌张张掏纸巾,抬头冲我笑,右边梨涡还在老地方。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大学时,她抢我手里的烤红薯,烫得直甩手还非要往嘴里塞的样子。

她的手还是那么凉,攥着我的时候,我能摸到她食指内侧的茧子——那是常年握笔校对留下的。

我们就这么慢慢往家走,路过小区门口的路灯,影子叠在一块儿。

其实日子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过是想和心里那个人,把没走完的路,再好好走一遍。

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松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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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真情人间说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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