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科技的推动下，人工耳蜗（cochlear implants）为聋病儿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听力希望。然而，2025年3月12日发表于《科学》（Science）的一篇报道揭示，尽管这项技术改变了无数聋病儿童的生活，许多孩子在掌握口语表达上仍面临重重困难。这不仅关乎

在科技的推动下，人工耳蜗（cochlear implants）为聋病儿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听力希望。然而，2025年3月12日发表于《科学》（Science）的一篇报道揭示，尽管这项技术改变了无数聋病儿童的生活，许多孩子在掌握口语表达上仍面临重重困难。这不仅关乎技术本身，还涉及教育方式、家庭选择以及社会观念的复杂交织。

人工耳蜗：科技赋予的听力奇迹

人工耳蜗是一种通过手术植入的电子设备，能够绕过受损的内耳，直接刺激听神经，为聋病或重度聾病人士提供声音感知。自1980年代中期获批以来，人工耳蜗已成为许多聋病儿童的标准治疗方案，尤其在9个月大的幼儿中已获美国FDA批准使用。研究表明，早期植入人工耳蜗并辅以强化语言治疗的儿童，通常在听力、语言理解和口语能力上表现更佳，甚至能接近正常听力儿童的水平。

然而，人工耳蜗并非万能解药。它无法完全恢复自然听力，传递的声音信号与生物听觉存在差异。许多儿童需要通过长期的语言治疗来“解码”这些信号，学会理解和表达口语。更重要的是，人工耳蜗的效果因人而异：有的孩子能流利对话，有的却只能感知模糊的声音。原因可能包括设备校准不当、个体大脑处理能力差异，或其他尚未完全理解的因素。

口语优先的教育：机遇与风险并存

在人工耳蜗植入后，许多听力学家和语言治疗师建议家长专注于口语训练，最大程度地让孩子接触口语环境，以利用大脑发育的关键期。这一方法被认为能帮助孩子更好地融入主流社会。然而，2023年的一项研究显示，43%的儿科医生、44%的耳鼻喉科医生和47%的听力学家建议家长只使用口语，甚至避免使用手语。

这种“纯口语”策略并非没有争议。对于那些人工耳蜗效果不佳的孩子，过分强调口语可能导致语言发育迟缓，甚至“语言剥夺”（language deprivation）。语言剥夺可能带来长期后果，如认知能力受限、社交障碍，甚至影响就业和健康。退休儿科医生朱莉娅·赫希特（Julia Hecht）指出，如果人工耳蜗无法提供清晰的声音，单纯依赖口语训练可能让孩子错过语言发展的关键期。

一个典型的案例是南卡罗来纳州的卡森（Cason）。他在3岁时植入人工耳蜗，并开始接受语言治疗。治疗师建议他的母亲阿曼达·库珀（Amanda Cooper）完全避免使用手语，甚至在家中也不允许。治疗中，治疗师会遮住嘴部，迫使卡森仅依靠听觉处理语音。然而，卡森的口语进展缓慢，这让库珀开始质疑这一方法。

手语与口语并行：双语教育的潜力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让聾病儿童同时接触口语和手语的“双模双语”（bimodal bilingual）教育不仅无害，反而可能促进语言发展。手语，如美国手语（ASL），为孩子提供了一种直观、自然的语言输入方式，能有效预防语言剥夺。研究发现，早期接触手语的聾病儿童在口语发展和认知能力上并未落后，甚至可能表现更优。

聋病作家兼倡导者萨拉·诺维奇（Sara Nović）指出，许多家长因缺乏信息而未考虑手语选项。她质疑：“如果医生和专业人士不向家长介绍语言剥夺的风险、手语的益处以及双语教育的可能性，家长如何能做出明智选择？” 此外，聋病社区强调，手语不仅是沟通工具，更是一种文化身份的体现。一些聾病人士担心，过度强调口语可能导致聋病文化的边缘化。

然而，双语教育也面临挑战。95%以上的聋病儿童出生于听力正常的家庭，家长往往不熟悉手语，学习手语的资源也有限。即使家长愿意学习，他们的熟练程度可能不足以支持孩子的语言发展。

家长抉择：爱与压力的交织

对于聋病儿童的家长来说，选择教育方式是一场艰难的抉择。他们既希望孩子能融入主流社会，又担心剥夺孩子接触聋聋病文化的机会。库珀在卡森的案例中，最终选择引入手语，试图为儿子提供更多沟通的可能性。类似的故事在全球无数家庭中上演。

专家呼吁，医疗专业人员应提供更全面的信息，帮助家长了解口语和手语的利弊。儿科医生芭芭拉·雷蒙多（Barbara Raimondo）指出，医学院的培训中往往缺乏关于手语和聋病教育的课程，导致许多医生无法为家长提供充分指导。

未来方向：技术与文化的平衡

人工耳蜗的进步为聋病儿童打开了通往声音世界的大门，但技术本身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未来的关键在于如何平衡技术干预与文化包容。研究人员正在探索更个性化的植入方案，如双耳人工耳蜗或结合助听器的混合设备，以提升听力效果。 同时，教育系统需要投入更多资源，支持双语教育和手语培训。

聾病社区的声音也愈发响亮。他们呼吁社会尊重聋病儿童的选择权，让他们在成长后能自主决定使用哪种语言和沟通方式。正如一位聾病倡导者所说：“给孩子所有可能的工具，让他们自己决定未来。”

结语：听见，还是看见？

人工耳蜗的故事不仅是科技的胜利，也是关于爱、选择和身份的深刻探讨。它提醒我们，聾病儿童的成长之路不应只有一种答案。口语和手语并非对立，而是可以相辅相成的工具。如何为这些孩子铺就一条充满可能的道路，需要家长、医生、教育者和整个社会的共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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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基于《科学》2025年3月12日文章，URL: https://www.science.org/content/article/implants-can-help-deaf-kids-hear-many-still-struggle-spoken-language）#生物医学工程##人工耳蜗#

来源：自在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