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唐元和年间,长山县有个姓杨的书生,名唤煜晨,祖上也曾是书香门第,到了他这一代却已家道中落。如今他寄居在城西周员外家的一间偏屋里,靠替人抄书写信勉强糊口。更不幸的是,他染上了一种怪病,腹中结块,疼痛难忍,请了无数郎中,吃了无数药方,病情却每况愈下。
大唐元和年间,长山县有个姓杨的书生,名唤煜晨,祖上也曾是书香门第,到了他这一代却已家道中落。如今他寄居在城西周员外家的一间偏屋里,靠替人抄书写信勉强糊口。更不幸的是,他染上了一种怪病,腹中结块,疼痛难忍,请了无数郎中,吃了无数药方,病情却每况愈下。
这年盛夏,烈日如火,杨煜晨的破屋闷热难当。他拖着病体,勉强挪到屋檐下的一处阴凉地,躺在竹席上,只觉得浑身无力,眼前发黑。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这一生的际遇——寒窗苦读二十载,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父母早逝,家产耗尽;如今又染上这不治之症,怕是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苍天啊,我杨煜晨一生未曾作恶,为何落得如此下场?"他喃喃自语,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滑落。渐渐地,疲惫战胜了痛苦,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煜晨感到一阵清凉拂面,仿佛有人在轻轻为他扇风。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绝色女子。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肤若凝脂,唇若点朱。她穿着一袭素白纱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却衬得整个人如谪仙般清丽脱俗。
杨煜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眨了眨眼,那女子却依然在眼前,正含笑看着他。
"公子醒了?"女子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妾身姓胡,名媚娘,特来为公子治病。"
杨煜晨苦笑:"胡姑娘说笑了。在下这病已入膏肓,连城中名医都束手无策,姑娘如何能治?况且..."他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衫和周围简陋的环境,"在下身无分文,实在不敢劳烦姑娘。"
胡媚娘微微一笑:"公子不必忧虑。妾身治病不用药石,只需公子配合即可。"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按在杨煜晨的腹部。
杨煜晨顿觉一股暖流从她掌心传来,那热度恰到好处,既不灼人,又深入骨髓。他腹中那块硬结似乎被这热力融化,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如同冰雪消融。
"这..."杨煜晨惊讶地看着胡媚娘,只见她神色专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在全力施为。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杨煜晨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绞痛,忍不住捂住肚子:"姑娘,我...我要如厕..."
胡媚娘收回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道:"公子请便,这是好征兆。"
杨煜晨急忙跑到屋后的茅房,排出大量黑色黏液,恶臭难闻。待他解完手,却觉得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腹部,那块折磨他多时的硬结竟然消失无踪!
回到原地,杨煜晨见胡媚娘仍在等他,立刻跪地便拜:"胡姑娘救命之恩,杨某没齿难忘!只是不知姑娘为何..."
胡媚娘连忙扶起他:"公子不必如此。实不相瞒,妾身并非凡人,乃是修炼千年的狐仙。三百年前,公子前世曾救过妾身一家性命,今日特来报恩。"
"前世?"杨煜晨愕然。
胡媚娘点头:"公子前世乃大唐名臣褚遂良。那年妾身尚幼,与父母居于终南山中修炼。一日,一群猎户闯入山中,捕杀了妾身父母,正要加害于妾身时,恰逢褚大人巡游至此,不但救了妾身性命,还将猎户训诫一番,立碑保护山中生灵。此恩此德,妾身铭记于心。"
杨煜晨听得目瞪口呆:"我竟是褚遂良转世?"
胡媚娘微笑:"正是。三百年来,妾身一直在寻找公子转世。直到月前,感应到公子气息,这才寻来。"
杨煜晨想起自己从小就对书法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临摹褚遂良的字帖更是得心应手,原来竟有这般渊源。
"只是..."杨煜晨看了看自己破旧的屋子,惭愧道,"胡姑娘仙姿玉质,在下如今却是一介寒士,蜗居陋室,实在不敢委屈姑娘。"
胡媚娘掩口轻笑:"公子多虑了。妾身此来,便是要与公子结为夫妻,共度余生。"
杨煜晨大惊:"这如何使得!"
胡媚娘不再多言,拉起杨煜晨的手:"公子且随我来。"
两人来到杨煜晨的破屋前,胡媚娘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帕,轻轻一挥。刹那间,破旧的茅屋焕然一新,土墙变成了白墙,茅草顶换作了青瓦,门前还多了两株盛开的海棠。
推门而入,屋内更是大变样——破旧的木床换成了雕花大床,挂着锦绣帐幔;冰冷的土灶变成了铜炉,燃着上好的银炭;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和几册崭新的书籍。最神奇的是,原本漏风的窗户现在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琉璃,阳光透过琉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影。
杨煜晨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胡媚娘笑道:"公子可还满意?"
"这...这..."杨煜晨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胡媚娘拉着他在桌边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酒壶和两个酒杯:"公子大病初愈,喝些酒活络气血。"说着为他斟了一杯。
酒香四溢,杨煜晨浅尝一口,顿觉一股暖流从喉头直达丹田,浑身舒泰无比。
"好酒!"他忍不住赞叹。
胡媚娘笑而不语,只是又为他斟了一杯。两人对饮数杯,杨煜晨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夜幕降临,胡媚娘挥手间点亮了屋内的琉璃灯,柔和的灯光下,她更显得美艳不可方物。杨煜晨看得痴了,却又不敢造次。
胡媚娘看出他的心思,轻声道:"公子,今日便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
杨煜晨心跳如鼓:"胡姑娘,你当真..."
胡媚娘点头:"妾身心意已决。只是有一事需告知公子——妾身乃狐仙之体,每月月圆之夜需回山中修炼,届时公子不可寻我。此外,你我之事暂时不要对外人提起,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杨煜晨连忙答应:"姑娘放心,杨某一定谨记。"
当夜,两人共赴巫山,成就夫妻之实。杨煜晨只觉得胡媚娘肌肤如玉,幽香阵阵,比那最上等的丝绸还要柔滑。一番云雨后,他拥着胡媚娘沉沉睡去,做了有生以来最甜美的梦。
自此,杨煜晨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胡媚娘不仅治好了他的病,还用仙法为他改善了生活环境。每日清晨,杨煜晨醒来时,桌上已备好热腾腾的早饭;他的衣衫总是洁净如新;就连他抄写的书稿,胡媚娘也会帮他润色,使得他的文笔大进,渐渐在县城中有了名气。
一个月后,房东周员外听说杨煜晨家中变化,好奇前来拜访。当他看到原本破败的偏屋变得富丽堂皇,又见到美若天仙的胡媚娘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杨相公,这位是..."周员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胡媚娘。
杨煜晨按照胡媚娘事先交代的回答:"这是内子胡氏,日前从家乡来投奔在下。"
周员外啧啧称奇:"杨相公好福气啊!不知尊夫人是哪里人士?"
胡媚娘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妾身祖籍终南山,家中遭难,特来投奔夫君。"
周员外还想再问,胡媚娘已经转身去准备茶点。不多时,她端出一盘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香气扑鼻的好茶。周员外一边吃一边偷瞄胡媚娘,心中暗自盘算。
送走周员外后,胡媚娘对杨煜晨说:"此人眼神不正,恐怕会惹来麻烦。我们要多加小心。"
杨煜晨点头:"夫人放心,我会注意的。"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周员外回去后,将杨煜晨家中来了个天仙般美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山县。一时间,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都想一睹胡媚娘的芳容。
起初,胡媚娘还勉强应付,后来实在不堪其扰,便闭门谢客。但这反而激起了更多人的好奇心,各种流言蜚语开始在县城中流传。有人说杨煜晨拐带了官家小姐;有人说胡媚娘是山中的妖精;更有甚者,说杨煜晨偷了宝物才能过上好日子...
端午节这天,杨煜晨和胡媚娘正在家中包粽子,忽听门外人声鼎沸。原来是一群好事者借着节日的名义,非要见胡媚娘一面。
胡媚娘叹了口气:"夫君,看来我们在这里住不下去了。"
杨煜晨愧疚地说:"都是我没用,连累夫人受委屈。"
胡媚娘正要安慰他,忽然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从窗口跳了进来,直立起身,对着胡媚娘作揖。
胡媚娘脸色一变:"捣药翁召我?"她对兔子说,"请先回去复命,我随后就到。"
白兔点点头,又跳出窗外,转眼不见了踪影。
胡媚娘转向杨煜晨,眼中含泪:"夫君,山中长老召我回去,恐怕有要事。你我缘分未尽,他日定能再见。"
杨煜晨慌了:"夫人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走!"
胡媚娘摇头:"凡人不能入仙山。不过..."她思索片刻,"若夫君真有决心,可随我来。"
她带着杨煜晨来到后院,从袖中取出一把种子撒在地上,念动咒语。那种子瞬间发芽生长,竟变成了一架通天的藤梯,直入云霄。
"夫君敢随我上去吗?"胡媚娘问道。
杨煜晨毫不犹豫:"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胡媚娘感动地握住他的手:"好,我们走。"
就在这时,周员外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周员外大喊:"杨煜晨!你要带着美人去哪里?"
胡媚娘冷冷地看了周员外一眼,不再理会,拉着杨煜晨踏上藤梯。令人惊讶的是,周员外家的小书童阿吉突然跑出来,喊道:"杨相公,带我一起走吧!"
胡媚娘看了看阿吉,点头:"好孩子,来吧。"
三人一前一后登上藤梯,在众目睽睽之下越升越高,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底下的人目瞪口呆,等他们回过神来,那藤梯已经变成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倒在地上。
众人冲进杨煜晨的屋子,发现里面又恢复了原来的破败模样,仿佛之前的富丽堂皇从未存在过。
从此,杨煜晨和胡媚娘再也没有在长山县出现过。有人说曾在终南山中见到一对神仙眷侣,男子酷似杨煜晨,女子美若天仙,身边还跟着一个伶俐的小童。他们采药炼丹,救济山民,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至于那个小书童阿吉,后来有人在山中见到他时,他已经成了一位小仙童,据说是因为心地纯善,才有此仙缘。
周员外因为此事大病一场,病中常梦见一只白狐对他冷笑。病愈后,他性情大变,开始吃斋念佛,广做善事,也许是害怕遭到报应吧。
长山县的人们将这件事口口相传,越传越神。有诗为证:
"前世恩情今世还,狐仙报恩结良缘。
若非真心相追随,怎得仙山共百年?"
来源:故事大王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