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于是，他宁可废止宰相制度，给自己增添更多工作，也要加强皇权统治。为使皇子们不再背负老朱家世代“没文化”的名声，他耗费大量钱财在宫中建造大本堂，将古今各类书籍放置其中，还邀请当时的知名学者，像宋濂、詹同、“吴中四杰”等，为皇子们讲解四书五经，传授治理国家的方法。

夺得天下之后，朱元璋心中仍有一个极大的担忧，即他的朱姓家族能否长久统治。

于是，他宁可废止宰相制度，给自己增添更多工作，也要加强皇权统治。为使皇子们不再背负老朱家世代“没文化”的名声，他耗费大量钱财在宫中建造大本堂，将古今各类书籍放置其中，还邀请当时的知名学者，像宋濂、詹同、“吴中四杰”等，为皇子们讲解四书五经，传授治理国家的方法。与此同时，他让那些曾随自己出生入死、一同打下江山的老伙计，比如功臣徐达等，教导皇子们学习武艺。如此一来，皇子们便能做到文武双全，通晓古今知识了。

在他的精心培养下，嫡长子、皇太子朱标，除了少了些果敢决断的霸气，在各个方面大体都契合朱元璋心中大明皇位继承人的要求。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朱元璋满心觉得自己亲手缔造的大明帝国能够有合适的接班人时，上天却和他开了个玩笑。

1392年四月，即洪武二十五年，年仅38岁的皇太子朱标离世。

这一年，朱元璋已65岁高龄。对于普通人而言，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遭遇足以令人悲痛欲绝。而朱元璋所面临的，除了和寻常人一样的痛苦与哀伤之外，仿佛更多了一种自己历经千难万险打下江山，最终却一场空的无奈。

一场号天哭地之后，他的思想发生了本质性的改变。

雷厉风行，这一特质几乎成了历史上开国帝王的共同标志，明太祖朱元璋更是此中典型代表。然而，皇太子的突然离世，却使步入晚年的朱元璋在处理政务时少了些往日的干脆利落。

朱标离世之后，对于老朱家江山该由谁来继承这一问题，朱元璋显得极为矛盾且焦虑。

据他诏令编纂的《祖训录》（《皇明祖训》试行版本）记载：“倘若朝廷没有皇子，皇位必须遵循兄终弟及的原则，且要册立嫡母所生之子。庶母所生之子，即便年长也不得继承。”所以，在皇太子朱标离世后，依照朱元璋自行制定的规则，次子秦王朱樉本应继承，成为下一任大明的皇位继承人。

然而，二儿子朱樉着实让人操心。早年秦王刚前往封地时，朱元璋曾告知他，关中百姓饱受元朝暴政之苦，极为疲惫，应在封地让百姓休养生息。但他到了当地后，依旧大规模兴建土木，建造宫室，既耗费钱财又使百姓劳苦。就在朱标离世的前一年，他还因过错过多，险些被提前削减藩王权力。

朱元璋明显对这样的皇储人选极为不满。

然而，皇帝金口玉言，其话语如同圣旨，毫无更改的余地。更何况那本被他严令永远不许改动、作为后世子孙行事最高规范的《祖训录》！因此，究竟选谁作为继承人，朱元璋内心极为纠结。

他打算把这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重大问题拿到朝堂上去探讨。毕竟，大明未来的皇帝，不单单是老朱家的人，更是统御天下的君主。身为辅佐君主处理政务的大臣，他们同样拥有发表意见的权利。

也许是察觉到朱元璋的无奈与纠结，又顾虑随意通过投票来确定哪一位藩王晋升为皇太子，会致使其他藩王日后展开打击报复，大臣刘三吾瞅准时机进谏道：“皇长孙深得天下人心，皇上无需担忧！”其弦外之音是劝朱元璋越过儿子这一辈，挑选长子的嫡孙，以此消除兄弟间起纷争的隐患。

因太子朱标的嫡长子朱雄英早已离世，且朱标原配常氏去世后，侧妃吕氏被扶正，故而，太子朱标家中排行老二的朱允炆，顺理成章升格为嫡长子，成为朱元璋选定储君的不二之选。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在太子朱标离世五个月之后，太子的二儿子、当时年仅16岁的朱允炆成功被立为皇太孙，在朱元璋去世后，他成为了大明帝国唯一具有合法地位的继承人。

朱元璋既已选定继承者，便不再有其他想法。这时的他，远不如首次册立皇太子时那样豪情满怀、精力充沛。

朱标太子过早离世，加之几年前结发妻子马皇后突然去世，使得年逾六旬的朱元璋仿佛已然感受到死神在向自己靠近。

新的继承人确定之后，他首要做的事便是找个算命的人。明代陆容所著《菽园杂记》里有这么一段记载：“洪武年间，朝廷寻访那些精通历数、能预知未来且每次测算都灵验的人，找到后必定封其为侯，给予一千五百石的俸禄。”朱元璋想晓得自己还剩多长时间，这点时间够不够他再培养出一个各方面标准和朱标极为相近的大明帝国接班人。

然而，对于早年驱离蒙元势力、击败陈友谅、平定张士诚的朱元璋而言，这种情况极为反常。

毕竟于朱元璋成就大业的历程中，他遭遇的敌手通通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仿佛在这世间，“唯我独尊”才是对朱元璋长期以来心境的精准描绘。然而此次他精心培育的太子先他离世，那种瞬间坠入低谷的失落、迷茫，似乎又在提醒他，原来即便拥有世间至高无上权力之人，最终也会归于尘土。届时他将以怎样的姿态载入历史？而他打下的江山，子孙能否完好地守护？能守多长时间？能传承千秋万代吗？这些，朱元璋一概不知。他只明白，他无法解答的，神明或许能够给出答案。

来自山东的国子监学生周敬心，对朱元璋下大功夫求仙问卜、笃信命运的行为，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周敬心觉得，国家命运的长短，取决于德行的厚薄，并非由历数所能决定。夏、商、周三代因施行仁政而国运长久，这早已是公认的定论。三代之后，具有深厚仁德的，唯有汉朝、唐朝和宋朝。所以，朱元璋若期望国家国运长久，让大明江山永固。依照周敬心的想法，那就应当像汉高祖一样对功臣宽厚仁爱，像唐太宗一样推行仁义之举，像宋太祖一样真心关爱百姓。

显而易见，朱元璋无法做到。

先不论他是否真心关爱百姓，仅诛杀功臣这一点就深深刺痛了朱元璋。换作以往，胆敢这般冒犯皇帝威严之人必定性命不保，然而此次他并未操起屠刀砍向周敬心。

实际上，原因十分简单。彼时的朱元璋处于迷茫状态，他并不明晰在自己离世后，大明帝国该如何维持正常运转。换个说法，他对自己选定的皇太孙朱允炆信心不足。虽说太子朱标性格文弱，可好歹见证过朱元璋等人创业的艰难。而朱允炆却没有这样的经历。这位自幼在深宫长大的“皇三代”，根本体会不到祖辈拼了性命打下的这份家业究竟有多么沉重。

朱元璋虽说丧失了部分自信，然而他始终笃定，大明的江山不单单是他个人的私有财产，更是老朱家整个家族共同拥有的。周敬心的言辞虽说听起来不那么顺耳，可好歹也是为了守护老朱家的基业出主意想办法，朱元璋怎会有杀他的理由呢？

周敬心所言，也使朱元璋明白，依靠自己一人之力去规划和安排好大明帝国未来数百年的事宜，是无法做到的。

既然这样，那让皇权顺利过渡，就是朱元璋为守护大明江山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所以，现在的他，只能再度亲自示范，以嗜杀的模样，就像从前教导太子朱标那样，帮皇太孙朱允炆把权力上的阻碍一个个清除掉，以此确保大明的天下能够长久稳固。

因此，一部分人只能面临死亡的结局。

1393年2月，即洪武二十六年，在锦衣卫指挥使蒋瓛的告发下，明初四大案中的蓝玉案正式开启。

凉国公蓝玉带领一位国公、十三位侯爷和两位伯爵，被安上谋逆的重罪，他们的九族都被诛杀。因蓝玉案受到牵连的官员和百姓多得难以计算，就连仅仅给蓝玉的画作题过字的人也都被处死。事情过后，连监斩官也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这起案件波及的范围很广，能和早些时候朱元璋为废除宰相制度亲自策划的胡惟庸案相提并论。经过这场灾难，明朝初期的勋臣集团几乎全部死亡。

对于蓝玉谋反一事，史学界始终没有达成一致的观点。在朱元璋亲自撰写的关于蓝玉谋反案的书籍《逆臣录》里，蓝玉谋反主要有两个缘由。其一，他嫌弃官职低微，自认为历经南征北战，立下了卓著功勋，完全有资格担任太师；其二，受到其亲家、胡惟庸案重要罪犯叶升的影响，他觉得皇帝已开始对他心存猜忌，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逆臣录》作为这起案件唯一可信的官方文献，其中并未记载蓝玉针对此案的辩解与供认。鉴于朱元璋早年对功臣大肆诛杀的情况，蓝玉选择起兵反叛也存在一定的可能性，不过这终究只是一种推测。要是依据《明太祖实录》的记载，蓝玉图谋造反的缘由可就不止那两条了：

蓝玉蓄意谋反，此乃其第七项罪责。

其一，胡、陈谋反一事，蓝玉曾参与谋划；其二，他自恃功劳，专断放纵、凶暴蛮横，蓄养了数千庄奴和义子，他们外出时仗势掠夺，蓝玉还曾强占东昌百姓的田地，百姓告状，御史查问，蓝玉竟殴打驱赶御史；其三，他北征回来后，私自占有无数驼马、珍宝，夜晚经过喜峰关，守关官吏因夜间未及时放行，蓝玉大怒，派兵毁关而入；其四，有人揭发他私纳元主妃，皇上严厉斥责他，他却满不在乎；其五，他见皇上时，皇上让他就座或陪宴，他举止傲慢无礼，毫无臣子之态；其六，他在外统领军队时，擅自提升或降免将校，在军士脸上刺字，甚至违抗诏令出兵，肆意作威作福，以此控制下属；其七，此次西征归来，他还想着能晋升爵位。

当中第一条与第七条能够和《逆臣录》里有关蓝玉谋反缘由的记载相呼应，而其余罪名仅仅表明蓝玉在立下赫赫战功的阶段，野心持续膨胀，骄横放纵、违法乱纪，行事毫无顾忌。蓝玉存在的这些问题，固然和他自身的性格脱不了干系，但要是把这些当作他蓄意谋反的原因，那只怕朱元璋一家早就命丧黄泉了。

为何朱元璋将蓝玉视作皇帝权力上的芒刺，毫无留情地将其拔除？这或许和他与皇室的关联存在联系。

众人都清楚，蓝玉是明朝初期开国功臣常遇春的小舅子。蓝玉能取得后来的成就，全依赖常遇春的举荐。常遇春的女儿是太子朱标的原配太子妃常氏，由于这种皇室与功臣家族第二代的政治联姻，太子朱标在世时，还得尊称蓝玉为舅舅。虽说蓝玉随着军功的不断积累，做出不少违法之事，但他好歹也是在军队中威望颇高的老将，对于朱元璋培养太子党势力、实现大明皇权的顺利交接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所以，即便蓝玉再肆意妄为，朱元璋也没打算对付他。

然而，朱标离世后，朱允炆被立为皇太孙，在朱元璋眼中，蓝玉的作用已然改变。

朱允炆身为皇太孙，他的生母并非太子妃常氏。尽管蓝玉在名义上还是朱允炆的长辈姻亲，可二人实际上毫无血缘关联。太子妃常氏在世间留下的皇子，除了朱标那位早逝的嫡长子，还有朱允熥，他比朱允炆年纪稍小。这情况足以让朱元璋心生忧虑，毕竟从宗法层面来看，朱允熥也是朱标的嫡子，并且在血缘上，他和蓝玉的关系比朱允炆更近。

除此之外，朱元璋自然也忧虑朱允炆日后难以掌控猛将蓝玉，从而导致朝廷局势出现动荡。

因此，蓝玉非死不可。

仅将蓝玉铲除，尚不能保证大明江山太平无事。晚年的朱元璋预感自己在世时间不多，又忧虑朱允炆毫无处理政务的能力，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状态。

据史册记载，朱元璋暮年大体处于“夜半难以安睡”“周边有小的警讯，便整夜无法入眠”的状况。焦虑、睡眠失常、容易惊醒，再加上蓝玉案时过度臆想，以及事后懊悔、忧心忡忡，诸多迹象显示，晚年的朱元璋很可能患上了现代医学所讲的神经衰弱症。

脑力活动过量引发疲劳的状况，足以让曾经雷厉风行的英明君主，做出令人费解的决定。就像学者黄波所说，一个被幻灭感困扰且手握重权的老者是很可怕的，再加上他生性有嗜杀的特性，晚年的朱元璋行事不能以常理去揣测，也就成了必然。

于是，朱元璋在自认为正确的道路上毅然决然地迈进，他要和时间竞赛，竭尽全力为皇太孙朱允炆留下一片安稳、称手的江山。

洪武二十六年七月，朱元璋骤然颁下命令：“蓝贼蓄意作乱，阴谋已然败露，遭灭族惩处者多达一万五千人。自今日开始，胡党与蓝党之辈一律予以赦免，不再加以追究。”

洪武十三年（1380年）正月，胡惟庸案爆发，尽管受此案牵连丧生的人数超过三万，不过其中绝大多数人在洪武十九年之前就已离世。仅有一个跟蓝玉案有联系的叶升，于洪武二十五年死亡，这表明朱元璋原本就打算留个缺口，当作诛杀功臣的契机。有学者指出，经过此次蓝玉案，明朝初期的功臣都在此案中折损，朱元璋清除大臣势力、加强皇权的目标已然达成。

朱元璋之所以叫停对胡党、蓝党成员的进一步追究，是由于在此次诛杀行动里，百姓在被诛杀者中所占的比例更高。常言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朱元璋晚年不论诛杀何人，目的都是确保权力交接顺利。当下，对受牵连的百姓大肆屠戮，极有可能引发民众叛乱，让刺杀君王的风险大幅提升，这显然对皇权的传承极为不利。

然而，那些罪该处决之人仍需执行死刑，只不过要做到有的放矢地进行惩处。

蓝玉案发生以后，冯胜和傅友德这两位向来颇具声望的开国功臣遭遇不测离世。在后世所记录的评价里，这二人都得到了朱元璋的极高赞誉。《明史》当中有这样的记载，朱元璋曾表示“若论将领的功绩，傅友德当属第一”；而对于另一位大将冯胜，《明史》记载为“冯胜、傅友德，皆是历经百战的骁勇将领”。审视当时功臣的排名，再结合明太祖赞美的言辞，他们的地位难道会在汤和、邓愈之下吗？

简单来说，这两个人对大明开国都有着非常大的功劳。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和蓝玉一样，都是皇室的亲戚。

朱元璋第五子周王朱橚是冯胜的女婿，并且傅友德的女儿嫁给了晋王世子朱济熺，和晋王成了亲家。

周王朱橚在镇守河南期间，曾私自离开封地，去拜访岳父冯胜。晋王与傅友德是亲家，事发之前，傅友德曾在晋王封地周边进行军事操练。要是朱元璋离世，这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既和手握重兵的藩王交往密切，又有亲属关系，万一他们起兵造反，该如何应对？

所以，即便这两人并无谋反的意图，朱元璋还是以防范于未然的手段，将他们当作皇权上的芒刺给除去了。

皇太孙朱允炆对爷爷朱元璋竭尽全力为他铺设道路一事，持有不一样的看法。

虽然他长期居住在幽深的宫廷之中，但目光的敏锐依旧延续了老朱家的一贯特点。史书中有记载，他曾经对祖父朱元璋大肆分封诸位皇子、让他们拱卫皇室的政策表示怀疑。他说道：“外敌不安宁，由诸王抵御；要是诸王不安分，又由谁来抵御呢？”

这一瞬间竟让杀得两眼发红的朱元璋一时语塞。

确实，当有外姓之人侵犯皇权时，皇族家族能够团结一心共同对抗外敌。然而，一旦皇族内部产生争斗，矛盾从内部爆发，又有谁能够阻止这种情况的出现呢？

然而，朱元璋已然分封出众多皇族藩王，若想在短时间内彻底改变现状，实非易事。更何况，都是自己的亲骨肉，诛杀功臣尚可，又怎能对自己的血亲下手呢？朱元璋始终清楚“虎毒不食子”的道理。

然而，皇太孙能否顺利继承皇位，这可是和大明江山能否长治久安紧密相连的重大问题，容不得半点疏忽。

在对先前撰写的《祖训录》加以整理后，一份专门用于约束皇族的条约——《皇明祖训》应运而生。在洪武二十八年（1395 年）重新修订的《皇明祖训》里，朱元璋特意制定了针对包括皇太子在内的各位皇子亲王的制裁举措，并且郑重声明：“一个字都不许更改。”

也许朱元璋自己也曾琢磨过这种办法可能没什么效果，然而时光不饶人。面对自己过去犯下的大肆分封诸子的过错，他也只能采用这种看似最为简便有效的管理方式。只要他尚在人世，他的子孙们就不敢肆意妄为。

然而，这至多不过能让年事已高的朱元璋获得短暂的精神舒缓。在这幅员辽阔的帝国里，局势瞬息万变。只要皇太孙尚未登基，朱元璋的烦忧便会不断加剧。可皇太孙登基，就意味着朱元璋的生命走向尽头，到那时，儿子们是否会肆意妄为呢？关于这一点，朱元璋或许并未深思。

由于敏感的神经愈发脆弱，老皇帝的情绪变幻无常，处理某些事情时更是烦闷不已。高度紧绷的大脑，使他难以再理性地辨别是非。只要存在危及大明江山社稷传承的可能性，老皇帝必定从严处置。

在他离世的前一年，也就是洪武三十年（公元1397年），明王朝发生了一起由地域差异引发的科举考试舞弊事件——南北榜案。

这一年，大明科举呈现出一个独特的状况，在考中科举的52名进士（包含头甲三名）里，全部都是南方人，北方学子无一上榜。

在华夏科举的历史长河中，南方与北方的文化水准存在差异。自宋代起，相较于北方学子，南方学子在科举考场上更具优势。所以，出现进士数量南方多于北方的状况实属正常。然而，此次科举，南北之间的差距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无疑会引发北方学子的不满，他们觉得这是地域歧视。

生性多疑的朱元璋迅速下令，让上一届大明科举头名张信与其他官员一同组建联合调查组，来处理这件事。然而，众人反复审查后，皆认定此次科举考试不存在徇私舞弊的状况。这一结果公布后，瞬间引发了极大的轰动。由于民众的不满情绪一直未能得到有效缓解，朱元璋那敏感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在他眼中，科考是否真实或许已无关紧要。关键在于，绝不能让一场科考致使社会陷入动荡，威胁到大明帝国的安稳。不然，他一生的拼搏又有何价值呢？

随后，学子的怨言转变为百官的悲泣。那些承担调查科考舞弊案职责的官员，其中还涵盖了之前科举新晋的状元，皆被他当作平息民愤的牺牲品。

完成这些事后，长久以来被囚禁于“心灵牢笼”的朱元璋彻底累垮了。洪武三十年十二月，朱元璋患上重病，随时都可能离世。

然而，他尚有未竟之事。

虽然身患严重疾病，他自始至终都未停止思索皇权传承存在的漏洞。或许是在复盘自己此前为传承所做的所有铺垫工作后，朱元璋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对后宫加以干涉。然而，后宫干预朝政、影响皇权的情况，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更有大胆的后宫之主竟敢自立为皇帝。这样的情形，是朱元璋所不愿见到的。

马皇后离世后，大明后宫六宫的管理之权一直掌握在李淑妃手中。李淑妃身为朱元璋的妃嫔，名义上是皇太孙的祖母，然而在年龄方面，她和太子朱标相差并不多。要是自己突然离世，这样正值盛年的太皇太后，无疑会成为皇太孙执政路上的“定时炸弹”。

若不将其诛杀，虽一万个可能无事，但只要有万一的风险就不得不防。后宫中的这位女子，因他人的紧张、猜忌与过度担忧，无端成了皇权交替过程中的又一个牺牲品。

实际上，不管朱元璋杀戮多么频繁，其内心深处始终会留存着不安的因子。饱受精神折磨，身体不堪重负，他终究注定会抱憾而终。

1398年，即洪武三十一年的五月初十，明太祖朱元璋离世。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记着要清除那些他觉得会对皇权构成威胁的后宫女子，接着亲自把那根已去除所有阻碍的象征帝王权力的权杖交到朱允炆手中，带着些许遗憾闭上双眼，完成了那让他一直忧心的权力交接事宜。

后来的事实常常在不经意间给他们二人重重一击。也许是没了阻碍，原本就不太容易掌控的皇帝权力变得格外难以把握，皇太孙没能抓住，最终失去了它。

然而，朱元璋期望老朱家的天下能长久延续，那个“负责造反”的朱老四——燕王朱棣及其子孙，反倒帮他达成了这一心愿。

朱元璋离世之后，大明王朝又延续了两百多年。

参考文献：

[明朝]朱元璋所著《皇明祖训》，由北京图书馆出版社于2002年出版

[明]明太祖敕录、王天有等人点校：《逆臣录》，由北京大学出版社于1991年出版

[清朝]张廷玉所著《明史》，由中华书局于1974年出版

吴晗所著《朱元璋传》，由人民出版社于2008年出版

黄波所著《最可惜一片江山》，由东方出版社于2017年出版。

吕景琳所著《蓝玉党案考》，发表于《东岳论丛》1994年第5期

刘长江所著《从明初皇室政争析蓝玉党案成因》，发表于《武陵学刊》1998年第2期

来源：历史那些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