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即爆发出大笑，然后转身对里面的一众人高声喊道：「迟方禹，你的舔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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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站在 KTV 的门口。

从小窗子里，我看到了迟方禹。

他没有丝毫喝醉的样子，反而神采奕奕。

举着酒杯和周围的朋友谈笑风生。

而门外的我，手里提着保温杯。

那是出门前，我抓紧时间给他泡的蜂蜜水。

他说他喝醉了，让我去接。

而我忍着痛经的难受，终究还是因为担心他而选择了立即出发。

怕他等急了。

我只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风衣，脚下还踩着来不及换的居家拖鞋。

甚至因为躲避一只从路边窜出来的狗，不小心摔了一跤。

裤腿上都是泥，手也被磨出了血。

和里面的光鲜相比。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小丑。

我局促地站在外面。

这是我追了迟方禹五年时间里，第一次想要临阵脱逃。

可是来不及了。

有人开了门。

只一眼他就猜出了来我是谁。

随即爆发出大笑，然后转身对里面的一众人高声喊道：「迟方禹，你的舔狗来了。」

舔狗......

原来我在他朋友面前是这样的称呼。

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我望向里面，刚好和迟方禹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他愣了几秒后马上就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那一刻，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呆呆站在原地，接受着来自他朋友们的嘲笑。

「原来她真的是随叫随到啊。」

「你说她累不累啊。」

「穿个拖鞋就出来了，前台怎么让她进来的啊？你说。」

「这赌你打赢了，今天这顿我买单。」

「这年头，怎么还有这么倒贴的女生啊。

......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迟方禹的身上。

那张我喜欢了整个青春的，少年的脸，此刻竟然变得模糊起来。

他和众人一起笑着，仿佛是忘了几米之遥的我，究竟是为什么会在半夜来到这里。

我提着保温杯转身离开。

如我所料，迟方禹不会追出来。

对我，他一向如此，正如他们说得，我向来是招手既来的工具人。

没人会在意一个工具人的想法。

只是，心里好像有个地方有点空了。

低头看了一眼我狼狈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刚才迟方禹看我的眼神。

好像也在说，我只是一个听话的、老实的舔狗而已。

就连被嘲笑，都不会反抗。

2）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雨。

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冷意。

任由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似乎，这样才可能让我更清醒一点。

眼睛酸涩的吓人，我蹲在公交站台边忍受着小腹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

可是雨水啊，还是飘进来，钻进我的后脖颈。

带着点点凉意，不给我留一丝情面。

连同我的心，一起冷了下去。

看着过往的车辆，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就在我要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一把伞撑在了我的上方。

抬头，居然是刚才 KTV 里的人。

那是迟方禹的朋友。

是他让别人来送我的吗？

我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他不会这么做。

「下雨天，又是半夜，一个女生不安全，我给你打辆车吧？」

男生开口。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我挣扎着站起来。

男生要把伞给我，我拒绝了：「我不喜欢，施舍。」

他愣了愣，没说什么，只是陪我站在雨里等车。

我拿出手机，看到一条来自迟方禹的解释。

「只是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我真的觉得太好笑了。

为了一个赌约，半夜把我叫来。

他是笃定我绝对不会拒绝。

又笃定了哪怕他伤害我一次又一次。

我也不会生气，难过。

只会转身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对他好。

守着那个虚无缥缈的承诺。

所以这 5 年来，他肆无忌惮的享受着我所有的热情和付出。

我也真的如哪些人所说的随叫随到。

因为，他曾经是我脆弱时期的精神支柱。

3）

高三，我妈乳腺癌复发，只 7 天，就离开了我。

那段时间我学习下降，精神不济。

我不知道迟方禹是从哪儿知道我家的情况。

帮我挡了几次混混的捉弄，还给我写了小纸条安慰。

他在班里一向人缘好，可当时我实在是太脆弱了。

固执的认为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后来我在小纸条里跟他说，我也会回报他对我的好。

甘愿成为他光鲜后的那个影子。

于是一路追随他的脚步考了同一所大学。

可是我忘记了，迟方禹是闪耀的，自信的，骄傲的。

他不需要什么影子，他需要的是势均力敌。

所以，我有什么资格当真呢？

我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

可是这次，我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我突然想到以前的很多次。

比如，明明迟方禹知道我喜欢他，他还让我帮他追我室友。

他说：「南南，你最了解我了，也最了解她，所以这个忙你一定会帮的对不对？」

比如，我在无数次的深夜接到他的电话，让我去把喝的烂醉的他送回家。

因为他说，除了我，再也没有一个女生会对他这么好了，会再安顿好他后，还给他熬粥煮饭，把他的小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方便他去邀请其他女生的到来。

再比如，期末考试，论文，都要我帮助，哪怕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专业。

......

我觉得，有点累了。

找出了他的微信，再要按下拉黑键的时候。

面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鞋。

那是我攒了好久的钱送给他的限量礼物。

迟方禹拿出一把伞顶在我的上方：「南南，我送你回去。」

刚好叫的车到了。

我转头，看着刚才陪我的那个男人，直接就把他一起拉进了车里。

车窗外，迟方禹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脸色冰冷的吓人。

4）

逼仄的车里，我先开口：「你住哪儿，先让师傅送你吧。」

他说了一个地点，下车时，他让我等等他。

我看着他快速跑到一个药店，然后回来把碘伏，创口贴一股脑塞到我手里。

「你流血了，回去止下痛。另外，我跟你一个公司，我叫江辞岁。」

他笑了笑，然后顶着雨跑了。

电梯门打开，我看到了迟方禹在我家门口。

之前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我租在了他家楼下。

为了更方便的照顾他，送喝醉酒的他回家。

看着我回来，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无措和愧疚。

「南南。」他喊我。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表情。

没有理会他，我开了门。

他没有离开，跟着我进来。

「你的手怎么了？」

他站在我旁边，用力把我的手拉了过去。

让本来就因为痛经折磨，又淋过雨的我更加不堪一击。

迟方禹扶我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后知后觉才看到我手里的医疗用品。

用棉签沾着碘伏，他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轻轻给我擦着药。

头顶的灯光撒下来，让他的睫毛投下一阵好看的阴影。

此刻的他，语气温柔地问我：「痛吗？」

我摇了摇头，心里居然闪过一丝动摇。

「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是为那一件事向我道歉。

「今天，他们确实开玩笑开过了。」

「哦。」

可能是对我的反应不满意，他蹲在我脚边看着我，「你不会生气的吧，南南？」

「如果有一天，我的朋友半夜给你打电话说我喝醉了让你去接，你会去吗？」

迟方禹皱了皱眉：「南南，你是好女孩，不会半夜去跟人喝酒的。」

我没说话，冷冷看着他。

他又解释：「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迟方禹一向会装傻，我对他是不是朋友的感情，他比谁都清楚。

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还是要刻意在我面前去强调这一点。

我太懂他的想法了，他的意思就是在说：顾南禾，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这场跨越 5 年的暗恋，他单方面的吃定了我。

享受着我高于朋友的好，还要劝我不要痴心妄想。

我抽回我的手，转身离开：「你走吧，迟方禹。」

关上卧室门的时候，我听到他说：「你妈的忌日，明天我陪你一起。」

5）

第二天起床，有点感冒。

我胡乱塞了几颗感冒药，也没等到迟方禹。

在去看我妈的路上，我看到了室友的朋友圈。

「陪喜欢的人吃早餐。」

附图是两只紧握的手。

忘了说，我的室友就是我爸重组家庭那边的女儿。

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爸在我妈走了半年后，就又结婚了。

后妈女儿跟我一样大，还跟我上了同一所大学。

而迟方禹，让我帮他追她。

天知道，我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撮合他们两。

迟方禹换女朋友的速度一向快，跟室友也分分合合快 1 年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两个人又复合了。

我合上手机。

给我妈买了她最喜欢的鲜花，还有她喜欢吃的甜点。

今天的风有点大，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陪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都要启程回去了，迟方禹还没有来。

这是他 5 年来，第一次失约。

我回到房子里，捂着难受的肚子躺到了外面天色都沉了下来。

然后被迟方禹的电话吵醒。

我接起来，声音里却是说不出的沙哑。

才发现，早上的感冒药没有效果。

「南南，你上来吃饭吧，我熬了大骨汤。」

「不去了。」

我哑着嗓子，不想多说话。

「你生病了吗？」

我听到了语音那头他的着急。

像是要迫切知道一个答案，他语气加快密密麻麻说了很多话。

我头脑昏沉，记不起来他都说了什么。

只听到那句：「你等等，我下来找你。」

我挂了电话，突然想起有一次迟方禹跟人打球不下心把腿整骨折了。

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个星期。

每天换着花样给他熬大骨汤，母鸡汤，硬生生把厨艺给练了出来。

他会撒娇要我喂他，还会对我眨眼睛：「南南，你是我遇到最好的女孩了。」

那双眼睛星星点点的，让我甘愿为此而沉沦。

可是他却闭口不谈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我总以为，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这么多年来我以朋友的名义在他身边。

总归是跟那些就谈了几天，几个月的女生是不同的吧。

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开了。

我看到一个黑影冲了进来。

我知道，是迟方禹。

只有他才有我房子的钥匙。

「南南，你怎么了？」

一只带着温暖的大手触摸在我额头上。

像是想要索取更多，我不自觉地想过去靠近这团温暖。

我想起以前我妈在的时候，我生病了，她会一边骂我不听话一边又担忧着陪我一晚又一晚。

她走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会问我冷不冷，热不热，吃的好不好了。

我后面去了我外公外婆家住，但他们也老了，我也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有点烫，你发烧了。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迟方禹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却让我的眼睛发胀的紧。

从不轻易在别人面前示弱的我，此刻心理的防线快要坍塌了。

然后我听到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先出去吧，我帮她穿衣服。」

我穿过迟方禹的身影，看向了门外。

室友李晰站在阴影里望着我。

6）

我转过身子，背对着迟方禹。

「我吃过药了，捂一身汗就好了。你们走吧。」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释放的好意。

「南南，别任性。」

迟方禹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可我根本就不是在任性。

李晰的身上还穿着家居服，今早他们一起吃早餐，晚上他们一起做饭。

俨然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可昨晚迟方禹明明自己说今天要跟我一起去看我妈。

如果他没有承诺，我就不会期待，也不会去打扰他。

或许还会就在昨晚就拉黑了他。

他明明答应了，为什么要食言？

不仅食言了，在今天，他们同处一室。

可能会拥抱接吻，甚至更近一步。

我都不敢去想，在我孤零零坐在哪儿的时候。

迟方禹正在和其他女生打情骂俏。

我算什么？我甚至连生气都没有资格。

会有人吃自己朋友的醋吗？

说出去多笑话。

都是我的错不是吗？5 年时间都没清醒过来。

错把自我感动，当成深情款款。

其实这些在迟方禹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我强迫自己要理智。

「我没有任性，我不舒服，你们走吧。」

我把灯关了。

屋内重新陷入黑暗之中，一切死寂，只有我们三人的呼吸声。

「那我们先走了，你如果要吃饭，可以上来。」

叹了一口气，迟方禹走了。

我却收到李晰发来的一条消息。

「我赢了，不是吗？」

我把他和迟方禹一起拉黑了。

7）

大三迟方禹看上我室友，我给了他联系方式。

后来他们成了，我就再也没有跟迟方禹联系过。

基本算是约定俗成。

每次迟方禹有了新恋情，我就会消失。

然后他分手想起我了，我又回来。

有一次迟方禹喝醉了酒我送他回去，他头靠在我的身上抱着我说：「南南，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我没有说话。

迟方禹含糊不清的说：「你看，女朋友总有一天会分手，但是朋友却会一直都在身边，南南，我们一直做朋友，好不好？」

他一定要我答应好，才肯放过我。

现在我想，对迟方禹来说。

我这个朋友太像是他的保姆了。

他习惯了我会帮他收拾烂摊子，习惯了他一回头我就会在原地等待。

哪怕第一次他和李晰分手后找到我说：「对不起，南南，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当然是李晰告诉他的。

我从不在他面前提我们家的事情。

我害怕掏出心窝子后，别人会拿我最痛的地方来伤害我。

可即便他知道了，他还是选择了跟她复合。

正如李晰说的，她赢了。

可我自始至终都是输的哪一方，所以其实我不在乎他这次的选择了。

我也终于清楚，这场一个人的暗恋，也会在今天拉下帷幕。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感冒好多了。

我去外婆家看了看。

他们老了很多，那个年头外婆顶住所有压力只生了我妈一个小孩。

没想到有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拉着我的手翻开了以前的相册，给我讲着我妈以前的事情。

讲着讲着，我们爷孙三人又止不住的掉眼泪。

临走时，外婆紧紧握住我的手：「小禾，要是委屈，就回来吧，这里永远都有你的房间，永远会为你留一盏回家的灯。」

我点了点头，强压住心里的苦涩。

我也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对吧？

8）

回去当天我就把东西收拾完毕了。

全部东西加起来，只有一个行李箱。

我联系房东退了租，他问我：「怎么不住了，才 3 个月。」

回头环视了一下干干净净的房子，早已经没有了我住过的痕迹。

我想起高考完后，我爸就把她们母女安置在了我住了 18 年的家。

他单独找到我，语气里全是愧疚：「南南，爸爸也舍不得你妈妈，但是人总归是要往前看的，你也需要人照顾。」

我冷冷看着他。

这个我记忆中从来不会生气的爸爸，就像是变了一个样。

其实高三下半学期开学我就知道他又重新结婚了。

可能是害怕影响我，他才故意瞒到我高考结束。

我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当天学校组织去看电影。

在校车上，我看到了刚从民政局走出来的他们。

我爸看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有一瞬间，我以为对面是我妈。

最后才反应过来，我早就没有妈了。

那场电影，只有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迟方禹给我递来了纸巾，也是他，在结束后带我去了山顶吹风。

他说：「从山顶看下去，是不是觉得一切都很渺小了？」

「顾南禾，你好像总是心事重重，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听你倾诉。」

「其实，你的痛苦我都知道，但是你看，我也在开心的笑啊。」

可能是那天，也可能是后面的很多个时刻。

迟方禹的名字，就深深地刻在了我心里。

我在起风的时候，默念着，迟方禹，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可是那个会给我擦泪的少年，好像消失很久了。

我回复房东：「才 3 个月啊，是我违约了，押金我不要了吧。」

可他还是把押金给我转了过来。

「你真的决定要走了吗？」

我以为他是担心房子租不出来，于是说：「房子位置很好，我之前就有同事想租，我帮你推荐吧。」

对面很久才回复了一句好。

「确定，不回来了吗？」

我觉得这个房东好怪，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多问题。

想到就在楼上的迟方禹，我回他：「不回来了。」

关门走了。

然后就在楼下遇到了上次 KTV 给我打过伞的江辞岁。

9）

「需要帮忙吗？」

他走了过来。

想到他是迟方禹的朋友，我摇了摇头。

但又觉得上次人家陪我打车又给我买药的，我还是对他道了道谢。

「你，不跟迟方禹说一声吗？」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为什么我要跟他说一声？」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似乎是你很重要的人。」

我回头看了看楼上。

迟方禹现在正在和他最重要的人好好在家耳鬓厮磨呢。

可现在想起来，我却没有那么心痛了。

以前得知他有了女朋友，我都会彻夜难眠，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可是他的女朋友太多了。

慢慢我就不哭了。

现在居然，都变得不在乎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每场离别都必须要说再见的。」

「谢谢你上次的药，已经好了。」

身理以及心理。

回去后，我陪外公外婆一起去买菜，又给他们一起做饭。

外婆高兴地一直在桌上给我夹菜让我多吃点。

我突然觉得，我以前想要从迟方禹身上所获得的那些温暖。

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

日子恢复平常。

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收到迟方禹的消息。

直到那天下班。

下着很大的雨，他打着伞在楼下等我。

雨水跟连线的珍珠一样，把他的面容也勾勒的模糊。

或许是又分手了吧，才想起我来。

我撑着伞在门口望着他。

中间隔了几米的距离。

来来往往的人不断从我们中间走过。

我没有任何表情，转身走了。

这次他追了上来。

在我旁边走着，却又不说话，不知道究竟要干嘛。

走过拐角处的时候，他喊住我，语气里似乎透露着伤悲。

「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哦。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被拉黑，所以前来质问是吗。

我只是觉得好笑：「我有权利拉黑一切人，包括你。」

迟方禹有些错愕，张了张嘴，语气放软下来。

「南南，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可怜兮兮的表情，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印象中的他，可以有小聪明后得意的表情。

可以有亲吻女朋友时缠绵的表情。

也可以有上次 KTV 我给他带蜂蜜水冷眼旁观的表情。

都不会是现在这样，示弱的姿态。

但这明晃晃的试探，我一眼就看穿了。

「迟方禹，我们不要再见了吧。」

他愣在原地，似乎有些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装傻：「你说什么？」

我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倒影出打着白伞的我。

这个女生喜欢了这双眼睛 5 年，现在她就藏在了里面。

我说：「迟方禹，我不喜欢你了。」

10）

那天后，我频繁收到迟方禹的骚扰。

知道自己被拉黑后，他换着手机给我联系。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静静听着他的发疯。

第一天，他说：「顾南禾，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喜欢我了？我同意了吗？」

第二天，他说：「顾南禾，可以来接我吗？他们都有人来接，我没有。」

第三天，他说：「南南，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回来好吗？」

第四天，他说：「南南，我根本不喜欢李晰，那天她是来缠着我，说要给我讲 1 个关于你的秘密的，后来她说要给你做饭道歉，我才答应她留下的，我跟她没有做过。」

......

后来他说：「顾南禾，我爱你，我爱你，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

语带哭腔，声音里满是委屈。

他好幼稚啊。

委屈的人到底是谁，他比谁都清楚。

可我现在不屑于去做回忆，我也没法在现在这一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否认以前的自己。

毕竟，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那些都是我的心甘情愿，与他无关。

某天公司聚餐的时候，我又遇到了江辞岁。

他坐在我旁边，给我碰酒杯。

「迟方禹，好像挺惨的。」

我转头看他：「你也是被他派来求和的？」

江辞岁噗嗤一笑：「他活该，辜负别人真心的人都不配得到原谅。」

我惊讶。

他继续说：「那天我被朋友拉去组局，然后中途聊到谈了几个女朋友的问题，大家挨着在说自己几个，只要迟方禹 1 个人说，谈了几个不重要，你们有这样死皮赖脸任劳任怨跟在你屁股后面 5 年的人吗，还是个雏儿？」

我面色一冷，握着酒杯的手缩紧。

可能是察觉到我表情的变化，江辞岁连忙跟我说对不起。

「没事儿，其实已经不在乎了，只是，有时候从别人嘴里听到对我的评价，还是觉得有些搞笑。」

对，只是觉得很搞笑。

我大致能拼凑出那天的完整剧情了。

因为炫耀，所以有人起哄我是不是真的如迟方禹说的那么舔。

然后就有了那条消息。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发了消息，我回复马上来后。

他把聊天界面给到他们一起看。

然后他们盯着我的头像发出大笑的样子。

可能有些好事者还会拿着他的手机往上翻我跟他的聊天记录。

然后发现，每次聊天都是以我结尾。

发现，我跟个田螺姑娘一样，问迟方禹想吃什么，需要什么，家里都打扫干净了。

他们可能会说：「你特么从哪儿搞到的女生，给我也介绍介绍？」

也有的男生会说：「你们猜她是不是长得很丑啊，这都让你下不去嘴？」

甚至有人会说：「都是雏儿了，你怎么不拿她一血啊？」

当那些私密的，蕴含少女心思的、被酝酿、斟酌过多次的话语，被摊在台面上后。

其实，一切就写好了结局。

只是没想到，我又看到了他。

11）

他站在路灯下，一把拥我入怀。

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静静站着。

没有任何情绪。

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南南，这次换我来追你好吗？」

我笑着对他说：「迟方禹，你听过一句话吗？」

他猩红的双眼里透露着疑惑以及小心翼翼。

「不被你重视的每一秒我都在撤回我的好，热情耗尽我就会礼貌退场，迟方禹，我们都该体面一些的。」

他却像发疯一样，死死握住我的肩膀。

「南南，你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迟方禹，我对你，从来没有玩笑过。」

他笑了，但是比哭还难看。

「我不相信，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还是喜欢我的，就跟以前一样，你只是离开一小会，就会回来的，对不对？」

看，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男生。

我们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还觉得我是在跟他开玩笑。

迟方禹真的喜欢我吗？

不，他只是喜欢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我。

是哪个以他为主，眼里除了他谁都放不下的我。

他爱的，是他自己。

从来不是我。

我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把他的手掰开。

他不放手，反而捧着我的脸，俯身下来。

我甩了他一巴掌。

他的脸偏向一边。

曾经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满是憔颓。

失去了以往所有的光芒。

他没有动，像是在等待我的一个审判。

我深呼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迟方禹，我们就走到这一步了，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12）

我收到了来自江辞岁的示好。

他经常给我点下午茶，出差给我带小礼物。

还会亲自做饭带到公司给我吃。

不过我都拒绝了。

他哭丧着脸：「我愿意等，你可以先考察我。」

我笑了笑：「暂时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现在只想赚钱。」

我想赚更多的钱，给外公外婆一个好的生活。

而且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上班到家两点一线，空闲的时候还可以带外公外婆出去旅游一下。

把我妈来不及孝敬的时间都补给了他们。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有一天我回家，路灯恰好坏了，我害怕极了。

然后突然被一双手拉进了一个拐角处，我害怕的大叫。

那人捂住我的嘴：「是我，南南。」

是迟方禹的声音。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但我听到了他低声的呜咽。

「我错了，南南，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我听你的话，不敢打扰你，只好在后面送你回家。可是我受不了了，听不到你的消息，看不到你的动态，我快要疯了。」

压抑的，沉闷的话，仿佛是从他胸腔中传来。

「我让你等了这么久，伤了你的心，这次换你来伤我好不好。」

迟方禹握着我的手朝他的心脏处放。

低沉着嗓音带着微微的哭腔：「你可以惩罚我，打我骂我，怎么都可以，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说着拿着我的手去打他的脸。

我用力抽回来，无力道：「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这么重要，我辜负了你 5 年，是我混蛋，你让我怎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心，但是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要我开心吗？」

仿佛是溺水的人得到了一个可以呼吸的机会。

迟方禹马上承诺：「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那么，就永远不要来找我了。」

空气突然安静。

沉默了片刻，迟方禹抱住我。

「这样对我，真的太残忍了。」

我感受到有一些温热掉进我的脖颈里。

呼吸声在耳边。

我以前幻想过，要是有一天迟方禹跟我在一起，我会和他做那些事情。

甚至还收藏了很多情侣间必做 100 件小事，情侣拍照姿势，情侣要去的地方。

可是都在收藏夹里吃了灰。

后来账号没用，我就忘了。

再也没有想起来过。

我以为，要是没有迟方禹，我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但这段时间里，生活里没有了他，我反而更开心了。

所以，我不想再被拉进那泥沼里了。

「迟方禹，我没有恨你，也不是故意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只是突然觉得，不喜欢你了。」

「我喜欢就够了，你不喜欢我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

「迟方禹，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回头，我就会一直在呢。」

我挣脱他的拥抱。

轻轻的说：「感谢你，在我曾经最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这 5 年，我都还给你了，我们互不相欠，也不必再联系了。」

很久后。

他哑着声音颤抖着问：「做朋友，都不可以了吗？」

「我不缺朋友。」

后来，他失魂落魄的走了。

13）

是在一个初春的日子，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里面有很多的照片。

都是迟方禹。

这些照片，似乎旁边故意留着一个位置。

像是在等待着谁。

有一封信。

我没看完，只看了最后。

他说，顾南禾，我会一直等你。

我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迟来的醒悟，又有什么意义。

有一天，外婆跟我说，别人要给我介绍对象。

她一直推脱不了，问我要不要去加了对方联系方式了解一下。

我知道外婆已经尽力了。

对方把微信推送过来。

一看，才发现是原来是我之前租房的房东。

因为是线上签约，彼此也没见过面。

他发来消息：「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

我：「？」

「我是江辞岁。」

「所以，这是你故意设计的吗？」

「没有，是我奶奶跟你外婆天天一起跳舞认识了，她见过你，说喜欢你，所以其实我也是被逼的，你相信吗？」

「你觉得呢？」

「所以，我还是没有机会吗？」

想了一会，我还是给他发了消息过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还是很谢谢你，但我不喜欢搞暧昧，所以也不想给你希望，还有很多好女孩值得你去爱的。」

「我知道这是好人卡，但也没必要这么说吧，好让人伤心哦，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敞开心扉的话，可以优先考虑一下我。」

「谢谢你，江辞岁。」

无关爱情。

我跟外婆说了后，她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也没强求我什么。

周末，我带着外公外婆去做体检。

结果却在医院里遇到了李晰。

她脸色苍白，虚弱的坐在妇科诊室的门口。

我本来想当做没看到的。

结果倒是她先叫住了我。

「我怀孕了。」

我愣了愣，但没说什么。

「是迟方禹的。」

「所以呢？」

我转身要走，又被她叫住：「你不在乎了吗？」

停住脚步。

我听到她继续说：「就是上次在他家那一次，我们做了，然后我怀了。」

上一次，似乎是 5,6 个月前了吧。

「我不显怀而已。」

「挺好，恭喜你们，结婚的时候请不要邀请我，我眼睛里见不得脏东西。」

14）

可是某天我却从我爸嘴里听到了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

说李晰出差的时候，被自己的隔级领导占了便宜。

然后被人老婆追到公司里打了一顿。

公司待不下去走了，回去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被他妈骂死了。

带去医院把孩子做了。

我爸在电话里嘱咐我：「小禾，女生还是要自爱一点，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嗯了一声，正准备挂电话。

他叫住我：「爸爸知道对不起你，可是你永远都是我的亲女儿，爸爸是爱你的。」

这是不善言辞的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我表达爱意。

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你放心，爸爸挣的钱，以后都会留给你的。」

我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他什么，他有重新追求幸福的权利。

我也知道，我不可能要求他永远不背叛我妈，孑然一身到老。

只是，我永远记得 18 岁夏天见到他对着另一个女人笑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和我爸永远无法和解了。

起风的时候，我恍惚想起同样的夏天，那个会给我递纸巾哄我笑。

会逆风站在山顶的少年。

他有着一颗滚烫的心，炽热的眼。

那么年轻朝气。

他声音清朗对我说：「顾南禾，我以后愿意听你倾诉。」

我在心里回：「迟方禹，我也愿意一直陪着你。」

可是那个少年，经过 5 年的时间，早已不复从前的模样。

而我也被失望抹平棱角。

我们都没有遵守当初的承诺。

但也挺好，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才会看见到处是阳光。

而总有一天纵他阅人何其多，也会发现再无一人恰似我。

【完结】

迟方禹番外

1）

那天在 ktv 门口看到顾南禾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因为她那副表情，是我认识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

淡漠到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孤零零地站在哪里看着我。

似乎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一个解释或者答案。

可是，我没有给她。

她转身走了，我却心不在焉。

满脑子都是瘦弱的她提着保温杯的样子。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把我看穿。

又像是，对一切都不在乎了。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有点慌，于是马上给她发去了消息。

不过，她没有回复我。

她对我，从来都是秒回。

等了很久，我冒着雨出去。

看着公交车站胖浑身湿透的他，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有一瞬间，我想起了那次电影院里泪流成河的她。

也是这么可怜。

但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走过去，突然想给她一个拥抱。

又觉得，我好像没有什么立场。

旁边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是今天朋友叫来的，我记不得叫什么。

但是看到他为顾南禾撑着伞，我突然觉得心里很烦闷。

她抬眼冷冷看着我，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温度。

我甚至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于是干巴巴问了一句，你不会生气了吧？

可顾南禾没有回复我，车来了后就把旁边的男生一起拉走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她从来没有这么晾着我过。

赶紧打了车回去。

比她先回来。

她似乎很虚弱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还好没等多久她就回来了。

可是仍旧是对我冷眼观望。

我追着她进去，才发现她的手好像流血了。

闪过一丝心疼。

我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狼来了的故事真的好愚蠢。

怎么会想到用故意消遣她来给别人炫耀呢。

给她擦药的时候，她静静坐在那里。

好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样。

脸煞白，抿着嘴唇，眼眶红红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紧紧抱住她，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我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

她关门的时候。

我想起明天是她妈妈的忌日，以往每年我都会陪她。

她应该是因为想起妈妈了才这么难过吧。

走之前我说明天跟她一起去。

可是半夜一大早李晰就来了。

我很早就拉黑了她，自从知道她跟顾南禾是那种关系后。

可是每次她都有各种借口和理由来重新复联。

无非都是打着知道顾南禾现状，秘密之类的。

我其实根本不喜欢她，一开始说要追她也只是无聊而已。

几天后就分了，如果不是考虑到顾南禾的话，我不会跟同一个女生纠缠这么久。

她这次来跟我说，她拿到了顾南禾高中时期的一个日记本。

作为交换，她让我陪她吃顿早饭。

想着时间还早，我就去了。

后来她又拉着我的手说给我看看手相。

我甩开她，骂了她一顿。

想赶紧走，不然怕赶不到了。

她拿出日记本跟我说，顾南禾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陪她一起看她妈妈。

我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这么多年，这一天都是我陪她的，她没有说过不需要。

李晰说，顾南禾就是那么好脾气，有什么也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

其实她根本不喜欢你为她做什么。

我骂她撒谎。

她说不信你看她的日记。

她还说你是个臭屁少年，高中时候跟个花蝴蝶一样招蜂引蝶的。

我拿过日记本。

确实是她的字迹，也确实这么说的。

我有些发懵，所以，顾南禾只是不愿意浮了我的面子吗。

李晰说，你在的话，她就没法跟她妈妈说心里话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给她做顿饭，好好等她回来吃顿热乎的，她以前就喜欢她妈做的饭。

我相信了。

真的跑去了超市买菜。

又花了一下午研究菜谱，手忙脚乱做饭菜。

才发现，原来做饭居然这么难。

以前顾南禾周末来我家给我做饭的时候，看起来挺简单的啊。

李晰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我只要让她回来换了我没穿的睡衣。

顾南禾也没跟我说过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有什么介怀。

我觉得人多点，她会喜欢的。

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发现她的嗓音沙哑。

我着急地跑下去。

原来她是感冒了。

我更自责了，都是我的错，想马上带她去医院。

可是她却说不需要。

固执地好像要跟我划清一切界限一样。

想着她是病人，我只好顺着她。

只是当我第二天跟她联系时发现，我已经被拉黑了。

我跑到楼下去，屋子里没人。

但是东西还在，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本来想在家等她回来的，结果我奶奶生病了，我又被我妈叫了回去。

这段时间，都没有顾南禾的消息。

打电话过去，也说已关机。

我终于意识到，我好像被她拉黑了。

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

等忙完奶奶的事情回来，我发现楼下已经换了人。

于是我跑去了她公司。

她站在雨里望着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最后她说，「迟方禹，我不喜欢你了。」

我突然觉得，我这次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2）

最后一次李晰走时问我，我对顾南禾到底是感情。

我自己都愣住了，在我眼里，她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我知道她喜欢我。

她看我的眼神，为我做的事情。

我都知道。

既享受顾南禾对我的好，又不愿意打破现在的关系。

我真是个渣男。

有时候我觉得人不能这么贪心，女朋友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手，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我不愿意有一天我跟顾南禾会走到哪一步。

如果能一直维持现状，就挺好。

可是，她不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痛向我袭来。

我发了很多消息，不管是狠话也好情话也好。

都是想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电话那头永远都是静悄悄的。

不会有人会着急又关切地问我怎么啦，需要帮忙吗。

只会在我发完疯后，给我无声的回应。

我悄悄陪她回家。

她永远都是带着耳机在听课，也不注意周边的车辆。

好几次差点被骑的很快的电动车撞到，她也只是挪了挪位置。

不会生气，不会在意。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注意到她其实是从高一，安安静静的一个姑娘。

成绩好，说话软软的。

其实班级里有一些人暗恋她的，甚至有人给她递过情书。

她只是红着脸跟人说，现在学习为主不考虑这些。

后来我知道她家的变故，于是变得额外关注她。

她被混混赌过几次后，我会悄悄跟在她后面送她回家。

就像现在这样。

然后在某一天，因为一个传错的纸条，我们有了对话。

我极力逗她开心，看到她打开纸条甜甜笑着的样子，我也会高兴。

高考后，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

其实明明有很多次在一起的机会的。

但我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最后我知道了，我害怕我辜负了这么好的姑娘。

但最终，我还是辜负了她。

快要熬不住了，我抱紧了她，想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她安静站在哪里，只淡淡看我，没有感情。

再后来，送她回去的路上遇到路灯坏了。

我以为这是机会，想要再试最后一次。

还是失败了。

比起她说的她不喜欢我了，我更害怕的是，她对我完全已经不在乎了。

我的高兴难过，喜怒哀乐，她都不在乎了。

我混蛋，是我的错，伤害了她。

我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可是，不能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吗？

这个男孩知道错了，可是那个一直在身边的少女，不见了。

我在很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梦到顾南禾的脸。

18 岁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

安安静静在哪儿，就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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