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没有留下遗嘱,没有交代后事,只让人取来一只铁盆,亲手把一摞泛黄的信纸投入火中。
1999年,赵清阁病重卧床。
她没有留下遗嘱,没有交代后事,只让人取来一只铁盆,亲手把一摞泛黄的信纸投入火中。
那是她和老舍三十余年的通信记录,一字一句,都是血肉。
火光跳跃中,赵清阁看着纸张慢慢卷曲、焦黑,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神情,只有一种决绝。
多年以后,人们还在猜测,赵清阁为什么要亲手烧掉那些属于她的爱情证据?
其实答案很简单。
她想保全老舍,哪怕自己被误解一生,也绝不愿让世人从这些信件中,看见他的软弱与不忠。
01
赵清阁这一生,从来都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
1914年,她出生在河南一个地主家庭,五岁丧母,继母严苛,父亲冷漠,所以她从小就学会了沉默和倔强。
16岁那年,家里安排她嫁人。
新郎她连脸都没见过,赵清阁哭了整整一夜,同时也做了一个决定。
次日一早,她揣着仅有的4块银元,偷偷跳上了通往开封的火车。
在陌生的城市,她饿过,冻过,为了生存,她在街头兜售手绘年画、给人画肖像,虽然日子清苦,可她拼了命地攒钱,读书。
三年后,赵清阁成功拿到了艺术高中的毕业证,还考上了上海美专,靠写稿贴补学费。
那时的赵清阁,刚刚二十出头,却已经活成了别人三十岁都达不到的清醒和坚强。
她从不轻易服输,也从不靠男人活着。
可偏偏这样的她,后来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他就是老舍。
02
1937年,抗战爆发,赵清阁辗转到武汉,为一本杂志当编辑。
那段时间,她接触到了很多文人,也第一次见到了老舍。
初见时,老舍穿着中山装,戴一副圆框眼镜,虽然语速不快,可是说话很有条理。
彼时的赵清阁,已是报刊圈小有名气的才女,自然不乏追求者,但老舍的温和与沉稳,还是让她动了心。
可她知道,这份情感不能逾界,因为他有妻有儿。
起初,他们只是合作颇为默契的编辑和作者。
她负责审稿,他定期投稿,纸张在他们手里传来传去,眼神偶尔交汇,也只是客气地点头一笑。
可这种看似清淡的暧昧,比明目张胆更让人上瘾。
赵清阁曾在日记里写道:“他的信里,不提一个‘爱’字,但字字都让我心颤。”
可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他们的“爱情”就遭到了考验,原因是,老舍的妻子胡絜青带着孩子突然出现在他们工作的地方。
赵清阁希望老舍给自己一个态度,可是等来的却是:“你先回避一下!”那一刻,赵清阁明白了所有。
那天,赵清阁收拾好所有私人物品,只留下了一封信和一首诗就彻底离开了,像她当年离家逃婚一样,干脆利落。
这一次,她不是逃婚,而是逃爱。她怕这份感情继续下去,只会变得更加狼狈。
03
但分开后,他们没有彻底断了联系。
1948年,老舍在马尼拉给赵清阁写了一封长信,说在那里买好了房子,希望他们可以在南方的阳光下重新开始。
这封信,赵清阁读了十几遍,最后写下六个字:“各据一城,不见。”
她没有责怪老舍当初的退缩,也没有否认自己的心动和爱,但她清楚地知道,比起一段不合时宜的爱情,她更想要一种体面。
她要守住自己的选择,也要守住老舍的尊严。
此后的岁月里,赵清阁独居一人,而且终身未嫁。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再婚,她笑笑说:“我这人,挑。”
实际上,谁都知道,她不是挑,是放不下。
她的书房墙上,挂着一幅老舍的亲笔字,每年清明,她都会烧香遥祭老舍。
没人敢问那段往事,她也从不提起,仿佛那个人从没来过她的生命。
可朋友们都记得,1966年,老舍出事那年,她整整在屋里关了一个月,眼睛哭肿了,连饭都吃不下。
这种深情,怎能让人不敢动,只能说他们有缘无份。
04
赵清阁晚年的生活很安静。
她养花、写字、做饭,自称老太婆,她的身边没有伴侣,只有几位老朋友偶尔来坐坐。
1999年,在老舍去世33年后,赵清阁病重住院,她始终没让人提起老舍的名字。
医生问她有什么遗愿,她沉默很久,说了一句:“帮我找来我那一摞信。”
她亲手点燃那些信件时,眼神坚定,像是在完成某种命运交代。
有人问她,为什么不留下一点纪念?她摇头说:“他这一生,已经够难了。”
她怕信里的内容被后人解读为婚外情,怕他的文学成就被私事玷污。
她更怕几十年后的读者只记得他负了一个女人,却忘了他写过《骆驼祥子》和《四世同堂》。
所以她选择成全他的清白和历史地位,她用焚烧的方式,替他盖上了那段最温柔的疮口。
如今,那些信件已经灰飞烟灭,世人再无法窥见其中内容,但那场爱情的重量,早已刻进赵清阁生命的年轮。
有些人,是活在墓碑上的爱情,而赵清阁是把爱情藏在火里、熬进骨血里,最终连一缕灰烬都不肯留下。
这才叫,爱到极致。
来源:邓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