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建国，今年50岁，在永丰县开了家小饭店。说起我这个饭店，还真是个不起眼的地方，就在县城北门口的老街上，门脸不大，里面也就摆了八张桌子。可这小店，却让我守出了一段不一样的故事。

人生有时就像是一场漫长的等待，等待失散的亲人重逢，等待命运给出一个答案。有人说，亲情是这世上最难割舍的牵挂，可有些人偏偏选择了沉默的远走。

我叫李建国，今年50岁，在永丰县开了家小饭店。说起我这个饭店，还真是个不起眼的地方，就在县城北门口的老街上，门脸不大，里面也就摆了八张桌子。可这小店，却让我守出了一段不一样的故事。

1995年那个冬天，天寒地冻的。那天早上，我大哥李建军骑着那辆陪了他七年的永久牌自行车出了村。他穿着件深蓝色的确良夹克，裤子是那种老式的劳动布，脚上蹬着一双解放鞋。他说要去南方闯一闯，可这一闯，就是25年。

大哥比我大三岁，从小就爱看书。记得那时候村里就他一个人订了份《参考消息》，天天抱着收音机听什么”英语900句”。村里人都笑他是个书呆子，可他从来不在意。每到集市，他总要骑着自行车去县城的新华书店转转，回来时车后座准能捆着几本书。

那时候家里穷，父亲常说：“种地的娃要那么多书做啥？”可大哥总是笑笑，说：“爹，这世界那么大，总得看看外面是啥样。”

母亲走得早，临走前一直牵挂着大哥的婚事。她说：“建军都二十八了，也该成个家了。”可大哥只是摇头，说还不到时候。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就攒了一笔钱，本想给母亲看病用的，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1995年那场大雪，大哥和父亲吵了一架。具体为了啥，我这个做弟弟的到现在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天晚上，院子里传来父亲的怒吼：“你要走就走，这个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第二天一早，大哥就真的走了。父亲气得把自己关在屋里抽了一天的旱烟。从那以后，每年过年，他都要在饭桌上多摆一双筷子，说是万一建军回来了呢。

日子就这么一年年过去。1998年的时候，突然有个陌生电话打到村委会，说在广州火车站附近见过大哥。父亲二话不说，提着个帆布包就往广州赶。可找了整整一个月，除了一件很像大哥的衣服，什么都没找到。

那以后，父亲开始满世界打听大哥的消息。只要听说哪里有相似的人，他都要亲自去看看。可每次回来，都是满脸失望。族里的叔伯劝他：“算了吧，人各有命。”可父亲就是不肯放弃。

村里人也议论纷纷，说大哥在南方发达了，有了新家庭，不愿意认这个穷亲戚。每次听到这些话，父亲就会重重地把烟袋锅子在门框上磕一下，说：“放屁！我李家的儿子，再怎样也不会不认自己爹！”

2015年，父亲病重。躺在病床上，他还在念叨着大哥的名字：“建军啊，你到底在哪里……”整理他的遗物时，我在他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沓发黄的信封。全都是这些年他写给大哥的信，可每一封都被退了回来。

就在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哥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改变了一切。

那是去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天已经黑了。我在县城办完事，肚子饿得咕咕叫，就随便找了家面馆准备对付一下。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墙上挂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人，不就是我大哥吗？

“老板，这照片……”我指着墙上的照片，声音都在发抖。

面馆老板姓张，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放下手中的面汤勺，仔细打量了我一会，突然笑了：“这照片挂了快二十年了，是我恩人的照片。”

原来在2000年的时候，张老板刚来县城打拼，租了这间破店面开面馆。开业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伙地痞来砸场子。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大哥挺身而出，帮他解了围。后来，大哥还主动帮他装修店面，一分钱都没要。

“后来呢？我大哥去哪了？”我急切地问。

张老板摇摇头：“帮完忙就走了，说要去照顾一个老人。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常说起永丰，说这是他的家乡。”

这个消息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25年的黑暗。我开始在县城四处打听，终于从一个老邻居口中得知，大哥确实在这座城市生活过。那时候他在建筑工地干活，晚上还到夜校教识字。工友们都说他是个热心人，经常帮人写信、报平安。

可就在我以为快要找到大哥的时候，线索却又断了。直到有一天，我在县城南边的福寿敬老院，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原来，大哥这些年一直在照顾一位姓王的老人。这位老人是他南下途中遇到的，当时大哥发着高烧倒在路边，是老人收留了他。后来老人的儿女都去了国外，就剩他一个人。大哥二话不说，留下来照顾他，一照顾就是二十年。

在老人的房间里，我找到了大哥留下的日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原来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家里。他知道母亲去世了，知道父亲四处找他，也知道我开了家小饭店。可他始终不敢相认，就因为当年和父亲的那场争执。

日记最后一页写着：“我欠父亲一声道歉，欠弟弟一声对不起，可我更欠王老一份情。这些年，我时常想回家，可又怕回去后没法再照顾老人。等王老百年之后，我一定回去，跪在父亲坟前认错……”

看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哥不是无情，他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活着。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千万种活法，可像大哥这样选择沉默付出的人，是不是反而更值得我们尊重？

那么，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当亲情与责任发生冲突时，我们又该如何选择？

来源：缤纷青山EfQy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