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王大勇,今年45岁,在县医院当了20年的普外科医生。说起我们王家,在石牌镇可是响当当的中医世家。我爷爷王德寿是这一带有名的老中医,在解放前就开始给人看病。那时候,方圆百里的老百姓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找我爷爷开方子。
人们常说,一个家庭的纽带是亲情,可有时候,亲情却会让人做出难以理解的选择。那年冬天的一场大雪,让我对亲情有了全新的认识。
我是王大勇,今年45岁,在县医院当了20年的普外科医生。说起我们王家,在石牌镇可是响当当的中医世家。我爷爷王德寿是这一带有名的老中医,在解放前就开始给人看病。那时候,方圆百里的老百姓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找我爷爷开方子。
我们家祖屋是一座建于民国时期的三进四合院,青砖黛瓦,雕梁画栋。院子里种着两棵老槐树,树干上爬满了爬山虎。槐树至少有百年树龄,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每到夏天,槐花飘香,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我表弟王小军,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他爸妈在他三岁那年遇车祸双双去世,爷爷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小军天资聪颖,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学医,十几岁就能给爷爷打下手。爷爷走得早,临终前把祖传的中医诊所交给了他打理。
可这些年,随着西医的普及,来诊所看病的人越来越少。小军接手诊所后,虽然也想改良创新,可终究是力不从心。前些年,镇上开了家三甲医院,配备了各种先进设备,诊所的生意更是每况愈下。
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小军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卖掉祖屋。我当时就愣住了,这祖屋可不光是房子,更承载着我们王家几代人的记忆。爷爷在世时,特意交代过,这房子无论如何都要传承下去。
“大表哥,我知道你们都会反对。可这房子我是一定要卖的,已经谈好了,268万,下周就签合同。”小军的声音异常坚决。
268万,这价钱可比市场价低得多。要知道,就冲着这祖屋的年代和建筑价值,没有500万根本拿不下来。我连夜赶到诊所,想问个明白。可小军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苟言笑,眼神也躲躲闪闪的。
那段时间,我发现小军经常深更半夜去祖屋后院,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们几个做长辈的都很担心,可他就是不肯说实话。
家族会议上,几个长辈都极力反对卖房。大伯更是拍着桌子骂他不孝,说他这是要断了王家的根。可小军就跪在那里,说什么都不肯改主意。
签合同那天,外面下着大雨。小军收拾东西时,在爷爷的书房里呆了很久。临走前,他塞给我一串钥匙,说:“大表哥,这些是爷爷留下的钥匙,你先替我保管着。”我接过钥匙,发现上面刻着一串数字:1960-0805。
那天之后,小军就消失了。诊所也人去楼空,他把所有存款都取走了。家里人四处打听,都没有他的消息。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买主是个外地来的老中医,出手阔绰,一次性付清了房款。这老中医也是怪人,买了房却不住,任由那老房子空着。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小军挪用了诊所的钱逃跑了,有人说他被人骗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去祖屋转了几圈,在爷爷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背面写着:“恩重如山,永世不忘。”笔迹陌生,看样子年代久远。
就这样过了半年。这天,我在医院查房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小军。他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一看就是重病缠身。
看到我,他露出一丝苦笑:“大表哥,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我拿过病历本一看,登时傻了眼:肝癌晚期。原来小军早就查出了病情,一直瞒着所有人。卖掉祖屋,就是为了凑医药费。可让我不明白的是,这半年他究竟去了哪里?那268万又花到哪里去了? 病房里,小军虚弱地靠在床头,慢慢道出了实情。原来半年前,他在诊所遇到一个来看病的小姑娘,才十二岁,患的是白血病。女孩的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为了给女儿治病,家里已经掏空了。
“大表哥,那天晚上我翻看爷爷的日记,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那个买祖屋的老中医,是爷爷的师兄李德山。四十年前,爷爷救过一个垂死的女孩,那女孩就是李德山的外孙女,也就是这个生病女孩的妈妈。”
我这才明白那张老照片的来历。原来爷爷不光是个悬壶济世的老中医,更是个大善人。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不知救助过多少贫苦人家。
“我把卖房的钱都用来给那个女孩治病了。李老先生知道后,主动找到我,说要买下祖屋。其实他根本不是要买房,是想帮我们家渡过难关。”小军说着,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布包,“这是爷爷留下的药方,这半年我一直在研究。”
我打开布包,发现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纸张,密密麻麻写满了药方。最上面一张写着”癌症良方”几个字,字迹是爷爷的。这些药方,都是爷爷年轻时云游四方,搜集的偏方验方。
这时,隔壁床的老人突然接腔:“我认得这字,四十年前就是王老先生救了我闺女的命。那会我穷得叮当响,他不但分文不取,还倒贴钱给我们买药。”
外面下着小雨,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我看着小军,突然觉得他苍老了许多,可眼神却格外明亮。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卖掉祖屋。
后来的日子,我们全家齐心协力,凑钱给小军治病。李老先生也常来探望,还带来了不少名贵药材。他说,这些年一直在寻访医道,就是想报答爷爷的救命之恩。
最让人意外的是,爷爷留下的那些药方派上了大用场。李老先生根据方子,结合现代医学,研制出了一套治疗方案。小军的病情竟然慢慢好转,半年后就能下床走动了。
那个得了白血病的女孩也挺过来了。她妈妈来医院看小军,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小军连忙扶起她:“这都是爷爷的恩德,我不过是继承他老人家的遗志罢了。”
转眼又是一年。李老先生把祖屋还给了我们家,说这房子承载着太多恩情,应该留在王家。小军身体大好后,重操旧业,在祖屋里重开了诊所。他把爷爷的药方整理成册,还添置了不少现代化设备,诊所的名声渐渐打了出去。
那串神秘的钥匙,原来是爷爷书房里一个暗格的钥匙。暗格里藏着爷爷几十年来救治病人的详细记录,还有他珍藏的各种珍稀药材。1960-0805,是爷爷救活第一个危重病人的日子,也是他立志悬壶济世的开始。
如今的祖屋,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岁月静好。每当夜深人静,看着诊所的灯光,我就想起爷爷常说的一句话:医者父母心。小军虽然卖掉了祖屋,但他传承的却是比房子更珍贵的东西:那份医者的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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