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小梅,今年四十五岁,在县城开了家农家小炒店。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要说烦心事,也就是店里的油烟熏得我整天咳嗽。直到那个雨打芭蕉的夏夜,父亲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递给我一个泛黄的布包。
人们常说,每个家庭都有说不出的秘密。可谁又能想到,一个尘封三十五年的布包,竟然能揭开我们家最深的伤疤。
我叫李小梅,今年四十五岁,在县城开了家农家小炒店。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要说烦心事,也就是店里的油烟熏得我整天咳嗽。直到那个雨打芭蕉的夏夜,父亲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递给我一个泛黄的布包。
"小梅,这是你外婆留给你的。"父亲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床头柜,"等我走了再打开。"
那个布包不大不小,用蓝印花布包着,打了个结实的蝴蝶结。布料已经褪色发白,边角还有些磨损,一看就知道年头不短。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躺在隔壁床的病友正打着呼噜,走廊里值班护士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母亲听到这话,手里的苹果啪嗒掉在地上,滚到了床底下。她颤抖着声音问:"老李,你说什么?这布包是我娘留的?"
我从没见过母亲这般失态。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就连切菜都要把萝卜丝切得整整齐齐。可那一刻,她的手抖得连苹果都拿不稳。
外婆走得早,我十岁那年就走了。印象中她是个慈祥的老人,总爱给我织毛衣。每次织完一件,都要让我背对着她站着,一边比划一边说:"长高了,下次要织长点。"
说起外婆,就不得不提姨妈。姨妈比母亲小三岁,在隔壁镇上开了家布庄。从我记事起,姨妈就和母亲关系不好。每次来我家,不是为了要钱,就是为了借东西。母亲总是不声不响地答应,可转身就红了眼眶。
外婆在世的时候,总是偏疼母亲。逢年过节,给姨妈一斤糖,就要给母亲两斤。姨妈为这事没少抱怨,说外婆偏心。可外婆只是笑笑:"你妈心里有本账。"
那个夏夜,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布包塞在我手里:"一定要等我走了再打开,这是你外婆的意思。"
我攥着那个布包,突然觉得它沉甸甸的,不只是分量,更是三十多年的秘密。母亲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嘴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天后,父亲走了。料理完丧事,我和母亲坐在家里的饭桌前,那个布包就放在我们中间。屋外蝉鸣正急,夏日的暑气似乎冲淡了一些悲伤。
"打开看看吧。"母亲轻声说。
我小心翼翼地解开蝴蝶结,布包里是一叠发黄的纸张,最上面是一封信,信封上是外婆娟秀的字迹:"给我亲爱的外孙女小梅。"
母亲的手又开始发抖,我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一张照片轻轻飘落在桌上。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抱着个婴儿,背景是一棵老槐树。
"这是......"母亲的声音哽咽了。
我仔细看着照片,那个婴儿应该就是母亲,可那个年轻女人,却不是外婆。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清每一个字:"小梅,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外婆已经不在了。有些事,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原来,母亲并非外婆亲生。那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是母亲的生母。
信中,外婆写道:"那是1956年的春天,你母亲刚出生三个月。那天下着小雨,一个年轻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我家门口。她说她是邻镇人,丈夫得了重病,家里揭不开锅,实在养不起这个孩子......"
我看着信,手不自觉地发抖。母亲已经泪流满面,但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和你外公膝下无子,只得了你姨妈一个女儿。看着那个可怜的婴儿,我们就收养了她。你外公说,这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礼物。"
信纸上还有已经干涸的泪痕,外婆继续写道:"你母亲的生母留下这张照片,说等孩子长大了,让她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可我们把你母亲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
我抬头看了看母亲,她紧紧攥着那张照片,指节发白。
"你姨妈从小就不喜欢你母亲,总觉得我们偏心。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你母亲是抱养的,我们才格外疼她。你外公临终前叮嘱我,一定要对你母亲好一点,可你姨妈却觉得我们太偏心......"
布包里还有一张纸条,是生母留下的,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住址:张秀英,河口镇东街七十八号。
"这些年,你母亲的生母偷偷来看过她几次,远远地看着就走了。她现在过得很好,改嫁到了县城,还生了两个儿子。我一直想告诉你母亲真相,可又怕她接受不了。现在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会知道怎么做的......"
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蝉鸣声更急了。母亲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口,泪水打湿了衣襟。
"原来,原来......"母亲喃喃自语,"难怪外婆对我这么好,难怪姨妈总说我是捡来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抱住母亲。她在我怀里颤抖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布包最底下还有一张存折,是外婆留给母亲的。存折上的数字并不多,但每一分钱都是外婆的心意。背面还写着一行字:"给我最疼爱的女儿。"
这时候,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姨妈来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手里的布包,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的眼圈红了:"原来,原来这就是真相......"
原来这些年,姨妈一直觉得母亲抢走了外婆的疼爱。她不明白为什么外婆总是偏心母亲,直到看到这个布包里的秘密。
"姐,对不起......"姨妈哽咽着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叫母亲"姐"。
母亲摇摇头,擦干眼泪:"都过去了。在我心里,外婆永远是我的亲娘。"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一起,翻看着布包里的老照片。照片背面还有一些字迹,是外婆记录的母亲成长的点点滴滴。第一次上学,第一次编辫子,第一次包饺子......每一个瞬间,外婆都细心地记录下来。
"你看,这是你第一次穿新衣服的照片。"姨妈指着一张照片说,"那件花棉袄是外婆一针一线缝的,连我都没有。"
母亲看着照片,眼泪又流了下来:"外婆对我真好......"
几天后,我们去了河口镇。那条东街已经拓宽了,七十八号的老房子也变成了一栋小洋楼。邻居告诉我们,张秀英已经搬到县城去了。
母亲在老房子前站了很久,最后说:"不用找了,就这样吧。"
回家的路上,母亲说:"我已经有了最好的母亲,不需要再找另一个了。"
从那以后,母亲和姨妈的关系好了很多。每逢周末,姨妈都会带着自家的布料来我们店里吃饭。她总说,这些年她误会了母亲,要好好补偿。
有时候,母亲会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发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从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事,知道就好,不必说出口。
昨天,我整理母亲的房间,发现她把外婆的信和照片装在一个新的布包里,上面绣着"母女情深"四个字。那是她最近学会的十字绣。
来源:一丝不苟星星NT4bfs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