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昨夜翻来覆去，凌晨合眼时窗外还飘着细碎的雨，六点不到便醒了。特意换上红色旗袍，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密的纹路——这是悄悄为女儿准备的“仪式感”，盼她“旗开得胜”。手冲咖啡时，蒸汽模糊了玻璃窗，睡眠不足的酸涩混着胸腔里悬着的紧张，却在推开女儿房门时，全化作了一句轻描淡

涵芬云悦读·美文精读

《高考琐记》

诵读者

卫一茗 嘉兴红船朗诵艺术团团员、张元济图书馆涵芬朗诵团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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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卫一萍 朗诵：卫一茗

第一日：晨雨里的向阳花

昨夜翻来覆去，凌晨合眼时窗外还飘着细碎的雨，六点不到便醒了。特意换上红色旗袍，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密的纹路——这是悄悄为女儿准备的“仪式感”，盼她“旗开得胜”。手冲咖啡时，蒸汽模糊了玻璃窗，睡眠不足的酸涩混着胸腔里悬着的紧张，却在推开女儿房门时，全化作了一句轻描淡写的“早餐热好了”——有些情绪藏在心里，是妈妈给孩子的“镇定剂”。

送她进考场时，看她校服衣角被风掀起又落下，忽然想起她种在矿泉水瓶里的那棵向日葵“赵太阳”。当初随便撒下的瓜子，在半瓶楼下挖的土里发了芽，瘦瘦小小的苗歪歪扭扭往上长，却每天追着窗台上的阳光转。高考前一天，花盘终于绽开，金黄的花瓣像揉碎了一把阳光，衬着她蹲在花盆前笑的样子——原来最动人的成长，从来不是“强壮”而是“倔强”，就像此刻走进考场的她，未必是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却带着自己攒了十几年的光。

回家路上接到张美姨的电话，说把“高考加油礼包”放在了门房；四姨的“破茧成蝶”蛋糕送来时，奶油香混着雨味漫进屋子；大姨的消息从凌晨就没停过……郭老师的“提笔从容”、程老师的“收刀自信”，还有朋友圈里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们，留言像落进瓷碗里的糖纸，一张一张闪着光。忽然觉得孩子从来不是独自在“战斗”，那些藏在礼包里的笔、蛋糕上的蝴蝶、电话里的叮嘱，早织成了一张温柔的网，兜住她所有的不安。

此刻坐在电扇前，旗袍还贴在身上，却不觉得闷热了。想起她小学时举着满分卷子蹦蹦跳跳，初中时躲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高中时书桌前堆成小山的练习册——原来时光早把那些坎坷酿成了故事，此刻只剩下“赵太阳”开花时的灿烂。语文是她最爱的科目，作文里大概会写下那棵向日葵吧？就像她常说的：“花不会因为怕下雨就不开放呀。” 是啊，愿她笔下的文字，也能像这朵小花，带着破土的勇气，在试卷上绽放出最自在的模样。

于是用她的名字，写了一首诗，记在备忘录里：

赵璧无穷琢玉成，

卫风有志赴蓬瀛。

然犀照夜千帆竞，

好趁长风上玉京。

第二日：雨幕里的“碎碎念”

雨从半夜就没停，砸在防盗网上沙沙响。迷迷糊糊间看见手机里班主任的未接来电，心猛地悬起来——果然，赵小然今早迟到了。看着她拎着书包冲进雨里的背影，忽然想起昨晚她絮絮叨叨的样子：“妈妈你知道吗？语文考试时我憋着尿不敢喝水，结果看到历史书里的典故，正好用到作文里！”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攥着什么宝贝。

昨夜她从考场回来，就拉着妹妹坐在沙发上“复盘”。说数学考试时手抖得画不直图，却硬是把卷子写得满满当当；说语文做得太慢，后来跟着直觉改了个答案，“说不定就对了呢！” 爸爸催她洗澡，她却偷偷跟妹妹约定“洗完澡还要聊”，两个孩子窝在房间里的嘀咕声，混着窗外的雨声，竟让这个高考夜变得格外热闹——原来比起“紧张”，她更想分享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第一次”：第一次觉得高考“有味道”，第一次发现试卷像个“老朋友”，连紧张都带着新鲜的雀跃。

今天考英语，是她早就攒了底气的科目。出门时看她把雨伞举得高高的，校服拉链拉到领口，却还不忘回头喊一句“妈，我走啦！” 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忽然觉得这场雨不像“麻烦”，倒像是给高中时光的一场“洗礼”——那些没睡够的觉、写满红笔的卷子、和朋友课间的八卦，还有矿泉水瓶里的向日葵，此刻都在雨幕里渐渐清晰。

她说“输出让人解压”，大概是指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就像把攒了很久的阳光倒出来晒一晒。此刻坐在桌前，听着她和妹妹在房间里的笑声，忽然懂了：高考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役”，而是无数个“碎碎念”攒成的成长——是妈妈藏起的焦虑，是爸爸假装严肃的“早点睡”，是朋友发来的加油表情包，是那棵哪怕长在矿泉水瓶里也要开花的“赵太阳”。

雨还在下，但窗台上的向日葵歪着花盘，却像是在对着雨笑。就像她昨晚说的：“不管考得怎么样，我都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是啊，能认认真真走过这段时光，能把每个“第一次”都变成故事，就已经是最了不起的“胜利”了。

愿这场雨过后，她的世界能像“赵太阳”的花盘一样，盛满温暖的光——而那些藏在琐记里的温柔，终将成为她走向远方的底气。

第三日：迷糊里的“小插曲”

工作日，连轴转。一早到学校便是忙碌：升旗仪式、上课、讲试卷，忙活完回办公室写期末总结、学生评语，再吃中饭、看学生吃饭，12:00带他们去报告厅看电影。

在报告厅坐下，12:09孩爸发来小视频，镜头里的女儿捧着中饭，满脸笑意。我回：“没有考试到底轻松。”他却说：“刚刚考好啊！”我笃定道：“不是的，下午考政治。”直到一张高考时间表发来，才惊觉自己竟记错了时间——内疚翻涌，原来上午的考试早已结束，忙碌的我竟糊涂到忘了女儿的重要时刻。

晚上提早一节自习课回家，阳光依然灿烂。又到了每天的“定时聊天”时间，她说起政治考试时的惊险：写完最后一个字，铃声刚好响起，笔差点没握住，从手抖到浑身抖，差一秒就来不及。难度倒正常，比首考简单，只是最后10分钟写小作文时手速跟不上脑子，标点都顾不上，总算压哨完成。这惊心动魄的场景，听得我们直感叹。

洗过澡，她还要来聊一会儿：“明天是最后两门啦！考完要玩手机12个小时、睡12个小时！还要扛着‘赵太阳’回家，吃遍所有垃圾食品……”听着她对明天的畅想，忽然觉得寒窗十二年，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听说别的家长高考时不敢多问，咱家赵小然却一天不聊都不行。放假还好，工作日陪聊到最后眼皮直打架，她一走，我倒头就能睡着——不过也好，明天晚上就不用强撑着啦，忍不住笑出声。

第四日：收官时的欢与喜

昨夜夜聊后实在太困，没顾上写日记，今天补上。高考是我未曾经历的，却是赵小然人生中最重要的旅程，哪怕三言两语、零零碎碎，记下这些心情，将来老了翻看，便能重拾此刻的温度，不至于把孩子的故事翻来覆去只说那几件。

梅雨季节，难得昨日晴了，今天却又是雨天，天气预报说下午会停。希望雨停，16:30要去接赵小然和她的“赵太阳”。为了讨个好彩头，哪怕天气凉，也特意换了旗袍——灰色配黄色，“走向辉煌”；红、绿、蓝、橙交织，“前程似锦”。人啊，有时求的不过是份心里的踏实，出不了力气，便用这份仪式感凑个热闹。毕竟人生的笔握在赵小然手里，此刻她正在历史考场书写的，本就是属于自己的“历史”。

下午最后一门是地理，她说要把地理图册留着，将来一个地方一个地方，走遍全中国、全世界。忽然意识到，终于从“我带你看世界”，走到“你要自己看世界”了。十八年啊，慢到看你长大时惊觉自己已生华发，快到恍惚间你还在哼着“浪花笑微微”。岁月无声，却把每个成长的瞬间都攒成了珍珠，等你独立起飞后，我便在回忆里细数这些欢喜。

真高兴，今天高考收官；真开心，今天高中落幕；真欢喜，今天之后，赵小然将翻开人生的新篇章。

来源：东南沿海消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