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凌晨三点,我又在相似的梦境里惊醒。床头柜上的老式闹钟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恍惚间又看见你俯身替我系鞋带时,发梢垂落的模样。原来记忆是不会褪色的,那些相惜的时光早已凝固成琥珀,越是想封存,越在心底熠熠生辉。
琥珀里的春夜
张新贵
凌晨三点,我又在相似的梦境里惊醒。床头柜上的老式闹钟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恍惚间又看见你俯身替我系鞋带时,发梢垂落的模样。原来记忆是不会褪色的,那些相惜的时光早已凝固成琥珀,越是想封存,越在心底熠熠生辉。
我们在图书馆的旧书架间相遇,你伸手取《霍乱时期的爱情》时,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银色手链。我恰好在找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另一本书,指尖同时触到硬壳封面,相视而笑的瞬间,窗外的玉兰正簌簌落着花瓣。后来每个周末,我们都默契地占据靠窗的座位,共享一杯拿铁,书页翻动声里藏着细碎的交谈。你总爱折起书页,在空白处写短诗,有一次我偷偷拍下你低头写字的侧影,现在那张照片还躺在手机最深处的相册里。
那年深秋,我们踩着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去郊外。你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说要记住此刻的温度、风的味道,还有我眼睛里的光。我笑着说你矫情,却在转身时红了眼眶。原来相爱的人总想要把每个瞬间都刻进生命,以为这样就能抵挡时光的冲刷。可我们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洪流,异地的距离、生活的压力,像潮水般漫过曾经紧握的双手。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初春的车站。你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我们共同批注的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扉页上多了行新写的字:“我们始终没学会,像书中人那样等待五十年。”火车启动的汽笛声淹没了未说完的话,我望着你逐渐模糊的身影,忽然明白,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如今走过曾经约会的咖啡店,橱窗里的钢琴依旧在播放肖邦的夜曲;路过图书馆,那排旧书架已换成崭新的金属材质。可每当春风拂过,玉兰的香气总会让我想起那个初次相遇的午后。我终于懂得,“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那些深深相惜的日子,早已化作我生命里的星子,即便有遗憾与疼痛,却也让平凡的岁月变得璀璨而温柔。
夜色渐淡,晨光爬上窗台。我打开尘封的纸袋,泛黄的书页间飘落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清晰如那年我们走过的街道。或许真正的释怀,不是忘记相惜的过往,而是带着这份记忆继续前行,在时光的长河里,让爱以另一种方式永恒。
来源:北京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