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在不久前,我被诊断出脑瘤,医生告诉我,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能只有两个月。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后,就把我的肾脏留给我哥哥顾哲吧。”
“顾先生,您真的决定了吗?”医生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舍。
我轻轻点头,像是机器人一样拿起笔,在那张遗体捐献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不久前,我被诊断出脑瘤,医生告诉我,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能只有两个月。
命运这东西,真是无法抗衡。就算我再富有,也无法买到多活一天的机会。
就像沈薇的心,我倾尽所有,也无法温暖她一分一毫。
这份捐献协议,就当作是我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吧。
“赵医生,后续的手续就交给你了。”
交代完剩下的事宜后,我便打车回到了家。
深夜,御水湾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
客厅的落地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已经指向了十一点,桌上的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沈薇却依旧没有出现。
我呆呆地坐在餐桌前,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口。
这四年来,我每天都会为她做饭。
她的胃不好,我特意学了养胃的菜,每一顿都亲手做,可她却总是视而不见,甚至认为我有其他目的。
我自嘲地笑了笑,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太甜了。
看来是刚才做菜时把糖当成了盐。
这半个月,因为颅内压升高,我的视力越来越模糊,随时都有可能失明......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眯起眼睛,抬头一看,是沈薇回来了。
她穿着浅黄色西装,卷发略显凌乱,却依旧美丽动人。
我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你回来了,吃过了吗?我做了......”
她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嘲讽道:“你哥哥躺在病床上都快不行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饭。”
我的手僵在半空,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说的哥哥,其实是我的养兄顾哲,也是她一直喜欢的人。
他现在因为肾衰竭住院,医生说,没有合适的肾源,他可能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了。
“我之前跟你说的,捐个肾给顾哲,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沈薇换了拖鞋,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我心里一紧,双手握成了拳。我是顾家的养子,当年顾哲走丢,顾家夫妇就收养了我。直到几年前,他们才找回了顾哲。
养父母对他特别好,生怕他再受一点委屈。可就在半年前养父母意外去世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决定了,可以答应你。”
沈薇一愣,眼中满是怀疑:“真的?”
我咬着牙,点了点头:“两个月后,我可以给他一个肾脏。”
她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怒道:“为什么要等两个月?你想让他多受两个月的苦吗?”
我看着她,心中的痛苦一闪而过:“没有特别的原因。”
“顾皓你......”
“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我打断她的话,这么多年,我从没骗过她。
最后,她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沈薇,两个月对他来说可能是煎熬,但对我来说,那是我最后的时光......”
晚秋的海城,夜风凛冽得仿佛能穿透骨髓,即使室内的暖气不断,那股寒意仍旧直逼骨髓。
我蜷缩在床上,被褥紧紧包裹,却仍感冷风不断侵袭,四肢冷如冰。正当我迷迷糊糊之际,突然感到背后有股温暖靠近。
我迅速转身,紧紧抱住了那股温暖,就像溺水者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紧紧环抱着沈薇的腰,感受着她的体温。
不知不觉中,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悄无声息地滴在了枕头上。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第一缕光线照了进来,我小心翼翼地起床,生怕惊扰了还在沉睡的沈薇。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我在调料时格外小心,生怕再次将糖误放成盐,每放一种调料都要先尝一尝。
早餐准备好后,我脱下围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换上正装,准备前往公司。
出门前,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到了公司,我让蒋琳进了办公室。她是公司的首席律师,也是我大学时的学姐。
“蒋律,帮我计算一下我在公司的股份和那些资产。”我对她说。
“这是要做财产公证吗?”蒋琳问。
我摇了摇头,“如果我哪天不在了,这些都留给沈薇。”
蒋琳听到这话,愣住了,她知道我身体不好,但没想到我会这样安排。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股份转让对公司的影响可不小,你得好好考虑。”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我正要继续说,突然头痛欲裂,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
蒋琳迅速扶住了我,焦急地问:“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吧!”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蒋琳了解我的脾气,只能扶我坐下。这时,门开了,沈薇站在门口,眼神冰冷,直勾勾地盯着我和蒋琳紧握的手。
我赶紧松开手,头痛欲裂,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沈薇冷笑一声,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划破了办公室的宁静:“我要是不来,怎么能看见这出好戏?顾总和蒋大律师挺亲密的啊,在办公室都这么亲热。”
蒋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激怒了,拳头紧握,但我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保持冷静。沈薇看到我的动作,更加愤怒,冷笑一声:“怎么,昨晚还没够?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迫不及待了?”
我的脸从白变红,沈薇的话像针一样,刺痛了我的心。她总能精准地触及我的痛处。
“既然你这么离不开女人,还给我这个?”沈薇拿出了我早上放在床头的离婚协议书。
“正好,我也想离。”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笔,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协议书随意扔在地上。
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蒋琳气得快要爆炸的样子,轻蔑地说:“蒋大律师,剩下的手续,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对接。送你一句忠告,这个男人心思深沉......哦对了,你是律师,心眼也不会少,怪不得能和他混在一起。”
“沈薇!”蒋琳气得大吼一声,如果不是我紧紧拉着她,她可能就要冲上去了。
沈薇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蒋琳捡起地上的协议书,手颤抖得像筛子一样。
“这样的女人,值得你这样吗?”蒋琳问。
我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离婚,总比丧偶好......反正从结婚那天起,她就期待着这一天,现在我算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午后时分,我和沈薇在民政局的大厅里,正式宣告了我们婚姻的终结,只待一月后那一纸离婚证书的到来,一切便成往事。
四年的婚姻生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画上了句点。
当我们步出民政局的大门,我不经意间瞥见沈薇的车后座上坐着一位男士。
尽管隔着深色车窗,我仍能感受到那男人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一切,直直地射向我。
车门缓缓开启,顾哲带着一丝略显尴尬的微笑走了出来。“外面风大,你可别冻着了。”沈薇立刻上前扶住他,声音里满是温柔。
“薇薇,我真的没事。”顾哲轻声回答,然后转向我,亲切地喊了一声“阿皓”。
我眉头紧锁,却一言不发。顾哲总是那么温文尔雅,说话轻声细语,那双眼睛仿佛能说话,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他。但我知道,他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更不是......
从顾哲踏入顾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其实,我已经暗中调查清楚了很多事情,只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我不想再去揭开那些伤疤,去追寻所谓的真相。
我更不忍心让沈薇知道,她深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沈薇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无法想象她知道真相后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有些真相,或许就随着我的离开,一起被埋葬吧。
但沈薇永远不会理解我的想法,她见我没有理会顾哲,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怎么着?和我离了婚,就目中无人了?连自己的哥哥都不认了?”她的语气越来越冷淡。
顾哲在一旁露出了一抹体贴的微笑:“薇薇,阿皓可能是刚离婚心情不好,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而在沈薇看不到的地方,顾哲对我挑了挑眉,脸上满是得意。
“阿皓,薇薇说要请我吃顿饭,你要不要一起来?”顾哲向我发出邀请。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淡淡地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即便心中已经满是伤痕,我也不愿让任何人看出我的脆弱。
两个小时后,我联系了搬家公司,前往御水湾。那里是我和沈薇结婚时共同购买的别墅,每一处装修都凝聚了我的心血。我曾天真地以为,那里会是我们幸福的港湾。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所有的美好幻想都不过是泡影。
东西装了满满两大车,我收拾完毕后,把别墅的钥匙和一本记录着我们点点滴滴的笔记本留在了餐桌上。
我刚要离开,沈薇的车子就驶进了院子。两辆车在交汇时都放慢了速度,离得很近,却像是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河流,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流去......
因为病情的恶化,我不得不住进了医院。
癌细胞在我体内疯狂生长,就像无法控制的野草,如今更是逼近了我的视觉神经,让我一步步走向黑暗。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许知行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顾皓,我回来了!”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听说我得了脑瘤,立刻从国外赶了回来。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肿瘤专家,他们明天就到!顾皓,你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战胜病魔!”
我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知行,别忙了,我这病......已经是晚期了。你能回来陪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别这么说!”许知行的眼眶湿润了,“我不允许你放弃!”
我强忍住泪水,挤出一个微笑:“没事,说起来你还没尝过海城的美食呢,今天我请客,咱们去吃顿好的!”
“可你的身体......”许知行有些担忧。
“放心,我刚打了止疼针,还能撑一会儿。”我坚持道。
许知行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
在朋友的陪伴下,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但当许知行得知我打算把财产留给沈薇,甚至还签下了遗体捐赠协议时,他简直气坏了:“你们都离婚了,你还这么对她!还有那个顾哲,他的肾衰竭来得那么巧,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我怀疑他在搞鬼!”
我不确定顾哲是不是在装模作样,心里也没谱,也不想再深究了。
可我明白,一旦我离开,公司和顾家的财产按法律都会归顾哲所有,他肯定会把它们糟蹋光。
倒不如留给沈薇,她至少会好好管理这些财产。
我沉默不语,许知行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行,顾哲的事我会去查清楚。但你的健康,我绝不会让它打败你!我找的专家都是顶尖的,你肯定能康复!”
我微微一笑,没接话。我心里清楚,时间已经不多了......
晚餐过后,夜幕降临,许知行去开车,我在餐厅门口等着。
突然,孩子们的笑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他们围着我转来转去,虽然我看不见,但能感受到那份纯真的快乐。
结果孩子们手里的热饮洒了,滚烫的液体正好溅到我胳膊上,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紧接着,我的胳膊被人拉住,耳边传来了那个久违的温柔声音:“怎么,现在胆子变小了?两个小孩就把你吓得脸色苍白?”
我心里一紧,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薇。
我心里一紧,生怕她发现我失明的秘密,下意识地想遮掩。
“我......我就是没反应过来。”我支支吾吾的,想抽回手,但沈薇抓得更紧了,还拉开了我的衣袖。
就算我看不见,也能感觉到沈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二话不说就拽着我往前走。“沈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心里更慌了,连忙问。
“去医院,你胳膊都烫红了。”沈薇的语气不容反驳,她硬把我塞进车里,自己迅速坐到驾驶座上。
“不,我真的不用去医院!”我急了,摸索着车门把手想下车,但车门却被咔哒一声锁上了。车子猛地启动,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头上的疼痛开始加剧,像有无数根针在扎,我咬着牙,手指死死抠着座椅,额头上冷汗直流。
沈薇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紧锁:“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强忍着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我真的没事,你放我下车吧,有人在等我。”
“等人?是蒋琳吗?”沈薇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像是想起了前几天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顾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离婚没几天就找下家了。”
我本来想联系许知行,但听到沈薇这么说,我愣住了。她竟然会这么想我?
我没说话,这在沈薇看来,却成了默认。
车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就在这时,沈薇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安静的车厢里立刻传来了顾哲虚弱的声音:
“薇薇,你能来一下吗?我不舒服......”
沈薇猛地踩下刹车,我没系安全带,身体猛地往前冲,本能地抬手护头,却不小心让胳膊狠狠撞上了挡风玻璃,疼得我直吸气。
沈薇没注意到我的痛苦,直接打开车门锁,冷冷地说:“下车。”
我愣了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就因为顾哲的一个电话,我就这么狼狈。
我摸索着打开车门,刚站稳,就听见车子飞驰而去的声音。
冷风吹在我脸上,我的心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几分。
沈薇,我也在疼啊,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见呢?
就在这时,冬天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来了,路人们都高兴得不得了,享受着这份浪漫和纯净。有人说,相爱的人一起看初雪会幸福一辈子。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之间终究还是差了点缘分。
我无力地抬起头,任由雪花落在脸上、肩上,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倒在了这片银白的世界里......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我意识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许知行坐在床边,目光坚定地对我说:“顾皓,你必须坚持,我请来了国外的专家,他们带来了新药,肯定能治好你。”
医院成了我的日常居所,但新药并没有带来预期的疗效,反而使我的痛苦加剧,每次病发都像是有人在我脆弱的生命线上狠狠地拉扯。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时,许知行告诉我,顾哲所谓的“肾衰竭”实际上是谎言,他只是普通的肾炎,却故意表现得那么严重,想要赢得沈薇的同情,还计划陷害我,骗取我的肾脏。
听到这个消息,我感到震惊和愤怒,同时也感到疲惫。
“知行,算了吧......”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没有力气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在剩下的时间中寻找一些宁静。
至于沈薇,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这些,会怎么想。
有一天,蒋琳来看望我,提出想带我出去走走。
我心里一动,提出想去南台山看看。
我曾在那里挂过一个祈福牌,现在想去还愿。
站在祈福树下,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地许愿:“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自己能忘记过去,只求一生平安,无忧无虑。”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宁静:“阿皓。”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顾哲。
我心里没有任何波动,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让我心头一紧:“你的胳膊好了吗?”
是沈薇,她的声音如此温柔,不经意间触动了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的身体猛地一顿,差点没站稳,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岩壁。
沈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声音里满是关心。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没事。还有,答应你的事情,你放心,都在计划中,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我转头看向顾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至于我的肾,希望它能成为你最合适的‘礼物’,亲爱的哥哥。”
顾哲一听这话,眼神就开始闪烁不定,手也紧紧地攥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他赶紧柔声说道:“阿皓,今天我和薇薇来这儿是为了求月老保佑我们的婚姻。我们的婚礼就定在下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可一定要来啊!”
“婚礼”这两个字就像一把无形的刀,轻轻地划过我的心,虽然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心里还是疼得要命。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尖因为用力都泛白了,好像要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这无声的紧握里。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悄悄地覆上了我的手背,蒋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边,她递给我一杯热饮,声音轻柔:“喝杯热牛奶,暖暖身子。”
蒋琳轻轻地挽起我的胳膊,温柔地说:“起风了,我们回去吧。”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我的照顾和爱护。
我心领神会,对蒋琳感激地笑了笑。
经过沈薇身边的时候,我轻声细语,但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决绝:“沈薇,祝你幸福......再见了。”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了。
从南台山归来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就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时常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许知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尽管我一再劝阻,他还是颤抖着手,给沈薇发送了一条信息,字里行间透露着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无助。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如同刀割。终于,沈薇的回复出现在屏幕上,但那些字眼却如冰锥般刺痛了我的心。
“哦?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这与我何干?”
许知行看到后,愤怒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沈薇的电话。电话那头,沈薇的声音依旧冷漠如初。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沈薇,我没想到你会如此冷漠!”许知行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顾皓他现在病情危急,昏迷中还不停地呼唤你的名字。你若此刻不来,将来必定会后悔!”
然而,沈薇的回答却更加无情:“他现在想起我来了?他不是和蒋琳在一起了吗?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电话那头便陷入了沉寂,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我心中五味杂陈,但逐渐模糊的意识告诉我,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知行,帮我......打开那个直播。”我微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心中仍有一丝奢望,希望能见证沈薇的幸福时刻。
我知道,沈薇的婚礼一定会非常隆重,与我们当年那个简陋的领证仪式截然不同。那时,我们都是迫于家族压力,匆匆领了证,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而现在,我躺在病床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想通过屏幕再看一眼她穿婚纱的样子,哪怕这幸福已经不属于我了。
就在这时,沈薇终于踏入了她梦寐以求的婚礼殿堂,与她心仪已久的顾哲共同迎来了这场璀璨的婚礼。
鲜花、灯光、掌声......一切都在为他们的爱情加冕。然而,我的世界却是一片漆黑,无法亲眼见证这幸福的一刻。
我心中百感交集,有释然,有遗憾,更多的是对沈薇的深深思念。我多么希望能再看她一眼,看她穿上婚纱,笑得如花般灿烂。
随着手机中流淌出的婚礼进行曲,我的嘴角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微笑。视线逐渐模糊,我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夏天。
隧道的尽头,光芒万丈。那里站着一个姑娘,她拥有比夏夜星辰还要深邃的双眸,正温柔地向我伸出手。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笨蛋,快起来。”这句简单的话语,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然后,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回忆中,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沈薇,再见了......愿你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依然能够幸福。
三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海城国际机场又迎来了一架平稳着陆的国际航班。
我再次踏上海城的土地,心中百感交集,情感难以言表。
回想起三年前,我差点因为脑瘤而失去生命,是好友许知行竭尽全力,为我争取到了一种未经验证的药物,让我得以重获新生。
更让我惊喜的是,我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恢复了真实的身份——傅璟。
经过无数次的手术和先进的治疗,我终于战胜了病魔,不再是那个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顾皓,而是傅家备受宠爱的少爷,拥有了温暖的家庭和深厚的亲情。
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没想到傅家的分公司出现了问题,我不得不亲自回来处理。
入境大厅里人来人往,正当我排队准备离开时,一声焦急的呼喊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有人晕倒了,需要急救!”
我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冲向了人群中心。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地上,我立刻跪在地上,熟练地开始为他做心肺复苏。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几分钟后,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用微弱的声音感激地说:“药......在胸口口袋里。”我迅速从老人口袋里找到药瓶,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
“谢谢你,小伙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老人满怀感激地说。
我微笑着安抚好老人:“别客气,您没事就好。需要帮您联系家人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满脸焦急的年轻女孩冲了过来,紧紧抱住老人,眼中满是担忧:“爷爷,您没事吧?心脏又不舒服了吗?”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暖洋洋的,默默地退到一旁,看着祖孙俩紧紧相依的身影,心里默默祈祷:愿世间的每一份爱都能得到回应,每一份善良都能被温柔呵护。
而我,傅璟,也将以一个全新的面貌,重新开启我的人生旅程。
老人轻轻拍了拍孙女的头,带着几分责备又不失慈爱地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点?刚才多亏这位小伙子救了我一命,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女孩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转向我,整个人愣住了。
感受到她炽热的目光,我有些不自在,礼貌地向老人点了点头:“您没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透过车窗望着海城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这座城市的变化并不大,只是我心中对过去的人和事那份深深的思念,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车子行驶到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司机换挡停车,从后视镜里打量了我一眼:“先生是第一次来海城吧?”
我微微一笑,回答:“是的,第一次来。”
我在心里默念,作为傅璟,这的确是我与海城的初次相遇。
“哦,那您是来旅游的吧?这个季节正合适,可以多逛逛。”司机热情地建议。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下车窗,让春风拂过脸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期待。
就在这时,一辆深灰色的宾利悄然停在了旁边的车道上,我无意中瞥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猛地一震!
是沈薇。
她正揉着眉心,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烦躁。
三年未见,她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美丽动人。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我,正好这时绿灯亮了,车子启动,很快便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虽然回到了海城,但我并不想和沈薇再有任何纠葛了。
在傅氏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助理林恒谨慎地拿着一摞文件走来,轻声说道:“傅总,您要求的近一年财务报表我已经整理好了,您过目一下。”
我接过文件,开始认真查看。
前任总经理突然离职,带走了大量关键资料和核心团队,公司一度陷入困境。
但这些挑战对我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回想起在荣盛集团工作的日子,我面对的危机比现在要复杂得多,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那时候,我并不是孤军奋战,身边还有一位并肩作战的好友,蒋琳。
每当想起蒋琳,我的心情总是复杂。那场假死的事件,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林助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傅总,今晚的商业派对地点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荣盛集团的华悦大酒店。”
我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感叹命运的奇妙,觉得这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安排。
夜幕降临,荣盛集团灯火通明,宴会厅更是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我一走进宴会厅,就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人们低声讨论着,纷纷猜测我这个傅氏新任总经理的身份。
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和未知的未来,我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大步向前走去。
“这就是傅氏集团新任的总经理啊。”
“不愧是傅家的小公子,风度翩翩。”
“他看起来很眼熟,好像以前荣盛集团的那位总监。”
我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假装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
我步伐坚定地走进宴会厅,优雅地从侍者托盘上拿起一杯香槟,仿佛已经融入了这场盛宴的节奏中。
我心里明白,今晚的每一刻都至关重要,因为我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但有一个人的目光我却无法忽视。
不远处,蒋琳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紧紧锁定在我身上。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在人群中游刃有余,谈笑风生,那份从容自信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讨厌虚伪应酬的我了,这也让蒋琳的疑虑渐渐消散。
其实,我一进门就察觉到了蒋琳的注视,但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我不想再去触碰那段尘封的记忆。
然而,蒋琳那热烈而执着的眼神还是让我难以忽略。
终于,在和几位重要客户建立了良好的联系后,我端着酒杯,缓缓向蒋琳走去。
我们的酒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微笑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傅氏集团的傅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蒋琳的回应似乎有些犹豫,她的眼神炽热而深邃,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有些尴尬地抿了口酒,正打算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蒋琳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传来。
“我是荣盛集团的首席律师,蒋琳。”她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傅总,或许您没听说过,但您真的和某个人很像。”
我心里猛地一紧,手心不自觉地冒出了汗珠,但我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哦?是吗?这倒是头一回有人这么说。我从小在国外长大,昨天才回国,这里的华人朋友确实没几个。”
蒋琳的眼神中充满了探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
“可能是我冒昧了,傅总,您和我的一位......朋友长得非常像,但那人已经离世三年了,我亲眼看着他离开的......”
我呼吸一滞,能感受到蒋琳话语中的哀伤与不舍,那些尘封的记忆也随之涌上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以歉意的笑容回应:“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蒋琳的眼神逐渐暗淡下去,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该道歉的是我,傅总,很高兴认识你。”
她话音刚落,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顾皓......?”
身体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内心仿佛被巨浪冲击,波涛汹涌。
回国前,我已在脑海中反复模拟与沈薇的重逢,但当她的声音真的响起,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狂跳,仿佛要冲出胸腔。
但理智提醒我,此刻要保持冷静,尤其是蒋琳在旁,她的敏感可能捕捉到任何微小的异常。
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深呼吸,装作疑惑地与蒋琳一同转头。
我嘴角挂着一抹不经意的笑容,随意地转身问蒋琳:“这位是谁?”
蒋琳的目光锋利,在我脸上来回扫视,几秒后,她缓缓说道:“傅总刚到,可能还不熟悉,这位是海城商界的名人沈薇,荣盛集团的掌舵人,也是我的上司。”
我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我瞥见沈薇震惊的表情,转向蒋琳开玩笑:“看来沈总和蒋律师都当我是老熟人了,挺有趣的。”
蒋琳刚要介绍,沈薇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出人群。
到了露台,我轻轻挣脱沈薇的手,疑惑地问:“沈总,这是为何?”
沈薇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发现了重大秘密:“顾皓!昨天在车里我看到的就是你,没错吧?”
我心里一惊,但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揉着被拽痛的胳膊,声音稍冷:“沈总认错人了,我叫傅璟,是傅氏集团在海城的代表。”
沈薇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傅,璟......”
蒋琳这时出现,打破了尴尬:“沈总,你认错人了。傅总前几天才回国。”
沈薇这才回过神,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抱歉,傅总,是我失态了。”
我微微一笑,趁机说:“既然沈总觉得过意不去,那以后傅氏在海城的发展,还望沈总多多关照。”
沈薇轻轻点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淡淡的背影。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松起来。
蒋琳在一旁轻声问:“傅总对沈总的反应似乎很在意?”
我轻轻摇头,笑道:“只是刚来,有点不适应。蒋律师,你知道沈总口中的顾皓对她意味着什么吗?”
蒋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傅总好奇?顾皓,曾是沈薇的挚爱,也是她的前夫。不过,他们的缘分在顾皓离世前就已经尽了,刚好是我给他们办理的离婚案。”
我闻言,不动声色地整理着衣袖,随意地问:“原来如此,那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故事吧。”
蒋琳的话如同细雨,悄悄滋润了那些被遗忘的往事,她接着说道:“顾皓对沈薇的爱,深沉又坚决,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包括他的身体和所有的财富,都毫无保留地给了她......可遗憾的是,直到顾皓离开这个世界,他的深情也没能得到沈薇的一丝温柔。”
这番话像是石头投入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些被深藏的记忆,就像被锋利的刀慢慢揭开,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用一种置身事外的语气说道:“这故事确实让人感慨......但如果是我,我绝不会让自己因为爱情而遍体鳞伤。”
蒋琳看着我那张看似平静无波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轻点了点头:“傅总,你和顾皓,确实一点都不像。”
突然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股压抑的氛围。我带着微笑对蒋琳说:“抱歉,我得接个电话,失陪一下。”话音未落,我便快步向洗手间走去。
一进洗手间,我迅速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才放心地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许知行的声音里满是关切:“顾皓!感觉如何?回到故乡心情怎样?”
我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弯腰对着镜子,轻轻擦去眼角不自觉的泪光。“不错,海城还是那个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有没有遇到老朋友?”许知行接着问。
我站直身体,将用过的纸巾准确地丢进垃圾桶,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刚才碰到蒋琳和沈薇了。”
电话那头传来许知行的惊叹:“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她们没认出你来吧?”
我嘴角上扬,自信地说:“当然,我早有准备。”
“沈薇先不提,但蒋琳……你瞒着她,我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许知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这样也挺好。”我心里明白,蒋琳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段和沈薇的爱恨纠葛,已经让我筋疲力尽。
许知行叹了口气:“你觉得好就行,我不会多说。但如果蒋琳发现了,不妨考虑一下跟她坦白。”
“我会的。”我答应了,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急忙结束了通话:“知行,我先挂了,有机会再聊。”
挂断电话后,我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了宴会现场。
我知道,这次回来是为了傅氏集团的未来,不是为了沉溺在过去的感情中。
酒过几巡后,我有点微醺,但脸上依然挂着从容的笑容,和各路精英谈笑风生,展现出傅氏新掌门人的风采和魄力。
我摇了摇头,松了松领带,终于走到了自己的车旁,正准备开门,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女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傅总,请等一下。”
我靠在车门上,慢慢转过身,酒意让我脸上泛起了两团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而迷人。几步之外,站着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身影,沈薇。
“沈总?真是巧啊。”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薇快步走过来,轻轻扶住我微微摇晃的身体,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担忧。“傅总,身体要紧,别这么拼。要是为了傅氏,直接找我谈谈不就好了,或许我能帮上忙。”
我一听,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波澜,没想到平日里冷冰冰的沈薇,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忍不住笑了,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沈总,让我大胆猜一下,您愿意帮忙,是因为我长得有点像您的前夫,那个叫顾皓的男人吧?”我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带着一丝玩笑。
沈薇看着我的脸,沉默了一会儿,算是默认了我的猜测。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我轻笑一声,突然用力挣开她的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但请沈总记住了,我是傅璟,不是您口中的那个可怜人。”
说完,我果断地转身,拉开车门,车子轰鸣着驶离,留下一道长长的尾迹。
一踏进家门,我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许知行三年前提到的沈薇的那些事。
那会儿,沈薇在婚礼上听说我“离世”的消息,立刻中断了仪式,直奔医院。
那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立刻让助手去深入调查顾哲,结果发现顾哲并没有肾衰竭,只是轻微的肾炎。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还发现了顾哲一直隐瞒的秘密:他并非顾家失散多年的儿子,而是一个冒牌货。
这个秘密,也是我在养父母去世后无意中发现的。
顾哲和我养父母失散的儿子在同一孤儿院长大,他偶然间看到了顾家的寻人启事,得知了自己的朋友其实是富家子弟。
恰巧那时,顾家的亲生儿子意外去世,顾哲便趁机冒充他,来到顾家认亲。
沈薇得知这一切真相后,怒不可遏,放话要把顾哲逐出海城。
在我“下葬”的那天,沈薇去了南台山,一步一叩首地走完了南台山的一百九十九阶台阶,为我祈福。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沈薇这么做,是因为内疚,还是......
我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幻想太可笑。
四年的时间都没能让她爱上我,她怎么可能在我死后对我产生感情呢?
我不再胡思乱想,洗漱后便躺下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慢慢醒来,脑袋一片空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努力回忆昨晚宴会结束后的情景,心里嘀咕着,自己是不是在沈薇面前出了丑。
都怪那几杯酒,让我上头,太冲动了!虽然懊恼,我还是赶紧起床洗漱,然后开车直奔公司。
傅氏集团这次遇到的难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重要的客户和供应商都被前任领导带走了,员工们人心惶惶,辞职信一封接一封地递上来。这几天我几乎就住在公司里,忙得不可开交。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这时,助理林恒轻轻地敲了敲门,手里端着一杯他亲手泡的咖啡,“傅总,您该歇会儿了。”
说着,他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廷总还特地打电话来,让我提醒您要注意身体呢。”
我这才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摘下眼镜,这才意识到林助理说的“廷总”是我亲哥,傅隽廷。
我端起咖啡,一股暖意从手指尖一直传到心底。
自从我回到傅家后,哥哥、爸妈都把我当成了宝,尽力弥补我以前受过的苦。
正想着呢,傅隽廷的电话就来了,我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哥,你怎么想起我了?”电话那头传来傅隽廷带着点责备但满是笑意的声音,“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啊?没良心的家伙!”
“我这不是正忙着呢嘛。”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累坏了吧?”傅隽廷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一样,“今晚有空没,哥带你去吃顿大餐。”
我一听,惊讶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哥,你来海城了?!”
“刚到机场,想吃什么,你定。”
“好嘞,我得好好琢磨琢磨。你先等着,我安排车去接你。不过......”我话锋一转,对林助理使了个眼色,“不用麻烦了,哥说他已经上车了。我得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我心里美滋滋的,哥哥突然回来,肯定是担心我一个人撑不住。
到了餐厅,我一眼就看到了窗边那个熟悉的身影——傅隽廷。
我快步走过去,一看桌上已经摆满了好吃的,傅隽廷正给我盛热汤呢,“哥,你怎么一声不响就来了,吓我一大跳。”
傅隽廷笑着看我喝汤,眼睛里满是宠溺,“不放心你,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你不是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兴趣吗?”我好奇地问。
傅隽廷在国外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特别是学术研究方面,已经是知名教授了,对家里的企业确实不太上心。
“生意上的事我可能不太感冒,但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呢?”傅隽廷的眼神里满是疼惜和坚定,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哥,我其实挺好的,哪用你这么操心呢?”
傅隽廷轻轻皱了皱眉,语重心长地说:“这次回海城,难免会碰到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特别是你那个养兄顾哲,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你真能轻易放下吗?”
“顾哲......”这个名字在我心里轻轻回荡,好像很久远了一样。
我放下筷子,眼神微微眯起,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些年,虽然我在国外,但偶尔也会听到关于顾哲的消息。
当年,沈薇铁了心要把他赶出海城,但一直没成功。
顾哲做的那些事情,到现在还是我心里的一道疤。
“别想了,这些事我来处理,敢伤害你的人,都得付出代价。”傅隽廷的话语坚定而温暖,让我心里暖洋洋的,有家人在身边真好。
“哥,你也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边说边用公筷给傅隽廷夹菜,“这些都是海城的特色美食,我特别爱吃......”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傅总?”
我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转头一看,竟然是沈薇。
“沈总,真是巧啊,您也来这儿吃饭?”
我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这位是......”傅隽廷适时地插话,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我尴尬地介绍:“她是沈薇,海城商界的精英。”
傅隽廷心里腹诽,这名字我能不知道吗?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风度,起身和沈薇握手:“幸会,我是傅隽廷,傅璟的哥哥。”
傅隽廷虽然很有礼貌,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
我见状,连忙打圆场:“哥,我们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先走吧?”
“好。”傅隽廷心领神会,叫来服务员结账。临走前,他特意对沈薇说了一句:“沈总,期待下次再见面。”
傅隽廷虽然对商业世界的喧嚣不太感冒,但杰出的人总是能在任何地方发光发热,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傅隽廷的鼎力相助让公司迅速摆脱了混乱,逐渐步入了正轨。
有天,我刚忙完手头的工作,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
我随手一滑,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傅总,还记得我吗?我是蒋琳。”
我心里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蒋律师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号码?我好像没给过你我的名片吧?”
蒋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傅总,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你有没有空?”
我揉了揉额头,想到蒋琳过去对我的照顾,实在不忍心拒绝。
“蒋律师,你太客气了,这顿饭应该我来请。以后傅氏集团要是遇到法律问题,还得靠你呢!”
蒋琳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没有拒绝。就当是我对未来的投资吧。”我也笑了。
电话挂断后不久,蒋琳发来了一个餐厅的位置。
我按照导航开车前往。
路上,蒋琳又打来了电话:“傅总,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在医院,要不我们改天再约?”
医院?我一听,心里不禁紧张起来,担心蒋琳出了什么事,连忙问她在哪家医院,然后开车直奔医院。
到了第三人民医院,我直奔四楼。一出电梯,就看到蒋琳迎了上来。我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蒋律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医院?”
蒋琳脸色不太好:“我没事,是……一个熟人出了点问题,我是他的代理人,所以得过来处理一下。”
我一听,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哦,这样啊……那你那位朋友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蒋琳欲言又止,我们边走边聊,来到了一间病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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