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嫌我没情趣,进宫面圣,却不知我和天子在屏风后指尖抽动-完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17 09:18 2

摘要:夫君嫌我生性迟钝、乏味无趣,竟径直进宫面圣,恳请圣旨欲将那舞婢抬为平妻。

夫君嫌我生性迟钝、乏味无趣,竟径直进宫面圣,恳请圣旨欲将那舞婢抬为平妻。

他怎会知晓,此时我们不过隔着一扇轻薄的屏风。

年少的天子指尖微微颤动,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低声道:

"有何可惧?且让他好好听个分明。"

.........

宫宴之上,谢青衣忽然将酒水倾洒我满身。

她纤若无骨的身子伏跪于地,云鬓散乱间楚楚请罪:"妾身愚钝失礼,玷污了王妃锦衣,求王妃责罚。"

我唇角微扬,浮起一抹冷笑。

满朝皆知,齐王新得舞姬谢氏,日日专宠。

这般金丝雀,何须我这被冷落的王妃来教规矩?

果不其然,我尚未启齿,沈慎已自席间疾步而来。

他揽起谢青衣的腰肢时,指尖都在发颤:"衣衣身子抱恙,何必向她下跪?王妃素来宽和,断不会与你计较。"

旋即抬眸望我,眼底压着寒霜:"衣衣出身寒门,不识礼数也罢。王妃这当家主母,竟连请太医为妾室请脉的道理都不知晓?任由她在宫宴上出丑,成何体统!"

我凝视着这对璧人。

我的夫君沈慎,曾与我青梅竹马十二载。

当年他跪在宋府门前,额角叩出血痕亦不肯起:"此生非音音不娶,纵使身死亦无悔。"

彼时金枝玉叶折腰求娶的模样,至今仍历历在目。

可不过三载光阴,曾经愿为我血溅朝堂的人,如今竟将责难化作利箭射向我。

怪我治家无方?委屈了他的心头肉?

我轻笑出声,执起酒盏泼向沈慎:"王爷醉得厉害,该当醒醒神了。"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下颌蜿蜒而下,在明黄衣襟绽开妖冶的花。

他居高临下睨着我,眸中霜雪映着我孤单身影。

指节收紧时,腕骨几乎要碎裂。酒盏坠地的脆响惊飞满殿雀鸟,碎片飞溅间,沈慎的声音比寒冰更冷:

"连个姬妾都容不下,音音,你当真让孤心寒。"

2.

我终究是辜负了沈慎的期许。

可分明洞房花烛夜,我曾执起他的手,将荆州宋氏百年门楣的规矩说与他听:

"沈郎,宋家祖训有言,男子四十无嗣方可纳妾。若他日你另结新欢,我便自请离去,从此生死各不相干。"

那时红烛泪垂,沈慎侧首凝望我,凤冠霞帔映得他眉眼如画。

温热唇瓣落在我鬓边,似春雪消融:"怎尽说些痴话?"

"既得音音为妻,这世间便再无人能入我眼眸。"

他指天为誓,"此生此世,沈慎唯爱宋氏音音一人。若有违背,愿受万箭穿心之刑。"

往日情深似海的誓言仍在耳畔回响,如今却化作利刃,将我心口剜出血肉模糊的洞。

五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缝间渗出殷红血珠。

"王爷……"谢青衣恰在此时怯生生开口,纤弱身躯如蒲柳般倚在沈慎肩头,

"莫要为婢妾与王妃置气,是婢妾福薄,不得王妃青眼。能常伴王爷左右,已是婢妾三生修来的福分。"

她仰面望着沈慎的眸光,似春水映着明月,满溢着倾慕与依恋。

我望着眼前这幕郎情妾意的光景,忽觉周遭景致都蒙上层薄纱。

难道往后余生,我也要如深宅中那些妇人般,困守在这方寸之地,与妾室争风吃醋?

只为计较夫君的心,究竟偏向谁多些?

指尖缓缓抚过金丝累凤的王妃礼冠,我垂眸将它摘下。

赤金凤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被我小心翼翼搁在紫檀几案上,冠上东珠与案面相触,发出清脆声响。

沈慎眉心骤然紧锁,声线染上薄怒:"宋淑音,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王爷。"我抬眸直视他,将腰间象征正室的金镶玉牌解下,"宋氏女善妒,实非王爷良配。"

"今日便请王爷赐下和离书。"

3.

离开宴席时,四下无人阻拦。

身后隐约传来细碎人语,如春日溪流般潺潺流淌——

"荆州宋氏,百年清贵。宋阁老调教出的孙女,果真烈性。"

"齐王殿下当众拂了她的面子,便是寻常闺秀也要伤心,殿下何不追出去安抚一二?"

沈慎却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我许她王妃之位,予她锦衣玉食,不过容她蓄几个姬妾、耍些小脾气罢了。"

"音音骄纵任性,如何及得上青衣乖巧?"

十五载春秋相随,我曾见他在泥淖中挣扎——被阉宦凌辱,食不果腹仍挑灯夜读;也曾与他并肩在朝堂站稳脚跟。

可如今,在他口中,十五年的相知相守,竟敌不过三月欢愉的舞姬。

我驻足回望。

御花园里繁花似锦,垂柳如烟,一派盛世春光。

可这满目锦绣中,哪里才是我的归途?

4.

我被引至偏殿更衣时,暮色已悄然漫过宫墙。

暖阁里萦绕着淡雅的梨香,恍若春雪消融时枝头簇簇绽放的芬芳。

美人榻前摆着张黄花梨小案,青瓷酒壶并两只素胚盏静卧其上,另有三碟精致茶点错落排开。

喉间泛起的苦涩却比酒香更浓。

我执起酒盏连饮数杯,忽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杯沿。

抬眸时撞进双狭长凤目,那人眼角微微上挑,薄唇抿成冷厉的弧度,分明是副风流多情的皮囊,偏生周身气度如霜雪般凛冽。

这张脸……似乎在何处见过?

"这酒既非你家所有,多喝几杯又何妨?"我蹙眉欲抽回酒盏,却见他指尖微一用力,青瓷盏便纹丝不动地嵌在掌心。

"宫中御酒虽是果酿,后劲却堪比陈年佳酿。"

他忽而勾唇,另只手径自取过酒壶,"朕倒要问问,天底下哪有喝了酒还要质问主人身份的道理?"

醉意朦胧的脑海倏地清明,我踉跄着撑案起身。

他却顺势俯下身来,温热掌心裹住我微颤的指尖,带着我的手背贴上自己眉骨,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向下,掠过微凉的唇峰,最终停驻在喉结处。

"可认出朕了?皇嫂。"

5.

殿中烛影摇红,光焰如泣。

人影在我眼前虚化成七八重叠影,我反手扣住那人的手腕,指节嶙峋分明,似与我的掌纹天生契合。五指相扣时严丝合缝,仿佛天地初开便铸就的锁钥,任谁也插不进半分。

"再......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猛地一拽,眼前人顺势倾倒在紫檀几案前。我跨坐上他的腿,指尖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细细描摹。他既不躲闪,也不抗拒,只撑在美人榻上由着我打量,另一只手却不容抗拒地扣住我的腰肢。

他的臂膀劲力惊人,掌心却滚烫得骇人。我半挂着他的腰身,隔着层层衣料仍能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像是要将人整个儿熔进骨血里。

"好生眼熟......"

酒意上涌,眼前雾蒙蒙一片,搜肠刮肚也只想出这句蠢话。

他低笑一声,温热的呼吸拂过我耳畔:"朕名沈怀璋。"

当今天子,沈怀璋。

幼时便听闻这位储君的坎坷——皇后早逝,贵妃专横,他曾在深宫受尽磋磨。可那人隐忍如渊,直至登基为帝,血洗朝堂,方成就这说一不二的九五之尊。如今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酒醒了大半,我慌忙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扣住手腕。清冷月光映着他含笑的眸子,那笑意却深得像寒潭。

沈怀璋嗓音温润,却字字如刀:"弟妹,朕今夜特意来见你。"

"他欺负你了?"

夜色昏沉,烛影摇晃。

沈怀璋一句话引得我心气浮起。

我眼中酗泪,滴滴答答垂落他胸膛。

像失怙孩童般无理告状。

“他欺负我了。”

沈怀璋轻轻应声,“是。”

我绞尽脑汁骂人,“他对我不好,纵容姬妾、打压妻室,是个偏心眼儿。”

“他……他,”憋了半晌,我只得一句,“他可坏了。”

沈坏璋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发顶,没了王妃礼冠,一头青丝垂下。

由得他把玩。

“沈慎此人狼心狗肺、猪狗不如,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畜 生,这种男人用狗绳拴着都改不了吃屎的性子。”

“嫁给他,后悔了吗?”

后悔吗?

世上没有后悔药,嫁给沈慎时,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生母出身低贱。

沈慎在宫中吃够了苦头,连累他也不得先皇宠爱。

大婚前,他既没有封地。

也没有王府。

不尴不尬的身份,连婚仪都简而又简。

喜轿抬着我从宋府出去,进了宫外偏殿,仍住在他那小院中。

宫人逢高踩低。

有许多事,需要我们亲自做。

冬日里,沈慎为我打水洗衣,手冻得通红。

我捧着他冻伤的手流泪,他抽出手似想为我拭泪,可手最终停在我面颊前一寸。

“好姑娘,不哭了。”

“看着可怖,实则不疼。等过了这个冬天,我们出宫开府自立门户,都会好起来的。”

我信沈慎。

他敏而好学,心中有计较。

不该落魄至此。

如今,他一朝翻身,是天子胞弟,深受宠幸。

却嫌我不如舞姬柔顺。

我望着眼前含笑的天子,垂下眼。

“宋家音音,悔了。”

沈怀璋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慢慢地擦去我面颊泪痕,声音沉沉悦耳。

“音音,你上了皇家玉蝶,生是皇室人、死是皇室鬼。”

“我可以帮你和离,但需得讨些好处。”

我惊愕看他,“比如说?”

“比如说,来当朕的皇后。”

7

中宫后位空悬。

当今天子既无皇后也无嫔妃,送进去的贵女都成了宫女,他一个也不碰。

朝臣们都说他有隐疾,对着女人不感兴趣。

“我善妒,连舞姬都……”容不下。

沈怀璋打断我,“朕也善妒。”

“与音音天生一对。”

我胡言乱语,“我不会伺候男人,恐惹得圣上不快。”

“那朕来伺候音音。”

沈怀璋是君。

我是他的弟妻。

在四下无人的夜,连彼此的心跳声都清晰可闻,可他仿佛说到做到。

我躺在他臂弯,浑身僵硬。

脑海昏昏沉沉,在他靠近的一瞬间,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想喝酒吗?”沈怀璋问我。

他不等我点头,提起酒壶倒入口中。

继而俯身。

酒液从他口中渡来,打湿唇瓣,这是一个湿漉漉的、带着清甜酒香的吻。

起初只是温和试探。

到最后全然化作疾风暴雨般的侵袭,吻越来越炙热,烫得我脸颊复又绯红。

我突然想流泪。

抓住他有力的臂膀,握住他灵活的指尖,向他讨饶。

“别……”

沈怀璋捏住我下颌,细细的牙印落下。

他似闷笑,口中含糊不清。

“是朕伺候得不好吗?”

腰软在他身上。

心好像也软在他身上,我看他眼尾泛红,唇角下颌俱是水淋淋的。

连忙移开目光。

“圣上,齐王殿下求见。”殿外传来细声细气的通禀。

我立时酒醒,低头一看,满地俱是衣物。

放眼望去,偏殿之中竟无处藏身。

“专心点。”沈怀璋指尖用力,“齐王就在门外,难不成你想让他进来?”

我连连摇头,主动献吻。

沈怀璋一心二用,敷衍沈慎,“齐王因何求见?”

殿外,传来沈慎的声音。

“臣弟是来报喜的。”

“方才太医诊脉,衣衣已有身孕,它是齐王府第一个孩子。”

谢青衣有孕了,齐王府的庶长子。

的确是喜事。

“衣衣跟我许久,很得宠爱,只是身份有些上不得台面。请皇兄赐她诰命加身,允我抬她做平妻。”

沈怀璋冷冷一笑。

“当年你跪在宋府门外求娶宋家女时,也是情深意切。现如今为了一个孩子,便要将她脸面踩进地上?”

殿外突然陷入沉默。

沈怀璋似不知,他说了些诛心之言。

殿中气息浓烈,隐约还有些叽叽咕咕的声响。

动静有些大,引得沈慎出声。

“皇兄?”

我埋在沈怀璋胸前,后背一身冷汗。

只隔一道屏风。

沈慎许能看见隐绰身影,听见我们低声细语,闻到我常用的熏香。

可沈怀璋丝毫不惧,指尖抽动,贴在我耳边含笑道:

“怕甚,便让他好好听着。”

8

沈慎不敢进来。

他听着殿中细弱声响和女子低低的哭吟,不禁面颊涨红,心思却在谢青衣身上。

衣衣……不如她叫得好听。

“齐王?”

天子声音透着不耐,沈慎收了心,谁又能觊觎天子的女人?

“皇兄,宋家女娇纵太过,善妒成性,臣弟对她已无情意,往后她仍是王妃,全宋家一个脸面。”

宋家脸面,何时用他来全?

沈怀璋语气古怪,他掐了掐我右颊,“听到了吗?他说对你已无情意。”

我眸中水光潋滟。

他动静一大,我的泪珠便滚滚而落,“嗯。”

“可朕对音音情真意切。”

他低头吻我,“刚好来做朕的皇后。”

我仰头,承接这炽热的吻。

从身体中升起一小簇火苗,随着心跳点燃我浑身血液,四肢百骸仿佛都燃烧起来。

“人……他还在外面。”

我紧张地揪紧沈怀璋的衣襟。

他弯了弯唇角,朝外面说道:

“允了。”

“天色已晚,宫里不留外男,齐王莫在宫中停留。”

沈慎欣喜若狂地应喏。

衣物摩挲声、脚步声清晰可闻。

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去。

我放下警惕,长舒了口气。

可偏偏此时,沈慎想起了我,“先前宫宴,王妃说要更衣,却一直未见人影。不知……”

“她啊,”沈怀璋低头看我,指尖描摹在我眉眼。

“现在很好。”

这一夜,沈怀璋先是教我念诗。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他抓着我的手,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音音你看,大雨小雨果然不同。”

我羞急,咬在他肩膀。

沈怀璋也不恼,又开始挺着腰教我数算。

“逢二进一,音音要用心记,我们到底进了几。”

起先还能记得请。

后面,只记得沈怀璋身上好烫,将我骨头烫化、灵魂剥离。

而一堆血肉融在了一处。

原来,床笫间皮肉碰撞如此动人。

似天地初创那日,就分离的肋骨找到了另一半,于是摧毁、碾压、斩断。

融为一体。

我的命都捏在他指间,上上下下,浮浮沉沉,直至天明。

昏过去前,我听见沈怀璋喊我的名字。

缠缠绵绵。

“音音、音音……”

“好乖。”

9

醒来时,衣衫齐整。

沈怀璋却不在房中,听说他今晨将我抱回,便匆匆去上朝了。

我揉了揉额角。

昨夜似一场荒唐的春梦,我借着酒意,肆意妄为地睡了天子。

如今醒来,心中只余可笑。

我陪着沈慎从低微处走至天子近臣,如今他风光无限,尚且要蓄姬纳妾。

更遑论沈怀璋?

真是活回去了,竟相信男人在床笫间的玩笑话。

于是,我提出要出宫。

宫女内监对视一眼,并未阻拦,还为我备轿送我出去,而宋府下人正守在宫门口。

他们躬身回禀。

“夫人病重,让奴守着宫门,请姑奶奶回家看看。”

母亲素来身体不好。

我急匆匆地上了宋家马车,可方踏入院门,迎我的却是母亲呵斥。

“不孝女!”

母亲横眉冷对,“给我跪下。”

孝道如一座大山压在我背上,我梗着脖子。

不肯跪。

“请母亲明示,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回家便要受此苛责?”

母亲眉梢高高吊起。

“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

“宫宴上摘了王妃礼冠,将齐王面子往哪里放?还口口声声自请下堂!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宋家女,你身后还有弟弟妹妹尚未成婚?”

我心中泛酸,鼻尖也酸酸的。

“母亲,祖父自幼教导女子亦有风骨,女儿誓不敢忘,如今齐王宠妾灭妻,女儿断尾求生。”

“自认不曾做错!”

母亲怒急,一巴掌扇至我脸上。

“他是男人!”

“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你读这么多书,偏读到狗肚子里了,女子的贤惠、良善你通通没学会!”

“宋家女宁可吊死夫家,也不许和离!”

脸颊火辣辣地痛。

我抬眼看着母亲,突然笑了。

“母亲,我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

女儿出了嫁就没有家了,齐王府不是我的家,宋府也不是我的家。

天地之大,我只能抱紧自己。

那才是我的家。

10

马车将我绑回齐王府。

沈慎不在府中。

但谢青衣在。

她一改之前柔顺模样,穿着王妃礼服,手捂着小腹,趾高气扬地挑院子。

“这处风景最好,我要住这里,王妃?王妃怎么了?王爷要抬我为平妻!”

“今后,我也是王妃了呢!”

谢青衣闯了进来。

彼时我正在库房。

出嫁时,祖父官至阁老,他怕我委屈,在嫁妆里塞了一块暖玉。

这是祖父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可我翻遍了匣子也寻不到它,明明……明明就在这里啊。

“姐姐,你在找什么?”

她洋洋得意,高高在上。

我却一眼看到她脖间黑绳,是祖父用来坠暖玉那根。

“玉佩还我。”

我朝谢青衣伸手,她佯作无知地拿出那枚暖玉,“姐姐是说它?”

“可是王爷已经送给我了呢,他说我腹中孩儿金贵,暖玉能佑他平安降生。”

不过一夜未归。

沈慎便开了我的库房,借我的花献了旁人的佛。

我大步上前。

扯着谢青衣脖颈间的玉佩便往下拉。

她大声尖叫。

手在我脸上、胳膊上到处抓挠,那些仆妇怕我伤着她肚里的孩儿,便上前按住我肩膀。

我奋力挣扎。

踢她们、踹她们、咬她们,恨不能从她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却始终徒劳。

谢青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姐姐,你是阁老的孙女又怎样呢?”

“还不是要和舞姬抢男人!”

说着她突然往下一晕。

刚巧晕在匆匆赶来的沈慎怀中。

他紧张地拥着她,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生怕有丁点破皮。

谢青衣柔弱地流泪,“姐姐想要玉佩,我给你就是。”

“可你为什么非要对我动手?”

“王爷,我好害怕。怕护不住这个孩子,午夜梦回他哭着问我为什么没有留下他。”

她伸手解下玉佩。

用力朝我仍来。

玉佩落在我脚下,滚了两圈。

碎成了两半。

沈慎脸色一僵,他似想捡起,却被我抢先一步握在手中。

“沈慎,今日天光正好。”

“我们,和离罢。”

11

沈慎直起腰。

他让人将谢青衣带回去休息,哄她,“往后再寻更好的玉给你。”

尔后,眉目沉沉地看着我。

“和离?”

“音音,你应当已经回了宋府了,同我和离了你还能去哪里?宋夫人宁愿你三尺白绫吊死我王府里,也不肯要一个——”

“王府弃妇。”

我冷眼看他,“沈慎,你未免太过自大。”

“天底下那么大,我也不是非待在王府或者宋府。”

沈慎薄唇抿成直线。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想和离再嫁?”

“你如今已过双十,青春不在,宋阁老致仕,宋家风雨飘摇。还有谁会要你?他们图你什么?”

“图你在榻上如一条死鱼?”

我突然好想笑。

扶着石桌笑到直不起腰,笑到满脸泪,泪眼模糊看不清前路。

原来,我在沈慎眼中竟是这般。

青春不在,无依无靠。

木讷无趣。

我头一回与沈慎动手。

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沈慎怒火中烧。

他狠狠将我往后一推,原本被仆妇们扯松的衣襟,彻底散开。

恰露出我脖颈暗红痕迹。

“原来竟是早有奸夫!”

“也不知谁瞎了眼,竟看上你这种被人玩烂了的破 鞋!”

我冷笑望着沈慎眼睛,他气得双眼通红,眼中恨意凛然。

“沈慎,我确有奸夫!”

我满是恶意地开口,“正是你那好皇兄!日后相见,你少不得向我问安,叫我一声皇嫂!”

沈慎脸色苍白,“你莫要攀污圣上!”

他做势要拉着我的手。

“本王定要找出奸夫,亲自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浸猪笼!”

身前突然出现高大身影,而那人伸手轻轻钳住沈慎。

“怎么,齐王这是要将朕浸猪笼?”

11

沈怀璋从天而降。

他轻轻一甩,沈慎便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过同几个老头子吵了一架,便不见音音人影,原来是同人打架来了。”

“昨夜,还是太心疼你。”

沈怀璋解下披风裹着我。

将我抱起。

沈慎跪在他面前,脸上再无血色,“昨夜,偏殿……”

“是她。”

沈怀璋供认不讳,“你这做弟弟的对她不起,只好赔她一个兄长。”

“昨夜,她像只小雀,颤颤的。”

沈慎咬牙拦住我们。

“皇兄,你不能带她走。”

“宋淑音,是我明媒正娶迎回的正妻。”

“她生是我齐王府的人,死是我齐王府的鬼,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沈怀璋声音冷沉。

“哦?”

“齐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先要将朕浸猪笼,现在又要处死朕的皇后,这皇位干脆让你来坐罢。”

沈慎全身都在抖。

“臣……不敢。”

他又抬头看我,眼中晦暗不明,“音音,方才我都是气话。”

“可世上男子谁人不是三妻四妾?你留下来,我同你好好解释。”

我不理他,哽咽着问沈怀璋。

“你昨天答应帮我的。”

沈怀璋轻笑,扔出一道圣旨,“齐王,往后她与你齐王府再无瓜葛,以后见面,莫要乱攀亲。”

说完抱着我慢慢地走出齐王府。

走上马车。

突然回头同沈慎道。

“齐王想要三妻四妾,那便再多娶几房妻妾,好为皇室开枝散叶。”

“而朕富有四海,有音音足以。”

12

沈怀璋将我抱在膝上,温声问我:

“刚才怕不怕?”

我摇头。

他捏着我下颌,端详我脸上的伤,半晌叹了口气,“怎么光知道挨打,不知道还手?”

“下回……”

“算了,下回朕跟着你,你指哪朕打哪。”

我听见他的话,十万分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耳中血流轰鸣,眼眶酸胀不堪,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他为我上药,疼得我一哆嗦。

于是,沈怀璋放下药膏。

“谁教得你这样,挨打了也不哭,上药疼了也不哭,就咬牙忍着?”

“咬坏了,还怎么亲朕?”

沈怀璋轻轻掰开我的唇,试探着吻我。

温柔似水。

那些按捺下的委屈,忍住的疼,全然被他卷入口中,他哄我。

“好姑娘,哭也没关系。”

泪如同开闸般落下,“沈怀璋,他们都不要我了,连母亲也不要我了。”

“我不忠不孝,不仁不悌。”

“我还善妒,和人打架,没有一点端庄淑女的样子,我不是好女人。”

沈怀璋吻去那些泪水。

“巧了。”

“蛇蝎妇人刚巧与暴戾君王相称,音音,你还可以……”

“再坏点。”

天突然阴了下来。

马车粼粼驶过长街,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

我跨坐在沈怀璋身上。

十指同他相扣,我俯身低头,看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风流至妖,眼里却全是惊涛骇浪,黑亮得惊人。

他喉结滚得厉害。

“好姑娘,放松些,换朕来。”

沈怀璋浑身都是力气。

这样刁钻的角度,他也能借力。

马车颠簸在路上,我颠簸在他身上,他轻轻吻我眼皮。

“车外的雨停了。”

“可车里的雨还在下,小娘子,朕的衣裳都打湿了。”

他也不动,捏我指尖。

我破罐子破摔,“我赔你好啦。”

“好啊。”一卷明黄诏书塞进我手中,“那就赔朕,”

“一个皇后。”

13

我住进了沈怀璋的寝宫。

外面都传他为君不仁不德,暴戾无比,登基那日血洗皇宫。

弑父。

杀母。

除了沈慎,其余兄弟全部杀了个干净。

所以强夺弟妻这种事,也只是和内阁的老头子吵了吵便定了下来。

可我心中犯嘀咕。

宋淑音哪里就这样好?她砸在人群里都毫不起眼,怎就让一介帝王非她不可。

于是夜里,沈怀璋宿在我身边。

我对着他一阵劝。

“封后不如就算了罢!”

“往后,我在宫外赁一个宅子,圣上想来随时可来,省得将来在史书里遗臭万年。”

沈怀璋翻身,垂落发丝沾在我脸颊。

痒痒的。

“好个过河拆桥的小娘子。”

“才帮你和离,你便后悔了不成?”

我搂住他的脖颈。

吻上他的唇。

堵住了沈怀璋的未尽之言。

他压着我的肩膀,背脊轻耸,严严实实贴合着我的弧线,末了气喘吁吁。

“倘若朕杀了齐王,你会恨朕吗?”

“一定要杀吗?”

沈怀璋顿住,咬牙切齿地开口。

“音音,你舍不得他?”

我连连摇头,“很小的时候,我就认识沈慎了,那时候他住在冷宫里,连饭都吃不饱,我给了他一个馒头,他问我如果再来,能不能给他带一本书?”

“我祖父教过他。”

“他老人家说他有经世之才,他们都说您是暴君,但您每天看折子到深夜,这般辛苦,能用的人为什么不用呢?”

沈怀璋偏首凑近我面庞。

将温热的唇贴在我唇上,向我索吻,这个吻不如往日急切。

脉脉温情。

“有朝一日,若我与齐王二者只能活一,你选谁?”

我不假思索。

“当然是您。”

沈怀璋闷闷地笑,他咬在我肩胛,细细研磨,我喊疼,他又咬在我脖颈。

最后咬在耳垂。

“你这小娘子,打小就不认脸。”

14

这一晚,宫里叫了五回水。

寝宫的床上是湿漉漉的。

地上也湿漉漉的。

沈怀璋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这句诗,齐王同你背过吗?”

“这个数,齐王让你数过吗?”

我呜呜咽咽,泪水沾湿脸胛,对着他直呼大名,“沈怀璋,你欺负我。”

他握住我的手,“那你也欺负回来。”

我抹泪,手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夜夜这样,我睡都睡不好,都没有力气绣红盖头了。”

沈怀璋眼底闪过笑意。

“我来绣,嗯?”

“今夜还早,咱们再来一回。”

他说到做到。

第二日便像模像样地拿起了绣花针,我则坐在窗边给沈怀璋念折子听。

政事,大多是无聊的。

有时候,他听着听着气便上来了,放下红盖头,拉起我的手。

“三十万军饷喂狗都能撑死,给他们倒是打水漂了!”

“不看了!”

“走!出去玩!”

15

沈怀璋带我微服私访。

我们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吃街头的糖水,买糖人。

却意外听到了沈慎的消息。

“齐王府前两日还说要抬平妻,买了好些红绸,这些日子又没动静了。”

“那可是齐王!区区舞姬,不过是玩玩。”

“听说他对王妃念念不忘,日日夜夜都在喊她的名字呢!”

好恶心啊。

沈慎前脚能为了谢青衣,当众羞辱我,如今又传这样的流言。

可若我忍辱负重。

继续留在齐王府中,他能给我的无非是一张冷脸,和早就偏移的心。

沈怀璋牵起唇角。

“音音,狼都爱吃独食,只有狗喜欢抢食儿吃。”

呸。

我掐沈怀璋的手,“付钱!”

婚期一晃而至。

按照习俗,新后大婚前,要沐浴净身,要在大昭寺祈福。

七个日夜。

沈怀璋调来一队暗卫跟着我,“音音,若有事,吹响暗哨。”

我接过小哨子。

他喋喋不休地交代我。

“做事儿不用太实心眼,国运昌隆与否、朕能否长命百岁,和你跪多久没关系,累了就起来走走,老秃驴们不敢说什么。”

我明白的。

沈怀璋是中宫嫡子,任他母后祈福多用心,却没能保住自己的命。

我啄他的唇。

沈怀璋突然闷声笑了,将身体压在我肩背上,压弯了我的腰,亲吻游离至桃腮边。

“白天呢……”

“白日宣淫,可谁能置喙?”沈怀璋歪头看我,“音音,”

“等祈福回来,就大婚!”

“好。”

16

祈福第四夜。

我跪在佛前祈求,求大周四海太平。

求河清海晏。

求沈怀璋长命百岁。

可殿中闯入意外来客,沈慎提刀推开门,他眉眼间沾着血,来拉我的手。

“音音,我带你走。”

我避开沈慎。

“齐王殿下失心疯了吗?我们早就和离了,走什么走!你给我滚出去!”

“音音,我有同意和离吗?”

“不过是他沈怀璋的一纸诏书,根本斩不断我们的缘分!你想当皇后是吗?待我登基为帝,你仍是我的皇后。”

沈慎大抵是疯了。

于是,我吹响暗哨。

无人接应。

再吹响。

“音音,我已将他们杀尽,你不必做无用功了。”沈慎冷着脸。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将殿里能扔的东西都扔向他。

香炉、木鱼、蒲团……

砸了个一干二净,提裙便跑。

可门外,也是沈慎的人。

沈慎捏住我的肩膀,他用力捏我下颌,逼我抬头看他,那双眼中布满血丝。

“自你离去,我夜夜难眠。”

“音音,多年情分,你如何忍心弃我离去?我在齐王府等你,只等到沈怀璋封后的消息,原来你和她们一样。”

“都是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没忍住。

一巴掌扇在沈慎脸上,他脸颊浮起五指印,我呸了一口。

“沈慎,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见异思迁的不是你吗?请旨抬舞婢为平妻的不是你吗?将我暖玉给谢青衣的不是你吗?难道有人拿刀逼着你做吗?”

沈慎眼圈迅速涨红。

“我年少无知,还不懂你的好。”

我打断他。

“沈慎,我一点也不好。”

“你现在离开,我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挑拨你与圣上兄弟情谊!”

沈慎偏头,我往后躲,他吸了一口气,抬手朝我脖颈劈下。

“音音,别这样对我。”

17

沈慎将我藏了起来。

他对我诉衷情,说我们年少成婚少年夫妻,他还不懂夫妻相处之道。

说谢青衣这个贱 人勾引他。

他虽然身体碰了别人,但心里一直惦记着我,他虽然请旨抬舞婢为平妻,却不是爱她,也不想折辱我。

“我的母妃出身低贱,我因此吃够了苦头,青衣她有了身孕,我不想我的孩子同我一般,因为母亲被人瞧不起。”

“音音,你若气她,那便灌她落胎药,往后我的孩子皆由你腹中托生。”

沈慎低头,他似想亲我。

我拿簪子扎他。

冲着他脖颈,狠狠地扎了进去,血液泂泂往外涌,我仍觉不够。

“沈慎,你真恶心!”

“我讨厌你,和别人都没关系,就是讨厌你这个人!你太自私了,哪怕没有谢青衣,也会有旁人。”

“你不过是见不得我离了你,过得更好!”

沈慎握着我的手往他心口捅。

“能让你解气,多捅几下也没关系。”

“音音,待我夺得帝位,我们重新开始,往后再不会有旁人!”

我往他心口捅去。

只恨簪子不够尖锐,没法换成匕首。

“沈怀璋死了,我就下去陪他。”

“沈慎,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你都不会有机会的!”

18

我已记不清被关了几天。

沈慎收走了暗哨。

连簪子也没给我留,我在院中踱步,也不知沈怀璋那儿到底如何了。

“我要见她!”

“你们给我让开,我知道她就在这!我肚里可是王爷的种,你们敢不听?”

谢青衣突然闯来。

几个月没见,她肚子已经高高鼓起,但脸色却憔悴了许多。

脸颊上还有青紫伤痕。

“王妃,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离了王爷,还能攀上高枝儿,惹得他对你难以忘怀,连夜里趴在我身上,他都在喊你的名字!”

“音音,音音,我好想你。”

“音音,音音,回来吧!”

“他甚至愿意为你逼宫谋反!”

我心中一跳,看着谢青衣。

她穿着桃红衣裙,发上簪了不少发饰。

我问她:“逼宫?”

谢青衣满目怨憎,“是啊!就是今夜!”

“他要迎你当皇后!”

我同谢青衣笑了笑,“怪不得,王爷为了不让我担心,什么都没同我说。”

“他让我等着。”

“原来是这事。”

谢青衣突然愤怒起来,她失了警惕,就这一瞬,我扑向她,拔下她的簪子。

拿她威胁看守的侍卫。

“沈慎妻小在我手中,我要一匹快马,不然我就杀了她,再自杀!”

谢青衣脸色苍白。

侍卫们面面相觑。

而我,得到了一匹快马。

19

这间宅子在京郊。

我骑在马上,风声猎猎,心中却异常宁静。

哪怕回宫后,于事无补。

我也要回去。

最差不过是为沈怀璋收尸,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他这样好。

若这一世来不及,那便下一世再相守。

马鞭甩在马背上。

它嘶鸣一声,马蹄飞奔而起。

待我赶回京时,宫门大开,尸山血海,我看到沈怀璋浑身是血。

他持刀立在养心殿门前,身旁都是尸首。

“沈怀璋!”

我大声喊他的名字。

泪一下便流了下来,我朝他伸出手,这个血人竟抬头朝我笑了笑。

他握住我的手。

翻身上马。

他从身后拥着我,下巴磕在我脖颈,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红盖头。

“音音,红盖头绣好了。”

“我们成婚吧。”

来源:糯米爱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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