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祁泊舟陪了他的白月光一整晚,清晨给我打电话,叫我给他送件外套过去。
祁泊舟陪了他的白月光一整晚,清晨给我打电话,叫我给他送件外套过去。
发完地址后,他忘了挂断。
电话那头的交谈声传来:「祁总,安然还在这,不怕嫂子撞见?」
祁泊舟语气冷淡:「撞见就撞见,她一个全职太太而已。」
「亲爹不疼后妈不爱的,你看看她离了我怎么过?」
「女人啊,就是得多看看比自己年轻漂亮的,有点危机感才行。」
半小时后,脸色很差的林家太子爷挡在他和我中间。
「当然是和你离婚,跟我过。」
1.
「祁总简直吾辈楷模,把嫂子调教得这么听话!」
「祁总,你下次试试带安然回家,看嫂子会不会给你俩洗床单啊?」
一阵哄笑。
我摁掉电话,准备掉头回家取外套。
已经死气沉沉的心好像又空了一块呢。
可那些声音太过于不堪入耳,一个劲往我脑子里蹦。
一走神,我撞上了前面的劳斯莱斯。
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
带着棒球帽和墨镜,半张脸笼在阴影里。
查看了情况之后,他走过来,礼貌地敲了敲我的车窗:「追尾,您全责。」
……他说得对,我无法反驳。
早上七点半,我在路边烦躁地等保险公司。
祁泊舟应该是和朋友们喝了一个通宵。
早上要离开时,才发现昨晚不知道把外套丢在了哪里。
我不是第一次给他送东西了,对他的习惯熟得很。
也许是等得急了,他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到哪了?」
「再拿一件女式长款大衣,你的就行。」
我看了一眼蹲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车主。
「泊舟,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我说,「车追尾了,要去修。」
祁泊舟沉默了两秒:「你怎么开的车?」
「那就打电话给家里的阿姨,这也用我提醒你?」
我深吸一口气:「好。」
这个时间正是早高峰,保险公司迟迟没到。
我试探地把自己的定位发了过去。
却没指望他会来。
他一向不关心我的事。
半小时后,祁泊舟真的来了。
他的表情有些烦躁,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我正要笑着叫他,却在看清那人的脸时,把话咽了回去。
沈安然。
结婚那么多年,祁泊舟的社交账号头像一直是她的侧脸。
三天前在祁泊舟办公室里发自拍,配文「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的也是她。
祁泊舟搂着沈安然的肩膀,把她带到我的车旁边:「外面冷,你上车坐着吧。」
「扶光,把车门和空调打开。」
「哈。」前方传来一声突兀的干笑,「知道的人晓得这是你老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语音助手。」
祁泊舟脸色沉下来:「谁?」
我说:「受害者。」
沈安然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可怜巴巴的样子。
深秋的天气,她穿得很单薄。
祁泊舟伸手找我拿车钥匙。
我不想。
我不想让她上我的车。
更不想这件事是祁泊舟提出来的。
我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车上有酒味,沈小姐要是累了,就先回家吧,我给你叫车。」
沈安然露出委屈的表情:「不好意思扶光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上你的车了。」
祁泊舟皱眉:「云扶光,你过分了。」
我别过脸不再看他,握着车钥匙的手却没有动。
这是我第一次反驳祁泊舟。
可能是不想继续耗下去,他走到前面那辆劳斯莱斯面前,拍了拍车主的肩膀,递了一支烟:「时间宝贵,要不我们私了?」
那人没有接,摘下帽子和墨镜,有些不爽地抓了抓头发。
好像是不喜欢陌生人碰他。
我和祁泊舟同时看清了他的脸。
「林总!」祁泊舟脸色一变,把我拉到身边,「林总,我太太笨手笨脚,碰了您的车,我让她给您道歉。」
「你误会了。」林渡说,「不是她碰了我的车,是我不小心撞上她的车了。」
祁泊舟一头雾水:「不是追尾?」
林渡耸肩:「我在路上挂错了档,倒车撞上了云小姐的车,真是不好意思啊。」
……
拙劣的谎言。
即使当时祁泊舟没有在场,现在也看出来了林渡是在胡说八道。
在他看来,这一定是看在他祁氏集团执行总裁的面子上,才格外开恩。
否则,得罪了这位林家小少爷,我没什么好果子吃。
自从林渡当了集团掌门人之后,外界对他的评价一向是两极分化。
一面是商业奇才,投资圣手,高端人才收割机。
一面是冷面冷心,不近人情。
所以,但凡不想让自己的生意太难做的人,对他是半分都不敢招惹。
于是祁泊舟再次冷下脸,似笑非笑看向我:「还敢不听我的话吗?」
「正常开车都能出事,你蠢不蠢?」
「没有我,你的日子怎么过?」
「怎么过?」
林渡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很黑地往前跨了一步,横在我和祁泊舟的中间。
「当然是和你离婚,跟我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
场面太尴尬了。
我在混乱中看了一眼沈安然。
她表情复杂,似乎是怕这两个男人打起来,悄悄地后退了两步,准备开溜。
祁泊舟抓起我的胳膊,拉着我大步走向他的车:「回家!」
2.
我和林渡的相识,比祁泊舟还要早。
说不定小时候还喝过同一瓶牛奶。
我们一样,都是不被父母偏爱的孩子。
但就是太早了,早到我们都没看到对方长大的样子就已经天各一方。
我高中时,被继母送出国读书。
她怕有我在身边,我爸爸忘不掉自己早逝的亡妻。
祁泊舟不是我的学校里唯一的中国同学。
却是唯一一个愿意跟我说话的同学。
我身材瘦小,性格内向。
融入不了国际学校的环境。
只有祁泊舟愿意在学校的徒步旅行活动时放慢脚步陪我走,只有他愿意在图书馆陪我耗一下午看一本冗长的无聊的书,也只有他愿意,在我想起妈妈崩溃大哭时听我说话,给我递纸巾。
就这样好多年。
高中,大学。
我变得很依赖他。
那时我不知道,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把消息传到沈安然耳朵里,让他的白月光吃醋,然后回到他身边。
毕业回国后,他准备了隆重的求婚仪式。
不是给我的。
大片的玫瑰,摆成了沈安然的名字。
她却面都没有露,只让人给祁泊舟捎了一句话。
「我有喜欢的人了。」
祁泊舟把为求婚准备的玫瑰花和香槟摔了满地。
然后喝得烂醉。
我赶过去找到他时,他头发蓬乱,手上满是被玻璃和玫瑰划伤的血痕。
他看见我,眼神朦胧,迷迷糊糊地从一片狼藉里找出戒指盒。
然后把那颗他特意定制的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云扶光,和我结婚吧。」
想起来有点伤心,我的婚戒是别人不要的。
但我鬼使神差点头了:「好。」
那时年纪小。
太想有人爱我了。
太想有自己的家了。
那枚戒指有点大,我戴在无名指上总是滑落。
后来我买了很多珠宝,唯独没有买过戒指。
很巧的是,祁泊舟也没有送。
3.
回到家,祁泊舟粗暴地把我推进客厅。
「什么时候的事?」他压抑着怒火。
我不解:「什么?」
「少他妈装蒜!」祁泊舟点了一支烟,「你和林渡,什么时候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莫名烦躁:「你去问他吧,我也不知道。」
我连他微信都没有。
我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祁泊舟脸色更差了。
我也愣了一瞬。
他在家时,第一杯水都是倒给他的。
我无视了他的眼神,慢条斯理地把那杯水喝完。
「上次你说的离婚的事。」我轻声说,「我同意。」
「你扔给我的离婚协议,我也已经签好了。」
「桌子上的就是,你要是没意见,就签了吧。」
祁泊舟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猛地扭头看向我。
他拿起面前的离婚协议,似乎是在回忆,这份文件是哪里来的。
一周前,他喝得酩酊大醉,半夜回家,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摇醒。
唇边还有一丝没擦干净的口红印。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你是死人吗?」
「云扶光,和你无趣的日子,我过够了!」
甩给我那份离婚协议书后,他倒在床尾睡着了。
我不知道这份协议是他什么时候拟的。
也许是从沈安然第一次联系他的那天就在准备。
我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拿着那份协议来到书房。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关于现金和固定资产的分割,关于公司的股权。
我认真读完,认真地签上了我的名字。
然后,放在了客厅的茶桌上。
放了整整一周。
但因为他很少清醒着回家,所以这份文件就这样放在那里,一直没有被发现。
现在——
我紧紧盯着祁泊舟的表情。
他愣了片刻,嘴唇紧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后悔了也别哭着回来找我,我不会管你。」
然后摔门而去。
我忽然觉得,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
方才努力挺直的脊背,终于还是缓缓松了力气,颓唐地倒在沙发靠背上。
结婚五年,我事事顺着他。
别人都说我爱他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和朋友应酬,我替他倒酒。
他加班到深夜,不管多晚我都带着夜宵去接他。
他在国外出差时摔伤了腿,我推掉所有会议,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照顾他。
深夜的航班上,我突发肠胃炎。
在飞机上高烧 39 度,抱着马桶不停地呕吐时,我没有后悔。
但现在,我后悔了。
后悔我没能早点认清他,早点放弃不切实际的期望。
只是因为舍不去年少时的喜欢。
我委屈了自己那么多。
该下决心了。
祁泊舟以前不爱我,以后也不会爱我。
我的幻想从看到他准备的离婚协议时开始崩塌。
摇摇欲坠的婚姻,是祁泊舟抽走了第一块砖石。
那么第二步,就让我亲自走吧。
我拿出手机,准备预约民政局的离婚登记。
打开却看到一条好友申请。
昵称是林渡,打招呼的文字很简单:
【加我。】
我点了通过,犹豫着该不该说几句类似于「好久不见」的寒暄。
最后只发了一个【?】过去。
五分钟后,消息提示音响起。
【离婚吗?】
【协议不成的话,我给你推荐律师。】
……挺有病的。
4.
我从祁泊舟的别墅里搬了出来。
我名下的几套房子很久没人住了,挑了一套最小的、最容易打扫的,带着随身的物品搬了进去。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进来,我疑惑地接通:「哪位?」
「扶光姐姐,泊舟的胃病犯了,他常用的胃药在哪里啊?」
是沈安然的声音。
我冷漠回复:「他家有保姆阿姨,你可以问问,这种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麻烦你转告他,我预约了明天下午的离婚登记,让他提前把时间空出来吧。」
我看着洒满阳光的小客厅,忽然觉得心情很好。
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感觉了。
祁泊舟只喜欢黑白灰的装修风格,遮光效果很好的窗帘,冷白色的灯光,觉得那样才显得高级。
我却喜欢在家里摆上五颜六色的鲜花。
他不喜欢,看见就会扔掉。
但每次去找沈安然,他都要带上一捧花束,次次都要不一样。
我就再也没买过花。
晚上是闺蜜秦蓁的生日聚会,我仔仔细细化了妆,早早赶到 KTV 包厢。
秦蓁见到我,立刻拉着我坐下:「听说祁泊舟又作妖,怎么回事?」
我和祁泊舟的成长轨迹有重合,包厢里好几个人是我们共同的老相识。
我平静地点点头:「嗯,准备离婚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时间尚早,还没有人点歌,机器重复播放着默认曲目。
连头顶的灯球都显得很嘈杂。
「那个……叫什么来着?」秦蓁磕磕巴巴地开口,「沈安然对吧,她什么情况?」
我笑笑:「人家说了,郎情妾意,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太过分了!」
秦蓁「哐当」一声把酒杯砸到桌子上,吓得在场的人一激灵。
恰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祁泊舟站在门口,神色凝重。
阴魂不散。
看见他的脸,好心情瞬间消失了一半。
「云扶光,你出来一下。」
又是这样命令的语气。
秦蓁按住我:「这里没外人,你有话就直说。」
祁泊舟刚想发作,看了看房间里的人,忍了下来,走进来压低声音问我:「你把安然怎么了?」
我慢慢挑起眉:「这两天,我甚至没见过她。」
「跟你打完电话后,她哭了一下午。」祁泊舟咬咬牙,「我警告你,跟你离婚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少拿那些手段对付她!」
二十八岁,涉世未深,好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懒得反驳他,只觉得悲哀。
这样自说自话的人,我竟然和他做了几年的夫妻。
人生很短。
我却在他身上蹉跎了这么久。
真是难过啊。
祁泊舟却误会了我难过的原因。
他放缓了语气:「去给她道个歉,然后把民政局的预约取消吧,离婚的事我们都别再提了。」
「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没有理由向她道歉。」我耐心解释,「你说得对,离婚与否和她无关,是你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
「所以,明天见。」
祁泊舟冷笑:「很有骨气,都不像你了。」
我也放沉了声线:「那就请你重新认识我。」」
5.
酒过三巡,我撑着微醺的脑袋在路边打车。
秦蓁嚷嚷着不醉不归,不喝到天亮不许走。
我惦记着明天还要去离婚登记,提前离场,被秦蓁拉着好一通念叨。
再三许诺离婚成功之后一定请她吃十顿饭,才成功从她手里逃脱。
喝了几杯酒,思绪和情感都有些不受控制。
我靠在路边的树上等司机接单,忽然流下了两行眼泪。
周围人来人往,但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站在这里,竟然比躺在祁泊舟的床上更让人安心。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玻璃降下来后,有人叫了我的名字:「云扶光。」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车里的人:「林渡?你怎么来了?」
「上车吧。」他说,「看看你的朋友圈就知道了。」
我坐上副驾驶,晕头转向地打开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竟然是我发的。
莫名其妙地分享了自己的地图定位。
「我是准备打车的。」我苍白地解释了一句。
我明明记得自己打开了打车软件。
我明明记得——算了,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林渡说,「猜到了。」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靠在车门上,看着外面的街景,「我可能喝醉了。」
喝醉这件没面子的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朋友圈的罪证,我是万万不会承认的。
林渡调整了车里的空调,温和询问:「去哪里?你现在住哪?」
我盯着后视镜,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骚包的车衣,豹子号的车牌号,不会认错。
林渡也发现了:「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想接你的订单。」
我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不许笑我。」
林渡闭上嘴,扬起的唇角却没有落下。
我盯着后面那辆车:「去你家,好吗?」
他没有回答,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唐突。
「对不起,我酒后失言了。」我低下头,「你有没有——」
「方便的。」林渡打断了我的话,「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住。」
我们缓缓汇入车流,我看见祁泊舟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站在路边,四下张望。
「他是来找你的。」林渡开口,说的是陈述句。
我摇摇头:「也许沈安然也在附近呢?」
林渡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你比她好。」
我笑了:「你也比祁泊舟好。」
酒劲慢慢散去,困意却越来越浓。
我闭上眼,只觉得下一秒就要睡着。
手里的电话响了,嗡嗡的声音震得我心烦,干脆随意地扔了出去。
……
「她在我车上,你有什么事吗?」
「她刚才说了,不想跟你走。」
「那你报警吧。」
「对,我是林渡,还有事吗?」
「我明天会把她安然无恙送到民政局的,回见。」
6.
我看着陌生的房间,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是我昨天穿的那身。
直到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
看到林渡的脸时,酒后零碎的记忆终于串了起来。
我尴尬地把头埋进抱枕里:「抱歉,我马上走。」
酒后误事,活得克制些也没什么的。
他却没说什么,只把一套衣服放在床上:「下次带上我吧,你就可以玩得更放肆一点了。」
我尬笑:「不了,不了。」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假装很忙。
于是我很忙地打开手机,一条短信提醒赫然出现。
我倒吸一口凉气:「坏了。」
林渡疑惑:「怎么了?」
「离婚。」我从床上爬起来,「要迟到了!」
林渡伸出手,拦住了准备夺门而出的我。
「我送你回家拿证件,再送你去民政局,你可以在车上吃点东西。」他举起手表让我看,「你看,来得及呢。」
不知道为什么。
和他说话,我总是很快就会心安。
尽管这些年我常常听到关于林家小少爷雷霆手段的传闻,尽管出现在财经新闻上的林渡总是表情冷淡。
这和祁泊舟太不一样了。
结婚后的祁泊舟会对所有人笑,除了我。
林渡送我到民政局的时间刚刚好。
他开车很稳,我甚至在车上涂了完美的口红。
祁泊舟已经到了,站在门口等我。
我下车时,他看见了驾驶座的男人,原本轻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盯着我冷冷开口:「现在离婚,岂不是成全了你们。」
我反问:「难道不是你急着让我成全你和沈安然吗?」
「安然的事,你一直都知道。」祁泊舟说,「扶光,我们已经是多年的夫妻了,不要让外面那些人影响我们的感情。」
说这话时,他朝着林渡的方向看了一眼。
「别扯了。」我笑笑,「你对我根本就没感情。」
他不再说话,跟着我进了大门。
祁泊舟今天不对劲。
表情很少,话也不多。
应该是和沈安然吵架了。
我年轻的时候,和他吵完架,也这样。
只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工作人员反复询问,得到了肯定答案后,让我们 30 天冷静期之后再去。
拿到登记回执后,我转身出门。
祁泊舟忽然拉住我的手。
我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恍然大悟。
「差点忘了。」我把无名指的钻戒摘下来,「还给你。」
他看着那枚钻戒出神:「不是……」
我抽出手就要走。
祁泊舟的神色恍惚:「你住哪里?你父母知道我们离婚了吗?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你——」
他忽然顿住了。
我转过身,朝他笑笑:「没有你,我又会怎么样呢?」
「我当然会过得更好啊。」
7.
30 天的冷静期,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祁泊舟的消息。
于是我收拾好行李,订了一张飞往另一半球的机票。
时差会帮我挡去很多麻烦。
VIP 候机室里,我端着咖啡,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好巧啊。」我走到林渡身边坐下,「你也是半小时后的这趟航班?」
「不巧。」他说,「我是跟着你进来的。」
我疑惑:「你知道我要去哪?」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不是,我十五分钟后要飞巴西,所以只是趁现在和你说几句话,不会打扰你度假——你的事进展如何?」
反应过来他在问离婚的事,我点点头:「目前还好,只不过有 30 天的冷静期,所以只能一个月后再继续了。」
「我跟你赌五块钱的。」林渡轻笑,「用不了 30 天,他就会反悔,然后撤销离婚登记。」
我一时无言:「……可能吧。」
提到祁泊舟,我们都没有什么聊下去的欲望,两个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怕他觉得我很可怜,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道:「林渡,我和祁泊舟日子过得不顺遂,但一直无法下定决心——可是我最近总觉得人生好短、好珍贵。」
「我觉得我应该努力让自己开心,所以,我终于要往前走了。」
「短吗?」他声音很轻,「我却总是觉得很漫长,尤其是很多个夜晚,我总是在等,但那个人迟迟回不来。」
我愣了愣:「谁?」
「我该登机了。」
林渡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扭头朝我挥挥手。
航班上,我看着云层,看着霞光。
目送我飞逝过去的十余年。
十天后,祁泊舟开始疯狂给我打电话。
因为时差原因,我全都没有接到。
只是某一天,我坐在沙滩上等日出时,手机响了。
我毫不犹豫摁下了挂断。
未拨通的电话会自动转到语音留言,只是祁泊舟好像没意识到这件事。
几分钟后,一段录音出现在我的语音信箱。
「我晾了她十多天了,现在肯定知道错了。」
「烦的很,哭起来没完,从小就这样。」
「离婚?我求之不得,就怕她冷静期忽然反悔。」
……
我撇撇嘴,删掉留言,把号码拉黑。
距离回国还有五天时,我在艺术馆里遇到了祁泊舟和沈安然。
祁泊舟的表情有点不耐烦:「我明天得回国。」
沈安然拉着他的手撒娇:「说好了明天陪我去试婚纱的!」
「回国再试不行吗?」
「这个设计师很难约的,我费了好大的力气!祁泊舟,你是不是想反悔,是不是急着想和你前妻——」
沈安然忽然顿在原地,因为她看见了我。
祁泊舟拉着沈安然的手骤然收紧。
以至于指尖和骨节都微微发白。
而沈安然的手上,戴着我还给他的那枚钻戒。
好小气。
也不给人家买个新的。
我假装没看到他们,转身离开。
身后那对情侣或许还在争吵,但也不重要
来源:优雅的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