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的围城——蚂蚁要上树(651)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6-09 09:28 2

摘要:2013年的元旦这天,就开始大雪纷飞,一直到春节,雪就没怎么断过。

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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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3年的元旦这天,就开始大雪纷飞,一直到春节,雪就没怎么断过。

每天出门,都能听到铁锹铲雪的咔咔声。

冬儿放寒假回来,她不肯出屋,说冷,说累,说困。

她一直在家里躺着。

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在沙发上躺着,要么就是躺在静安的房间里。

静安担心冬儿又抑郁,撵她出去看看大姑和奶奶,也撵她去姥姥家。

但冬儿哪也不去,说外面都是雪,太冷。

她也出去了两次,一次去新华书店,买了一本《资治通鉴》,一次去图书馆,借回一本《史记》。

回来之后,冬儿也没怎么看书。

静安旁观了几天,发现冬儿看书的时候,眼睛经常放空,书也半天不翻一页。

不过,冬儿身边总是跟着小白。冬儿没事就逗弄小白,给小白梳头,给小白洗澡,领小白出去玩。

给小白洗澡是很麻烦的。

每次给小白洗澡之后,要把他浑身的毛及时吹干。要是不吹干,小狗就会生病。

用吹风机给小白吹干的时候,卫生间里到处都是小白的毛。收拾卫生间是很累人的。

静安让冬儿到外面的宠物店去给小白洗澡,但冬儿不去。

她连带着小白去宠物店都不去!

静安跟二平打电话的时候,她抱怨冬儿不出门。

二平却说:“你就偷着乐吧,她要是像丽丽一样,天天往外面疯跑。有一天大着肚子回来,就你那脾气,还不得气个倒仰儿?”

静安问丽丽的生活过得怎么样?

二平气呼呼地说:“别提她,一提她我就上火头疼,这个臭丫头早晚得气死我!”

静安挺关心丽丽,这个孩子跟静安有缘,丽丽有点啥事,静安心里总是不安宁。

静安就担心地问:“她丈夫对她不好吗?”

听静安问这句话,二平气不打一处来。

她说:“能好到哪去,姓董的可抠门了,他每天给丽丽50块钱买菜,到晚上要记账,还要问丽丽50元都花到哪去了。

“他很怕丽丽往娘家拿钱。你说50块钱,能拿哪儿去?买两根排骨的钱还不够呢!”

老董就是节俭,别的毛病倒也没有。

静安说:“你们家排骨那么贵啊?行了,你别不知足了,50块钱买菜不是挺好吗?我家一天顶多30元生活费。”

二平一听就不高兴地说:“你还没听我说完呢,你们家一天30元,是你和冬儿两个人吃饭,还外加一条狗。丽丽家50元一天饭钱,那是五口人吃饭,能够吗?”

静安愣住了:“丽丽家怎么五口人?不是三口人吗?算上佳佳。”

二平说:“你知道啥呀?丽丽和老董两口子,加上我外甥女佳佳,还有呢,她公公婆婆!”

呀?这回静安的声调变了。“咋出现公公婆婆?”

二平在电话里苦笑:“老董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能没有爸妈吗?”

静安记得老董的父母不跟老董生活在一起,怎么现在搬到一起住?

二平说,老董的父母一直住平房,今年雪太大,老太太去外面抱柴禾烧炉子,结果摔到了。

老太太摔伤了腿,住院好些天,出院后就送到老董和丽丽的楼上。

这样的话,老董和丽丽照顾老太太方便一些。

二平生气地说:“谁照顾老太太?老董的生意好,他就让丽丽辞职,在家照顾他妈。

“我知道后把丽丽一顿大骂,我说你咋那么贱呢?你不上班谁给你给开支?你照顾婆婆老董给你发工资吗?

“老董那么抠门,就是为了省钱不雇人,用丽丽照顾他妈就是不想花钱。丽丽跟他要点钱,比登天都难——”

静安听到二平这么说,也替丽丽着急。

这么一看,冬儿不出屋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比较安全。

二平还喋喋不休地说:“丽丽呀,这孩子脑瓜子是浆糊做的,吃一百个豆子没有豆腥味。

“一旦谈恋爱,她就特别相信男人的话,男人说啥她就听啥,自己的脑袋干脆就别再裤腰带上不用了。

“你说我咋生了这么个傻闺女?我要是生你们家冬儿,那我得出去放三天鞭炮庆祝……”

冬儿听到静安跟二平打电话,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妈,丽丽姐姐现在咋样?佳佳跟他们一起过呢?”

静安见冬儿问,就趁机跟女儿聊一会儿。

得知丽丽的女儿佳佳,跟继父生活在一起。

冬儿淡淡地说:“妈,一个小女孩跟陌生男人生活在一起,不安全。”

静安听到这句话,回头看冬儿。

冬儿又趴到沙发上看书去了,看不到她的表情。

想起跟侯东来那段婚姻生活,冬儿是高兴的,可她现在为啥这么说?

静安没有问。

真相可能不是静安喜欢的。

她打算晚上做酸菜炖排骨,昨晚和的面发了,打算蒸花卷。静安就让冬儿去买排骨。

冬儿却半天不吭声,趴在沙发上跟一只冬眠的虫子一样,一动不动。

静安喊了几声,冬儿回复一声:“外面太冷,熬点大碴粥就行,别去买了。”

这孩子,出去买点吃的她都不想出去。

静安犯愁了。担心女儿又缩回到她自己的世界,把门锁上。那可坏了。

女孩子精神不好,很多都是处对象没处明白,失恋导致的。

静安怕冬儿也这样,可她也找不到好办法。

她想领冬儿去医院看看,说出大天来冬儿也不去。

“我没病,我就是累了。要看病你自己去!”

静安跟顾泽打电话,说冬儿的情况。

顾泽也不认为冬儿病了。

他说:“冬儿跟我儿子洪宇的情况不一样,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冬儿跟你说话,还出门遛狗。

“洪宇一天跟我说不上三句话,要是犯病了,他一句话没有,出门就走,一走就不回来。

“你闺女不出门,不惹祸,没事,就是有些心事没想开——”

静安说:“我就怕她心事多,想不开不就做病吗?”

顾泽说:“别担心,我劝劝她,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过两天还要去省里送礼,就没时间吃饭——”

静安跟冬儿说,舅舅请吃饭,冬儿不去。怎么说都不去。

对这个女儿,静安是真不放心。

冬儿跟周旭处对象的时候,静安怕冬儿耽误学业。

现在两个孩子分手了,静安又担心冬儿想不开。

做父母的可真不容易。

别人家孩子有事,夫妻两人能互相商量。

静安一个人,又扮红脸又扮白脸,孩子越大,静安感觉沟通越费力。

虽然跟冬儿是母女,可静安感觉冬儿离她越来越远,她走不进冬儿的内心。

2、

这时候,收到编辑的修改意见,静安本来为女儿担心,现在,又弄出来这么多的意见,静安火大。

一开始,她给张总和王总发去的三万字,不是说写得挺好吗?这怎么现在又不好了?

她把协议发给顾泽。

顾泽看完之后,给静安打电话:“我看这些修改意见也行,你就照着修改吧。”

静安不高兴:“这里面的很多意见都不对,编辑甚至都没看明白这10万字写的是啥,。

“20多岁的小编辑,给我出的修改意见漏洞百出,我还照着这个意见修改?那出来的作品是啥样的?狗屎,没个看。”

顾泽说:“人家公司给你提出修改意见,你不照着意见修改,那你能拿不钱吗?”

静安说:“那我也不能为了拿到钱去乱写。我可以写得不好,但我不能往坏了写。”

静安发现顾泽的缺点。

顾泽什么都好,对静安也好,但顾泽有个缺点。

当然,这个缺点在别人看来,尤其在上司看来,这是优点。

但静安认为是缺点。

无论上司说什么,顾泽都不反驳,他都会想尽办法照上司的意思去做,还要达到十全十美的程度。

这一点,静安跟顾泽不能说是完全相反,但有一大半是相反的。

静安就连自己母亲说话,她都只认同三分,别说什么上司了。

别管谁说话,静安都是先持怀疑的态度。

她先用自己的脑袋好好地琢磨一下,然后再决定应该怎么做。

这也是静安活了40多岁,在社会上历练的本事。

静安在大院工作了几年,在报社工作了几年,剩下的时间,静安都是在社会上讨生活。

这让她对上司的话不会像顾泽那么言听计从。

还有,报纸上电视上天天讲的那些事,静安从完全相信到只相信一半。

现在,她什么也不去看,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

她宁可花高价,去买回一摞子破破烂烂的旧书,查看原始资料,也不人云亦云。

她要用自己的脑子思考问题,她不能用上司的脑袋思考问题。

顾泽可能已经养成了习惯,上司的命令他没有权利思考对错,他的工作就是完全执行上司下达的任务。

甚至,他是一丝不苟地执行。

静安看着电脑上那一页一页的修改意见,心情沮丧到极点。

气得连零食都不吃了,饭也不做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生闷气。

外面太冷,雪天路面太滑,要不然她早去外面散心了。

静安有话要说出来,不说话她憋的难受。

家里就冬儿,她跟冬儿抱怨。

“你顾舅可真是的,问他啥就等于没问,啥都听上司的,上司让他干啥他就干啥,他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呀?没有自己的想法?”

趴在沙发上的冬儿幽幽地说出一句话:“顾舅的脑袋是想着怎么把领导的想法变成现实,顾舅是将军,带兵能打胜仗。”

看到冬儿接自己的话茬,静安很高兴。

又发现冬儿说话挺有想法,静安就故意问:“那妈妈呢?是个兵?”

冬儿摇头。

静安心里往下沉,顾泽能当将军,可她连个兵都当不上?

冬儿缓缓地翻过身,把趴在她拖鞋上的小白,伸手托到沙发上。

冬儿说:“妈,你不是兵,也不是将军,你是个——占山为王的胡子!”

静安气笑了。“凭啥我是胡子?”

冬儿看到静安着急,她反而笑了。“胡子就是草头王。你就是自己的草头王,你谁的话都不会听。

“你说我犟,我只是你的十分之一,你连我姥姥我姥爷的话都不听,我奶奶我爸爸的话,你更不当一回事,你只听自己的,你说你是不是草头王?”

静安苦笑,她辩解道:“我听自己的没错,就是错了我也会得到一些经验,总比这一辈子什么都听别人的好。

“我们长着脑袋要有创造力,这脑袋不是用来听别人的话!”

冬儿缓缓地坐直身体,怀里抱着小白。小白依偎在冬儿怀里,那样子安逸极了。

冬儿说:“过去,长辈要求我们做个好女人,结婚做个好妻子,你其实是一个独立而聪明的人。

“在咱们这个相对封闭的小地方,你的聪明和独立,让你成为异类。有很多人渐渐地屈从家里的安排,把自己变成了当年厌恶的人。

“但你不一样,你无论在哪个环境,在什么地方,你都保持清醒的头脑做你自己,妈,这是你的优点。”

静安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冬儿脑子里有了这么多想法?念了大学半年,冬儿变化这么大?

冬儿看着静安继续说:“妈,顾舅能做将军,但他做不了王。你虽然管的地盘小,但你是王。”

静安心里火辣辣的,难道这世间只有女儿懂她?

她还有点不相信,想在现实里找到认同感。

她说:“妈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我不是写电影剧本吗?写了10万字发给编辑,编辑也不知道是不是仔细看过,给我写了5张纸的意见。

“我觉得多数是胡诌八咧,我给你舅舅看了意见,他竟然让我全都按照编辑的意见修改。

“我不服气,觉得这意见不对,冬儿,你帮妈妈看看编辑出的意见,我现在很想知道,我的想法对,还是你顾舅的想法对。”

冬儿眉头皱了起来,为难地说:“妈,你写的电影剧本我也没看,那我看编辑的意见也看不明白——”

冬儿说得是对的。

静安就央求:“冬儿,那你帮妈妈看看这10万字行吗?”

冬儿没说话,她不想看。

3、

也不知道为什么,冬儿不想看妈妈的文字。

以前,冬儿偷着翻开静安的日记,她知道静安的内心很苦闷。

静安不在家的日子,冬儿翻箱倒柜。也不是想拿什么,就是好奇,家里有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她还找到过静安藏起来的存折,她看完之后,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静安日记有厚厚的好几本,后来冬儿不敢看了。

看完妈妈的日记,冬儿心里压抑得难受。

冬儿都不敢把妈妈的生活仔细地在脑子里想一遍。

她只要看了妈妈的日记,她就会自责,她怕自己的出生,耽误妈妈的前途。

妈妈当初要不是为了她,也不会跟爸爸生活那么久。

在冬儿的心目当中,她没觉得爸爸有什么不好。

人,无论怎么思考问题,都是以自我为中心。

我认为的前后,在别人的眼里,就可能是左右。甚至是恰好相反。

因为我们和别人站的位置不同。

我们认为的富有,可能是有10万,100万。可在有钱人的眼里,一千万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们认为买个100平的房子,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可有些人想买飞机,想上月球。

追求的目标不同,想法绝对不同。

在冬儿眼里,爸爸对她好。爸爸对妈妈不好,但妈妈也对爸爸不好……

父母的问题,冬儿不敢往深了想,往深了想她会害怕。

害怕什么?很多年后冬儿明白了,她怕她发现爸爸的不好,那她会恨爸爸的。

她不能恨爸爸。

她心里必须爱着一个人,爱妈妈不够,还要爱爸爸。

人的心里要是不装着一点爱,那人世间多么凉薄啊?

这也是冬儿不想看静安文字的原因,她怕在静安的文字里,看到爸爸的蛛丝马迹。

甚至看到静安怨恨爸爸的文字。

冬儿长大了,但有些东西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她不敢看妈妈的文章。

静安见冬儿有为难情绪,就没有再逼女儿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外面又下雪了,静安打算出去走走。

还是出去走走吧,总在房间里闷着,想不到好办法,她就出门散心。

冬儿看静安要出门,就叮嘱她穿上厚的羽绒服。

外面的雪不大,但很冷。

静安裹紧羽绒服,戴上羽绒服的帽子,还戴上厚厚的口罩,在雪地里快步地走着。

走一会儿身上就热乎了。

她希望自己能接受编辑的想法,要是这样的话,就简单了,按照编辑说的修改吧。

可是,她内心深处又认为编辑说的是错误的。

她在雪地里走了很久,想到了办法。

以前,静安写《血色缠绵》的时候就遇到这种情况,后来她把编辑的意见打印出来,逐条的推敲。

能接受的接受,不能接受的就提出自己的意见。

那次编辑给的修改意见不像这次这么多,这次的编辑给的意见太多……

但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静安往师院走。没想到师院的复印社关门了。

她打车去火车站,那附近有一个复印社。静安打印完材料就回家了。

没想到,她开门进屋,却发现冬儿正在她的房间,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

看到静安回来,冬儿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说:“妈,我看你写的剧本,挺好的——”

静安惊喜地笑了:“闺女,你刚才不是不想看吗?”

冬儿不好意思地笑:“后来又想看了——”

妈妈没在家,冬儿就坐在电脑前,打开静安写的剧本。

她是这么想的,看不下去就马上放下,但如果妈妈在身边,她要是放下,妈妈会难过的。

静安走了,冬儿没有压力,竟然看完了十万字。

静安不相信:“你咋看得这么快?我要是看十万字,我得一天,甚至看两天,你看一下午就看完了?”

冬儿有些委屈:“妈,我看书就这么快,你有啥不相信的?你不能用你的理解程度,用来衡量我做事的尺度。”

冬儿的话,把静安说笑了。“你真看完了?”

冬儿说:“编辑的意见呢?你找出来,我看看。”

静安说:“我打印出来了,你看打印的。”

静安把打印的材料拿出来,又递给冬儿一支笔:

“你要是觉得编辑说得对,就打对号,否则就打叉号。”

静安打印了两份意见,她手里还有一份。

她跟冬儿坐在沙发上,也攥着一支笔,重新看看编辑给的意见。

编辑的意见不全是对的,也不全是错的。她认为可以修改的,就画对号。

冬儿比静安看得快,很快就用笔勾画好。

静安查看冬儿勾画的意见,一大半都打了叉号。比静安纸上的叉号还多。

静安静静地听冬儿讲述,她为什么画叉号。

没想到,冬儿娓娓道来,一下午,十万字她全部看完,还能对编辑的意见给出很多理智的想法。

这让静安非常吃惊。

其实,她很久就发现冬儿与众不同。冬儿几岁的时候,画的画就很传神。没人教过她,她自己画的。

后来冬儿去学画画,她反而不画了。

十几岁的时候,冬儿写的两篇文章就都发表了。

冬儿聪明。她的聪明,是静安学习一辈子才能达到的高度。

但冬儿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她不会在写作领域深耕。她学会之后,就对写作这行再也没有兴趣。

静安的缺点是笨,但静安的优点是能一辈子坚持做一件事。

就像用铁锹挖井。冬儿两锹就挖出一口井,冬儿就再也不想挖井了,她觉得枯燥没意思。

静安呢,吭哧瘪肚,她不会别的,就知道用铁锹不停地挖呀挖,直到挖出水,再挖另一口口。

她对挖井越来越有兴趣。

母女两人完全不同。

静安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困扰她的问题,冬儿小嘴叭叭的,不一会儿都给静安打开了绳结。

有些问题,冬儿想的不全面,冬儿也接受静安的观点。

这天晚上,静安把编辑的意见整理一下,编辑一共给静安提出200多条修改意见,她否定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她会修改。

她给张总写了一封信,讲述她的想法,有些意见她为什么能修改,有些意见她为什么不能修改。

她在信里都一一地做了阐述。

写完之后,静安又看了一遍,发现语气有些铿锵有力,好像吵架一样。

这不好,她应该把语言里的棱角去掉。

幸好是写信,这要是打电话,就静安这急脾气,就得跟张总顶牛。

她又让冬儿看一遍她的信。

冬儿看完之后,帮她挑出两个错别字,其他的认为都可以。

冬儿笑着说:“妈,你啥时候还会写论文了?”

静安也笑:“这是论文吗?”

4、

第二天早晨,静安起来,打开邮箱,看到里面躺着一封张总的信。

张总就三句话:“按照你的思路写吧,写完发给我,辛苦了。”

哎呀,遇到这样的领导,是不是三生有幸?

静安高兴坏了,跟冬儿说:“闺女,张总同意我的想法,我可以修改了。”

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冬儿没说话,只是向静安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修改工作开始了,不比写作容易多少,甚至比重新写还难。

但是,工作在一点点的推进,修改后的稿子,静安吧嗒吧嗒嘴,觉得还是对的。

快到春节的时候,葛涛给静安打来电话,要找她喝酒。

静安不去:“我忙呢,正写到关键时候。”

葛涛说:“你这人呢,用我的时候,我不马上到场我就不够意思。我用你的时候,你十次有九次不到场,我这辈子该你的呀?”

静安说:“你可不是该我吗?那年除夕你给我撞倒了,让我早产——”

葛涛说:“行了,姑奶奶,我都还你半辈子了,这债还没还完?”

静安笑了:“你说吧,啥事?喝酒我肯定不去,我现在写作就靠这个脑袋,我要是再喝就真喝废了。”

葛涛说:“那我向你保证,今天谁让你喝酒,我都不答应。”

葛涛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年了,请老朋友喝酒叙旧。

静安说:“六哥,我去可以,但你等我写完之后的,行不?这点活儿没干完之前,我去也是半个人,不是一个人……”

葛涛说:“那我们先喝一顿,等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咱们再喝。”

葛涛跟老朋友见面喝酒,是喝的放松酒,在酒桌上荤素不忌,说什么都没关系,是一次快乐的聚会。

葛涛跟生意伙伴喝酒,那全身900个毛孔都得张着,深怕入了别人的圈套……

春节马上就到了。

静安终于交稿,把冬儿拉着,到外面买点过年的物品。

2013年是蛇年,静安买了几个小蛇的挂件。冬儿相中了蛇年的挂钱,买了一摞子。

母女两人又去服装城逛,买了几件内衣和袜子。

这时候,静安接到一个电话。

这电话是苏兰大姐打来的。

苏兰是以前拘留所的教导员,她早就退休。后来在家写回忆录,不知道写怎么样了。

静安辞职在家专职写作,就不怎么联系外边人。

她接起电话,里面传来苏兰大姐爽朗的声音:“在外面呢?购买年货呢?”

两人寒暄了两句,苏大姐说:“我回忆录写完了,别人帮忙能出版,我想请你帮我写个序。”

帮苏大姐写序?大姐找她帮忙,她必须帮。

她答应下来。

晚上,苏大姐请静安吃饭,把回忆录的手稿交给静安。

大姐老了一点,不过,她眼睛明亮,不是一般的明亮,她还跟过去一样板正。

静安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要稿?”

苏大姐说:“年前行吗?”

静安说:“没问题,我先要把回忆录看了,但我最近忙,可能不会全看——”

苏兰说:“你看几篇就行,我知道你忙,都不敢打扰你,我是考虑再三给你打这个电话。”

静安笑了。“你找我帮忙,我肯定帮。”

静安的修改稿件已经交了上去,不知道还是否需要修改。

这段时间,她就没有接着写下面的10万字,算是休息几天。

正好用这个时间,看了苏兰的回忆录,帮她写了序。

年前,作协也有活动,征文,开会,换届,忙得不亦乐乎。

这里面的热闹很多,有人为了争个职位,打得鸡哭乱叫,还有各种绯闻,甚至都捅到网上去了。

这可真让静安大开眼界。

以前她只是听说,或者是在小说里看到,没想到现实里,这么狗血的事情就发生在她身边。

过去,王主编的时代早就结束了,罗老师也退休了,再次来的负责人,可跟往昔截然不同。

弄得这个协会乌烟瘴气,没个看。

过去,市里的杂志还有稿费,征文也有奖金。现在生活好了,可稿费没有了,奖金变成了证书!

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做法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开会的时候,静安去了。没写过什么作品的人,名字都排在静安的前面。

后来,静安发现了,排在她前面的人,虽然没什么作品,但他们都有一顶涂上官色的,帽子。

静安虽然出版了四本长篇,可她没有社会职位。哪怕她还是过去的记者,也会在这样的会议上有一席之地。

但她早就辞职了。

她现在只是省作家协会的会员,也就是说,她只是省作家,还没有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呢。

更可笑的是,有的人只在杂志上发表了几首诗歌,或者几篇散文,竟然加入了中国作协。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咋地?大学扩招,研究生扩招,现在连作协也扩招?门槛这么低吗?

可静安出版了四本书,她申报了几次,都影信无踪。

这是什么玩意啊?

开会的时候,负责人在上面讲话,有一段话没把静安气抽了。

那人说:“我们要重视文艺,多开展征文活动,我们不能只把目光放到钱上,要更多的关注我们的精神世界。

“没有奖金就不开展工作了?就不写了?有些作者的眼睛就盯着奖金,这些人能写出好作品吗?

“今年多开展点征文活动,没有奖金没关系,多发点证书,印证书也不花几个钱——”

静安怒极反笑。

这帮人啊,把奖金都搂干净了,然后给底下这些蚂蚁画大饼,送证书。

静安也是蚂蚁,但蚂蚁要上树,才不给他们当苦力呢。

凡是让你干活不提报酬的,都是耍流氓。

中场休息的时候,静安拿包走了。

其中一个跟上司身边的秘书争风吃醋的女人追出来,问静安:“你干啥去?”

静安说:“玩去!”

那女人张大了吃惊的嘴。

她们不理解静安。她们打破脑袋争的职务,在静安眼里不值一文。

静安要走自己的路,那个圈子她进去之后就会走出来。

她要走自己的路。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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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品姑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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