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景,和离与外室肚里的孩子,二选一”他选和离,隔日却悔哭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20 01:36 1

摘要:但见一名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牵着个垂髫稚子踉跄闯入,直挺挺跪在棺椁前:"公爹啊!您含恨九泉,竟连嫡亲孙儿的面都未得见!"

镇国公灵柩出殡当日,国公府上下素缟如云。

乔明玉作为宗妇嫡媳,素缟孝服立于灵前,十指不受控制地轻颤。

"起棺——"礼官的尾音尚在回荡,灵堂外陡然炸开凄厉哭声。

但见一名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牵着个垂髫稚子踉跄闯入,直挺挺跪在棺椁前:"公爹啊!您含恨九泉,竟连嫡亲孙儿的面都未得见!"

乔明玉被这变故惊得倒退三步,侍女霜儿忙搀住她臂膀,柳眉倒竖:"哪来的疯癫妇人,竟敢惊扰公爹灵前!"

那女子却将孩童往青砖地上一按,膝行数步扯住乔明玉裙裾:"夫人明察!这孩子是国公爷嫡亲血脉,求您开恩许他捧孝盆送终!"

满堂宾客哗然。

京中谁人不知,世子谢怀景与乔氏成婚七载,膝下仅有明珠郡主一女。

乔明玉面色煞白,凤目含霜逼视那妇人:"放肆!世子从未纳妾,你张口闭口唤我主母,莫不是失心疯了?"

妇人却不答话,只含泪望向乔明玉身后。谢怀景剑眉紧蹙,大步上前低语:"明玉,此刻非理论之时,先让她们起身……"

话音未落,他已伸手搀扶那妇人:"月娘,怎将言儿带来了?"

月娘攥着世子玄色衣袖,泪如雨下:"郎君,妾身不忍公爹抱憾黄泉……便是无名无分,也要让言儿送祖父最后一程!"

她推搡着孩童:"言哥儿,快给祖父叩头!都怪娘亲命薄,让你连祖父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男童重重叩首,奶声奶气道:"孙儿给祖父磕头……"

乔明玉如遭雷击,钉子般盯着谢怀景:"她究竟是谁?"

谢怀景俊朗面容瞬间阴沉,语带薄怒:"家父新丧,这些事容后再说!言儿是谢家骨血,今日认祖归宗,方全孝道。"

"你身为当家主母,竟要眼睁睁看着谢家断后?"

乔明玉望着这个同床共枕七载的夫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往日温存仿佛镜花水月,他何曾用过这般冷硬语气?

月娘忽地膝行至乔明玉跟前,哭得肝肠寸断:"求夫人开恩!言儿是国公府长房长孙,合该由他捧孝盆送殡啊!"

谢家几位族叔纷纷劝解:"明玉,男子三妻四妾寻常事,忍一时风平浪静。"

"她不过是个妾,你是主母,日后再立规矩不迟。"

族长更是将茶盏重重一放:"荒唐!你身为宗妇,竟无半分容人之量?速速将孩儿记入族谱,莫让外人看笑话!"

乔明玉面色惨白如纸,忽地嗤笑出声:"好个诗礼传家的谢氏!公爹尸骨未寒,世子便与外室珠胎暗结,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人家?"

话未说完,她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后栽去。

"世子妃!"

混沌间,乔明玉跌入个带着沉水香气的怀抱。抬眼望去,竟是平阳侯顾隋之。这位天家近臣本是代天子致祭,此刻却将堂中闹剧尽收眼底,当即沉声吩咐:"速请太医署当值太医!"

太医为乔明玉切完脉,捋须道:"世子妃肝气郁结,兼之忧思过甚,这才昏厥,须得静心调养。"

谢母从屏风后踱出,目光如刀剜过乔明玉:"七出之条,无子为大。你嫁入谢家多年无所出,如今有人为谢家开枝散叶,你竟要将谢家血脉拒之门外?"

"这般善妒无德的媳妇,早该逐出府门!"

"眼下两条路任你选:要么容月娘母子入府,你仍居正室之位,谢家自会保你体面;要么……"她拖长音调,语带威胁,"即刻让景儿写休书!你未诞子嗣,又善妒成性,便是告到御前也占不得理!"

言罢,她慈爱地朝男童招手:"好孙儿,到祖母这儿来。"

月娘闻言,眸中精光乍现,忙不迭叩首:"妾身谢老夫人恩典!"

乔明玉望着谢怀景与月娘目光交缠,心如刀绞。新婚夜的红烛尚在眼前,他便再未踏足她闺房。原以为他生性淡泊,却不知这淡泊原是给了旁人。

谢怀景疲惫地捏着眉心,声线发冷:"今日父亲出殡,你有何怨言都该暂且搁置。言儿捧孝盆合乎礼制,这是谢家大事,你无权置喙!"

说罢,他命人取来孝服为男童穿戴,令其站在送葬队首。原本该由明珠执幡的位置被稚子取代,月娘则被老夫人贴身嬷嬷扶至主母仪仗旁。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镇国公府怎的如此荒唐?"

"听说那女子是世子外宅,儿子都这般大了!"

"谢家无男丁,正好借机让庶长子入嗣,也算全了脸面。"

乔明玉望着月娘鸠占鹊巢,眼眶灼痛。谢怀景为护外室,竟连最后体面都不留。这是要当众给月娘母子正名啊。

她扶着额角,声若蚊蚋:"妾身头晕得紧……"

谢母冷哼:"你素来体弱,果然撑不住场面。"

"扶夫人回房歇息,这里有月娘打理。"

月娘在众人瞩目中挺直腰杆,乔明玉却软倒在侍女怀中。

"世子妃又晕了,快抬软轿!"

送葬队伍顿时乱作一团,推搡间男童手中孝盆跌落,"哗啦"碎成数片。孩童吓得嚎啕大哭,月娘立在队首手足无措,身旁粗使婆子急得直跺脚:"姨娘,这可如何是好?"

她只能无助地望向谢怀景,而世子早已气得脸色铁青:"都给我闭嘴!"

"哐当!"棺木被人群挤落尘埃,发出沉闷巨响。

"镇国公棺木落地,大凶之兆啊!"

"国公爷啊,您死不瞑目啊!"

现场乱作一锅粥,镇国公府的丧礼顷刻沦为街头巷尾的笑谈。

第三章

晨光初透,乔明玉方从锦绣堆中支起身子,国公府老太君跟前的李嬷嬷便已立在雕花门外通禀:"老太君请夫人即刻往正厅议事,刻不容缓。"

贴身侍女画儿忙不迭展开双臂:"夫人方起身,容我们梳洗更衣......"

"老身不过传个话。"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打断,"夫人既已清醒,想来走动无碍。"

乔明玉轻抚云鬓:"更衣罢。"

待她踩着嵌东珠绣鞋踏入正厅,但见老太君搂着谢明言端坐紫檀椅,柳月娘如藤缠树般倚在谢怀景身侧,两人低语呢喃,其乐融融。

"放肆!"老太君将青花瓷盏重重磕在案几,"你身为当家主母,竟在先国公出殡当日推诿中馈,昨日祠堂闹得人仰马翻,可知罪过?"

乔明玉冷眼觑着这位农妇出身的老太君——若非夫家荫封,焉能坐在这国公夫人的位置上指手画脚?她乃圣上亲封的昭宁郡主,论尊卑,这老虔婆合该起身见礼!

"夫人好大的架子。"画儿脆生生笑道,"老太君怕是忘了,咱们郡主金枝玉叶,除却宫中贵人,何须向旁人屈膝?"

谢怀景霍然起身,紫袍翻涌如浪:"乔明玉!你竟如此忤逆母亲?"他指节捏得发白,"昨日月娘过门,你称病不出,搅得灵堂乌烟瘴气,至今尚不知悔?"

柳月娘执帕拭泪,纤腰轻倚:"谢郎息怒,夫人许是醋海生波......"她转眸望向乔明玉,楚楚可怜,"月娘卑贱之身,怎敢与日月争辉?"

谢怀景将她拥入怀中,剑眉倒竖:"月娘单纯,哪懂后宅龌龊?若非为言儿认祖归宗,我何苦接你回来受气!"

昔年为搏佳人一笑,他甘愿折节相迎。如今再看这副高门贵女做派,竟觉面目可憎!

"谢大人好生健忘。"乔明玉冷笑掷地,"柳氏自称身怀六甲,可先国公停灵三月有余,这孩子岂非在热孝期间便有了?"她逼视谢怀景乌纱帽上的红缨,"堂堂朝廷命官,守孝期间秽乱纲常,还敢宣之于口?"

柳月娘踉跄起身,泪珠滚落:"世子已允我母子入门,夫人何苦揪着不放?难道夫君纳妾,还要经你首肯?"

"圣上赐婚的旨意犹在。"乔明玉指尖划过金丝护甲,"你且问问谢大人,这妾室茶我若不受,你可能踏进国公府半步?你那宝贝儿子,怕是要当一辈子野种!"

谢怀景额角青筋暴起:"明玉,你我结发多年,你诞下明珠后便无所出,我这般筹谋为的是谢家香火......"他放软语调,"月娘诞下麟儿,你便无子嗣之忧,待言儿记入你名下,何愁日后无人奉养?"

"三日后开宗祠,迎月娘入门。"他拂袖转身,"兹事体大,便是圣上知晓,也断不会因你善妒绝了谢家香火!"

第四章

暮色四合,乔明玉拥着明珠坐在临窗大炕上。三岁女童攥着她衣袖,奶声奶气追问:"爹爹何时归?"

往昔谢怀景无论多晚归家,总要来瞧她们母女。或执笔教明珠描红,或举着她在院中扑流萤。而今夜,西院却传来阵阵嬉闹:

"爹爹,骑大马!"

"夫君,妾身想吃酸梅......"

"今夜留宿可好?"

明珠瘪着嘴,金豆子簌簌而落:"爹爹应允买海棠糕的......"

乔明玉抚着女儿发顶,喉间泛起苦涩。三更梆子响时,谢怀景方揣着油纸包跨进门槛。见明珠蜷在锦被中熟睡,他压低嗓音:"今日衙门事忙,海棠糕......"

油纸包启开,碎屑零落如雪。最上头那块,还留着半枚牙印。

乔明玉望着那包残羹冷炙,唇角勾起讥诮——这必是从西院残席里扒拉出来的"赏赐"。

谢怀景俊脸涨红,慌忙将点心推远:"明日定买新的......"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眼如画,恍若新婚当年。

"夫君可还有事?"乔明玉把玩着青玉镯,看他欲言又止。

谢怀景踌躇半晌,终是开口:"国公府尚在热孝,月娘入门不便宴饮。你素日那套红宝石头面......"他觑着妻子神色,"给她撑撑场面可好?毕竟她是言儿生母......"

乔明玉指尖微顿。那套赤金累丝红宝石头面,是当年圣上赐婚时镇国公府下的聘礼。如今他竟要她将御赐之物,转赠外室?

"夫君放心。"她望着跳动的烛花轻笑,"大喜之日,我必让月娘风风光光。"

谢怀景如愿以偿后,立刻摆出主君架子指挥仆从备水,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倒像是要在正房留宿的模样。

自新婚之夜后,这对夫妻从未同榻而眠。此刻他突如其来的殷勤非但没让乔明玉欣喜,反倒激得她胃中翻涌。眼见她正要开口撵人,院外忽然传来急促叩门声:"世子爷不好了!小少爷腹痛难忍,姨娘哭得快晕过去了!"

拍门声惊醒了熟睡的奶娘明珠,谢怀景猛地弹坐起身,连撞翻的圆凳都顾不上扶,扬声吼道:"速去请太医!"刚跨出两步又僵在原地,转身望着立在灯影下的正妻,喉头滚动着未尽之言。乔明玉却先他一步开口,声线冷若寒冰:"世子尽管去照料,今晚不必回来了。"

"你还在使性子?"谢怀景突然攥住她手腕,眉峰紧蹙,"言儿病重,我身为人父岂能置之不理?这般时候你还要争风吃醋?"乔明玉甩开桎梏,待那人影消失在院门外,方对侍女画儿道:"落锁吧。"

第五章

天色未明,国公府已乱作一团。老夫人遣人传召时,乔明玉甫踏入正厅,便见月娘跪在青砖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口口声声指控:"夫人纵使不喜言儿,何苦对稚子下手?要罚便罚妾身,求您高抬贵手!"

谢怀景闻言摔碎青瓷茶盏,瓷片四溅中厉声喝道:"乔明玉,你竟敢谋害国公府血脉!今日我必休了你!"老夫人更是拍案而起:"毒妇!你竟要害我孙儿!"

乔明玉端坐紫檀椅中,执起茶盏轻啜一口:"婆母明鉴,我从未遣人送过汤药。"她望着地上瑟缩的妾室,眸中尽是讥诮:"区区贱妾庶子,也配饮我院中汤羹?这般漏洞百出的构陷,真当旁人都是傻子?"

待谢怀景逼问真相,月娘贴身丫鬟才支支吾吾道出原委:原是月娘强令她去大厨房讨汤未果,又撒泼打滚称言儿身为长房嫡孙,连碗汤都喝不上有失体面,这才逼着丫鬟从正院小厨房端了现成的药膳。

"那汤里都是上等药材,三岁孩童如何消受?"乔明玉执帕轻拭嘴角,"月姨娘这番苦肉计,倒演得卖力。"谢怀景望着地上哭得喘不过气的月娘,又见乔明玉云淡风轻的模样,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这般拙劣伎俩,我看腻了。"乔明玉起身拂袖,金丝银线在晨光中划出冷冽弧线:"我堂堂郡主之尊,岂容尔等鸠占鹊巢?"昨夜灯下筹谋的棋局,此刻已然落子。

第三日,新任镇国公纳妾之礼如期而至。

晨光初现,祠堂朱门大敞,谢氏宗族齐聚一堂。月娘身着金线绣牡丹的华服招摇过市,全然不顾孝期禁忌。谢怀景亦着绛红锦袍,二人并立竟似正室大婚,哪有半分纳妾模样。

言儿被老夫人抱在膝头,锦衣玉饰宛若世家公子,忽然脆声道:"祖母,娘亲今日好生漂亮!"乔明玉身侧的教养嬷嬷立刻沉下脸:"小少爷慎言!自今日起,您该称月姨娘为'小娘'!"

孩童突然跳下座椅,指着乔明玉怒目而视:"娘亲说你是坏女人,不许我听你的!"月娘与谢怀景刚踏入祠堂,闻得此言俱是色变。月娘忙捂住孩童之口,却已来不及阻止那句童言:"爹爹许我唤娘亲的,日后还要让她当国公夫人!"

"待我承袭爵位,便将这毒妇母女逐出门庭!"孩童之言如利刃刺心。乔明玉缓步上前,目光扫过月娘母子:"谢家诗礼传家,岂容庶子妄言嫡母?"

孝期纳妾本已惹宗族不满,此刻谢怀景叔父拄杖叹道:"怀景,宠妾灭妻乃败家之兆!月娘这般教导幼子,岂非祸乱宗族?"

月娘摇摇欲坠,谢怀景却将她护在怀中,看向乔明玉的眸光满是厌弃:"不过称谓小事,何须小题大做?月娘是言儿生母,唤声娘亲有何不可?"

"你既容不下他们母子,言儿便继续由月娘教养!"他掷地有声,复又抛出惊雷:"月娘已有两月身孕,太医断是男胎。待孩子落地,我便扶她为平妻。"

"你无所出,她为谢家开枝散叶,自当享此荣宠。"谢怀景搂着泪光盈盈的月娘,仿佛已见子孙绕膝的光景。老夫人闻言展颜,全然未觉乔明玉眸中寒意渐深。

第六章

谢怀景臂弯环住女子,侧首对乔明玉道:"既已迎月娘入府,你作为当家主母总该有所表态。"

"你早先应允要赠予月娘的那套红宝石头面呢?"

乔明玉身后侍女捧着雕花檀木匣静立,谢怀景目光扫过那抹朱红,径直取过往女子发间比划:"本侯亲自为你簪上,待会儿去前厅待客,也好撑起场面。"

明珠突然从阴影中冲出,小手指着妆匣颤声道:"父亲!那是母亲珍藏多年的嫁妆,怎能随意赏给妾室?"

"您说过这御赐之物金贵非常,非年节庆典不得轻动,娘亲视若性命的东西,怎可转赠他人!"

稚童言罢,名叫言儿的男童突然发狠推搡:"我娘亲将来要当诰命夫人,这些本就该是我的!"

明珠猝不及防撞向案角,霎时鲜血顺着额角蜿蜒而下。乔明玉肝胆俱裂,猛地将言儿掀开:"放肆!"

男童跌坐在地嚎啕大哭,月娘如乳燕投林般扑将过去,泪眼婆娑地望向乔明玉:"夫人心中有怨尽管冲我来,言儿不过稚子,您怎下得去手?"

"我本不该踏入这侯门深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孽障。夫君,求您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吧,言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随他同去黄泉!"

谢怀景目眦欲裂,铁钳般的手掌攥住乔明玉腕骨:"本侯予你正室尊荣,你却连稚子都容不下?"

乔明玉齿间渗出腥甜,冷笑回望:"谢怀景,明珠是你的骨肉,她伤口汩汩流血,你竟视而不见?"

"既如此,我便成全你这对苦命鸳鸯!"

她将泣血的明珠交付嬷嬷,转身傲立厅堂:"不是要我展现主母气度么?来人,将备给姨娘的贺礼呈上!"

首当其冲的正是那套赤金红宝钿花钗。

"这御赐头面原是侯爷亲口允诺,道是赠与未来国公夫人的。"乔明玉掀开第二层锦盒,满室珠光宝气中,一串黄铜钥匙叮当作响。

"此乃全府库房钥匙,这些是十年账册,从今往后,内宅中馈悉数交割。"

谢怀景骤然变色,劈手欲夺:"明玉,你疯了不成?"

乔明玉侧身避过,素手轻扬,一纸素笺如雪片飘落:"这是义绝书,我赠侯爷的大礼。"

"谢怀景,本郡主今日休夫!"

金漆竹纹信笺拂过男人惊愕的面庞,朱红"义绝"二字刺目惊心。乔明玉望着这张与记忆中新婚夜重叠的容颜,数载光阴流转,那双曾盛满缱绻的桃花眼,如今只映着旁人的倒影。

"就为纳个妾室,你竟要毁掉十年姻缘?"谢怀景嗓音嘶哑。

"这不是和离,是义绝。"乔明玉指尖拂过信笺金纹,"当年圣上赐婚,你当着文武百官立誓,若负我,我随时可求去。"

"圣上金口应允,我今日不过兑现诺言。真当长公主府的郡主,会贪恋你这破落侯府?"

谢氏族老闻讯赶来,七嘴八舌劝阻:"万万使不得!这是御赐姻缘,怎可说散就散?"

月娘却跪坐地上,以帕拭泪:"夫人何必如此相逼?三妻四妾本是常理,您这般作态,不怕沦为汴京笑柄?"

"你配与我论理?"乔明玉垂眸睥睨,"沈氏,我未曾料理你,不过是蝼蚁不配入眼。你一个外室所生的贱婢,也配与我争长短?"

"这国公夫人的虚名,你要便拿去。今日我清点嫁妆,自会带着明珠归府,往后你们一家三口如何作乐,都与我再无瓜葛。"

第七章

谢家族老急得直跺拐杖:"郡主三思!老国公殡天未久,您若离去,我谢家百年基业何以为继?"

婶娘们围作一团苦劝:"不过纳个妾室,郡主何苦动怒?您有嫡女傍身,何惧那些莺莺燕燕?"

月娘忽而破涕为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得意:"夫人这般阵仗,倒像是我这妾室逼宫篡位似的。"

"您是金枝玉叶,怎能因夫君纳妾便闹得天翻地覆?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您善妒?"

乔明玉轻嗤一声,凤眸扫过众人:"沈氏,我不同你计较,是因你不配。你道三妻四妾是常理,可知我朝律法,嫡庶有别尊卑有序?"

"你既如此看重名分,今日我便成全你。这纳妾礼改成扶正礼如何?你且穿着大红嫁衣,堂堂正正坐上国公夫人之位!"

月娘脸色阵青阵白,贝齿将唇瓣咬出齿痕。谢怀景却踉跄两步,死死攥住乔明玉腕骨:"你早不提义绝,偏要等我袭爵之后?"

"你可知今日之后,满汴京该如何看我?"

乔明玉凝视着这个同床共枕十载的男子,忽然笑出声来。原来事到如今,他仍只在乎颜面体统。她轻轻挣开桎梏,拾阶而上时,凤冠霞帔扫过满地狼藉,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新嫁娘。

月娘站起身,走到谢怀景身边,瞪着乔明玉,红着眼睛争辩道:“郡主娘娘,您虽出身尊贵,但天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您这样死缠烂打,莫非还想让谢家求着您不成?”

乔明玉仰头看着他们,冷冷一笑:“当年谢家向舅舅求娶我时,谢怀景当着众人的面立誓,此生绝不纳妾,母亲这才答应这门亲事。”

“如今你们借着我母亲的权势飞黄腾达,就想过河拆桥?真是痴心妄想。”

“谢怀景,你有本事就去皇上那里告我的状,看看谁更没道理。”

老国公夫人指着乔明玉,气得破口大骂:“如此忤逆丈夫的女人,我们谢家可担当不起!”

“我儿可是镇国公,你一个被休弃的妇人,日后还想踏入国公府的大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谢怀景看着冷若冰霜的妻子,语气缓和下来:“玉儿,我不过是纳个妾而已,你何必这么生气?”

“我答应你,即便月娘进了府,我也不会冷落你,每个月我会在你院子里住大半时间,陪着你和明珠,这样总可以了吧。”

谢怀景深知乔明玉爱他,以往只要稍微哄几句,再大的怨气都能消散。他以为这些软话便是恩赐,殊不知乔明玉早已看清了他的本质,几乎要作呕。

第八章

只见她后退一步凝视着他:“谢怀景,有我便绝无月娘的容身之地,你只能择其一。想必你也舍不下自己的骨肉,还是让我回娘家去吧。”

月娘用手护住腹部,依偎在谢怀景身上哭诉着:“夫君,妾身不想让你左右为难,不如让我们母子离开吧,这样的高门显贵,并非我们能够久留之处。”

“只要你在心中还挂念着我们母子,这就足够了……”

婆婆气愤地跺脚:“怀景,你赶紧休了这个毒妇!这样的女人,我们谢家绝不容留!”

谢怀景沉着脸看向乔明玉,质问着:“你真的要这般决绝?”

乔明玉示意丫鬟将笔墨端上,拿起书信。

“国公爷若能早日放我离去,也就能让月娘早日名正言顺进门,她还有两个孩子,也能有个正式的身份不是吗?”

“这不正是你早先就谋划好的吗?在公爹下葬那天闹出这么大阵仗,好让她顺利进门,如今我都成全你了,你怎么还犹豫不决呢?”

谢家的长辈们早已急得团团转,一个个轮番劝说:“怀景!万万不可啊,若是郡主离府,长公主必定会闹到文德殿去的!”

“郡主与你成婚多年,侍奉双亲,抚养子女,她哪里做错了?”

“你得为整个谢家考虑清楚,三思而后行啊,三思而后行!”

“长公主若是生气,说不定会降罪下来,到时候谁也落不得好。”

乔明玉看着这些虚伪的谢家人,先前还让她忍耐,听说她要义绝,就慌了神,只因关系到家族的利益和前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情面,恨不得马上把月娘赶出去才好。

月娘听罢却不乐意了:“谢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公公战功赫赫,你们这么说,岂不是暗示夫君要靠郡主才有前程?”

“在我看来,夫君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何必依赖他人。”

谢怀景一听,得意洋洋地抬起头,笑着收下了义绝书:“好,乔明玉,从今日起,我们夫妻恩断义绝,你回去继续当你的郡主吧!”

乔明玉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牵起明珠:“来人,把清点好的东西装车,我们回公主府。”

“慢着!”谢怀景伸手拦住她:“你虽是郡主,但义绝是你主动提出的,你绝对不能再带走嫁妆,那是谢家的财产了。”

“还有明珠,她姓谢,不姓乔,她必须留在国公府,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谢怀景一脸算计地看着乔明玉:“当然,如果你舍不得明珠,那就留下吧,我们依旧是夫妻,明玉,你想清楚,你真的舍得明珠吗?她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亲生女儿啊。”

乔明玉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不可能,明珠是我的女儿,她只能跟我走。”

谢怀景挥了挥手,府中的侍卫立刻围住了她们:“乔明玉,我说过,你可以走,但女儿和嫁妆,你一样也别想带走。”

“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国公府的大门。”谢怀景趾高气昂地看着她。

“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郡主出府,谁敢抢她的嫁妆,逼她骨肉分离!”

争执间,一个冷峻的声音从厅外传来,乔明玉抬头望去,是平阳侯顾隋之。

他身穿戎装,身后带着一队侍卫,威严地站在门口,冷冷扫视众人,铿锵有力地说道:“本侯奉太子之命,前来迎接郡主回府,今日郡主既与国公爷义绝,那她从今往后就与国公府再无瓜葛了。”

谢怀景看着顾隋之,满眼都是不满,嘲讽道:“顾侯爷,这是谢家的家务事,与你有何相干?”

“我和明玉离不离,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顾隋之瞥了他一眼,不过是个徒有虚名之人,抱臂站在门口不动声色:“本侯是奉太子之命前来迎接郡主回府的,国公爷若是不满,尽管去东宫理论便是。”

谢怀景脸色铁青,瞪着乔明玉:“我说你怎么今天这么强硬,原来是有靠山撑腰啊,乔明玉,难道顾侯就是你找的下家吗?”

“义绝书该不会是早就准备好的吧,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夫人什么时候攀上了平阳侯?”

乔明玉气得满脸通红:“谢怀景,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要脸?义绝书你已经收下了,从今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瓜葛。”

不料,下一秒,谢怀景竟将明珠抢过去搂在怀里。

“明珠姓谢,是我国公府的嫡女,乔明玉,你就算告到御前,也没有理由把我孩子的带走!”

第九章

明珠在谢怀景怀里哭喊着:“娘亲,我要找娘亲!”

月娘在一旁煽风点火:“还不快把小姐带下去,这可是国公府的千金,姐姐,她若是跟你离开,将来怎么在人前抬头?外面的人不知会说多少难听话呢。正经人家的女儿,哪个不是留在家族里成长的,哪有跟着离异的母亲回娘家的道理。”

“咱们朝中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就算你母亲是长公主,也拗不过一个道理啊。”

乔明玉气得眼泪直打转,刚想开口争辩几句,顾隋之向前迈了一步,在乔明玉身后轻声劝道:“郡主,还是先回去吧,关于明珠的事情,还得慢慢商量解决。”

明珠还在不断啼哭,谢怀景挥了挥手,奶娘立刻上前将明珠抱走了。乔明玉忍住内心的疼痛,柔声安慰女儿:“明珠乖,听娘的话,过几天娘就来接你。”

谢怀景皱着眉头看着她:“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她,为什么还要执意离开?难道仅仅因为我纳妾?”

乔明玉不愿再多解释,扭头避开:“麻烦顾侯爷安排人手帮我把嫁妆搬回公主府,我们这就告辞。”说完,她带着嬷嬷和丫鬟随从离开了国公府。

昭宁郡主乔明玉与镇国公谢怀景正式决裂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当年郡主出嫁时十里红妆,如今归还嫁妆也是场面浩大,整整用了一天才搬运完毕。

而迎接昭宁郡主离开国公府的,竟然是平阳侯顾隋之。

他骑在马上,侍卫抬着八抬大轿,声势浩大地将人送回了郡主府。

旁观者议论纷纷:“这哪里像是一对已经断绝关系的夫妻,简直比当初成亲还要风光。”

“没错,这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昭宁郡主啊!我真不明白,镇国公怎么会同意和郡主离婚?”

“你忘了吗?老国公下葬那天,那个外室跑来闹事,谁受得了这种羞辱啊,更何况她是金枝玉叶呢。”

“镇国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外面养了外室,私生子都这么大了,趁着老父亲出殡故意挑起事端,我看他真是算计得够深的。”

“老国公去世后,现在的国公爷什么都不懂,以前还能靠郡主撑场面,往后啊,我看他该怎么办!”

乔明玉回到公主府,望着顾隋之,神色黯淡:“今日多谢侯爷相助,日后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顾隋之静静地看着她一眼,乔明玉依旧如几年前一样,偏爱素色衣裙,宛如流晶湖上的水一般,清澈透明,令人一见难忘。

“长公主和驸马还在边关驻守,回京之前,殿下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你们母女,没想到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谢怀景为人狭隘,留下明珠,恐怕是为了牵制你。”

“如果你无法忍受骨肉分离,我可以请求皇上,将那沈月娘驱逐出谢府。”

乔明玉摇了摇头:“不用了,谢怀景和沈月娘谋划多年,他们母子入住谢府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我不可能再回到谢家。”

“只是明珠年纪尚幼,我不忍心她这么小就失去母亲的陪伴。然而自古以来,女子一旦离异,便无法带走自己的孩子。”

“皇帝舅舅最近身体欠佳,连床都下不了,我不想让他为难……”

乔明玉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我的明珠,我一定要把明珠接回来!”

顾隋之低声说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谋划,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办法的。”

第十章

自从乔明玉回到公主府,京中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们纷纷递上拜帖邀请她。毕竟昭宁郡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外甥女,也是长公主的嫡女,无论何时都是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乔明玉挑选了许久,最终答应出席宁国公府举办的茶宴。

席间,贵夫人们聚在一起闲聊京城里的大小事情:“你们听说了吗?镇国公谢怀景前几天把他的外室扶正了。”

“谢家真是不知羞耻,这样的女子竟然能成为正室,谁愿意与这样的人交往,岂不是自降身份?”

“可人家手段厉害,在外经营这么多年,不仅儿子认祖归宗,自己也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夫人,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

陪坐在乔明玉身边的宁国公夫人神色略显尴尬,轻咳一声正要开口说话时,外面传来通报声:“镇国公夫人到了。”

宁国公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变:“我并没有给她发请柬,她怎么来了?”

在富贵人家,未经邀请便自行前来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显然这位镇国公夫人并不懂得这些规矩。大家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都选择沉默不语。

只见沈月娘戴着那套红宝石首饰,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脖子上的围颈是一整张红狐皮,显得格外奢华富贵。

乔明玉却愣住了,这块围脖本是她的。当初谢怀景刚与她成亲时,为了哄她开心,冒着风雪多次前往猎场,才猎到这张稀有的红狐皮,并制成围脖送给她。因为喜爱,她一直将它收在谢家库房里舍不得佩戴。如今却被沈月娘如此堂而皇之地戴着。

沈月娘满脸笑容,捧着一个锦盒上前:“侯夫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打开后是一幅前朝古画。

有人开始奉承道:“国公夫人真是大方啊。”

“哎呀,国公夫人的红狐皮真是绝美。”

沈月娘娇笑着回答:“刚下过雪,夫君担心我受寒,特意找出了这件围脖,说是极为暖和的。他呀,就是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医生说这一胎是男孩,一定要好好照顾。”

说完,她目光转向乔明玉,主动打起招呼:“郡主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莫非离开谢家之后,每晚都难以入眠吗?”

乔明玉冷笑地看着她:“我可不如你这般福气满满。听说国公府的厨子每天只做肥鸡肥鸭,难道国公府的人都吃不腻吗?”

沈月娘得意一笑:“夫君说了,我生言儿的时候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这一胎一定要让我好好补养,弥补从前的辛苦。”

“现在啊,夫君每天命厨房把各种补品源源不断地送到我房里,一顿都不能少,他还说,这一胎男丁可是宝贝,养好了身体,日后才能为国公府添丁进口。”

“郡主您一定不懂这种感受吧,毕竟您生的是女儿,哪会明白男人有多看重‘传宗接代’这四个字。”

她越说声音越大,有位贵夫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生孩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听你这意思,还以为你是养猪的,一窝接着一窝生。”

沈月娘脸色一沉,但看到说话的人是魏王妃,只能强忍怒火,转而盯着乔明玉说道:“郡主现在可有意再嫁?我可以叫夫君帮您留意一下……哦对了,我娘家有个哥哥,虽然年纪稍大些,但几年前死了妻子,留下五个孩子。要是郡主愿意嫁过去,就不用再经历生育之苦了,想必他也不会嫌弃您是二婚。”

乔明玉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地看着她。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有人替她出头。长公主家的金枝玉叶,谁敢让她在自家宴席上受委屈?

宁国公夫人立刻变了脸色:“谁在这里喧哗吵闹,全然没有礼数,不分尊卑?这里是昭宁郡主,岂是你这样一个无品阶的妇人可以随意议论的!”

沈月娘脸色苍白,却仍不甘示弱,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又对乔明玉软声说道:“夫君说过,若是遇到郡主姐姐,让我劝姐姐还是回府的好。”

来源:子衿完结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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