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是我以前在大院里的朋友,此刻正提着刚买的菜,脸上带着熟悉的笑。
恢复记忆的沈青找了我很久。
7年前,
我们本来打算结婚
婚宴前一晚,他车祸失忆,骂我是想攀高枝的捞女。
隔天他就向林家大小姐求了婚。
我逃离了。
现在一句话想重归于好?
我笑了,淡淡回答:“别说笑了,我还要去接孩子呢。”
1
去幼儿园的路上,我遇见了周晓。
她是我以前在大院里的朋友,此刻正提着刚买的菜,脸上带着熟悉的笑。
“夏夏?真是你啊!”
我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周晓。”
我们站在路边,寒暄了几句,无非是问问对方的近况。
气氛有些微妙的停顿,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果然,她还是没忍住。
“那个,夏夏。”
周晓的语气小心翼翼。
“都过去七年了,你还在跟沈青闹别扭吗?”
沈青。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强行撬开了我早已上锁的记忆。
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被忽略已久的钝痛。
我垂下眼,看着自己鞋尖上的一点灰尘。
“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周晓立刻急了,她上前一步,抓住我的胳膊。
“怎么会没关系!沈青心里一直爱的都是你啊!”
她像是怕我不信,把声音压得更低,话说得更快。
“他现在恢复记忆了!他想起了一切,他说他当年是被猪油蒙了心,被林若雪那个女人骗了!”
“夏夏,他说只要你愿意,他可以和你重归于好。沈家太太的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
她的话像一串急促的鼓点,敲得我耳膜生疼。
重归于好?
沈家太太?
我抬起头,忽然就笑了,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
“别说笑了,周晓。”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语气平淡。
“我还要去接孩子呢。”
周晓的表情,从急切到惊讶,最后定格在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瞪大眼睛,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接……接孩子?”
她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接哪个孩子?你……你哪来的孩子?”
我看着她震惊错愕的脸,懒得再费口舌解释。
事实,永远比语言更有力。
我朝她偏了偏头。
“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周晓愣愣地,几乎是被我拖着走到了幼儿园门口。
正是放学的时候,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吵吵嚷嚷,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周晓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她还在喃喃自语。
“不可能的,沈青说你这些年一直单身,他说……”
她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呼喊打断了。
“妈妈!”
一个扎着可爱羊角辫的小女孩,背着粉色的卡通书包,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从幼儿园里飞奔而出。
她越过人群,目标明确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稳稳地接住她,抱了个满怀,在她肉乎乎的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
“慢点跑,小月。”
“妈妈!你看,我今天得到了老师奖励的小红花!”
她献宝似的把一朵贴纸举到我面前,满眼都是骄傲。
我笑着夸她:“我们家小月真棒。”
我抱着女儿,转身看向周晓。
她就那么杵在原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女儿那张酷似我的脸,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嘴巴张着,眼睛瞪着,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胡乱装着的木盒子。
这个盒子,她也认识。
我把它递到周晓面前。
“这个,麻烦你转交给沈青。”
周晓下意识地伸出手,机械地接了过去。
她的目光从女儿的脸上,艰难地移到那个盒子上。
盒子里是我们过去的情侣手表,还有那些我写了却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
它们是我青春里最后的一点念想,现在,物归原主。
我抱着女儿,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我停下来,没有回头。
“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幸福,非常幸福。”
“当年的事,就当我做了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
2
和周晓告别后,回家的路上,女儿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她均匀的呼吸声,像一只温柔的手,却拂不开我脑海里翻涌的旧日尘埃。
七年前的记忆,从未如此清晰过。
那也是一个这样的黄昏,订婚宴的前一晚。
我一遍遍地试穿那件白色的礼服,心里像灌满了蜜糖。
电话里,沈青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夏夏,再等一晚。”
“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他说他有个惊喜要提前送给我,正在赶来的路上。
我趴在窗边,数着楼下的每一辆车,期待着他的出现。
可我等来的,不是他的车。
是一通来自医院的,冰冷刺骨的电话。
护士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告诉我,手机的主人出了严重的车祸,正在抢救。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
抢救室门上那盏刺眼的红灯,像一只噬人的眼睛。
走廊里福尔马林的味道,混杂着焦灼与恐惧,让我阵阵作呕。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而又残忍。
每一秒,都像是在我心上凌迟。
终于,灯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告诉我,人抢救回来了,但还在昏迷。
我冲到病床前,看着他缠满绷带的脸,泪水决堤。
只要他活着,就好。
只要他还活着。
我在他床边守了三天三夜,直到他终于睁开眼睛。
我欣喜若狂地握住他的手。
“沈青,你醒了!”
他醒了。
却用一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冰冷,陌生,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当着匆匆赶来的他家所有人的面,猛地甩开我的手。
他指着我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
“这个想攀附我们沈家的捞女是谁?”
“谁让她进来的?”
“让她滚!”
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彻底空白。
所有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的父母,曾经对我温和慈祥的叔叔阿姨,此刻脸上只剩下冰霜和冷漠。
沈青的母亲,把我用力拉到病房外。
“夏夏,沈青失忆了,他不记得你了。”
“医生说,他现在不能受刺激。”
“我们沈家,是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本支票簿。
“你跟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吗?开个价吧。”
“以后,不要再来纠缠阿青。”
屈辱像潮水一般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林家的大小姐,林若雪。
她是沈家在生意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此刻,她却提着精致的保温桶,袅袅婷婷地走到沈青床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
“青哥,听说你出事了,我好担心你。”
“我亲手给你炖了汤,你快趁热喝。”
沈青那张对我充满敌意的脸,在看到林若雪时,竟然柔和了下来。
“若雪,谢谢你来看我。”
“还是你对我好。”
他接过了林若雪递来的汤,一勺一勺地喝着。
林若雪一边帮他擦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我,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炫耀和胜利。
那温情脉脉的场面,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进我的眼睛里。
我站在那里,像个小丑,像个多余的垃圾。
在他的驱赶,他父母的冷眼,和林若雪胜利的微笑中。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退出了那间病房。
退出了他的世界。
3
出院之后,沈青并没有放过我。
失忆的他,似乎对我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执念。
他像是打定主意要向我证明什么,总能在我打工的地方“偶遇”我。
第一次,是在我兼职的咖啡店。
他带着林若雪,坐在我对面的卡座,像个帝王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他叫我过去,指着桌上的咖啡。
“这咖啡怎么这么苦?”
“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我低着头,给他换了一杯。
他却不依不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听说你很缺钱?”
“也是,不然怎么会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林若雪在一旁故作大方地劝解。
“青哥,别这样,夏小姐也挺不容易的。”
她越是这样说,沈青眼中的鄙夷就越重。
我忍着屈辱,直到下班。
第二次,是在我打工的餐厅。
他成了我的客人,点了一桌子最贵的菜,却一口没动。
等我过去收拾的时候,他用纸巾擦着手,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
“手段倒是不错,只可惜,用错了人。”
我终于无法忍受。
“沈先生,如果你只是想来羞辱我,那你成功了。”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我的反抗,让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或许在他被灌输的剧本里,我应该痛哭流涕地求他,或者恼羞成怒地骂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漠。
最终,他还是上演了那场最荒谬,也最伤人的独角戏。
他找到了我,在我租住的破旧公寓楼下。
他靠着他那辆昂贵的跑车,姿态高傲。
他拦住我的去路,直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簿和钢笔。
“我没时间跟你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他龙飞凤舞地签下一个数字,撕下来,递到我面前。
“开个价。”
“拿着钱,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张轻飘飘的纸,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
强烈的屈辱感让我浑身发抖。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写满傲慢的脸。
我接过那张支票。
然后,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把它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沈青,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的钱,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的激烈反应,让他彻底困惑了。
他皱着眉,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似乎想不通,一个被他定义为“捞女”的女人,为什么会拒绝唾手可得的财富。
这种拉扯,这种他自以为是的掌控游戏,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林若雪总会及时出现,为他解开所有的“困惑”。
我曾亲耳听到,她在他耳边说。
“青哥,你看她,多有心机。她知道你吃软不吃硬,故意做出这副清高的样子,就是想让你更在乎她。”
“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于是,沈青选择相信了她的话。
他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夹杂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决定用一种更笨拙,也更具羞辱性的方式来“挽回”我。
那时候,我为了生计,在一家小花店里工作。
他直接把那家花店买了下来,成为了我的老板。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用一种施舍的口吻告诉我。
“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工作。”
“这家店,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看,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该感恩戴德了吧”的脸,只觉得一阵阵无语和心寒。
我终于明白。
他不是在挽回我,也不是在补偿我。
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来证明他的魅力,来征服一个不听话的猎物,来满足他那可悲的控制欲。
那一刻,我对他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我的心,在那天,彻底死了。
(故事 上)
文|七月霓裳
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已开通全网维权,未授权不要搬运。
小姐妹一起加油。
来源:读点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