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华北大平原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星罗棋布地散落着无数村庄,北洼村就是其中极为普通的一员。不过,可别小瞧了这个平平无奇的村子,它就像个藏着宝贝的百宝箱,有着让人垂涎三尺的特产——又大又甜的蟠桃。每到蟠桃成熟的季节,整个村子都飘着那股清甜的果香,远远望去,红彤彤
在华北大平原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星罗棋布地散落着无数村庄,北洼村就是其中极为普通的一员。不过,可别小瞧了这个平平无奇的村子,它就像个藏着宝贝的百宝箱,有着让人垂涎三尺的特产——又大又甜的蟠桃。每到蟠桃成熟的季节,整个村子都飘着那股清甜的果香,远远望去,红彤彤的蟠桃挂满枝头,像极了一个个小灯笼,煞是好看。
除了蟠桃,这里还有一样名吃——驴肉火烧。不过严格来讲,这驴肉火烧的故乡并不在北洼村,而是在离这儿十几里地的“狼河”村。说起“狼河”,那可是冀省一条响当当的河流,它发源于雄伟的太行山脉狼峰脚下,一路蜿蜒曲折,跌跌撞撞地流淌。当它流到府北县境内时,水流已经没那么湍急,流量也小了许多。狼河从北洼村南边悠悠流过,北洼村就安静地躺在它的北岸。因为地势低洼,所以得了“北洼”这个名字。
虽说狼河在冀省也算小有名气,但和驴肉火烧比起来,那可就逊色多啦!据说,驴肉火烧起源于明朝的狼河镇,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美味最早是北洼村的王某人发明的。不管真假如何,这驴肉火烧确实是一绝,把卤得香喷喷的驴肉夹进酥脆得掉渣的火烧里,一口咬下去,那滋味,鲜香四溢,营养还特别丰富,不知道俘获了多少食客的胃。
然而,真正让北洼村在十里八乡乃至更远的地方都声名大噪的,既不是那香甜的蟠桃,也不是蜿蜒的狼河,更不是美味的驴肉火烧,而是一场意外的视察,确切地说,是伟人的一次意外到访。
那是 1958 年 8 月的某一天,太阳火辣辣地照着大地,空气里都弥漫着热浪。原本,当地安排伟人视察的是北洼村旁边的吴家营村。为啥选吴家营村呢?因为他们村口号喊得震天响,放出了亩产万斤的“卫星”。可谁能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会儿的路,那叫一个难走,坑坑洼洼的,车子在上面行驶,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再加上县里的车子车况也不咋地,这不,正走着呢,带队的车子突然“罢工”抛锚了。秘书赶紧下车查看情况,不一会儿就回来跟伟人报告:“前面的车子出了点小状况,正修着呢,估计一会儿就好。”伟人一听,笑着说:“那正好,咱们到地里走走。我看这个村子的玉米长得挺精神。”
省、地、县的领导们一听,赶紧小跑着围了过来。伟人戴着一顶草帽,指着旁边绿油油的玉米地说:“这玉米长势真不错,咱们进去瞧瞧。”说完,还特意叮嘱大家:“都小心点儿,可别把庄稼踩坏了。”说着,伟人就率先走进了玉米地。玉米叶子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伟人伸手轻轻抚摸着一个还未成熟的玉米,感慨道:“这庄稼的味道好香哟!”他这话音刚落,一旁的新华社记者眼疾手快,“咔嚓”一声就按下了快门,记录下了这个珍贵的瞬间。
伟人转过头,问陪同的府北县县委书记:“这块地归哪个公社管呀?”县委书记连忙回答:“这是北洼村,属于吴家营人民公社。”伟人点点头,笑着说:“好,还是人民公社好!”谁能想到,后来宣传部门在传播的时候,把“还是”两个字给去掉了,就变成了简洁有力的“人民公社好”。
这一次意外的“视察”,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彻底改变了北洼村的命运。因为伟人说了“人民公社好”,没过多久,北洼村就“鸟枪换炮”,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摇身一变成了公社所在地,“吴家营人民公社”也改名成了“北洼人民公社”。
而在伟人来视察的那天,北洼村的党支部书记董贯英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儿。上级为了保密,自然不会通知无关人员。当时,伟人他们在村南的玉米地,而董贯英正带着村民们在村北的玉米地里热火朝天地劳动着呢,两边愣是没碰上。后来,董贯英听说伟人来过村里的玉米地,那心情别提多复杂了,又是高兴又是遗憾。高兴的是,伟人居然来到了自己的村子视察;遗憾的是,自己没能亲眼见到伟人,当面聆听教诲。
董贯英这个人可不简单,当时 38 岁的他,正值年富力强。说起来,他还是个“老革命”呢!1942 年就参加了八路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立下不少功劳。新中国成立的时候,他已经是华北军区某部的营级干部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党中央号召支援农村的社会主义建设,董贯英二话不说,积极响应党的号召,脱掉军装,毅然回到村里当起了农民。转年,他就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和过人的威望,被大伙儿推选为村党支部书记。
董贯英有丰富的阅历,肚子里也有墨水,脑子还特别灵光。自从当上村党支部书记,他就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让村子发展得更好。他提出要搞多种经营,尤其要把村里的特产蟠桃种出个名堂来。他还要求村党支部的干部们轮流下地干活,可不能脱离群众,变成只动嘴不动手的“全脱产干部”。
这一年秋天,县里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擂台赛,各村的干部们都上台“比拼”,说白了就是比谁报的粮食产量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着“吹牛”。轮到吴家营村党支部书记吴大雄时,他胸脯一挺,大声报出:“我们村亩产一万五!”台下的人听了,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董贯英在台下听了,心里直犯嘀咕:“就他们村那地,能有一百五的亩产就谢天谢地了,还一万五,吹得也太离谱了!”
很快就轮到北洼村了,董贯英不慌不忙地走上台,咬了咬牙说:“我们村亩产八百。”这话一出口,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县委农工部的刘部长皱着眉头说:“董营长,就你职务高,数你报的低,这可不行啊!”董贯英嘿嘿一笑,挠挠头说:“刘部长,您还不知道我们村的情况,那地真不是能长出金疙瘩的料,能有八百产量,我们都得烧高香啦!”
坐在台上的县委韩书记一听,“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董贯英,语气严肃地说:“贯英啊,你这态度有问题!现在全县都在大跃进,你们北洼村可不能拖后腿!”董贯英连忙赔着笑脸说:“韩书记说得对,我们村肯定不会落后。回去我们再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报多少合适。”
在那股大跃进的热潮下,县里开始实行一种听起来特别美好的“共产主义”制度——吃饭不要钱,买东西不花钱。可董贯英却保持着难得的冷静,他坚决不在北洼村搞吃饭不要钱的“大食堂”。有一次,县里领导下来视察,发现北洼村居然没搞“大食堂”,当场就把董贯英批评了一顿。董贯英嘴上一个劲儿地认错、检讨,可行动上却依旧我行我素。事实证明,他的坚持是对的。
第二年,府北县的这场“共产主义运动”就以失败告终。那些搞“大食堂”的村子,因为粮食浪费太严重,很快就陷入了困境,青黄不接的时候,社员们都开始饿肚子了。
一天晚上,月黑风高,吴家营村的党支部书记吴大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火急火燎地跑到了董贯英家。一见到董贯英,吴大雄就带着哭腔说:“老董,救救我们村吧!”董贯英一愣,赶紧把他拉进屋,倒了杯水,问道:“咋啦?你们村不是亩产一万五吗,怎么还需要我帮忙?”吴大雄满脸尴尬,叹了口气说:“你就别笑话我了,再没粮食,我们村都要饿死人了!”董贯英一听,收起了笑容,认真地问:“真有这么严重?”吴大雄重重地点点头:“都这时候了,我还能说假话?”
董贯英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你们大概需要多少粮食?”吴大雄小心翼翼地说:“最少也要两万斤。”董贯英眉头一皱,心里盘算着:“你们村起码有两千多人吧,两万斤哪够吃?这样吧,我们给你们十万斤,等你们缓过劲儿来,有了粮食再还我们。”
吴大雄一听,激动得“扑通”一声就给董贯英跪下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们村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呀!”董贯英吓了一跳,赶紧把他扶起来,埋怨道:“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别折我的寿!可不能这样!”
吴大雄抹了把眼泪,说:“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真不知道咋报答。这样吧,等我闺女长大了,让她给你当儿媳妇!”董贯英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就你那闺女,又黑又丑的,谁稀罕啊!”吴大雄也不生气,接着说:“要不这样,我妹夫原来是大学的讲师,现在被打成右派,他们全家下放到我们村了。我那三岁的外甥女夏娇筠可是天生丽质,等他们长大了,说不定是段好姻缘,你看行不?”董贯英笑着摆摆手:“现在是新社会了,可不能搞娃娃亲那一套。孩子们的事儿,等他们长大了,让他们自己做主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来源:侯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