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兄被人下毒成了痴傻 为撑起侯府,我女扮男装,成了沈小侯爷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10 08:01 1

摘要:摄政王萧迟位坐高处,他拿起面前的酒杯细细碾磨,冷眼看向底下的歌舞升平。

胞兄被人下毒成了痴傻儿。

为撑起侯府,我女扮男装顶替胞兄,成了沈小侯爷。

一次晚宴上帮摄政王避开情毒。

顺势抱上大腿,成了他最忠实走狗。

他杀人,我递刀。

我以为他权势滔天,跟着他能保侯府荣华富贵。

可,这人就是个疯子,死了还要拉着我垫背。

再睁眼,回到我准备攀上他的那一刻。

我选择漠视,任由他沾上春药。

却不想,那晚我竟听到他喊着我的小名自渎。

1

庆功宴上。

摄政王萧迟位坐高处,他拿起面前的酒杯细细碾磨,冷眼看向底下的歌舞升平。

这时,容貌略显稚嫩的小皇帝冷不丁出声,“皇叔,美人配美酒,为何不饮一杯?”

我猛地睁眼,看向那杯酒。

前世,我刚好撞见有人在侧房鬼鬼祟祟。

入座后便看那人将酒壶放置摄政王的桌案上。

自然,这酒有问题。

当时侯府正值找不到靠山,于是我斗胆找小厮上前传话。

也就是这一次相助,我顺利引得萧迟侧目。

后面还成了他身前最忠实的狗腿子。

他杀人,我递刀。

我们在背地里将整个朝廷搅得乌烟瘴气。

我原以为萧迟位高权重,跟着他必能保全侯府。

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思绪回笼,我敛下异色。

恢复成惯有的纨绔模样,这次我选择观而不语,漠视这一切。

我垂眉敛目,直到耳畔传来熟悉清冽的声音。

“皇帝说的是。”

萧迟喝下那杯酒。

前世的轨迹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开始用余光观察萧迟的神态。

出乎意料的是,一刻钟过去,萧迟依旧面色不改,只唇角那抹凉薄的笑意久久不散。

恍惚间,他那双死人目似乎落在了我身上。

无悲无喜,冷漠至极。

只有我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可……再抬眼,萧迟目视前方,恍若无物。

刚刚似乎是我的错觉。

也是,前世若不是我冒了头,恐怕他也不会注意到我。

毕竟在京城,沈小侯爷风流纨绔、不务正业的名声谁人不知?

我现在和萧迟可不算熟稔。

邻座的尚书之子,谢殊,是我的“狐朋狗友”之一。

这时,他将脸凑了过来。

近的几乎可以看见他脸上微小的绒毛。

在谢殊眼里,我们同为男子并未有何不妥。

“言卿,你今日看着怎么有点怪?”

“臣身子略感不适,便先退下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萧迟声线平稳,面色正常。

但细看,他隐于墨发的耳梢不知何时染上不起眼的红晕。

小皇帝见此,眼底荡出得逞后的快意,面上却紧皱眉头,语气关切。

“要紧吗?皇叔不如先移步后厢房,再请太医过来。”

“不必。”

话落,萧迟起身离案,临走时在场内扫视一周。

待萧迟走后,小皇帝才幽幽出声。

“李德义”

“奴才在。”

“还不快去皇叔前头带路。”

涂着厚重粉腻子的太监,应声快步跟了上去。

2

随着李德义的离去,场内众人神色各异。

高台上喜形于色的小皇帝还是太稚嫩,萧迟这老油条岂会不知那酒的问题?

前世,我先一步制止,他便顺势而为。

这次没了我的行动,他便以身为饵,引蛇出洞。

为的便是探出皇帝背后的势力。

至于情毒,我是不信萧迟这疯子没有解药。

可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是我失算了。

只见浴室池内的萧迟,衣袂凌乱,发丝微湿。

水珠顺着那凹凸有致的肌肉线条流淌,落入沟壑。

我有一瞬的走神,不着痕迹移开了视线。

室内除了萧迟,并未其他人。

可刚刚我明明见到一位娇小女子朝这边走来。

本想看看那女子是何人,不料竟看到这一幕。

池内那眼尾泛红的萧迟,此刻双唇不断开合,吐出两个字,“安......安。”

我浑身一震,因为我的小名便是安安,我本叫沈念安。

是听错了吧。

接着传来闷哼声,在空荡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一直游走于青楼柳巷的我,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室内的呼吸声愈发粗重,我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

直至水流声响起,我才回神。

可还来不急偷跑,便被萧迟的侍卫当场拿下。

“沈小侯爷,原来是个偷窥贼?”

头顶传来萧迟似笑非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王爷,我是见有人鬼鬼祟祟在此处,才误闯进来,不知......”

萧迟招呼侍卫退下,抬腿朝我逼进。

“哦?可惜你口中的人没见到,倒是你被抓个正着。”

“......”

“沈小侯爷,倒是真和外面传闻一般,有非同常人的癖好。”

我一时哽住,这是在拐着弯骂我吧。

奇怪的是,向来狠辣的萧迟脸上并未出现恼意,而是让人琢磨不定的目光。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不足以威胁到他。

这疯子的脾性本就如此,时好时坏。

若是真惹恼他便逮着人死咬,哪怕跪地求饶都无济于事。

最后,我心里揣着事回了府。

3

这件事,我细想却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宴会结束后,我跟在人群最后,刚好碰见一妙龄女子神色慌张朝身后张望。

于是我抬腿便跟了上去,可在转角处那人便消失不见。

接着屋内便传来声响。

我隐藏身形,才发现自己误闯了萧迟的地盘。

可那女子到底是谁?

我原以为她是皇帝安排给萧迟的人,可她却不在那屋里。

所以,她不是皇帝的人。

她不是为萧迟来的。

她是专门为我而来。

察觉到这个真相,我微眯双眼,看来有人盯上我了。

不过他故意让我见到萧迟在浴室的那幕,实在不知是为何目的。

马车在沈侯府停下。

张妈早早在门外候着。

她面露担忧,不自觉将手中的披风攥紧。

我快步走上去,搀扶着她的手。

心中一暖,“张妈,外头风大以后别出来等了。”

张妈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那双手颤颤巍巍的摸索着将披风给我系上去。

随后比划着让我快进府。

我先去看了胞兄,虽然他现在是个不谙世事的痴傻儿。

可每次见了我,他便会粘着我,我走哪他便跟哪。

连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像是生怕我突然不见了。

这次依旧如此,胞兄像个尾巴跟在我身后。

为了不让人生疑,胞兄被打扮成小姑娘模样,成了沈侯府的唯一嫡女。

前世,我死后也不知道胞兄和张妈最后如何了。

但想来也不会好过。

为了寻求萧迟的庇护,我的大多时间都在讨好他。

而亲人则被我忽略。

这一世,我不仅要保全侯府,更要护住我的至亲。

4

几日后,谢殊邀约我去老地方“香楼”喝小酒。

我已然习惯,随口应下。

毕竟我这个纨绔子弟,留恋青楼是人尽皆知的事。

“言卿,媚娘也在,人家可是惦记你很久了。”

谢殊一脸打趣。

我当然知道他嘴里的媚娘是何人,香楼花魁,姿色不凡,才艺绝佳。

就这样个女子,却不知道为何看上我这个假男子。

若是我前去吃酒,她定会相陪。

这次也不例外。

“沈小侯爷,这酒是奴家亲自酿的......”

“嗯,好。”

我略显不自在的朝她扬起一抹微笑。

“奴家,替爷捏背。”

“......不必。”

我僵硬地想避开她的触碰。

谢殊却在一边煽风点火。

“言卿,来这就是享受的,你总是拂人面子作甚。”

他这人,明知道我平时虽混一点,但我也不可能真做点什么。

我暗自拿眼神瞪他,他却耸肩当作没看到。

直至门被敲响。

我逃似的前去开门。

可入目便是萧迟那张死人脸。

他目光落在屋内,意有所指冷嗤,“沈小侯爷,当真是不闲着。”

“......”

“不知王爷所来何事?”

萧迟眯着眼,随即残忍一笑,

“听说令妹到了该成婚的年龄。”

我心头一颤,萧迟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除非他是真有此意。

萧迟他虽然不易亲近,也算不上什么心善之人。

但在京城也是众多贵女的心仪郎君。

“王爷,胞妹三年前成了痴傻儿,哪还有嫁人可言。”

前世我费劲心思才攀附上萧迟,如今他的做法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他到底看上了什么,或者说他图什么。

“呵,若是本王非要呢?”

萧迟启唇冷讽,说出的话险些让我跪下去。

他说:“疯子配傻子,不是正好。你说呢?沈念安。”

5

我身子一晃,向前打了个趔趄。

还好萧迟伸手捏住我的手腕,才幸免倒地。

我抬目回望。

萧迟挑眉,眼底尽是戏谑。

难不成……

不过上一世,至死他都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

所以,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这种脱离掌控的事态,让我背脊发凉。

不等我开口,萧迟的手开始收紧,我的手腕像被毒蛇缠绕般一丝不漏。

接着他勾唇,冷嗤。

“沈念安,你可真是把我玩的团团转啊!”

“不过,这一次你的做法倒是和上一世不同......不若是,你也重生了?想远离我?呵。”

“想得倒是挺美!”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没想到……

萧迟也……重生了。

所以,之前我撞到他做那档子事,是他故意所为!

我开始装傻,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是重生的。

于是,我扑通一下想跪在地上,可无奈手被萧迟握得太紧。

没跪下去,反倒像是要扑进他怀中。

我稳住心神,露出不知所措的惶恐样。

“王爷,我隐瞒身份是迫不得已!胞兄被人害成痴傻儿,若我不挺身而出,侯府怕是早就落于虎狼之口!”

“至于你口中的玩你和重生之事,我是万不敢算计王爷,更不知重生是甚?!”

骗起人,我向来拿手。

毕竟上一世能在萧迟身边从容应对,那脸不红心不跳的镇定自若不是白练的。

果然,萧迟露出几分迟疑的神色,微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随即他勾唇一笑,歪着头意有所指道:

“不是也好。”

他纤长略带薄茧的手指,略轻佻地擦过我的脸颊。

这是上一世从未有过的。

脸上传来一阵战栗,我不适地躲开。

他喉咙滑动,低笑出声。

眼底偏执的炙热肉眼可见,如野兽般扼住我的喉咙。

6

“反正你逃不掉的。”

萧迟走之前俯身在我耳边,肆意妄为地吐出这句话。

我浑身僵硬,如坠冰窟。

难不成前世惨死的结局要再次上演?

我太清楚萧迟这人,若是被他归为自己的人,那便是无路可退。

更何况,前世我是他的心腹,他的弱点软肋在我面前从不遮掩。

所以在他要被处死之前,也不忘拉着我垫背。

“疯子!”

我暗自怒骂,脑袋一片混乱。

藏着发颤的指尖,转身回了包厢。

7

包厢内。

谢殊脸上的神情,与我全然相反。

他目露惊叹,细究还有几分羡慕之色。

“言卿,你......你竟与摄政王......私底下有交情!我怎么未曾听你说起过?!”

“......”

我黑脸,不予理他。

刚还在的媚娘早不知跑哪去了,只剩我和谢延二人。

他开始问东问西,想从我嘴里撬出什么。

他喜形于色,

“谁人不知摄政王是个笑面阎王,能在私底下和他有交情的,还真没几个。”

“言卿,若是你能与摄政王交好,得到他的庇护,那......侯府也不至于......”

谢延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瞅了我几眼,堪堪闭嘴。

其实他说的没错,让侯府搭上萧迟,是个好选择,可相对面临的风险也很大。

避开前世的结局不说,就算这一世萧迟重生后能让局势逆转,在争夺中获胜。

侯府就一定能保全吗?

他刚刚意有所指的举动,哪怕我再不懂,也能意会出来。

虽然想不明白,萧迟如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何时对我起了那种心思。

但想来,被个疯子盯上也是难解的局。

可惜这些谢殊并不知情,他只是就当下的局面给我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抬手猛灌了口烈酒,入喉差点呛住。

随即应和一声,“你说得对,目前而言,跟萧迟是侯府最好的选择。”

谢殊一脸欣慰,面露正色。

“目前,朝中看似只有两派,年幼的皇帝和权势浩大的摄政王,实际上暗地里还有一派......”

“曾在皇帝儿时,垂帘听政的宣太后。虽然她现在退居后宫,但手中势力不容小觑。”

他神色一变,悄咪咪凑到我耳边。

“不过据宫中秘闻,那太后对摄政王有意,想必只要摄政王......那他便是最有可能......”

我竟不知看似随性妄为的谢殊,能将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他所思所虑全然是前世我的想法。

但……只有我知道,最大的变数就是萧迟。

我原以为他对那位子是感兴趣的。

可实际上,他手中的势力全然不是宣太后和皇帝可抗衡的,比局外人想象的还要多。

而他前世却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局。

全然是他后期的所为过于不加收敛,手段愈发嗜血,像是种自暴自弃的堕落,好似要将朝堂搅得腥风血雨,才能平息他的怒气。

我原本对他阴晴不定的脾性不甚了解,直到前世一位被折磨得形如枯槁的嬷嬷临死之前。

嘴里不停呢喃着,她知道错了。

在她口中,我才得知萧迟凄惨的身世。

萧迟生母曾是宫中的伶人,一朝被宠幸,怀上龙胎。

却被人盯上赶尽杀绝,还好他娘先一步跑出宫,才逃过一死。

但不甚沦落青楼柳巷,萧迟便是在那样腌臜的地方出生的。

本是当朝皇子,却流落民间受尽欺辱,吃了上顿没下顿,骨瘦如柴时常流落街头混日子。

好不容易被寻回,生母却被发现受人凌辱至死,那一幕让不过十多岁的萧迟患上了失语症。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他没有依靠,还悲极失语,免不了受人欺辱,沦为太监丫鬟们的玩物。

日复一日,萧迟愈发阴翳,待时机成熟后,跟个不要命的疯子暗地里残杀了不少人。

他走到摄政王这个位置,可以说是踩着尸体爬上来的。

不过二十五,那双黑眸看似眼含笑意,实则深不见底,如深渊一般,混着人世间的肮脏。

8

若是这次萧迟还如前世那般……又该何去何从。

我原本想着与萧迟撇清关系,另寻活路。

谁知他又是最大的变数。

逃也逃不掉,这仿佛是个死局。

我深陷其中。

哪怕再重活一世,有些东西我还是看不清切。

命运依旧被上位者掌控。

沈府本就是朝中唯一一个异性侯府,受人排挤。再加上爷爷去世,爹爹继位后肆意挥霍,沉迷于寻酒作乐,侯府早就入不敷出,败絮其中。

娘被活活气死后,爹相继被暗害死于花柳巷。

从那之后,

偌大的侯府就剩下那些吸血的姨娘。

我自小有胞兄护着,奶娘守着,日子还算好过。

可三年前那个雨夜,胞兄、奶娘先后遭人折辱,我便没人护了。

胞兄成了痴傻儿,奶娘被毒成哑巴。

在不知多少次冷讽后,张妈被她们压在地上戏弄。

被我撞见后,丫鬟们一哄而散,而张妈怕我担心,先一步爬起来,仿佛不在意似的,笑着摆手。

那时,尖锐的指甲嵌入血肉都毫无知觉。

后来,我剪去指甲,抹去脂粉。

与胞兄换了身份。

靠着爷爷留下的暗卫,杀了这些知晓秘密的人,侯府被血洗一番。

我从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前世,我便利用萧迟的势力,借刀杀人,为胞兄和张妈报了仇。

9

回府后,我一路去到胞兄的院子。

他正安静的小憩,浓密的睫毛不安的颤动。

我视线落到他手上极不起眼的伤痕,眼神晦暗。

刚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别走。”

时隔三年,我第一次听胞兄对我作声。

按捺住激动的神情,我极力克制的回应,“哥哥,可是记起我了?”

他又不说话了,只静静地盯着我。

在我愈发失望的眼神下,胞兄从身后递给我一个编织娃娃。

娃娃很多针脚都很粗糙,甚至于难看。

可我一向挺直的背脊忍不住弯了下去。

眼里起了雾,胞兄身影一晃。

我想起,小时候怕黑,胞兄便亲手编了个娃娃陪我。

他说,“看到娃娃,就是哥哥陪在你身边了。”

可是后来那个娃娃染上血迹,洗不干净。

我也不再怕黑。

接过娃娃,我心疼地掠过他的手背。

“我很喜欢,一个就够了。”

10

第二日,上早朝。

束胸,束发。

将胞兄给的布娃娃放在胸口,连心都软了一瞬。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我推开府门。

却见外面停着一个极低调的马车。

耳边传来侍卫的禀告,“小侯爷,王爷邀您同往。”

我敛下眸,早就看出是萧迟那人。

前世我倒贴着为他瞻前马后,如今倒是反过来了,呵。

走到跟前,帘布中探出了一个修长的手。

接着便是萧迟那种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他轻笑。

“沈小侯爷,见了我就这幅表情?不情愿?”

随即他递出手来,我低眉当没看到。

借着惯劲自己爬上马车。

我没看到的是,萧迟迟疑的手和愈发阴沉的面容。

只有那一瞬,便消失不见。

马车里,周身都被萧迟清冽的气息包围。

萧迟闭目养神,我则撇开脸出神。

半响,他倒是按捺不住,蹙眉,“沈念安,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你!”

他第一次在我这吃瘪,之前都是我顺着他毛。

他像是气笑了,扶额间却突然看向我胸前。

“这是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我连忙伸手捂住胸口。

他却先一步将手探了过去。

一时间,我竟将他的手按在了胸口。

我们俩同时顿住,随即我下意识松开手,他顺势拿走我胸前的布娃娃。

“还给我!”

我差点失控,连声调都拔高了几度。

他眯着眼,看不清情绪。

“这么个丑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撇开眼,不予理会。

他不气反笑,“倒真和前世不同,敢给我甩脸子了。”

我听后反问,“前世我是什么样的?”

萧迟像是思索了一番,才缓缓从嘴中吐出两个字。

“......骗子。”

“就因为骗你,所以你这一世不肯放过我?”

他定定看向我,眼里藏着看不透的情绪。

11

马车停在了宫门。

我和萧迟一前一后走进朝堂。

萧迟位列高位,我站在众朝臣中。

跪拜礼后,本该是像寻常一样议事。

可这次,大殿里的气氛不太对,众人面露肃容。

我心中隐隐不安。

果不其然,丞相赵唐上前一步,目光锁定萧迟。

咬牙切齿地从嘴中一字一句蹦出萧迟所行之事。

从他所述中听出,萧迟竟暗中将当朝太傅私禁起来,到现在都不知所踪。

太傅是小皇帝的教导夫子,深受皇帝敬重。

而他也是让沈侯府差点惨遭灭门的元凶,只因我爹爹曾对他出言不逊,便被他怀恨在心。

后来话里话外向其他想巴结他的官员透露,才惹得沈侯府被害。

上一世,我对付太傅极其吃力,还好后来借萧迟的手才得以复仇。

只是这次,萧迟竟......

他明知道,太傅是小皇帝最大的后盾,得他所助小皇帝才能走到现在。

在这个时候,萧迟的所作所为实在算不上明智,提早与小皇帝撕破脸皮,再加上捉摸不透的宣太后,局势实在不算明朗。

赵唐能言善辩,不止参了萧迟一本,还扯上不少萧迟背后的武将。

小皇帝听后将视线落在萧迟身上,带着愠怒。

“皇叔,丞相所述是否属实?”

萧迟根本没将这些人的责难放在眼里,挑眉反问。

“是又如何?”

这句话,险些让小皇帝炸毛。

平日里,萧迟从不与小皇帝计较,也许在他看来,小皇帝从未入过他的眼。

哐当——

案上的摆设被扫落在地。

小皇帝从皇位上起身,指着萧迟。

“皇叔,这是你承认的,来人将他带下去!”

萧迟却低低笑出声,在静穆的大殿略显森冷。

“萧钰,起来了,就该换个人了。”

随即,身后涌入一众武将,将小皇帝团团围住。

身后的李德义早就吓得尖叫起来。

这阵仗,让尚且年少的小皇帝也忍不住发颤,他将目光投向丞相赵唐。

那是他最后一根稻草,可惜他在这一刻才发觉,赵唐缓缓勾起了唇。

他从始至终都是萧迟的人。

是萧迟的纵容和漠视,让小皇帝自以为有和他抗衡的势力。

实际不然,他的势力都是萧迟施舍的、默许的。

最后,小皇帝眼尾发红,抖声道:

“这是什么意思?!”

萧迟勾唇不语。

见他这副神情,小皇帝像是受了某种刺激,开始发狂,胡言乱语。

讽刺的是,后来小皇帝被御用锦衣卫监禁在寝宫。

前世,小皇帝虽也是如此下场,不过却在两年后。

如今,萧迟的重生让这一切都提前。

12

小皇帝被软禁,那些本站位皇帝的朝臣见到萧迟的手段,彻底歇了心思。

据说,宣太后得知此事后,气急攻心下吐了血。

后来便传出宣太后闭门不出,一心向佛。

可我知道,不到三十的宣太后从不是好善之人。

她手段狠辣,明面上掌管后宫,实际上手早伸到朝堂之上。

前世,萧迟的倒台有一半是她的手柄。

剩下的便是民心所向。

......

朝中不可一日无主,萧迟虽没夺位,但已是朝中最大的掌权人。

我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因他们察觉,每日上朝我和萧迟二人便一前一后进来。

不仅如此,我还经常被单独留下。

萧迟接手了奏折,我便被迫在他身侧研墨。

这是前世少有的,我记得他之前很是嫌弃我,不许我与他靠太近,也不许太远。

若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角,还要被他当面羞辱。

那些话,像利刃扎进心中,以至于现在我站在他身侧都有些惶恐。

“愣着作甚?”

萧迟出声,甚至将脸凑过来。

一瞬间,我被吓了一跳,忙不迭往后退,甚至差点摔倒。

“......你很怕我?”

我心虚地低下头,他却强硬地迫使我抬头,与之相视。

他残忍一笑,眼底死寂般。

“沈念安,如果你不想兄长和奶娘出事,我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乖乖跟着我。”

“你想做什么?!”

萧迟一直都知道我的软肋,这次竟直接摊开来说。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缓缓靠近我的侧脸,目光缱绻又强硬。

我心里揣揣不安,嘴上却不露声色。

“我自是要一辈子跟随王爷的。”

“像前世一样。”

萧迟目光如炬,弯了眼角。

“终于肯承认了,小骗子。”

“那日庆功宴上,你的眼神让人寻味啊。”

“恨我?坐视不理?沈念安,你又骗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他拉起我的手,一寸一寸细细碾磨。

我强忍着头皮发麻的颤栗,讪笑着想将手抽离。

“如果我没记错,王爷应该不喜与人接触?”

萧迟陡然发狠,用力收紧。

“沈念安,我以为你能明白!”

我吃痛,声音控制不住的拔高了几分。

“我不明白,前世我身为男子,王爷也能喜欢?”

我以为这句话能将萧迟激怒,没想却引得他笑出声。

看向我的眼中波澜汹涌,翻着劲浪。

随即,直接咬上我的嘴唇。

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化开,男女间的力气相差太大。

我根本挣脱不开,索性放弃了挣扎。

他愈发肆意,钻入我的衣衫。

在他想进一步动作时,我眼角的泪珠砸在他手背。

声音嘶哑难听,“萧迟,放了沈侯府,我跟你。”

他察觉出异样,转而舔舐起我眼角的泪痕。

“哭什么?”

“就这么不愿意?沈念安,是你先招惹我的!”

对啊,是我先不怀好意接近萧迟的,对权势折腰。

如今,我不过想逃离这一切,暗地里先将兄长和奶娘送出京城。

却还是被萧迟所察觉。

他虽没直接阻拦,却拿他们的性命来威胁我。

萧迟,前世今生你从未变过。

我又如何信你?

我紧闭双眼,露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这副模样彻底刺痛萧迟。

他缓缓松开手,转过身背对我,看不清情绪。

我故作无所谓,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13

刚回府,侍卫便神色焦急地上前禀告。

“侯爷,刚传来消息,小姐所乘的马车遇袭,如今不知所踪。”

我差点跌落在地。

强撑道:“给我找!全给我去找!”

随即突然反应过来,“别走漏风声。”

待属下离去,我从怀中掏出胞兄亲手缝的娃娃,捏在手中。

布角极不起眼处赫然是小字“安”。

我细细端看,不愿承认。

最后低笑出声,笑得泪水横流。

两次啊,前世今生两次不知所踪。

胞兄,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14

萧迟好像真的放过我了。

府门口本雷打不动的马车已几日没见踪影。

胞兄也没留下任何踪迹。

我好像终于知道为何上天要让我重活一世。

这次,它想将血淋淋的真相在我面前剥开。

前世,小皇帝被软禁后,萧迟代理朝政,却因其过于残暴的政举引得民心向背。

后来没过多久宣太后便出手了。

她与起义首领里应外合,一举逼宫。

双方对峙,本是两败俱伤的残局。

依萧迟手中的兵队,想要全身而退也不难。

可不知为何,居然传出他缴械投降,甘愿被俘。

他被俘那日,我死于一杯毒酒。

意识消散之际,端酒的侍卫低喃道:

“错就错在,跟了萧迟,你啊就是个垫背的。”

话音刚落,一道威声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熟悉又陌生。

可我无力思考,手缓缓垂落于身侧。

......

一连几日,我得空便前去胞兄失踪之地寻觅。

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

这晚,我依旧为胞兄的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窗外突然传出动静,我竖起耳朵侧听。

哐——

窗子直接被人推开,那人逆着月光向我靠近。

一身暗红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暂且装睡罢。

随着他侵略般的气息靠近,细嗅还有几丝酒气。

他伸出手,从额间到鼻尖再到嘴唇。

最后,落至脆弱不堪的脖颈。

他的手反复碾磨,似乎真的想掐死我。

我呼吸开始紊乱,他似有察觉。

随即覆上我耳侧,“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我睁开眼与之相对。

萧迟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戾气。

“既如此,为何不杀我?”

“......”

他倏地起身,负手而立。

当下,我还有事求他,自然不敢真惹怒他。

于是我软下语气,伸手轻扯他垂落的衣摆。

“我知道你不舍得,对吗?”

“......说罢,想要什么?”

他垂眸看不清神色,半响才开口,声音暗哑。

“我......胞兄在哪?”

萧迟眼神一黯,沉声道:“你真想知道?”

我苦涩一笑,心中有了笃定。

“前世那起义首领便是胞兄,沈言卿,对吗?”

“他亲手杀了自己妹妹。”

萧迟沉默不语,却没有否认。

其实,我早该猜到这一切,但潜意识却不愿去相信当初临死之际,耳畔传来的声音是最疼爱我的胞兄。

我宁愿去相信自己的被害是被拉来垫背的。

我歪头,泪水却顺着落下。

“萧迟,到底什么是真心?”

“我重活一世,倒还看不清了。”

萧迟伸出手一点点擦拭我的泪水。

“既然上天让我们重活,那便命不该决。”

他似是无奈,扶额叹息。

“沈念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哭?”

我望入他异常柔情的眼眸,小心翼翼问出:

“上一世,是......因为我,你才落得那样的结局吗?”

他不愿多谈,只道:“都过去了。”

这夜,蝉叫了一满天。

月影婆娑,日挂枝头。

该来的,如期而至。

15

宣太后先一步逼宫。

萧迟有意引出胞兄,便让其一路杀至大殿。

“萧迟,既然你不肯就范,那便尝尝阶下囚的滋味!”

话落,宣太后身后的武将一拥而上。

双方一触即发,刀剑乱舞。

此刻,我扮成小太监模样跟在萧迟身后。

他本不准我来,但耐不住我苦苦哀求。

前世,这时,我本也要跟在萧迟身旁,可那时我收到侍卫传来的消息。

本好好待在府中的胞兄不见了踪影。

我怕他遭遇不测。

于是,我选择了胞兄,独留萧迟一人应对宣太后一行人。

那时,我原以为萧迟再不济也能脱身,可现实给我当头一棒。

现在想想,我只不过是胞兄手中,一颗随意操纵的棋子罢了。

......

单凭一个宣太后很难与萧迟抗衡。

几个时辰下来,宣太后败下阵。

萧迟掏出剑,将剑指向宣太后......身后之人。

错开身子,我头一次见到如此面目的胞兄。

逆着光,血染红了半个身子,像从地狱爬上来的人。

他双目血红,眼中有锋利的寒芒在凌厉的闪动。

我不着痕迹偷偷,上下打量距我不过五米之远的至亲。

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揪的疼。

“萧迟,你们皇室欠我沈家的,该拿命还了!”

沈言卿胸口剧烈起伏,满眼怨恨。

“这江山也该换姓了。”

“沈言卿,好一个痴傻儿,你欺瞒所有人,就没想过被你当成棋子的胞妹?”

沈言卿有一瞬愣神和失措。

可再抬头,他像是被戳中的难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过侍卫身侧的佩剑。

直指萧迟命门。

“我自会向她解释这一切。”

话落,双方殊死拼搏,一时间难分伯仲。

可几个回合过后,明显萧迟更占上风。

沈言卿一个不留神,脸颊被剑擦过,浸出血丝。

被扣押的宣太后见此情形。

突然大喊,“萧迟,你若想沈念安出事,大可杀了他!”

原来前世今生,他们都看出来萧迟待我不同。

这就是他们的把柄,以我要挟萧迟就范。

这是胞兄是默许的。

此话一出,沈言卿趁萧迟愣神时,再度持剑挥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冲了上去。

替萧迟挡了那本不致命的剑。

可,那一剑正中我心口。

剑上浸着毒渍,刺入身体的那一刻。

真疼啊。

比喝毒酒还难受。

但再疼也没心口疼,我千疮百孔的心早已失了跳动的可能。

寻死,不过是另一个意义的逃离。

我想,退缩一次。

萧迟先是震惊,随即反应过来,是我主动求死后,几近崩溃。

太监帽,应声砸落在地。

我亲眼看着,沈言卿的神情从怨恨到错愕,再到震惊,剑随之掉落在地。

他扑通跪倒在地上,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哆嗦起来。

他一点点挪动,想靠近我,又不敢。

最后他瘫坐在地,目光涣散。

血液涌上喉咙,我开始源源不断吐血。

萧迟慌了神,几尽失语。

他不顾一切将我抱在怀中,眼尾发红。

“......为什么,要替我去挡!”

“为什么总想逃离我!”

“萧......迟,这样......也算还你......一命了。”

他神色空了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无声无息。

仿佛灵魂都在呜咽。

哪怕前世还是今生,我对他只有权势的屈服,从未真心待他。

我想他知道。

我想我们该两清了。

怀中的布娃娃染满了血迹,脏了。

见此,我本已麻木的心,没由来开始抽痛。

是委屈,是自嘲,是释然。

也许,如世人皆知,沈念安从来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傻儿。

萧迟伸手摸在我脸上,声音沙哑,好似鬼哭一般轻声叫着我小名。

一声声,直至我意识消散。

16

再睁眼,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疼痛了。

当然,人也变得如纸一般轻薄。

原来,是灵魂从躯体脱落。

我看着大殿满目疮痍,看着萧迟动作缓慢而笨拙地抱着我,喃喃自语,“我们还会有下一世的,还会重来的,我们......”

接下来的话,我听不太清。

只见他温柔地将我抱起,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仿佛沉重的脚镣捆住了他的双腿。

可走到一半,便被沈言卿挡住去路。

他们无声对峙。

萧迟忍着嗜血的杀意,一脚狠踹了上去。

可沈言卿不移分毫,双肩耸拉,像是被压弯的松柏,无力地挣扎着。

“我要带......安安回家。”

萧迟冷嗤一声,极为不屑。

一个眼神,身后涌入一众将士,将狼狈的沈言卿按倒在地。

他似乎也放弃了挣扎。

死死抓着掉落在地染满污秽的布娃娃,

眼里彻底黯淡无光,喃喃自语。

“回家,哥哥错了,不争了,不争了。”

不争了……

回家……

可惜,回不去了。

当真心掺杂了算计,一切皆会崩盘,或早或晚。

17

萧迟将我抱回自己的寝宫。

我的灵魂也随之漂浮过去。

他浑身都沾满我的血,将太监丫鬟皆吓了一跳。

他将我抱到床上。

轻轻擦拭我裸露在外的血迹。

人似有些疯癫之色。

不过,是他做这事也不算意外。

我静静看他视若珍宝地抱着一具冰冷可怖的尸体。

其实,若我们两人没卷入这场纷争,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

说不定......

算了,世上没那么如果。

不过,我真没想到。

唯一一个待我真心的居然是我一直想逃离的人。

居然是,被我称为疯子的人。

一连几日,我跟在萧迟身后。

他不愿将我下葬,甚至于将我打扮成姑娘模样。

我头一次以这样的形式,见到这样的自己。

只一眼,我灵魂都为之颤栗,那是一种灵魂的哭泣。

若不是萧迟,我早记不起自己穿上女装是何模样。

可我知道,每日被束胸带压迫的窒息感,难受到习惯。

我也知道,看到同龄姑娘家梳妆打扮,我极力压制的羡慕。

我其实,也想成为女子,为自己活一次。

好好活一次。

18

我的躯体开始腐烂,萧迟花大力派人做了个冰棺。

这之后,他每夜都待在存放冰棺的宫殿。

据说,萧迟没处死沈言卿,而是将其丢进牢里,任其自生自灭。

而宣太后,被施以绞刑当场处死。

这之后,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这里被一场大雪笼罩,与天共色。

偌大的皇宫,突然好安静。

安静到我好困倦,灵魂也渐渐有了沉重感。

我能感觉到,我在一点点消散,随着这场雪。

可我还未恐慌,竟先有一人先一步慌乱。

他突然开始四处寻仙问卦,凡事涉猎灵魂这方面的能人异士全被他抓进宫。

他一遍遍问着那些白毛老头。

说出那句,“我知道她没走,她就在我身边!”

可惜,没人能说个所以然。

最后还传出萧迟得了失心疯。

直至,一个老顽童主动找上萧迟。

跟他说了个法子,用死者生前信物来引魂。

可我并没有送给萧迟任何东西。

这样想着,抬眼却见萧迟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纽扣。

样式很简朴,木质桃纹。

这个扣子,是我的?

像是要解答我的疑惑,萧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她肯定不会知道,以前烂进泥巴的小乞丐是我......”

小乞丐?

脑海隐约能记得零星一点。

那时,十岁之前的往事了。

街上来了个小乞丐,浑身脏乱,看不清模样。

我见他比我大不了几岁。

还总受其他乞丐欺负,便帮过他几次,专门给他留了几次吃食。

这些只是随手而已。

可我的随手,在萧迟心中似乎不是。

我见他难以控制的悲戚,化成一双紧握的双手。

随后,他按照老顽童的要求,将木纽扣放在冰棺上,一遍遍唤着我的名字。

响彻整个大殿。

在他的呼喊声戛然而止那刻,我藏到柱子后。

只是我不知道,其实从他喊的第一遍时,他便能清楚看见我。

只是他怕,怕一切是虚幻的,是幻想。

可在我选择藏起来时,却忽略了露出来的衣袂。

那一刻,他只能黯然接受,接受她的不愿。

……

一夜间,雪开始融化。

带走了我。

到世间两趟,也许是怨,但更多是缘,无所谓是怨是缘。

两世相逢,至此天各一方,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正文完)

番外·前世缘起——男主视角

庆功宴那日。

酒的异样我自然知晓,对此只是不屑一顾。

可小厮的传话。

让我第一次注意到了那个阴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

沈小侯爷。

我当然知道他这举动的用意。

可又如何?

我也只是见他还算有意思,偶尔用来打发时间。

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他很上道,趋炎附势的模样很有走狗的风范。

也很会拍马屁,什么话从他嘴里听着就变得不一样。

至于有什么不同,我没想清楚。

在我身边,他愈发得心应手,最有趣的还是狐假虎威的顶着我的名头去教训那些公子哥。

我没管,甚至于默许。

只是可能他在面前晃悠太久,导致时常做梦都是他的影子。

虽然都是正常梦魇,但终究那人是男子,挺烦闷不堪。

于是,他再在我面前献殷勤,或者靠我过于近时,我定要羞辱他一番。

好似这样才能压住我心中的异样情绪。

可我不知道,一旦有什么东西破土,终有一天会绷不住的。

也许是我那副模样吓到他,他开始怕我,跟那个叫谢殊的走得颇近,来主动找我的频率也低了。

我不在意,本来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可只有我知道,我表面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躁动。

意识到我对一个男子有不同寻常的占有后,我先是震惊,后是自我厌弃。

我开始刻意远离他,冷落他。

直到,那日他不慎从马上跌落,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叫嚣的冲动。

第一时间去到他府上。

看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又气又急。

一顿讽刺后,再看他虚弱无力的模样,我走上前去。

将手敷上他额头,不想滚烫的温度从手心传来。

我咬着牙,“沈言卿!你想死?”

随即瞥见他还完好无损的衣衫,裹了一层又一层。

再次被气笑。

丫鬟似是受不了这低气压,战战兢兢地说道:“王爷,太医在路上了。”

我泄了气,随即挥挥手,“你去给他解......罢了,你先退下。”

那丫鬟似是不愿,“王爷,照顾小......侯爷这等事还是交给我吧。”

“出去。”

若是这丫鬟会照顾人,便不会让他在发热之时还衣不解带。

在我凌厉的目光下,丫鬟才磨磨蹭蹭离开房间。

我本想让房内丫鬟给这床上的病秧子解衣降热,但男女有隔。

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帮他,同为男子,这事其实不难。

可我刚将手放在他侧腰带上,便迎上他迷离的双眼。

似是不愿,想阻挡我的动作。

在挣扎中,他的衣袖滑落,露出他手腕上的一道伤疤。

这一眼,我震惊在原地。

那疤痕呈月牙形,小小的藏在极不起眼处。

可我曾见过另一个人也有同样的疤痕。

而,那人却是个女子。

此刻,我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再细细打量床上之人的五官,似乎也能渐渐与那人重合。

我缓缓站起身,刚好身后的房门被打开。

那丫鬟着急忙慌地将太医带进来,见床上之人衣物完好,像是松了口气。

种种迹象,都透露其中古怪。

待太医诊治后,我暗中下令将那太医带到我跟前。

在一番逼问下,他终是被迫点头。

我还得知她便是那传闻的痴傻儿,侯府嫡女沈念安。

她竟与胞兄沈言卿换了身份。

我死死握着那枚木纽扣,

接着忆起十几年前,她帮我后却骗我的事。

她让我在那等她,说她会回来。

可我一连等了一个月,都没看到她影子。

沈念安。

这次,我决不会再让你跑了。

......

可惜后来,两世,我都留不住你。

我偏执、不懂爱。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若还有来世,沈念安,我依你所愿。

做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正文完】

来源:宫墙往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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