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厨房里，我一手握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青椒肉丝，另一只手划动着手机屏幕，查看着公司群里的消息。
…
厨房里，我一手握着锅铲翻炒着锅里的青椒肉丝，另一只手划动着手机屏幕，查看着公司群里的消息。
油烟机的轰鸣声盖过了客厅里电视的声响，但我仍能听见儿子小杰在书房里写作业的动静。
"这道题我不会做！"小杰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等一下，宝贝，妈妈马上来。"
我关小火，快速回复完工作消息，擦了擦手准备过去。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赵明远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句："没看见我正打团战吗？你去看看。"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嘴里不时冒出几句游戏术语。
那件穿了三天的灰色T恤上沾着几点油渍，头发油腻地贴在额头上，显然又没洗澡。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快步走向书房。
小杰的数学题并不难，我耐心地讲解了两遍，他就明白了。
等我回到厨房时，锅里的青椒已经有些发黄，肉丝也老了。
"又是这样，"我小声嘀咕着，把菜盛出来，"连看孩子写作业的时间都没有。"
晚餐桌上，赵明远终于放下了手机，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瞟向屏幕。
小杰乖巧地自己吃饭，偶尔跟我说说学校里的趣事。
"明远，"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我今天查了下银行卡，上个月的钱怎么少了三万多？"
赵明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扒了口饭："哦，老王那边有个投资项目，我投了点钱进去。"
"什么项目？之前没听你提过。"我追问。
"就老王他们公司的新产品，稳赚的。"他含糊其辞，明显不想多谈，"对了，水电费该交了吧？"
我盯着他闪躲的眼神，知道他又在撒谎。
结婚七年，他每一个小动作我都了如指掌。
但小杰在场，我不想在孩子面前争执，只好暂时按下不提。
晚饭后，我收拾完厨房，又检查了小杰的作业，哄他上床睡觉。
回到卧室时，赵明远又沉浸在游戏里，戴着耳机和队友连麦。
"中路怎么回事？不会玩就别抢位置！"他对着手机怒吼，完全没注意到我站在门口。
我默默走到梳妆台前，开始卸妆。
镜子里的女人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皮肤也不如从前有光泽。
三十岁的年纪，却因为常年操劳显得比实际年龄老了几岁。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赵明远的。
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迅速摘下耳机走出卧室，声音压得很低："喂，怎么了？"
好奇心驱使我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
赵明远站在阳台，背对着客厅，但我仍能听到只言片语。
"现在？太晚了吧...好吧，我马上过去...别生气嘛..."
他挂断电话，匆匆回到卧室，从衣柜里胡乱抓了件外套。
"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出去一趟。"他头也不抬地说。
"这么晚？"我皱眉，"明天小杰还要上学，你答应早上送他的。"
"没办法，临时有事。"他已经走到门口，"你送一下吧。"
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走回卧室时，我注意到赵明远的手机充电器还插在墙上——他忘带手机了。
我本不想窥探他的隐私，但最近几个月他越来越反常的行为让我无法忽视。
犹豫再三，我拿起了他的手机。密码是小杰的生日，一直没变过。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游戏群聊，最新消息是一个粉色头像发来的："哥哥怎么突然下线了？人家还想和你双排呢~"
头像旁边备注着"小甜甜"，我点开聊天记录，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哥哥今天给我刷的火箭好棒，直播间的小姐妹都羡慕死我了~"
"明天穿你送的那条裙子直播，只给你一个人看特别的角度哦~"
"上次来你家吃饭，你老婆好像不太喜欢我呢，是不是发现我们的秘密了？"
最后一条消息附着一张照片，女孩穿着几乎透明的睡衣，摆出撩人的姿势。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这张脸我认识，是三个月前来家里吃过饭的林小柔，赵明远说是他游戏里认识的网友。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在床上，那里本该躺着两个人，现在却只有我一个。
---
凌晨两点，赵明远才轻手轻脚地回到家。我背对着门假装熟睡，听着他窸窸窣窣地脱衣服、洗澡、上床。
他身上飘来一股甜腻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烟酒气息，刺得我鼻腔发酸。
等他呼吸平稳后，我悄悄起身，拿着他的手机躲进卫生间。
屏幕冷光下，我一条条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
三个月来，赵明远给这个叫"小甜甜"的女主播打赏了近十万元，最近更是频繁转账，金额一次比一次大。
我颤抖着手指截屏保存证据，突然注意到一条两周前的消息："哥哥，那条蒂芙尼项链我好喜欢，明天直播就戴给你看~"
配图是一条价值三万的钻石项链购物小票。
那天赵明远跟我说公司团建，晚上不回家吃饭。
我翻到那天的消费记录——蒂芙尼专柜，三万二千八百元。
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我捂住嘴干呕了几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七年婚姻，我勤俭持家，连买套像样的护肤品都要等商场促销，他却给别的女人买奢侈品？
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后，我继续调查。在支付宝账单里，我发现近三个月来有多笔网贷平台的借款记录，加起来竟有二十多万！这些钱几乎全部流向了"星悦直播"平台和一个叫"林小柔"的实名账户。
林小柔？这个名字像一记闷棍敲在我头上。
我颤抖着点开手机相册，找到三个月前那张合影——站在我和赵明远中间，笑得甜美可人的女孩，不就是他介绍的游戏网友吗？
当时赵明远说她只是路过我们城市，作为游戏好友见个面吃顿饭很正常。
我还热情地做了六菜一汤招待她，听她一口一个"雨晴姐"叫得亲热。
"原来如此..."我冷笑一声，把手机放回原处。
躺在床上，我睁眼到天明，脑海中已开始筹划如何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赵明远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摸手机时，我装作刚醒的样子："你手机在床头充电呢，昨晚回来就没电了。"
他毫无怀疑，嘟囔着去洗漱。
我则像往常一样准备早餐，送小杰上学，完美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
上班路上，我给闺蜜苏媛打了个电话。
她是我大学同学，现在在一家知名律所工作。
"情况就是这样，"我简短说明后发现，"我想知道如果离婚，这些债务会怎么划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雨晴，根据你的描述，这些贷款都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借的，除非你能证明这些钱全部用于他个人消费，没有用于家庭开支，否则很可能被认定为共同债务。"
我的心沉了下去："也就是说，我可能要替他背这些的债？"
"恐怕是的。"苏媛叹了口气，"不过别急，我们可以想办法收集证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先搞清楚到底欠了多少钱，"我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声音异常冷静，"然后让那个林小柔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挂断电话后，我登录很久不用的直播平台账号，搜索"小甜甜"直播间。
页面跳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正对着摄像头撒娇："谢谢明远哥哥的火箭~最爱你了！"
虽然妆容夸张，但那眉眼分明就是林小柔。
我强忍恶心注册了一个小号进入直播间，看到她正穿着低胸装跳舞，弹幕里充斥着各种露骨的调情。
"明远哥哥昨天说要给我惊喜，人家等了一晚上呢~"她嘟着嘴，故意拉低领口，"是不是不喜欢小甜甜了？"
立刻有粉丝起哄："榜一大哥移情别恋了吧！""小甜甜别伤心，我养你啊！"
我冷笑着录屏，看着她表演。
突然，她凑近摄像头，压低声音说："明远哥哥，记得我们的秘密约定哦，下周我就可以穿那套你选的睡衣直播啦~只给你一个人看特别福利~"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不是普通的粉丝和主播关系，他们已经发展到线下见面，甚至可能有肉体关系。
正当我思考下一步行动时，"晚上有个重要客户要来家里吃饭，你准备一下。"
我眯起眼睛，回复道："什么客户？需要准备什么菜？"
"就...做你拿手的就行，"他的回复有些含糊，"是可能投资我项目的客户，很关键。"
直觉告诉我，这个所谓的"客户"很可能就是林小柔。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我一定好好招待。"
---
下班后，我特意去了趟超市，买了最新鲜的食材，甚至破例拿了一瓶三百多的红酒。
收银台前，我看着账单上数字，想起赵明远给林小柔买项链时眼都不眨的样子，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回到家，我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餐。
清蒸鲈鱼、油焖大虾、红烧排骨...都是赵明远爱吃的菜。
我切菜的力道比平时大了许多，菜刀在砧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妈妈，你今天做这么多菜啊？"小杰趴在厨房门口，好奇地问。
我挤出一个笑容："爸爸说有客人来，宝贝先去写作业，吃饭时叫你。"
六点半，赵明远回来了，身后果然跟着林小柔。
她今天打扮得比上次低调，白色连衣裙，淡妆，看起来清纯可人，手里还拎着一盒蛋糕。
"雨晴姐，又来打扰你了。"
她笑得人畜无害，递过蛋糕，"这是市中心那家网红店的招牌，特意给你带的。"
我接过蛋糕，手指微微发抖："太客气了，快请进。"
我刻意观察她和赵明远的互动，两人眼神交汇时明显有异样的情愫流动。
赵明远显得有些紧张，目光在我和林小柔之间游移："小柔是我游戏里认识的朋友，现在在做直播运营，对我们项目很有兴趣。"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笑得无懈可击，"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餐桌上，我注意到赵明远给林小柔夹菜时特意挑了鱼肚子上最嫩的部分，虾也是剥好了才放到她碗里——这些细节他从未为我做过。
"雨晴姐手艺真好，"
林小柔小口吃着菜，眼睛却瞟向赵明远，"明远哥真有福气。"
"他啊，"我轻啜一口红酒，"最近总说工作忙，难得在家吃饭。今天要不是你来，估计又要在外面应酬了。"
赵明远脸色一变，急忙岔开话题："小柔他们公司最近在做一个直播带货项目，我觉得很有前景..."
我漫不经心地应和着，暗中观察两人的小动作。
林小柔的脚在桌下时不时碰触赵明远的小腿，而他不但没有躲开，反而耳根微微发红。
"对了，雨晴姐，"林小柔突然转向我，"你平时看直播吗？我们平台最近有很多有趣的主播呢。"
"偶尔看看，"我直视她的眼睛，"有个叫'小甜甜'的主播最近挺火的，你认识吗？"
她的筷子明显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啊，那是我们平台的头部主播，我当然认识。雨晴姐也喜欢她？"
"谈不上喜欢，"我慢条斯理地剥着一只虾，"就是觉得她挺...特别的。"
赵明远突然咳嗽起来，像是被酒呛到了。
林小柔赶紧递上纸巾，两人的手指在空气中短暂相触，又迅速分开。
这顿饭吃得我如鲠在喉，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女主人风度。
饭后，林小柔主动提出帮忙洗碗，我婉拒了："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明远，你陪小柔聊会儿天，我来收拾。"
在厨房，我透过门缝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林小柔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赵明远身上，而他只是心虚地看了眼厨房方向，并没有推开她。
收拾完厨房，我端出水果，故意坐到两人中间："小柔做直播运营，一定认识很多大主播吧？"
"还好啦，"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就是工作而已。"
"妈妈！"小杰突然从房间跑出来，"这道题我不会！"
我正要起身，林小柔抢先一步："我来帮你看看吧，我数学可好了！"她拉着小杰进了房间，留下我和赵明远面面相觑。
"她人真好，"我故意说，"对孩子也这么有耐心。"
赵明远干笑两声："是啊，小柔性格很好..."
二十分钟后，林小柔从房间出来，得意地说："题已经讲完啦，小杰真聪明，一点就通。"
我强忍着不适，微笑道谢。
又闲聊了一会儿，林小柔终于起身告辞。
赵明远主动提出送她下楼，这一送就是半小时。
等他回来时，我正坐在沙发上等他，手里拿着他的手机。
"解释一下，"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给"小甜甜"的转账记录，"这个月转了八万，我们家存款呢？"
赵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
"怎么知道你的小甜甜就是林小柔？"我冷笑，"赵明远，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雨晴，你听我解释，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联系她了..."
"一时糊涂？"
我点开相册里那张项链小票，"三万多的项链也是一时糊涂？还有那二十多万的网贷，也是一时糊涂？"
他的表情从悔恨变成震惊，最后成了破罐子破摔的狰狞："对，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她年轻漂亮，善解人意，不像你整天就知道工作、家务，一点情趣都没有！"
我静静地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七年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曾经的山盟海誓，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明天搬出去，"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否则我就把这些证据发给你父母，还有你们公司所有人。"
"你！"他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强硬，"那些债务..."
"债务是你个人借贷，用于打赏女主播和购买奢侈品，"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是刚才他在承认出轨的话，"我有充分证据证明这些钱没有一分用于家庭共同生活。"
赵明远面如死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雨晴，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晚了，"我转身走向卧室，"从你背叛这个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晚了。"
---
第二天一早，赵明远果然收拾了几件衣服离开了。
小杰揉着眼睛问我爸爸去哪了，我摸摸他的头说爸爸出差了。
孩子天真地相信了，我却知道，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
送小杰上学后，我直接去了苏媛的律师事务所。
她听完我的叙述，眉头紧锁："情况比我想的严重，除了那些网贷，赵明远还可能有其他债务。"
"我要尽快离婚，"我咬着嘴唇，"但绝不能背这些债务。"
苏媛递给我一杯水："首先，我们需要全面清查他的财务状况。
其次，要收集更多他出轨和转移财产的证据。
最后，针对那个林小柔，如果能证明她明知赵明远已婚仍接受大额财物，可以起诉要求返还。"
"林小柔不会轻易吐出来的，"我握紧水杯，"她做主播就是为了捞钱。"
"那就更有操作空间了，"
苏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果她能退还部分财物，或许在债务划分上对你会更有利。"
离开律所，我直接去了银行，打印出所有共同账户的流水。
随后又去了房产局和车管所，确认我们的房产和车子都登记在两人名下。
每一步，我都冷静地收集着证据，仿佛在策划一场商业并购，而不是处理自己的婚姻破裂。
下午，我请了假提前回家，想一个人静一静。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动静。我的心一紧——赵明远回来了？
小心翼翼地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瞬间凝固：林小柔穿着我的睡衣，坐在我的沙发上，用着我的杯子喝咖啡！
"哟，雨晴姐回来啦？"她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挑衅般地撩了撩头发，"明远哥说我可以过来拿点东西。"
我强压怒火："他呢？"
"去办贷款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把家里钥匙给我了。"
我一步步走向她："脱掉我的睡衣，放下我的杯子，然后滚出去。"
她终于有些慌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何必这么凶呢？明远哥已经不爱你了，识相点就早点离婚，别耽误我们。"
"我们？"我冷笑，"你知道他欠了多少钱吗？六十多万！这些钱大部分都进了你的口袋！"
林小柔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那是他自愿打赏的，平台分成后我也没拿多少。"
"包括那条三万多的项链？还有他微信转给你的八万块？"
我逼近她，"林小柔，你明知他是有妇之夫，还诱导他消费借贷，这已经涉嫌诈骗了。"
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想走："懒得跟你废话，等明远哥回来..."
"他回不来了，"
我挡在她面前，"我已经向法院申请了财产保全，他的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顺便告诉你，他父母已经知道这件事，你觉得他们会允许儿子娶一个害他负债累累的女主播吗？"
林小柔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你胡说！"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是昨晚赵明远承认出轨的话。
她的脸刷地白了。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我的声音冰冷，"一，退还部分财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二，我起诉你破坏婚姻，追回全部财物，并把你的行为曝光给直播平台和你的粉丝们。"
她的手开始发抖："我...我没那么多钱..."
"项链、包包、首饰，变卖了总有一些，"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给你三天时间。"
林小柔仓皇离开后，我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
这场对峙耗尽了我全部力气，但我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晚上，赵明远疯狂地给我打电话，我一律拒接。
最后他发来一条短信："雨晴，我们谈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回复："没什么好谈的，准备好离婚协议吧。顺便告诉你，你的小甜甜已经答应退还部分财物了。"
他立刻打来电话，这次我接了。
"你对小柔做了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吼道，"她哭得那么伤心！"
"心疼了？"
我冷笑，"赵明远，想想你的父母，想想小杰，如果我把这些事情公开，你觉得会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传来他哽咽的声音："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净身出户，承担全部债务，我保留对小杰的抚养权。否则，我就把你们的事捅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小甜甜'的真面目。"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考虑考虑。"他终于妥协了。
挂断电话，我望向儿童房里熟睡的小杰，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可以变得比任何人都坚强，比任何人都狠心。
---
三天后，林小柔如约来到我指定的咖啡厅。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后才坐下，全然没有了直播间里的张扬。
"东西带来了吗？"我开门见山，将录音笔放在桌上。
她咬了咬嘴唇，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首饰盒推过来："项链还给你，其他的...我都用掉了。"
我打开盒子，那条蒂芙尼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合上盖子，冷笑一声："三万多的项链，八万的转账，还有直播打赏的二十多万，就还一条项链？"
"我真的没钱了！"她突然提高音量，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又慌忙压低声音，"平台抽成70%，我实际拿到的没多少...而且那些打赏是自愿的，法律上你追不回来！"
我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是吗？那这些呢？"
我从包里取出打印好的聊天记录，上面全是她诱导赵明远消费的露骨内容。
"'哥哥给我刷个火箭，我就穿你喜欢的睡衣直播'，'再转五万，我就陪你过夜'..."
我轻声念着，看着她的脸由红转白，"这已经涉嫌诱导消费和卖淫了，你觉得平台会保你这样的主播吗？"
林小柔的手指紧紧攥着咖啡杯，指节发白："你...你想怎样？"
"三天内，退还十五万。"我直视她的眼睛，"否则这些证据会出现在直播平台监管部门和你的粉丝群里。"
"十五万？我哪有那么多！"她几乎尖叫起来。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就卖包卖表，或者找你那些'哥哥'们借。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离开咖啡厅，我直接去了苏媛的办公室。她看完林小柔退还的项链，眉头舒展了些："这是个好的开始，但还不够。赵明远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父母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我苦笑，"说已经狠狠教训了他，希望我们能和好。"
苏媛敏锐地抬头："你怎么想？"
"绝无可能。"
我的指甲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出一道白痕，"他今天早上还发短信，说愿意戒游戏、断联系，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典型的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苏媛冷笑，"不过他的承诺可信吗？"
我打开手机银行APP，递给苏媛："就在发完那条短信后两小时，他又给林小柔转了五千。"
苏媛摇摇头："没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你的权益。我已经起草了离婚协议，赵明远净身出户，承担全部债务，小杰的抚养权归你。"
我感激地握住苏媛的手："谢谢你，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谢我，"她拍拍我的手背，"你比我想象的坚强多了。接下来就是和赵明远正面交锋了，你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
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小区附近的公园。
我特意选了这个公共场所，既避免单独相处的尴尬，又能防止赵明远情绪失控。
他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远远望去，那个曾经让我心动的身影如今只让我感到陌生和厌恶。
他穿着我去年给他买的衬衫，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显然精心打扮过——这是七年婚姻中他从未为我做过的努力。
"雨晴..."他局促地站起来，眼睛布满血丝，"你瘦了。"
我没有接话，直接在他对面坐下："协议看了吗？"
"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他压低声音，"我知道错了，我保证..."
"保证什么？"我冷冷打断他，"保证不再给林小柔打赏？可你三天前才又转了五千。"
赵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签字吧，对你我都好。"
他看都没看就把协议推到一边："我不会签的！小杰需要完整的家，你不能这么自私！"
"自私？"我几乎要笑出声，"背着妻子给女主播打赏几万的人说我自私？赵明远，你哪来的脸？"
周围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立刻压低声音："我们回家谈好不好？别在这..."
"就在这谈。"我寸步不让，"或者去法院谈，你选。"
他的表情从恳求变成了愤怒："林雨晴，你别太过分！房子车子都有我的一半，凭什么要我净身出户？那些债务也是婚后产生的，你休想全部推给我！"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我缓缓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明远哥已经不爱你了，识相点就早点离婚，别耽误我们..."
赵明远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你...你偷录小柔？这是违法的！"
"是吗？那你去告我啊。"我冷笑，"顺便让法官听听，你的'小甜甜'是怎么诱导你消费，怎么破坏别人家庭的。"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长椅上："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我一字一句地说，"签字离婚，净身出户，债务自理。否则，这些录音和证据会出现在你公司、你父母的朋友圈、小杰的家长群里。"
"你疯了！"他猛地站起来，"小杰也是你儿子，你忍心让他知道这些？"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但表面依然冷静："正因为我爱小杰，才不能让他有你这样的父亲做榜样。"
赵明远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变了。"我站起身，俯视着他，"那个傻傻爱着你、信任你的林雨晴已经死了，是被你和小甜甜亲手杀死的。"
一阵沉默后，赵明远终于拿起协议，颤抖着手签下了名字。
"还有这个。"我又拿出一份放弃抚养权的声明。
他猛地抬头："你要带走小杰？"
"你有能力抚养他吗？"我反问，"连自己都养不起的人，拿什么养孩子？"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他。赵明远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机械地签完了所有文件。
我收起文件，"你剩下的东西我已经打包好了，随时可以来拿。"
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叫住我："雨晴...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没有回头："从你带她回家吃饭那天起，就没有了。"
---
三天后，林小柔如约转来了十二万，加上退还的项链，差不多十五万的价值。我没有再追究剩下的部分——与其和她纠缠，不如早点结束这一切。
赵明远在签完协议的第五天，搬走了剩下的东西。临走时，他红着眼睛想抱小杰，被孩子躲开了。
"爸爸为什么要走？"小杰仰着脸问我，眼睛里满是困惑。
我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因为爸爸妈妈有些事情无法达成一致，但我们都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去玩他的积木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赵明远拖着行李箱远去的背影，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痛楚，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
苏媛来家里陪我喝了一瓶红酒庆祝。"恭喜重获自由，"她举杯，"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好好工作，把小杰抚养成人。"我抿了一口酒，"然后...也许开个小店？我一直想开家花店。"
"需要投资记得找我，"
苏媛眨眨眼，"对了，赵明远最近可惨了，听说被公司调到了边缘部门，父母也不肯帮他还债。"
我摇晃着酒杯，没有接话。
曾经深爱过的人，即使背叛了我，听到他落魄的消息也并非全然快意。
一个月后，我在商场偶遇了赵明远的母亲。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雨晴啊，是明远对不起你...那混小子现在住在出租屋里，天天被催债电话轰炸，都是他活该！"
我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背："阿姨，您多保重身体。小杰很想您，随时欢迎您来看他。"
老太太哭得更厉害了："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赵家没福气..."
告别婆婆，我牵着蹦蹦跳跳的小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但前方的路，终于又明亮了起来。
---全文完
来源：泉水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