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收割机的轰鸣声在麦田里闷响，像一口堵在胸口的痰。我蹲在田埂上，抓了把刚脱粒的麦粒在手里搓，金黄的颗粒滚过指缝，却带不起半分热气。收购商的电子秤亮着刺眼的数字，1.16元一斤，旁边摊位上冰镇的矿泉水卖1.5元——我弯腰大半年种下的麦子，换不来一瓶能解渴的水。
收割机的轰鸣声在麦田里闷响，像一口堵在胸口的痰。我蹲在田埂上，抓了把刚脱粒的麦粒在手里搓，金黄的颗粒滚过指缝，却带不起半分热气。收购商的电子秤亮着刺眼的数字，1.16元一斤，旁边摊位上冰镇的矿泉水卖1.5元——我弯腰大半年种下的麦子，换不来一瓶能解渴的水。
一、从牡丹园到麦田的“退路”
三年前承包这30亩地时，心里揣的是本“花海致富经”。牡丹芍药的苗栽下去，想着等花开了做观赏园，再卖种苗、卖丹皮，哪条路听着都比土里刨食光鲜。头两年苗子长得不温不火，花海没成气候，倒是赶上种苗市场有点动静，咬咬牙卖了十几亩的苗，算下来除去地租和人工，兜里没剩几个子儿。眼看剩下的地闲着也是亏，地租合同没到期，想着“种点粮食总饿不着”，便全播了小麦。
播种时想着，就算粮价低，好歹是“压舱石”，总有些保底收入。谁成想，从翻地、施肥、播种到灌溉，每亩地光成本就砸进去七八百块。开春时看着麦苗绿油油的，还跟媳妇念叨“今年收成要是好，能回点血”，如今收割机一过，心跟着麦粒一起碎在地里。
二、“算账算到心寒”：种地不是算术题
“一斤小麦1.16元，一亩地撑死收1000斤，刨去成本，每亩倒贴好几百。”收购商叼着烟报价格时，我掰着手指头算，越算越觉得荒唐。30亩地，刨去卖掉的十几亩苗，剩下的近20亩种小麦，算下来光人工和农资就搭进去快两万，现在收上来的麦子，卖完连地租零头都不够。
“都说农民靠天吃饭，可这天给了收成，价却压到了泥里。”想起前阵子新闻里说“粮食丰收”，我心里直泛苦。丰收了又怎样？市场价格像块海绵，农民的汗水挤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有人劝我“申请补贴”，可我这几十亩地，算下来三瓜俩枣的补贴，够不够跑手续的油钱？再说，真到了手里能有多少？层层下来，怕是连买袋化肥都不够。
三、土地上的迷茫：当“指望”成了“失望”
蹲在麦田里，看着收割机远去扬起的尘土，突然觉得这土地陌生得很。当年满心欢喜承包时，以为握住了“致富钥匙”，现在才明白，在粮价和成本的夹缝里，农民的腰杆根本挺不直。牡丹芍药没做成规模，小麦又赶上低价，哪条路都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有人说“种地要规模化、搞特色”，可真金白银砸下去，风险谁来担？就像这小麦，谁能想到辛辛苦苦干一年，收入抵不上城里打一个月零工？瓶矿泉水都比一斤粮食贵，这话听着扎心，却是实打实的现实。
日头偏西，麦粒装袋上车，薄薄的几车，换不来多少钞票。我望着剩下的空地，不知道该再种点什么。土地是农民的根，但当这根扎下去，换来的不是丰收而是亏损时，谁还能指着它“发财”？心里这股火，烧得人憋屈——不是气天也不是气地，是气这辛辛苦苦干出来的日子，怎么就跟预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或许，土地从来都不缺汗水，缺的是让汗水不白流的公道。可这公道，什么时候能落在咱农民的麦田里呢？
来源：大城牡丹园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