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涛 19 上踏上了战略大转移的征程

摘要：其后依次是：党中央委员会、中革军委、苏维埃政府、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供给部、兵工部、军委警卫团三营、通信营、工兵营、防空队和干部团三营。总数约五千余人。

作者：王智涛

向西突围

号称十万人马的中央红军，在苏区人民悲壮的“十送红军”的歌声中，浩浩荡荡地师出会昌，踏上了战略大转移的征程。

战斗力最强的红一、红三军团分别担任闯关开路的左、右前锋。

中央第一、第二纵队在其后跟进。

第一纵队，即“红星”,其行军序列是：

军委警卫团一、二营及由红军大学和其他三个军事学校编成的干部团之一、二营。

其后依次是：党中央委员会、中革军委、苏维埃政府、总参谋部、总政治部、总供给部、兵工部、军委警卫团三营、通信营、工兵营、防空队和干部团三营。总数约五千余人。

第二纵队，即“红章”,其行军序列是：

预备师一团、总供给部后指、红军医院、休养连、兵工厂、修理厂、印刷厂、辎重队和预备师二团。

预备师共五个团，一、二团各有一个营是正规部队，配备了轻武器。其余均是新招募的民工挑夫，他们负责驾驭车马和肩挑手抬，运输军需给养、工厂和医院的机械设备及武器弹药等物资。第二纵队共约九千人。

周昆指挥的红八军团和罗炳辉指挥的红九军团配置在中央纵队的左右两侧，担任护卫。

董振堂指挥的红五军团担任后卫，殿后压阵，掩护前面的大队人马。

红一、三军团师出会昌时，广东军阀陈济棠还算守信用，他指示粤军退兵让路，朝天鸣枪放炮，做做样子，以便日后向蒋介石有个交代。中央红军顺利地突出了包围圈，向西南转移。

我先头部队进入国民党西路军防区时，在粤汉铁路沿线遭遇湘军。湘军总司令何键没有料到红军主力会突然出现，措手不及。为了保存实力，不敢轻举妄动，也像粤军一样，放了几枪就退避三舍了。

1934年10月17日，中央红军由雩都南渡贡水。

21日晚，从雩都西南的王母渡、新田之间突破敌人第一道封锁线，25日全部渡过了信丰河 (桃江)。

红一、三军团精兵强将，勇不可当，前进速度很快。他们22日即全部渡过了桃江。足足等了三天，后续部队才陆续过河。林彪急得直跳脚，彭德怀更是不停地催促和骂娘。

行动过缓的根本原因在中央第二纵队。这是一支古今中外都未曾见过的队伍，不到一万人，行军长径竞达数公里，老弱病残、妇女儿童、伤员病号，车马辎重，手抬肩挑，一路磕磕碰碰，不是车辆超重把桥压断，就是骡马掉落山涧，意外事故不断发生。一天走不到三十公里，行军速度实在太慢。

担任左右护卫的红八、红九军团和担任后卫的红五军团为照顾中央纵队，只能放缓速度，慢慢跟进。直到1934年11月10日，红军转移整整一个月后，国民党部队才占领了瑞金和赣南的几个县。红军赢得了时间，突破了三道封锁线，安全进至临武、蓝山、嘉禾地域。

跟随中央第一纵队苏维埃政府分队行军的毛泽东和张闻天，对“大搬家式”的转移、“甬道式”的行军以及过缓的行军速度，极为不满。他们意识到，如不立即改变现状，一旦蒋介石部署好前堵后追，形成合围，红军将遭到毁灭性打击。

两人在临武专门到中革军委来找三人团。毛泽东说，这哪里是战略大转移?简直是叫花子打狗，边打边走。结果是路也走不快，狗也打不着。现在必须坚决扔掉坛坛罐罐，轻装前进。要精兵简政，裁减非战斗人员，将大部分民工、挑夫或是就地疏散或是征募入伍，将部分伤病员和一些行动困难的老、弱、妇、幼移交地方政府。建议军委成立前进指挥部。中央两个纵队也应成立各自前指，指挥本纵队的行军和作战，不能再过多牵扯中央的精力，不能再拖累主力部队。

张闻天接着说，战略转移是大事情，政治局为什么不开会商量?你们几个人就决定了。现在是不是应当召开个会议?统一认识，集中解决红军究竟转移到什么地方去?走那条路线?到了那里要干什么?不能让全体指战员糊里糊涂地跟着你们转来转去。

我们认为前卫的力量偏弱，只留下八军团护卫中央纵队就够了，调九军团作前卫预备队，紧随红一、红三军团跟进。一旦前面有敌情，可以及时支持，只要能撕破前面阻敌的口子，事情就好办。前卫是尖刀，后卫是屏障，中军压力就小了。

接着，毛泽东又语重心长地说，第五次反“围剿”已经失败了，中央苏区根据地也已经丢了，这是血的教训啊。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当前，关键是我们不能再犯错误了。再犯错误，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们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这些意见和建议是洛甫同志和我认真商量后，本着对党对红军负责的态度，向你们提出。希望你们能听得进去。

博古、周恩来坐在板凳上，平心静气地听取张闻天和毛泽东的意见，不时点头表示赞同。李德站在桌旁，抽着香烟，望着远处，似听非听。

这时，彭德怀气冲冲地进了屋，手指着李德的鼻子，怒不可遏地说：“你不会指挥打仗，也不会指挥行军，抬着这些破破烂烂，部队哪里还走得动?你还不如抬一口棺材行军呢!为这些根本用不上的破机器，你想把整个红军都搭上吗?简直是胡闹!简直是拿中国革命和红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彭老总的一阵电闪雷鸣，狂轰滥炸，把李德激怒了。

李德挥舞着双臂，大声呵斥毛泽东和彭德怀：“原来你们是串通好了，一起来向中央和国际发难。老毛，你没有军职，不在其位就不能谋其政，不要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你只要管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红军实行的是战略大转移，不是逃跑。我们的目的是打到敌人后方去，开辟和建设新的、更大的和更稳固的革命根据地，为中国革命的完全胜利而奋斗。把这些机器设备都扔掉，将来我们拿什么去建设苏区?

你提出将老弱病残妇移交地方，我记得出征前，就是你坚决主张把他们都带上的。现在又出尔反尔，你不是故意出难题吗?要移交，你带个头，先把你老婆交出去，你舍得吗?”

周恩来对李德恶劣的态度甚为不满。他批评说： "洛甫同志是政治局常委，毛泽东同志是政治局委员，彭德怀同志是三军团军团长，他们完全有权利向中央提意见和建议。我认为他们的意见和建议是对的，中央应当考虑采纳。至于精兵简政、移交部分人员到地方的问题，毛泽东同志的意见也是对的，并无出尔反尔。子珍同志身体不好，又有身孕，怎么能移交地方呢?”

博古也批评李德：“你不要这么说话吗!这样会伤人的。”

张闻天说："我们在这里谈的是全党、全军的大事，李德同志压制批评意见，剥夺我们提建议的权利，还搞个人攻击，这哪里还有一点民主?博古同志，你是中央的总负责人，希望你从全局出发，接受毛泽东同志的建议，乘蒋介石大军还没围上来，立即召开政治局会议，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先解决好。”

博古回答说： “我和恩来、李德同志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没等博古话音落定，李德强硬地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时间开会。三人团早已做了决定，一切按原定的方针办。任何动摇和违背中央决定的意见和建议，我们都不会采纳。”

毛泽东气愤地站起来，想与李德争辩。博古拦阻道： “算了，先这样吧，以后再说。”

毛泽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大家说，还是老彭说得对，真应该抬一口棺材行军。他可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

争论不欢而散。李德、博古认为红军突破三道封锁线是了不起的胜利，证明了中央决定的正确。他们坚持一路向西，试图重走几个月前，萧克率领红六军团，通过湖南中部进军湘西，与贺龙会师的行进路线。

周恩来没有公开反对博古、李德的决定，却在实际工作中采纳了毛泽东的建议。

他责成杨立三和邓发就地坚壁了部分重型机械，裁减了一千多老弱民工，吸收了一千多年轻力壮的民工入伍，向地方政府移交了部分老弱病残妇和伤员；

他亲自带部分总参、总政、总后的机关人员行进在中央纵队最前面，实行了实质性地指挥靠前，起到了前指的作用；他命令叶剑英、罗迈分别成立了各自纵队前指，大为改善了行军状态，提高了行军速度；

他命令九军团罗炳辉继续护卫中央纵队右翼，同时将红三师行军序列靠前，仅与红三军团保持十华里距离，加强了对前卫的支持。

事实证明，正是周恩来在自己职权范围内，没按李德意见办，而是落实了毛泽东的建议。这样，才在湘江战役中，避免了中央红军的全军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