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男人搂着女人低声安慰,怀里的女人突然爆发:“别叫这个名字,我讨厌,看看我这张脸,人不人鬼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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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
女人声音娇滴滴,身体如蛇一样缠在男人身上。
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给整个室内布上一层暧昧的气氛。
“依依再等等,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男人搂着女人低声安慰,怀里的女人突然爆发:“别叫这个名字,我讨厌,看看我这张脸,人不人鬼不鬼。”
男人低头吻掉女人脸上的泪,呢喃道:“安溪这只是一时的,过段时间再整回去。”
好像怀里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两人忘我的.缠.绵在一起。
哭泣,委屈,喘.息,安抚……
门外的阮柚宁如遭雷击,是她,竟然是她!
被人当头一棒打懵,半晌自嘲一笑。
忘我的两人,没注意门口的那双眼睛,一直看着房中的一切。
阮柚宁颤抖地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冷静,悄悄的离开。
自嘲一笑,今晚没有白来。
终于知晓她的未婚夫,为什么马上就要订婚,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周泽好样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玩了一招偷天换日。
他怎么敢把害死自己大哥的凶手藏在身边?
荒唐,荒唐至极。
要是周家知道这件事会怎样?
坐回车上,看到楼上昏黄的灯光,阮柚宁苦笑。
又觉得幸运,老天给她留了条路。
在订婚前夕让她彻底死心,看清楚这一切。
良久后驱车离开,咆哮的引擎声让屋内的人有瞬间分神,这么晚了怎么还有车?
刚抬起的头,被手臂勾回去,瞬间把车声抛到脑后。
阮柚宁木然的回到外面的住处,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走到沙发前把自己丢了进去。
蜷缩在沙发上,旁边的电脑还在闪烁,桌上散落的文件。
一道很轻的声音,从抱枕下面飘出来: “爸爸,我快坚持不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周泽连表面关系也维持不下去了。
今晚给了她答案,她动摇了,自己的坚持值得吗?
哪怕这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如今连表面和谐也不想要了,她这些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铃声叫醒了她,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摸到手机,眯着眼看清楚来电显示妈妈。
阮柚宁坐起身,调整一下声音:“妈。”
“昨晚怎么没回来?周家寿宴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别给我丢人现眼。”
“周泽可是你最好的归宿,可要牢牢抓紧了,家里的公司就靠着周家,别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
“女人就要温柔,该使点小手段就使点小手段……”
阮柚宁耳中嗡鸣,此刻生出了逆反心理,这人怎么会是她妈妈?
后面喋喋不休的话,阮柚宁恍恍惚惚没听清,内容都是换汤不换药,大约就是不要丢脸之类的。
听不听都一个样。
“不说了,我约了张太太一起逛街。”
电话被挂断,世界变得安静。
阮柚宁自嘲冷笑,寿宴?
她以什么身份参加?早在三天前她已经找过周泽,商议一起出席寿宴。
当时的周泽正跟小明星打的火热,看到她去,一脸嘲讽,“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去的。”
要不是之前周泽拒绝,她昨晚绝对不会去找周泽,更不会发现那个秘密。
阮柚宁捏着手机,深呼吸,喃喃自语:“最后一次。”
【周泽,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参加爷爷的寿宴吗?】
对话框很快弹出消息【你猜!】
阮柚宁狠狠把手机扣在沙发上,又是这样,每次都玩这种把戏,
他不嫌烦,她还嫌腻呢。
“有病!”
阮柚宁对着空气发泄,知道这是周泽拒绝的信号,就因为那天她打了那小明星一巴掌。
这是替那小明星出气,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她是安溪后,一切解释通了。
等她去求他,在戏弄她,为难她,这次她不想配合了。
眨眼三天过去,寿宴当天,阮柚宁孤身前往。
没敢告诉自己的母亲,她知道后一定会押着她去找周泽。
周母看到孤身的阮柚宁,脸色当即拉下来。
“阿泽呢?你怎么不跟他一起来?”
阮柚宁忍住怼人的冲动,怎么不先问问她儿子。
还要装作善解人意:“泽哥有事让我先过来,这是我给爷爷的挑选礼物。”
身后有骚动,阮柚宁往后看了一眼,就见周泽牵着小明星的手下车。
周泽手揽在换了张脸的安溪腰上,高调跟身旁人打交道。
周围已经有异样的眼光,周母看了一眼礼物盒,压下怒火:“赶紧进去。”
阮柚宁乖巧应了一声,放下礼物进去。
心里清楚周母后面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灯火辉煌的大厅,阮柚宁躲到小露台上透气,她宁可挨冻也不愿意进去。
这会她的母亲应该来了,出去等着被骂吗?
深色的窗帘遮挡,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期盼这场宴会赶紧结束,她只想回家泡个澡,早点躺在床上。
这里的人一半不欢迎她,一半是看热闹。
刚要起身出去,外面传来说话声音,阮柚宁只能退回去。
“周泽,你这次做得有点不地道。”
周泽晃动着酒杯,嘴角噙着笑意收回:“怎么?你也来说教?”
林序南向来会察言观色,赔笑道:“我哪敢呀,还不是替兄弟你考虑,柚宁好歹是你未婚妻,你带着一个小明星来贺寿,就不怕坏了老爷子好心情。”
林序南说的委婉,当看到周泽带着小明星出现,老爷子的脸当时就黑了。
要不是有人拉着,又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当场就要翻脸,拿拐杖抽人。
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周泽爱上了一个小明星,短短两个月把人从不知名的八十一线,硬生生用钱捧到小有名声。
“呵~活得够久,也该死了。”
周泽语气带着无所谓,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林序南脸色一变,看了眼四周,幸亏没有人,还真敢说。
年纪越长,脑子丢的越多。
林序南叹气,知道自己这兄弟,是因为老爷子自作主张,给他订了婚。
拿着上一辈留下来的约定,逼迫周泽娶阮柚宁,他心里有怨气。
他是硬着头皮来做和事佬,谁让他小姑给的多:“其实柚宁不错,人也漂亮,有教养,你之前也称赞过,怎么成了你未婚妻,就换了态度。”
周泽眼神轻蔑,语气尽是嘲讽:“看了四五年就算是天仙也腻了。”
“死气沉沉的,你喜欢送给你。”
林序南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周泽,你这样说就不怕柚宁伤心,再多的爱,也会在一次次寒心中消耗殆尽。”
周泽满脸讥讽,“就她?也敢?”
周泽很自信,这些自信都是阮佑宁给的。
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相信。
但那是阮柚宁,他勾勾手指都要把尾巴改成螺旋桨的人。
阮柚宁永远不可能离开他。
听到分手两个字都能吓哭,失魂落魄地跟在他后面道歉。
林序南还想说什么,身后一声甜腻的叫声打断:“周少,你在躲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好久。”
罗依依一袭紧身长裙,勾勒出她曼妙身姿,就是那张脸,林序南不喜欢,全都是科技。
真要说就是哪里怪怪的,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印象当中又没见过这张脸。
单拿出来看还可以,一旦组合起来总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一言难尽。
真不知道自己的兄弟看上她哪里?
全身的科技感?还是卸妆之后的反差感?
放着阮柚宁一个天然大美女不爱,去爱一个假人。
细糠吃多了,非要吃点屎,改改胃口?
周泽一点也没避讳,一把搂住罗依依的腰。
大方的介绍:“依依,这是我兄弟林序南,林氏医疗集团的三公子。”
罗依依表情有点夸:“百年医学世家的林公子,今天我真幸运,林少你好,我是罗依依。”
林序南维持着绅士风度:“罗小姐好。”
夸人的话真说不出口,他这人有底线,对于美他不吝啬言辞,对于丑他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人家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呀?”
声音娇滴滴的,林序南听了就是不舒服,夹不夹嗓子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看着眼神全都黏在好兄弟身上的女人,有点伤眼。
这是宴会,不是酒吧,动不动就往男人身上贴,感觉下一刻就能滚到床上。
他知道内情,周泽这是故意气老爷子。
不知情的可不这么认为,周泽的行为,简直是抹黑周家。
好歹是周家培养的继承人,怎么这么点数都没有?
“我们是闲聊,不打扰你们。”
林序南举起酒杯,稍一示意,扭头就走。
钱难挣屎难吃,他小姑的委托干不了。
这屎谁爱吃谁吃,他林序南发誓绝不沾边。
罗依依看着林序南走远,轻轻靠近周泽,声音带着委屈:“这里的人都用异样看着我。”
“你不在,我好害怕。”
周泽原本想推开罗依依,林序南刚才的嫌弃他还是看的出来,也觉得罗依依样子有点不妥。
但在听到罗依依娇软可怜的声音,又心软了。
罗依依吸了吸鼻子,带着委屈的哭腔:“你们周家人都讨厌我,我是不是不该来?”
周泽眼底浮现心疼:“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可是你马上就要订婚了,今天之后,我会被人骂小三,破坏你们的感情。”
周泽一听这话,立刻蹙眉:“我看谁敢?订婚而已,我不会娶她的,我爱的一直都是你。”
听到男人的保证,罗依依眼底划过一丝不满,没用的东西,连订婚都不能阻止。
在外面吹冷风的阮柚宁,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眼神变得晦暗。
不想娶,她也不想嫁。
还要谢谢他这番话,要不然还下不了决心。
仰头喝光杯里的酒,掀开窗帘走了出去,丝毫没在意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呀~”
罗依依惊呼,一脸紧张娇羞的往周泽怀里钻,心里却在复盘,刚才她没多说什么吧?
周泽看清楚背影,眼神带着愤怒:“原来躲在这里。”
他找了半天,还以为没来,胆子大了连电话也不接。
罗依依挣脱周泽,看着那一抹红色,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阮柚宁重新出现在宴会众人视线里,焦点又落到她身上。
明明还有半个月就举行订婚宴,未婚夫公然带着其他女人出双入对。
还是周老爷子 80 岁寿宴上,今晚的笑话够他们闲谈很久。
抬眼就看到自家母亲,满脸怒意地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阮柚宁躲够了,也委曲求全太久了,今天突然不想忍了,抬脚直奔周泽妈妈方向。
宴会上的人,不光时不时的飘到阮柚宁身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看热闹。
林序南被一个身穿紫色旗袍优雅的女人拖到角落。
“你怎么办的事?周泽呢?你知不知道你江姨气的快进急救室了。”
“小姑,他是秤砣铁了心劝不动,这钱我不挣,你自己想办法。”
薛静兰叹气,知道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尽力了,不免感叹一句: “我看他是脑子进了水。”
林序南点头赞同:“我看是进了屎。”
“呸,你的教养呢?怎么说话跟二流子一样?”
话落就要拧他耳朵,林序南后退了一步:“我就是二流子,你另请高明。”
“小姑,这不是家里,有话好说。”
边说边往后退,余光环顾,没人注意他这边,都盯着阮柚宁跟周家。
脚底抹油的溜走,还是赶紧出国,躲躲风头,这浑水他绝对不能再淌了。
薛静兰气的跺脚,这种场合又不能大喊,只能摸出手机摇人。
阮柚宁的状态不对,要说林序南有什么优点,那就是识时务,否则依着他混吃等死的性格 ,早就被家里送往非洲了。
看到阮柚宁现身,周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
刚才故意找借口支开周泽,他们趁机想把那戏子赶走,那女人狡猾的很,一直没让他们找到机会。
周泽妈妈脸色一僵,还是调整好表情上去,“柚宁,你这孩子去哪了?我刚才找了你半天。”
上前想拉阮柚宁的手,阮柚宁不着痕迹的避开:“阿姨,礼物我也送到了,今天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给爷爷带句话,我先回去了。”
阮柚宁想过亲自告别,又想到今天的情况,怕把老爷子气出好歹。
她能忍到现在没发作,已经把毕生的教养用上了。
周泽想让她不闹事,她偏不如意。
宋佩兰追上来,拉着阮柚宁,赔笑道:“这孩子估计喝多了,我带她下去醒醒酒。”
阮柚宁 甩开母亲的手:“我清醒着呢。”
觉得有求于他们,还是觉得她爱惨了周泽?凭什么她要委曲求全,处处忍让吗?
阮柚宁没在搭理任何人,从容的穿过众人离开宴会厅。
走出宴会厅,深吸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
回头望了眼宴会厅,知道今晚过后,一定会有人找她麻烦,那又如何?
忍让谦逊了那么久,还不是被人骑在头上。
车子刚发动,车窗就被人敲响,林序南呲着牙打招呼。
“阮妹妹,带哥哥一程呗,这地不好打车。”
林序南说着自顾自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阮柚宁嘴角一抽,林序南这人她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小时候她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能玩在一起,自从他的爸爸出事之后,渐渐疏远了。
林序南是真正的浪荡子,跟那些规规矩矩的富家少爷不同,他活得恣意潇洒。
阮柚宁心底是羡慕,现实中却远离这种人。
林序南已经麻利的卡好安全带,熟练的下命令:“送我去机场。”
阮柚宁没动,他们还没有这么熟。
林序南侧头一笑:“妹妹辛苦一下,赶时间,回来哥哥请你吃饭。”
就像他们是多么熟悉的人,其实他们已经有七八年没说过一句话。
阮柚宁犹豫一下,发动车子:“几点的飞机?”
“不急你慢慢开,到了机场随便选地。”
阮柚宁刚升起来的一点热心肠,瞬间被浇灭,这家伙耍她,压根没有买票。
林序南仿佛知道阮柚宁心里想什么。
一脸苦大仇深: “阮妹妹你是不知道哥哥的苦衷,我要是提前买了机票,肯定走不了。”
“就帮哥这一次,以后有什么事,找哥哥帮忙,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阮柚宁面无表情盯着路面,她也想跟林序南一样,来一场说走就走的逃离,但她不能。
“好。”到嘴边的拒绝改口,以后怎样说不准。
剩下的路相顾无言,下车的时候,林序南走了两步又回头,敲了敲窗。
阮柚宁降下车窗,看向林序南。
林序南抓了抓头发:“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婚事。”
阮柚宁微笑:“我会的。”
林序南站在门口看着车消失在夜幕中,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任何立场去劝,但又不希望两人成为怨偶,毁了彼此。
对阮柚宁多了一丝心疼,阮柚宁童年已经够苦,不想她的下半生还要活在煎熬中。
阮柚宁苦笑,林序南是唯一一个劝她好好考虑婚事的人。
最亲的人还不如一个陌生人,自嘲一笑,加快油门。
兜里的手机铃声让林序南回神,拿出一看上面显示的名字,立马挂断,冲向售票处。
“给我来一个最近的航班,去哪都行。”
林序南手指焦急的在售票台面上敲击,售票小姐姐抬头微笑:“先生,您的这张卡刷不了。”
“这张。”林序南快速拿出另一张。
“先生这张也不行。”
林序南还有什么不明白,被限制了,立刻打电话。
响了两声,对面就接起来:“陆爷江湖救急。”
对面的人哼笑一声,大约猜测到他遇到麻烦:“你们的家事我不插手,自求多福”
“陆爷,我手里刚淘到一幅古画,绝无仅有的珍品,你确定舍弃我?”
陆萧左想挂断的手一顿:“说说你的要求。”
“帮我再躲一阵哪都行,我现在没钱了,被困在机场。”
“去里面等十五分钟,会有人去接你。。”
林序南立刻放松,整个人透着一股松懈下来的懒散,打着电话进了特殊通道,谁也不会想到他现在受陆萧左保护。
抱上一个粗大腿就是好办事。
冻结他的卡,他可以死皮赖脸吃闲饭。
想让他去公司,门都没有,进医院更不可能。
拜拜了,林家!
自由的世界才属于他。
阮柚宁的离开,周家人脸色都不好。
尤其是周泽的妈妈江文珠,被当场拒绝,她可是未来婆婆。
她怎么敢?
这次是他儿子做的不对,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摆脸色。
这不是打脸周家的脸,小门小户家出来的人就是没教养。
想到这,狠狠瞪了一眼宋佩兰。
宋佩兰也只能勉强维持脸不垮掉,不住的道歉,说回去一定狠狠教训,赔罪之类的话。
心里却恨死阮柚宁,更是一遍遍诅咒。
她就说这两天太安静有点反常,弄了半天在这让她出丑。
江文珠胸口剧烈起伏,薛静兰连忙上前,扶住这位闺蜜的手:“深呼吸,慢慢呼气。”
“外人都看着呢。”
江文珠虽然气恼,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被人看热闹,失了体面,强装镇定,继续周旋。
宴会被这么一闹,有眼色劲的都提前告辞。
周家老爷子的寿宴成了笑话,周家治家不严,也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阮柚宁更是成了嘲讽的对象。
未婚夫宁可带着别的女人,都不带着她,现在连花瓶的位置都坐不稳。
阮柚宁回去之后关了手机,隔绝外界消息,舒坦的泡了一个澡,躺到床上。
天大的事也要等她睡醒了,就想任性一次。
突然厌倦了讨好的人生。
翌日,打开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手机丢在一边去洗漱,几分钟后才安静。
打理好自己才捡起手机,不出意外,几十个未接电话,微信消息更是 99+
阮柚宁通通忽略,只打开工作消息,看完之后才去浏览那些无聊的消息。
点开与周泽的对话框,上面是一连串的 60 秒语音。
点开最后一条语音,暴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不管你在哪,赶紧去给我妈道歉,否则订婚宴取消。”
阮柚宁又点开语音听了一遍,确定自己没听错,唇角勾起笑容。
飞快在对话框打下一个字:“好!”
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阮柚宁没有迟疑,按了接听键。
“阮柚宁你什么意思?”
“忘记你的身份了,竟然敢摆脸色。”
周泽没想到阮柚宁敢提前离场,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待在最后,最多被人说些闲话,
气气老爷子,让他知道现在是他掌管周氏企业,年纪大了就该老实享福,不要指手画脚。
这个圈子新欢旧爱多的是,早就传遍了。
阮柚宁不闹,他还能勉为其难给她一个周太太的位置。
认不清身份,他会用他的手段教她老实。
“想让订婚如期举行,就马上去道歉,取得我妈的原谅。”
“直接取消就行,咱们分手。”
周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取消订婚?”
“你猜,连话都听不明白,蠢货。”
阮柚宁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顺便拉黑,她只不过把这一切还回去。
周泽之前戏耍她,总喜欢丢下模棱两可的话让她猜,看她出丑。
有时看破却要装作毫不知情,去迎合。
她早就想这样做了,以前只敢在心里想,现在真做了才感觉心情愉悦。
原来提前挂断电话,想着电话那头的人无能暴躁是这种感觉。
难怪周泽会上瘾!
被挂断电话的周泽,不死心的拨回去,回应他的是冷冰冰的机械女音。
【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很好,敢无视他。
等着 ,他一定会让阮柚宁知道忤逆他的下场。
是最近对他太过纵容,该狠狠教训一顿,让她明白自己的立场。
等受够苦头,就会乖乖回来求他。
立刻拨通秘书电话:“给阮家的那笔钱,暂时不要拨过去。”
对面的秘书盯着确认键,再晚一点就把钱划过去了,好险。
“好的,周总。”
利落的退出页面,不用想,肯定是阮小姐又惹他们老板生气。
他就是一个打工人,执行命令就对了,
帮?不可能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阮家没落,人家也比他富有,用不到他操心的。
阮柚宁换上一件白衬衫,一条咖色裙子,外面搭上一件浅米色风衣,绸缎般的长发简单的挽起来。
阮柚宁皮肤很好,是别人口中的妈生好皮,简单涂了一下口红,拿着包出门。
开车去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驱车去了墓地。
抱着花束一路走上去,在墓碑前停了下来,慢慢蹲下身子,轻轻擦拭墓碑上的照片。
“爸,我来看你了。”
照片上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唇角微微勾起,脸上有淡淡的笑容,目光柔和,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男人,当初为爱单枪匹马闯市场,放弃大学教授安逸的生活。
短短 5 年,把公司做得有模有样,又用了三年成为行业顶尖的公司。
如果没出车祸,或许她现在依旧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跟其他那些千金小姐一样,只需要美美的去购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爸,我不想遵守约定了,我想按照自己心意活一次,你应该会同意的,对吗?”
“我记得你说过,你会尊重我任何想法。”
“我想结束这一切。”
微风轻轻吹过,只有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周围。
“爸,我就当你同意了。”
阮柚宁又在墓碑前待了很久。
似乎只有在这里,心会变得平静,可以抛开一切,
幻想她还是那个当初什么也不懂的女孩,走到哪里都有爸爸给她撑着。
阮柚宁站起身,“爸,等我下次再来看你,下次一定给你带酒。”
手插进衣兜里,一步步走出墓地,还未走到她的车旁,抬头就看到一个车队迎面而来。
豪华轿车车队缓缓停靠在路旁,车门应声而开,两位黑西装的男人快步出车外。
迅速恭敬地移步至中间车辆前,训练有素的轻轻拉开了车门。
随着车门的敞开,一双干净的手工定制的皮鞋轻触地面,里面的人微微欠身,优雅地从车厢中完全站起,身姿挺拔。
一套深色的定制西装,剪裁无可挑剔,线条流畅,完美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修长的双腿。
西装下的白衬衫一尘不染,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尊贵与精致。
几缕不羁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平添了几分不羁。
远远看去,都有一种让人感到畏惧的心理。
世上还真有这种人,以前她觉得周泽帅气,总觉得少了点东西,大概就是少了这种气质。
陆萧左抬眸看向人阮柚宁的位置。
齐归早注意到:“爷,要不要把人控制起来。”
要不是陆爷叮嘱,这是国内行事要低调,不是国外,他早就上去驱赶了。
“不用。”
阮柚宁感受到视线,低头进入车里,快速发动离开。
缓缓驶过,不由多看了一眼,好大的排场。
齐归继续道:“陆爷,东西已经拿到,不过阮家那位小姐跟周家少爷早就有婚约,订婚宴也就在下个月七号。”
齐归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从手下手里拿过一个木盒子。
陆萧左打开看了眼文件跟硬盘:“不急,让人接着查,重点在阮家。”
“是。”
齐归一个眼神,随从手捧一束精心挑选的白玫瑰迎,恭敬地递上:“陆总。”
陆萧左接过花束:“都在下面等着。”
齐归犹豫一下:“是。”
等人进入墓园,立刻让手下人去四周警戒,自己还是跟着进了墓园,只不过拉开一点距离。
国内他也不敢放松,国外的那次暗杀,给他留下了阴影。
陆萧左看着墓碑前的白玫瑰唇角勾了一下:“我来晚一步,好像错过了。”
“刚才下山的那个应该就是你女儿,好像也没你说的那么聪明。”
那份文件跟硬盘这么久还在保险柜里。
阮柚宁回到家,欧式的别墅很气派。
明明有佣人打理,她却觉得缺人气,还有一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
平时她都住在外面,每个月回来几趟。
这次要不是有事,临时回来,就凭昨晚的事情,她也要再躲上几天。
身穿工作服的张嫂迎了上来,不怎么热情的打招呼:“小姐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阮柚宁已经习惯,但还是忍不住皱眉。
“我妈呢?”
“如悦小姐来了,在屋内陪太太。”
阮柚宁嗯了一声,张嫂在背后翻了一个白眼,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还没走进客厅,就听到里面一阵欢快的声音。
“姑姑这项链你戴真好看,配上今天送来的这套衣服更漂亮,这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就你小嘴甜。”
“是姑姑人美,气质好。”
屋内的气氛很好,阮柚宁已经不记得这种相处方式,记忆里她的妈妈很少对她和颜悦色。
阮柚宁走了进去,宋如悦余光看到阮柚宁,装作低头翻找东西。
“姑姑,你再试一试手镯。”
阮柚宁看着沙发跟桌上摆满了礼盒,微微蹙起眉头。
“妈,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宋佩兰看到阮柚宁的瞬间收起了笑脸。
声音也带着刻薄:“你还有脸回来?”
“你昨晚干了什么事?”
一想到昨晚低三下四道歉,被人看不起,她就气的心梗疼。
今天出门被嘲笑,跟她不对付的周太太借机阴阳怪气,无名火噌噌的往上冒。
阮柚宁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妈,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要说昨晚的事,两个人肯定会吵起来,眼下只想知道这些东西来源。
阮柚宁攥紧包,光沙发上的两套珠宝首饰,加上手上那条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少说也有四五百万。
还没算旁边的衣服跟零碎的东西。
“我买的。”
“你哪来的钱?”
宋佩兰眼神闪躲一下:“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我买东西还要经过你同意。”
阮柚宁收紧手指:“你买东西确实不需要经过我同意,别回头问我要钱就行。”
明知道家里的公司入不敷出,还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
是觉得她挣钱容易?还是觉得公司倒闭不够快。
宋如悦仰起小脸做和事佬:“表妹,姑姑还给你买了礼物。”
阮柚宁冷笑一声:“在哪呢?不会是赠品吧?”
这是她们一贯的套路,不管是做什么,从来没有人真正放在心上,都是拿赠品糊弄她。
以前她懒得拆穿,现在不想装了。
宋如悦拿赠品丝巾的手一顿,讪讪的放回去。
“你怎么跟你表姐说话的?你要是有如悦一半懂事,我也不用操心。”
“你跟你那早死的爸一样,都是丢人现眼的。”
“啪!”
阮柚宁摸起桌上的橙子重重砸到沙发上,眼神冰冷:“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骂我爸,唯独你不能,如今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我爸给你的。”
“再让我听到你诋毁他,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说完上楼,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家里待。
宋佩兰气的手指哆嗦,捂着胸口大喘气:“你~你~”
宋如悦连忙上前轻轻拍着后背,帮忙顺气:“姑姑别气,表妹可能是工作不顺利,心情不好。”
“你不用帮她说话,从小就不讨喜,喜欢跟我对着干。”
阮柚宁回房间拿了一些需要的东西,最后去书房拿父亲留给她的东西。
到了书房之后,看到虚掩的保险柜,阮柚宁心一下子空了,颤抖的手打开空荡荡的保险柜,怒火直冲天灵盖。
噔噔噔地跑下楼,“保险柜里那张古画呢?你撬了保险柜。”
宋佩兰还在气头上,扭头不理,宋如悦低着头,紧握着的手出卖了她。
看到一沙发的东西,联想到什么。
“那张古画呢?你是不是卖了?”
宋佩兰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给我装傻,保险柜已经被掏空了,这个家除了你会动,还有谁?”
千防万防还是出了事,已经改了密码,还是没防住。
宋佩兰声音尖锐而高亢,“不就是一幅破画,我送人了。”
“你送谁了?那是我爸留给我的。”
那幅锦绣江山行旅图,父亲当初是花了高价拍回来,她清楚的记得,是她 10 岁生日宴第二日。
那是她第二次跟着父亲进入拍卖行,总共拍了两样东西,一条红宝石项链送给妈妈,另一件就是那幅画。
爸爸告诉她,那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迟到一些,但绝对珍贵。
以后留着给她当嫁妆,万一出了事可以拿出来应急。
回来后还特意叮嘱妈妈,那是送给她的,不让她乱动。
平时爸爸也会送她一些珠宝,但大多数都会被妈妈拿走,只有字画她不感兴趣,所以爸爸才会送字画给她。
那是她最后的退路,她的妈妈明知道那幅画对她的重要!
不惜撬保险柜送人,这一刻对母亲失望极了。
“送人了就送人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难道还没有处置一幅破画的权利?”
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心虚,原本她想找一幅假的糊弄一下,保险柜也没来得及复原,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了。
看到阮柚宁生气的样子,话说完,低头掩面哭泣:“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肩膀微微耸起,阮柚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假哭的母亲,烦透了。
她不是男人,不吃这一套。
每次遇到事就知道哭,以为哭一哭能够解决一切。
以前百试百灵,是有人捧场,是有人愿意宠着她,现在她不想配合了。
配合了这么多年,她也累了。
在他们家,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不像母亲,她也不像女儿,反倒是她要照顾母亲的情绪。
阮柚宁想知道那幅画现在落到谁手里,还有没有要回来的可能。
跟周家闹成这样,公司肯定会被刁难!
她敢跟周家闹掰,对周泽失望,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能撑过去,靠的就是这幅古画。
沉声道:“你知道那幅画现在值多少钱吗?”
宋佩兰装聋作哑,一个劲的抹眼泪。
“你知不知道那幅画值多少钱?你送给谁了?”
阮柚宁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向宋如悦。
宋如悦突然来大献殷勤,很不对劲。
要说宋佩兰不懂,这幅字画的价值宋如悦绝对知晓,她学的就是艺术类,现在手里还经营一间小画廊。
当然这些钱都是自己的好妈妈资助的。
宋如悦脸色变来变去,她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爆出来,都怪宋佩兰一有钱就留不住。
宋佩兰梗着脖子,似乎在无声地说,一幅破画能值几个臭钱。
想到到手的钱,腰杆瞬间挺直:“我卖了~ 800 万。”
她的弟弟给了她 500 万,眼下不想让女儿追究,故意报了虚价,她眼里一幅破画最多值个 100 万。
能给 500 万,也是她赚了。
阮柚宁目光直射,眼神像杀人:“那幅画现在差不多两个亿,当初拍下来的时候就花了 6000 多万。”
“你说什么?两亿?”
“什么,两亿?”
宋佩兰震惊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早知道那么值钱,她早就拍卖了。
难怪一直当宝贝一样锁在保险箱里。
自从公司不景气,花钱都不敢大手大脚抠抠搜搜。
没想到那个男人还真疼这个小贱人,怪不得当年不让她动这些字。
这次换阮柚宁一脸嘲讽看向生母:“拍下那幅画时爸爸告诉我,那幅画是留着应急的,如今公司资金链断裂,那幅画是唯一的指望,你送给谁了。”
宋佩兰一把拉过宋如悦:“悦悦,赶紧打电话问你爸,画还在不在手里。”
阮柚宁心中的怒火一下涌上大脑,她就说妈妈虽然无脑,父亲生前也交代过那是留给她的,这么多年一直没动那幅画,为什么突然间动了那幅画。
如果对上宋如悦那就说的通了。
她妈妈除了不爱自己的老公跟女儿,她爱所有人,更是对娘家有求必应。
世人嘴中的伏弟魔!
她可以带宋如悦出席宴会帮忙介绍资源,却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阮柚宁嘲讽的看向宋如悦:“你这算得上诈骗了吧?”
宋如悦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宋佩兰催促道:“悦悦,赶紧给你爸打电话。”
看着一脸为难的宋如悦,宋佩兰还是忍下苛责,摸出手机自己打。
宋如悦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已经卖出去了。”
“你说什么?这么快?”
宋佩兰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这也没几天。
“悦悦告诉姑姑,卖给谁了?你爸不是说送人的?”
当初宋大海告诉他,他搭上了线,听说对方很喜欢古画,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送过去,还给了她五百万让他放宽心。
让她拿着钱再去买一幅古画,都给她介绍好了人。
合适的机会未免太快了点。
宋如悦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颤抖:“我爸~说~说是一个大人物,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阮柚宁看着说流泪就流泪宋如悦,还真是宋家人,泪水不要钱。
宋佩兰捂着胸口,这次不是装的,是心疼。
气得眉头紧锁,矛头对准阮柚宁,声音提高了几分,“你明知道价值,为什么不提醒我?”
眼里全是责备,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阮柚宁。
宋如悦低着头,唇角微微勾起。
阮柚宁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如果我说了,你敢保证你能不动?”
太过了解母亲,眼里只有钱。
她就知道,无论什么情况,错误都是她的,背锅的永远是她。
她的母亲可以给任何人找借口,唯独不会给她找借口。
明明错的不是她,最后也是她错。
公平,在她这里从来没有;偏爱,更是不存在。
阮柚宁语气嘲讽:“你动我的东西,问过我吗?”
宋佩兰也顾不上指责阮柚宁,拼命的拨打电话。
嘴里一直嘟囔着:“快接电话呀,怎么不接电话?”
铃声响完没人接,宋佩兰不死心,继续拨通电话,对面依旧没动静,回应她的是无情的机械女声。
急得在屋内来回走动,电话拨了一遍又一遍,急的咬手指。
阮柚宁的心沉得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她的目光落在宋如悦的脸上,眼睛红彤彤,但里面的狡黠藏不住。
宋如悦微微抬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眼神透露出挑衅的光芒。
古画已经被送出去了,对方已经承诺跟他们合作,到时候它会成为人人羡慕的千金小姐。
阮柚宁则会背上一身债务,成为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阮柚宁看透宋如悦的心思:“宋如悦,你最好找到那幅古画的现任主人,否则我不介意,把你告上法庭。”
“你故意欺骗压低古画价值,你猜判你几年?”
阮柚宁说的肯定,其实心里没底,就是不想让她太得意。
宋如悦眼皮一跳,立刻解释:“柚宁,你误会了,我真不知那幅古画那么值钱,我怎么可能骗自家人。”
话落又委屈的掉眼泪。
宋佩兰对她有滤镜,可以保护她,无条件包容她。
阮柚宁不会,如果真到那个地步,她也不敢想。
阮柚宁不介意鱼死网破,她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
她会拉所有人下水,一起陪她。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这公司破产,那些债务全都落到她头上。
当初爸爸为了维护她的权益,让爷爷代管,成年之后公司交给她。
千防万防,没想到公司内部早就腐烂,只剩下烂摊子。
当初的爱也成了束缚。
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忍受周泽这些年对她的嘲讽、糟践,委屈求全从他手里拿合作。
面子在金钱跟事业面前,一文不值。
宋如悦敛下眼中的恨意,小声道:“我真的不知那幅古画那么值钱,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敢要”
“我爸说了,他也是为了公司,只要这次搭上大人物,公司就有救了。”
“呵---”阮柚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拯救公司?
她更相信宋大海会跟母猪配种,都比拯救公司这话可信度高。
“在公司干了不到一年,骚扰 4 位女员工,被人老公打到住院,跪地求饶写保证书,记得赔偿金还是我妈给的。”
“如果我没记错,你爸跟公司早就没关系了。”
宋如悦脸火辣辣的,总感觉阮柚宁在嘲笑她。
宋佩兰的电话终于打通,两个人都停止说话,紧张的盯着宋佩兰。
宋如悦紧张是怕古画要回来,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
阮柚宁的紧张是期望对方讲理,哪怕花点钱,只要能把古画赎回来她也愿意。
“你怎么要不回来?你知不知道那幅古画值多少钱?”
阮柚宁没听清对面说了什么,看到宋佩兰瘫软在地上,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心彻底凉了,她知道古画追不回来了,宋如悦能如此讨好她妈妈,估计早就预谋很久了,古画到手肯定第一时间脱手。
她比任何人都难过,都痛心,但眼下没时间给她伤心,立刻上楼。
宋如悦假仁假义的上前去扶人:“姑姑,快起来地上凉。”
阮柚宁拉着行李箱下楼,看见两人抱在一起抹眼泪,讽刺至极。
这次她相信自己母亲是真的掉泪,心疼的!
至于宋如悦,掉下的是鳄鱼的眼泪。
阮柚宁手握行李箱,站在客厅里,目光冰冷的看向宋佩兰:“给你一个星期搬出去,这房子我要卖。”
客厅内的哭声顿止,阮柚宁的话让两人震惊。
宋如悦震惊于阮柚宁的决定,阮柚宁平时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满足宋佩兰。
真要说,阮柚宁就是网友嘴里的宠妈女,无条件的宠溺宋佩兰,哪怕有些事情会让她为难。
只要宋佩兰能开心,她都会去做。
大概跟她早年死了父亲有关,对亲情更加珍视。
宋佩兰震惊于她以后会无家可归,离开这里她住哪?
让别人怎么看她?
“你凭什么卖房子?卖了房子我住哪?”
宋佩兰这会什么形象也不要了,所有的怨气都朝着阮柚宁输出。
阮柚宁淡定道:“公司要破产,还账,房子最多三千多万,远远不够,说不定你那些珠宝首饰也保不住。”
“这些年,爸爸留给我值钱的东西,能卖的我全都卖了。”
“至于你的住处~”看了眼柔弱装好人的宋如悦,冷笑一声:“我想表姐你应该会收留我妈对吗?”
“会替她养老送终对吗?”
宋如悦不敢说不字,生怕阮柚宁起诉她,以前不管阮柚宁受到什么样的欺负,都会默默忍受。
唯独这一次她感到危机,阮柚宁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平时她在宋佩兰面前都是乖巧懂事孝顺的形象,更不会撕破脸皮。
今天的阮柚宁就像换了一个人。
咄咄逼人!
外人都知道宋佩兰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
要是不过问,唾沫星子也会把她淹死。
还没有挤入上流社会,绝对不能让不好的言论把她淹没。
“当~当然”
阮柚宁继续道:“毕竟是你让我妈损失了两个亿,你也说了是为了公司,项目肯定会成,公司以后会赚回来对吗?”
宋如悦只能梗着脖子继续道:“当然,公司肯定会越来越好。”
她坚信,那可是京圈的顶级存在,要搭上合作,以后不愁合作。
“那我就放心了,毕竟公司还有你!跟你爸的股份。”
宋如悦脸色很难看,但眼下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说错话。
看着一下子憔悴好几岁的宋佩兰,留下一句:“以后你好自为之吧,我不会再管你,更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才传来凄厉的骂声:“你这个不孝女~怎么生下你这个孽障~”
阮柚宁的脚步稍微一顿,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要她这个母亲。
唯一的资金没了,她只能另想办法,到公司之后,看着懈怠的员工,抬眼看到宋江河坐在办公室翘着大腿看电影。
环顾整个公司,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
推门进入狭小的隔间,看着桌面上的那一摞文件,这一刻她萌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毁灭吧!都毁灭!
让这一切都终结在这里吧,她累了,不想守护了。
手机在桌子上嗡嗡一直响,阮柚宁看着手机从震动到安静,再震动再安静。
静静地靠在椅背上,一直坐到夜幕降临,做了一个决定,再次起身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
待续
来源:芝芝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