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抱歉,我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它好看,它真是丑到无以复加。哦,对了,买家除了这108万以外,还需要支付15%的佣金,也就是买家最终得花120多万才能拿走它。
文:蔡垒磊
昨天,泡泡玛特的一只初代LABUBU,以108万的价格,在永乐的2025年春季拍卖会上成交,这只薄荷色的LABUBU是全球唯一一只。
它长这样:
抱歉,我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它好看,它真是丑到无以复加。哦,对了,买家除了这108万以外,还需要支付15%的佣金,也就是买家最终得花120多万才能拿走它。
除了这只以外,还有一只同样丑的棕色,也以80多万被拍走。
这时候很多人就会嗤之以鼻了,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这就是有钱烧的,脑子有病,或者就是洗钱。
我今天就来说说,到底这个世界怎么了,到底泡泡玛特有什么魔力,能把这种丑娃娃卖到全球——不仅仅是中国,北美,欧洲,东南亚的泡泡玛特门店门口,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类,都在排着队,等着LABUBU的最新补货。
我家里也有一些LABUBU
大的几千块一只,小的一千多一只,你要说有啥用?我只能说,就是跟风——因为大家都在谈论,都想要,所以我就找了个大黄牛,去溢价收了几个。在买完以后,我才去了解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个丑娃娃牙齿尖尖的,哦,是精灵,再解读一下,或许还能解读出一些“叛逆精神”“贼贼的”“坏坏的”感觉——这样一看,是不太一样啊,是颠覆了传统娃娃的那种乖乖感啊,是艺术品啊。
这些都可以是理由,但如果没有最开始的流行与跟风,我根本不会看它一眼,也没有兴趣去解读它的任何信息。
所以它到底有没有用呢?当然有用。啥用?我去解读它,打发了时间,是不是用处?我买到了人家一直等着没买到的东西,全球100万人想要,它可能就几千几万只,这种“买到了”的获得感是不是用处?都是,只是很多人通常只会把基础的吃穿住行叫“用处”而已。
泡泡玛特的创始人王宁在一次采访中说,真正有生命力的东西,都是“没有用”的东西,因为有用的东西,它的想象力是有上限的,比如MOLLY的头拔掉以后,如果是一个U盘,那么请问你还会不会购买很多款不同形态的MOLLY呢?不会了。你的潜意识里会想,我已经有了一个U盘了,为什么还要再去买一个呢?
王宁对人性和商业的理解是很深刻的,这段话很好地说清楚了“心理账户”的概念,即当你赋予它一个我们日常中最粗浅的用途时,看起来是增加了实用性的同时还没损害它原来的观感,但它已经不是艺术品了,而是被你定义成了另一个更廉价品类里的东西——你拥有MOLLY时的情绪价值没了,就只能为U盘而付费了,那能付几个钱呢?
他还举了一个例子,说你是个富豪,你出门的时候家里的水龙头没关,哪怕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也更可能因为浪费水而觉得难受。但如果是你家庄园里的喷泉没关,你大概率不会难受,尽管喷泉没关浪费的水多得多。因为你天然觉得喷泉是用来“观赏”的,它就是可以开着,哪怕你出门后根本无人欣赏,它就是浪费,但你并不会觉得浪费,网友也不会指责你。可你没关水龙头,你就会觉得是浪费,网友也会指责你——我们天天都在浪费无数的东西,但大家都只会指责一些他们自己认为是浪费的事情,这就是跟从小到大反复被“教育”的心智有关,它刺激的是情绪脑,而不是实事求是的理性。
所以为什么我推了这么多次的泡泡玛特股票?因为它本质上是掌握了艺术的定义权——什么是艺术的定义权?即我拥有了一套“我说它是艺术,它就是艺术”的方法论,这套方法论是可以复制的,今天是LABUBU,明天可以是BULALA,今天是一大排尖牙,明天可以是缺牙——人们一样会疯抢,一样会买单——只要我还拥有强大的分发渠道,品牌价值,和可复制的测试流程,那么谁在销量里跑出来,我就围绕它讲一堆故事,讲一堆背景,弄一堆周边,搞一堆二创,它就会拥有更强的情绪价值,就会变得更流行。
毕加索的画,除了里面表达的内涵以外,更重要的是,它是毕加索画的,它是限量的,然后才有它的艺术价值——即艺术价值是要有,可是它必须让位于“艺术的定义权”——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哪怕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它就是垃圾,一文不值。
人们想拥有的东西,除了和生存相关的基础保障外,剩下的就是情绪价值——什么是情绪价值?就是那些能让你颅内高潮的东西,尤其是“你有我无”的优越感,这个东西最值钱。所以艺术品都得限量,你不限量,就不能被称为艺术品,哪怕是一样的东西——梵高不死,唐伯虎不死,毕加索不死,他们的画作永远不可能卖出这个价格,因为人们只想拥有“我有了,你只能干瞪眼”的东西,而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到的东西。
有人说,泡泡玛特的黄牛最可恨,为什么不能让每个人都拥有自己心仪的娃娃?这么说吧,没有黄牛,你也抢不到,因为它不可能无限量生产给你,而只要它无限量,你玩两下,就会把它丢垃圾堆,因为大家都有,你有还有什么意思?你想想你从小到大丢掉的,冷落的那些娃娃们。
LABUBU也是一样,什么时候大家都不想要了,玩其他IP了,这些就可能被我换掉——不用道德绑架,说我对娃娃不好之类的,它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不换掉它们,冷落它们本质上也是没区别的,还占地方。
艺术品,是掌握了“艺术定义权”的人或者组织,才有资格“制造”出来的——你要么是现象级的艺术家,要么是掌握了“爆款方法论”的品牌组织。MOLLY出了20年了,为什么直到10年前泡泡玛特去卖它的时候,它才能成为现象级IP?LABUBU如果不是泡泡玛特卖,不是明星狂晒,频繁把它挂包上,而是换一个小渠道去分发,它就屎都不如,根本没人会去买它。
前两年我看到有一些老演员,老戏骨在抱怨,说现在拍戏薪酬很低,磨练了一辈子的演技,钱都被渠道方,资本方,不会演戏的小鲜肉给分走了。网友深表同情,同时也觉得这种分配机制很不合理。
真的不合理吗?请问一部戏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老演员的演技吗?错,是你得先能看到这部戏——这是真正的资源和真正的能力,即“艺术定义权”,它的背后是渠道能力,是宣发能力,是触达能力,是打造爆款的能力——最后你才觉得这个老演员的演技真好,那个小鲜肉的演技真辣眼。但对不起,老演员的演技,是整个链条里最不重要的一环,除非他能成为真正有号召力的IP,那他才能参与“宣发”部分的利益分配;如果他都没能成为,那他的演技就并没有好到“人们专门为了看他而付费”的地步,那他当然不够资格拿到分配权。
所以艺术里什么东西最重要?你以为是那个东西本身?错了,是定义艺术的能力,即我说你是艺术,你才是艺术;我说你是艺术家,你才是艺术家。
而定义艺术的能力,除了有强大的“打造流行”的资源和方法论以外,还必须拥有对人性和事物本质的深刻洞察,天天说这个不实用,那个没意义,只能说你的理解层次太低了,还停留在小学生水平。
(完)
我是蔡垒磊,感谢你的阅读。
来源:请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