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文化类作文·木雕、水墨画、戏剧、刺绣

B站影视 2025-02-09 07:07 2

摘要:我小心地揣在怀里,欣喜万分,自那以后,我便常缠着爷爷教我木雕,他终是拗不过我,应允了。好不容易拿到了木材,爷爷却只教我学基本的拉刀,自然大失所望。可这基础我却也做不好,刻刀颤颤巍巍,木片如“枯叶落旋飞天地”,难以削出均匀的线条。多次尝试后失去了耐心,觉得那股木

传统文化类作文·木雕、水墨画、戏剧、刺绣

木雕:

遇见

一双沧桑的手递来一个木匣子,细微的木痕,荡漾出时间的年轮,轻推开,与溢出的木香撞个满怀,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如此清亮的气味。

里面盛了一枚精美绝伦的木簪,刻着小巧典雅的梅花,盒底压一张宣纸,皂黑的小楷。宣纸上写:“梅花香自苦寒来。”

我小心地揣在怀里,欣喜万分,自那以后,我便常缠着爷爷教我木雕,他终是拗不过我,应允了。好不容易拿到了木材,爷爷却只教我学基本的拉刀,自然大失所望。可这基础我却也做不好,刻刀颤颤巍巍,木片如“枯叶落旋飞天地”,难以削出均匀的线条。多次尝试后失去了耐心,觉得那股木香似乎也变得有些沉闷。我气愤地丢下工具,跑到一旁的石头上蹲坐着生闷气。

爷爷捋捋胡子,捡起木材。凝神,眼瞳被刀尖牵引着,掠过木的年轮,木片如花瓣“洋洋洒洒随风舞”。

刀片闪烁间,那股木香自然地氤氲开……树叶将斑驳的阳光洒在爷爷的那双大手上,血管蜿蜒着交织,沟壑纵横,我盯着他手上的痕迹,想象那些酝酿着木香的岁月。

传统工匠必先为学徒侍奉三年,再苦练七年,方能出师。家中贫寒,爷爷整日忙活农务,无暇拜师。他凭着一腔热爱,处处观摩,拾柴时便带上小刀捡捡刻刻,山林草地常遇见他的足迹。鸟轻鸣,叶繁荫,沉淀的时光渲染成画卷,那个天真的少年,如今已白雪满头,眼中却仍藏着不变的坚定。

爷爷唤我过去,抱我在怀,握住我的手,顺着木纹游走:“眼随心走,手随眼动,专心致志方遇木香。”

我沉下心,感受雕刻的艺术,品味这次邂逅……

“时过境迁人不再,煮雨时光已染尘。”我再展木盒,摩挲着那傲骨梅花,与木香久别重逢。宣纸已泛黄,但那诗,那段时光仍然清晰,历久弥新。

遇见木香,遇见岁月清甜,遇见更好的自己,无惧困苦,锲而不舍,传统文化的传承需心无旁骛之意志与天道酬勤之精神。我配上木簪,宣纸上添了一句:“松柏之志,经霜犹茂。”

水墨画1:

水墨之韵,伴我远行

彩墨点染,多见留白。我执着于水墨画的纯然古朴,着迷于它的淡雅宁静、悠长意蕴。

幼时与国画的初见,是那样自然。老师于宣纸上走笔,翰墨丹青渲染出山水间的悠远云雾、小巷里的斑驳屋瓦,远山如黛,近水含烟。那一瞬间,清雅的墨香触动了我的心弦,我深深地沉浸于画中。

此后,我与国画日日相伴,或在熹微的晨光中,细听老师的指导,勾勒眼前的枯荷;或在暗香浮动的黄昏时,掬一抹晚霞的橙黄混人墨盘,绘下梅的凌霜傲雪。与墨色相交的过程终是不易,协调构图,浓淡搭配,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我还是绘不出水墨画的生机,也不愿再拾笔勾勒。不久前一场国画比赛的落选,更是让我心里顿生荒草。这样的打击犹如蛰伏已久的惊雷,让我久久不能平静。我低头看向自己的作品,墨色的线条杂乱无章,拧作一团,像晦涩而贫瘠的诗句,我竟看不清水墨的意蕴。

秋风吹拂流云,云间是淡淡的哀愁。我再次迈入水墨的一方天地,得益于老师的鼓励。她见了我,只温和地揽我至桌前,于一方宁静中提笔、蘸水、点墨、调色、落笔,一棵墨色的老树在宣纸上悠然挺立,于焦浓重淡的墨色变化中生长出枝干。再于枝上点几片墨叶,墨树好像立于百年的沧桑里,与我们共享着室内的淡雅宁静,这不正符合那次比赛的作画风格吗?老师搁下笔,说:“老树的古朴须经光阴的消磨,国画的意韵蓄于留白。”她又轻抚画纸说道:“不要忘记学画的初心。”

回到家中,我拿起奖杯下的一叠宣纸,那是数年来我早已不在意的作品。从刚学画时的简单线条,到逐步提升时壮阔的山川湖海,再到尝试突破时纷繁的花树虫鱼,看着这些满含热爱的笔触,我忽然找回了绘画的初心。我甘愿付出光阴,与水墨一同远行。我深知懂得留白,方能摒弃愁绪;保持热忱,才能在旷野之中坚持。

水墨之韵浸透心灵,我又一次拾起画笔,于方寸之间绘下广广阔无边的自然,绘下追逐热爱的画卷,绘下不服苦寒的坚持。我愿携一缕水墨的淡雅,悠然远行。

水墨画2:

胸有成竹才能墨下生花

恰似柳绿桃红,画帖尤美,笔走龙蛇,墨香浸润年华。“啪嗒”一声墨下,一缕香飘,一花绽放。

幼时我喜欢坐在小院的大摇椅上,一边晃悠一边看爷爷作画,直到日沉月升。画中浓淡相宜的墨色下,是蓊郁葱茏的树林,微波粼粼的溪面上竞相跳跃着的是神采灵动的鱼儿,那缕缕墨色就这样浸人我心。

云卷云舒,天边的丝丝红晕正在聚拢,时间在笔尖悄然流逝。如今的我盯着毛毡旁的画帖,一笔又一笔地描摹,直到画出一朵清幽的墨兰才停笔。我又坐在那张大摇椅上,骄傲地跷着二郎腿,举着那幅作品,兴奋地说:“啊,我的画真是美得无以复加!”

“吱呀——”门被推开了。爷爷走了进来,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指了指毛毡,示意我过去再画一张。然而,当我提笔时,他却把画帖合上了。

顿时,我慌了,感觉浑身不自在,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烦躁一点点涌上心头。此时钟摆轻叩,发出“嘀嗒”的声响,更让我心乱如麻。我不知该如何下笔,一切仿佛被凝固在提笔的那一刻。窗外的红霞被夜幕遮挡了大半,我如坠深渊。

爷爷接过笔,轻蘸墨汁,笔酣墨饱,提笔悬空,稍作思索后,忽然大笔一挥,尽情泼洒墨色,浓淡自然、清雅娴静的墨兰便有了生命。在爷爷的身上,我看到了自信的笑容、胸有成竹的气魄。

是啊,要画出一幅颇有灵性的水墨画,不能局限于眼之所见,更不能墨守成规,须成竹在胸。胸中有丘壑,方能笔下显山河。

第二天,我凝望着远方如虹的朝霞,再次提笔,心中早已有了一幅属于我的墨兰图。微微用力握笔,笔锋瞬间被压扁,数撇兰叶立成;提笔竖立,笔墨似精灵般在纸上跳跃、轻舞,几朵兰花初成;笔尖轻点,浓墨连接花瓣,兰蕊绘成……那朵兰花在我眼前舒枝展叶,渐渐地有了生命力。

成长之路定是荆棘丛生,但水墨画却让我更加自信和自豪,因为我懂得了只有“胸有成竹”,才能让我的人生“墨下生花”!

字画3:

爷爷的小院种了一排翠竹,很是风雅。爷爷爱竹,更善画竹。儿时我常看他执笔挥洒自如,不由心驰神往,梦想成为像他那样的画家。

我尝试着拿起画笔,可那样一支小小的笔,在爷爷手里格外灵巧,到了我手中却显得粗重笨拙。看看我的笔触,不是轻飘飘缺乏力量,就是用力过重墨水开,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一块难看的印痕。

爷爷安慰我:“万事开头难,别看爷爷现在画技精湛,背地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多练习总会有进步。”我点点头,开始埋头苦练。日头升上来又落下去,小院被夜色笼罩复又明亮起来,院里的竹子也一天天长高,我的画技却不见起色。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画家。

当初的梦想几乎被遗忘,但我的兴味并未被磨灭。虽然画不好,但我还是爱看爷爷作画。我常常溜进爷爷的书房,翻看他的字帖、画册,微微泛黄的书籍摆满了一面墙,这些都是爷爷历年的珍藏。见我如此有兴致,爷爷总会高兴地拉我坐下,沏上一壶茶,一说就是一下午。讲起古代书画名家名作,爷爷如数家珍,说到兴头上还会起身在一堆字画里翻翻找找,骄傲地向我展示。为此我领略到许多之前不曾知晓的作品之美。米芾的行书潇洒流畅、赵孟頫的花草灵动清逸……看着那一笔一画,我总会情不自禁地遐想,千百年以前,他们创作这些作品时有着怎样的心境。

爷爷讲述时容光焕发的样子,让我理解了他为何对字画如此痴迷,我也对自己学画的失败渐渐释怀。毕竟艺术欣赏没有门槛,我无须成为艺术家也能欣赏体味艺术之美。虽然时过境迁,但历史长河中那份情感的温度,或喜或悲、或哀或怒,仍能透过那薄薄的纸面传递到我的心间。

我有了一个新的梦想,我希望前人留下的这些珍宝不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湮灭。但我能为此做些什么呢?方法、途径都还朦朦胧胧。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因兴趣浓厚而主动探索,正是追梦路上迈出的第一步。

于是沏上一壶茶,取一幅字画在桌边坐下。氤氲的茶香、醇厚的墨香交织在空气中,带着我的思绪追溯过往。

戏曲·京剧1:

播下热爱收获精彩

鼓板与京胡同时响起,我左手一挥,勾脚上步,将脸颊半藏在折扇后,眼神流转顾盼间细声唱出第一句词:“海岛冰轮初转腾。”和着京胡声转身,踱步抬手,突然发现一段长长的水袖滑出,紧紧缠住了手中的扇子。我心下一惊,不由唱得荒腔走板,不成曲调。

老师见状,立即叫停了我的表演,丝毫不留情面地指出我的问题:

基本功不扎实,唱腔苍白,眼神呆滞,身段僵硬,最重要的是,情感上完全没有代人杨贵妃这个角色。

我愣在舞蹈室中央,双手在身后攥紧扇骨,半是羞愧,半是难堪,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鼻头泛起一阵酸意,泪水悄然溢出眼眶。

依稀记得,儿时奶奶带我在村头舞台看的那出《贵妃醉酒》。“杨贵妃”青丝墨染,闭月羞花,千娇百媚,万种风情,她那圆润清脆的戏腔在夜空久久回荡。那时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唱词的含义,只觉得一字一句像晶莹的玉珠似的,美丽又轻盈。那些玉珠一颗颗滚落在我的心头,掀起圈圈涟漪,即使时隔多年,这涟漪也时时让我心头波动。

回想起最初对京剧的感触,我决定静下心来,精进技艺。

破晓前咿咿呀呀的婉转声调,长长的水袖与清晨的柔风共舞,每一颗星星都记得。拢手,捻指,每个动作练到身心俱疲,才有些许进步。老师说京剧是一门讲究四功五法的艺术,唱时声音要饱满、圆润、厚实,力求气圆、句圆、曲圆,只有这样才能形神兼备,唱出韵味。于是我对照着各派名家的影像,一点一点地调整细节,只为呈现出最好的舞台效果。

又一次站上舞台,我想象着诗词中杨玉环的绝代风华,妩媚娇羞,水袖起落。我瞥向台下,又想起此时她已然微醉,于是摇曳着身姿吐露唱词,水袖便像彩蝶一般,在空中飞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流畅娇媚。

一曲唱毕,我朝老师看去,只见她笑意盈盈地为我鼓掌。我心中感慨,长出了一口气。

三尺戏台,唱不尽人世的悲欢离合,唱不尽古人的修身立德,更唱不尽中华文化的源远流长。

戏曲2:

南风知我意

南风知我意,促我上戏台。——题记

戏台上,女子莲步轻移,素手曼舞,回眸一笑,风华绝代,开嗓乍唱,倾泻一壶清泉。戏台下,我眸色混沌,心中迷茫:那戏台是我的西洲,可知我意的南风又在何处?

“阿清,师傅叫你。”我被骤然唤醒,着急忙慌地跑入师傅房中。“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何入我门下学戏?”“为……为了能上台唱戏。”我忐忑地回答。眼前的师傅身形挺立,着一袭白衣戏服,剑眉星目,往日严厉的眼神中稍稍泄露出一丝温和,“你若还记得,接下来可需好好加练,为师期待看到你登上戏台的那一日。”

清晨,推开窗,窗外晨光熹微,远方青山连绵,像巨兽起伏时的脊背。我冲着山的方向调嗓。“缥缈春情何处傍,一汀烟月不胜凉。”不知何时,师傅来到我身后,“落下的调子偏了,下一句起时会颇为困难。”说罢,他唱了一遍为我做示范,师傅的嗓音像高山上流下的清泉,冷泠作响。我重新开腔,改正调子,果然起下调时不再困难,师傅脸上的微笑转瞬即逝。“你继续起调,为师给你指导。”

傍晚的院落,尽是夕阳掠过的痕迹。“脚下要动,手上的动作不能停,面上带笑,别太僵硬。”我在指导声中改正着动作。“啪!”木戒尺又落了下来,手臂上瞬间添了几分火辣,“手臂抬得过高。”师傅的声音威严而有力,在空旷的院子里分外清晰。“啪!”

腿上又是一下,“移步时需快而稳,没有人想看你在台上磨叽!”不争气的泪珠瞬间充盈在眼眶中,师父的话语不假,若要上台,不经一番苦练自是不行。眼泪终究收了回去,我的动作在师傅严厉的指导中逐渐标准。

日子如蝶,已是经年,在那个立春时节——我登台了。弯弯柳叶眉,盈盈桃花眼,唇上抿上艳丽的胭脂,面上涂了白粉,绯红染上双颊。轻迈,挽起水袖。一念白,一云手,一卧鱼。“遥见有人扫曲径,踏破琼瑶雪满身。”台上人仰颔,手捻兰花指转腕,余音绕三绕,台下满堂喝彩。一曲戏尽,缓步下台,激烈的掌声久久不绝。

师傅,你就是我学戏路上的南风,教导我,促我登上戏台唱出那梦中的戏曲。

刺绣1:

我懂得了传承

记忆中,外婆总是坐在木椅上认真地绣荷花。小小的我感到不解,觉得这不过是老旧的针线活,可外婆却格外认真。

那年春天我和父母回到老家,外婆又坐在木椅上绣荷花。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来,我开始注意外婆绣荷花的动作,究竟是什么让外婆多年如一日地热爱刺绣呢?

首先,用简单的平针,勾勒出荷花的轮廓,然后,一针一线细密地把绿线铺在荷叶上,最后细心地将线头收紧,完成修边。从她熟练地一拉一牵中,我感悟到刺绣的过程竟有如此井然的秩序与奇妙的美感。我一边惊奇地看着,一边感叹传统手艺的复杂与精致。

外婆见我看得入迷,便一边给我讲解,一边示意我拿起针线跟着她试试。春日暖阳下,外婆极其耐心地教我如何穿针,如何防止细线被扯断,如何将彩线融入图案。“刺绣就如同做事一样,有紧有慢,有疏有密。只有统观大局,才不致失误。”外婆边纠正我绣荷手法上的错误,边给我讲关于刺绣文化的来历与习俗。她的话语,让我感受到一个老人对刺绣的执着与严肃。我更用心地学起来,更为留意绣荷的细节。渐渐地,我的手指也不再“东奔西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绣花针如同一只闪着银光的小精灵,身披七彩细线在雪白的绢布上悠闲地跳跃穿梭……终于,我绣出了一朵歪歪斜斜的荷花。我与外婆一起将绣好的荷花用画框装裱好。外婆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她欣慰地说:“真好看!”

也许这就是传承。我认为传承并不是个很大的词,也不只是背诗一类的事。它可以很小很小,比如关于阳光下的一针一线,关于一门手艺,又或者是关于一朵荷花的故事。

后来,外婆走了,刺绣的人变成了小姨。家里的猫咪也穿上了绣着荷花的衣服,在大街小巷闲逛。一切都变了,一切又都没变。初春、暖阳、外婆绣的荷花,让我懂得了传承。

刺绣2:

蜀绣与时

成都的冬天少有太阳,徐行于博物馆中,面对那冷清的蜀绣展厅,我良久无言。

一幅蜀绣吸引了我的目光,绣的是锦江春景。漫漫江水自远处荡来,水至清可见游鱼,光至明可见浪起,两岸绿树苍翠,细柳飘拂,花团锦簇,游人如织。瓦房成片成片地向远方蔓延,直至连绵起伏的山峦,若隐若现。山脚江上小舟荡漾,白鹭飞翔,鸳鸯结伴,鹂影成双。耳畔似可闻鳞浪层层之声,踏春闲者之嚣,百鸟共鸣之音。

回看往昔,它曾是这座城市的希望。东汉末年,金戈铁马,在最贫弱的蜀地,诸葛孔明羽扇轻摇:“今民贫国虚,决敌之资,惟仰锦耳。”针线之间,不仅勾勒出精美的锦缎,更织就了这个地方的希望。“飘似云烟,灿如朝霞”的蜀锦登上玄宗的庙堂,成为文人墨客的高雅象征,亦被他们小心翼翼地写进了诗歌:“女郎剪下鸳鸯锦,将向中流匹晚霞。”

如今,蜀绣未变,只是越来越少的人能与它相见,它只能在时间的光影里静静地等待。在工业的巨大冲击下,这种手工艺品需要耐心和时间,制作它的人越来越少。

可我也知道蜀绣跨越千年的等待一直有人回应着。我去过成都的一间绣坊,暗棕色的木房,阶前有几团青草,门前坐着一位绣娘。她的面容虽已模糊,但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却让我记忆深刻。她眉眼低垂,手捏一根银针,专注地绣着,一段段斑斓的丝线由她的妙手织就,蚕丛古蜀的百年沧桑,跨越千年的蜀国往事,就在这密密的针脚中渐渐重现。

除此之外,还有遍及全省的蜀绣社团,它们的存在让蜀绣技艺得以传承。成都蜀绣博物馆,让蜀绣以文物的身份重回大众视野,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成都的太阳是很难得的,但此刻阳光正透过窗户,洒在那一方蜀锦上。我相信博物馆中的这一方蜀锦,这被紫檀木围起来的小小城池,这悠游于素白丝帛上的鱼儿不会永远处在等待之中。

刺绣3:

不止一次,我努力尝试

“松郡棉布,衣被天下。”

孩提时,棉被上绣着的这句话倏地闯入眼帘,闯入心中。那时懵懂的我努力尝试着读懂这句话,不止一次,我怀着满腹疑问去问父母、问老师,他们淡然一笑:“将来你会读懂的。”

再次与它相逢是在刺绣馆里。灯火幽暗,白色屏风上绣着一幅江畔苇丛图。“春来江水绿如蓝”,深深浅浅的细线,一面被簇簇浪花染得雪白,一面又将丝丝缕缕的苇草清晰勾勒出来。青青苇丛间,跃起一只雀儿,黄喙微张,似在怡然地轻歌曼舞。它羽翼丰满,细看,每一片青羽上又缠绕着无数密密匝匝的细线,泛起层层柔光温润着我的心田。旁边,又是这句熟悉的话语。芦花飘香,芦苇荡漾,这句话诠释了江水云烟的柔情吗?我艰难地猜度着,“天下”之味,岂是“眼前”之景能囊括的?看来,这种解读不够深刻。

渐渐长大,我读到了余秋雨《山居笔记》中黄道婆的故事,对刺绣艺术也有了新一层的了解。然而,“以衣被掌天下”的这份从容气魄,无论我怎样设身处地地尝试还原,仍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我决定再前往一次刺绣馆品味。

这回,我来到了荷包专柜。不盈一寸半的荷包上,花蕾绣得缤纷。碧色布帛,浮起一盏白莲。胭脂色的细线,纵横穿插。微风拂来,荡开道道水纹,而那莲叶下,还影影绰绰地游着几条锦鲤,金黄、桔黄的鳞片彼此交叠。荷包迷蒙的画面两侧,再挂上一绺流苏,串上几颗璎珞,仿佛听得江南细雨敲荷叶的“叮叮咚咚”声。

我惊异于刺绣能将转瞬即逝的自然之美刺上布匹,化作诗情画意的永恒。望久了,我渐渐能还原这位女子坐在绣台前微笑的愁容,一如千百年来所有的闺中女子一般。

我也做了一回绣娘:铺开毡布,执起银针,将脉脉斜晖穿过针孔。抵住毡布,针尖微刺,利落一插,望着散乱的细线慢慢收紧、定形。绣久了,虽然腰酸、口渴,却浑然不觉,早已沉醉其中。这句话的含义,终于呈现在了眼前。

不止一次,我努力尝试读懂它,它背后蕴藏的,是源源不断的文化洪流。温暖的中华刺绣文化给予了我宁静的力量。我尝试体会《外婆的手纹》中“外婆”可能有的心境,在绣艺的缓慢优雅中寻寻觅觅,古老的绣纹,静士的谈笑,如游丝一般合拢来,绾在一齐,沉下一片安详宁静。

“松郡棉布,衣被天下。”中华文化的脚印里,终于也汇入了我的一步、一步……

刺绣4:

自律的乐趣

那年端午,空气中氤氲着粽子和艾叶的香气,刚踏进门口,一向贪玩的我就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西窗边,满头白发的您拿着绣花针,伴着柔和的夕阳,低着头,一针一线,绣着寸寸光阴。这一刻,我心血来潮,拉着您长满茧子的右手向您撒娇让您教我,您拗不过,但跟我约法三章:要坚持,要自律。

我找来丝线与锦缎,五彩的丝线挂在架子上像五彩的瀑布飞流直下,闪耀着我的双眼。我捻起一根银针,想把针穿入针眼,可线丝却像一条无力的蚯蚓不听我使唤,您笑着提醒我要耐心。好不容易把线穿好,我迫不及待地把线穿进缎面中,您拉住我说“先点再竖,点、竖……”

刺绣的过程是重复而枯燥的。看见您绣的荷花如同一位美丽灵秀的女子,而我绣的像丑小鸭的小鸟,我一度对自己产生怀疑甚至想要放弃。您告诉我:“做事不可半途而废,要自律,绣多了自然就有手感了。”我不情不愿地又拿起了那根似有千斤重的绣花针。

在您不厌其烦的指点下,我开始找到了感觉。当余晖落在缎面那两只鸳鸯的翅膀上,我剪去最后一根丝线。不知不觉,又是一整个下午。看着自己的作品,我心中有说不出的成就感,原来,自律可以给人带来这般乐趣。从此,我对刺绣产生真正的兴趣。只要拿起那根身材苗条,自带江南女子温婉气质的绣花针,一切的茫然与浮躁,都会随着一针一线的穿梭而消失殆尽。

奶奶,您还记得吗?当我问您如何才能绣得更加亮眼,您只说了两个字——自律。如今,我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寒暑易节,即使手上扎出了厚厚的茧子,我也从不诉苦。五年来,我还自学了美术,画了好多我喜欢的图案绣成成品。去年,我的作品还作为礼物,送给来我校交流的英国学生,他们都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奶奶,又到了粽叶飘香的端午。今天,我绣了您最喜欢的牡丹。奶奶,请您放心,我会在自律的生活中坚持,在自律的生活中找到乐趣,让这门手艺得以传承。

来源:也聊教育那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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