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直勤勤恳恳地操持了好多年头,在周围邻里街坊之间,那口碑就跟盛开的花儿一样好。
我们家经营着一家粥铺,挣的就是像涓涓小溪流那样的辛苦钱。
一直勤勤恳恳地操持了好多年头,在周围邻里街坊之间,那口碑就跟盛开的花儿一样好。
在各种各样的顾客里面,有一位老太太。
她每天都要来喝一碗豆腐脑,可是从来都没给过钱。
刚开始的时候,她鬼鬼祟祟的,趁我们稍微没注意,就偷偷跑单。
后来她发现,我妈懒得跟她计较这些事儿。
她就干脆变得堂而皇之起来了。
吃完了就把碗筷随便一扔,招呼都不打一声,扭头就走了。
有时候甚至还会顺手拿走一盒纸巾,就跟那专门顺手牵羊的小贼一模一样。
我跟我妈说了这事儿好多次。
我妈却讲,算了吧,她一个老奶奶又能吃得了多少钱呢。
就当作是做善事了。
就这样,她在我们家白吃了长达两年半时间的霸王餐,就像那赖着一直不走的寄生虫。
这个周末,我跟平常一样到店里帮忙。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店里热闹得很。
今天的生意格外好,我忙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转来转去。
在那热热闹闹又祥和的气氛当中,突然就炸起了一道像尖锐哨声一样刺耳的咒骂:
「我的豆腐脑怎么没了?」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老太婆。
她一只手握着碗,另一只手拿着长勺使劲敲打着已经空空的铝锅:
「豆腐脑没了我吃啥?我吃啥!」
食客们的目光一下子都像被磁石吸引住了一样,纷纷看了过去,大家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
她一点都没觉得害臊,把碗狠狠一摔,走到客人中间,查看人家碗里的东西。
嘴里还嘟囔着:「你有,你也有······你们都吃了我的豆腐脑。」
她的牙齿都没剩下几颗了,说话就像破风箱一样漏风,唾沫星子到处乱飞。
有好几个客人都皱起了眉头,就像那被风吹皱了的湖面。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影响生意,我妈赶紧过去安抚她。
没想到,这一搭理她,她反而更来劲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收银台那里,拍着桌子质问:
「你怎么不知道给我留一碗豆腐脑啊,我每天都要吃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妈妈说:「今儿个人实在是太多啦,你来得又晚,稍微不注意那些东西就都卖光了······要不你明天再来,我保证给你留一碗。」
「明天来?那我今天吃啥呀?!我可不管,你必须给我弄一碗!」
妈妈显得特别为难:「真的都卖光啦,要不我给你盛碗皮蛋瘦肉粥?」
老太婆一下子就激动得跟被点着的火药桶似的,伸手抓起身边的招财猫,用力地往地上狠狠一砸:「我牙都没几颗了,你还让我吃粥?这可咋吃呀?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我再也忍不住心里头那股子怒火了,一下子冲上前去,挡在妈妈的身前:「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啊!爱吃就吃,不吃就赶紧滚蛋!」
「你这小年轻,对老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我于是故意装作很有礼貌地问:「那请问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就去见阎王啊?」
她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手指抖得就跟风中的落叶似的:「你你你你······」
我笑着说:「这够有礼貌了吧,等你要死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好多送几个花圈给你。」
她一下子抡起巴掌就想打我。
我一仰脑袋,就跟敏捷的小鹿似的躲开了。
眼瞅着这事儿马上就要闹大了,妈妈叫住了我,让我去后厨帮把手。
可没想到啊,我这刚一离开,就出事儿了。
前后大概也就三分钟的时间。
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像惊雷似的巨响。
紧接着就是玻璃破碎那清脆的声音,就好像是破碎的水晶一样。
我赶忙跑出去,就看见老太婆在大厅里撒起泼来。
她走到旁边的餐桌那儿,伸手猛地一挥。
瓶瓶罐罐全都跟雨点似的噼里啪啦砸到地上。
调料一下子就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片浅浅的水泊,就好像那小小的湖泊。
邻桌的食客躲避都来不及,连人带凳子就跟倒塌的积木一样「哗啦」一下摔倒了。
老太婆完全不管不顾,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妈妈赶紧过去拉她,可没想到这老太婆力气大得吓人,跟蛮牛似的,一把就把妈妈推倒在地上。
我耳边「轰」的一声,就感觉全身的血跟奔腾的江河似的一下子全冲到脑子里去了。
神经「突突」地直跳,就跟那跳动的鼓点一样。
我立刻冲了过去,指着老太婆大声吼道:
「你赶紧给我滚蛋!」
老太婆先是愣了一下子,紧接着就扯起了嘴角,脸上露出了像狡黠狐狸一样的笑容,说道:「你敢动手打我吗?你敢碰我一下试试吗?」
她用手指着自己的头顶,大声叫嚷着:「来呀来呀,你要是有本事就来打我呀!」
她那副样子,简直就像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讹上我,就跟那贪婪的吸血鬼似的。
我气得浑身直发抖,拼了命地忍着想要狠狠揍她一顿的冲动,一心准备把她给轰出去。
就在我刚要动手的时候,人群里有个叔叔赶忙提醒我说:
「可千万别碰她啊,你只要一碰她,她马上就会倒下去赖上你!」
听到这话,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咬着牙,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就好像那被彻底激怒的恶狼,似乎是在埋怨那个叔叔坏了她的好事。
我连忙把妈妈给扶了起来,接着就掏出手机报了警。
在等待警察赶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她又开始撒起泼来。
把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儿地全都扫到了地上,接着还朝着餐桌上吐口水,甚至还想去揭营业执照。
我赶忙挡在她跟前,可她居然抓着我的手就往她自己身上打。
「打我呀打我呀,往死里打我!」她紧紧揪着我的胳膊,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啊,有个小畜生打我!都过来看啊!这个小畜生简直就不是人!」
这下可好,这生意哪里还做得下去,那些食客就跟惊弓之鸟似的,全都跑得没影了,门口倒是围满了像看热闹的麻雀一样的人群。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好不容易挣脱开她。
这时候,那老太婆又打起了桌子的主意。
她一下子冲到一张桌子旁边,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掀。
「哗啦」一声,那张桌子就像倒塌的城墙一样,被她一下子掀翻在地,客人还没吃完的白粥也全都洒在了地上,一片乱七八糟的,就跟那打完仗后的废墟似的。
她回过头来,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又走到下一张桌子跟前,照着刚才的办法又做了一遍。
谁能想到,这一次,她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茶叶蛋。
「咣当」一声,她重重地摔倒在地,就像一棵大树突然倒下一样。
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她都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我心里怀疑,这老太婆是不是给摔死了的时候。
她突然「哎呀哎呀」地大声惨叫起来。
好像是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就那么躺在地上,不停地又哭又号: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们还抢我早饭吃,你们这些人啊,都要遭天打雷劈的,死后都得遭报应······」
她躺的那个位置正好就在大门口,弄得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我心里头多少有点觉得怪丢人的,就想着把卷闸门拉下来得了,可这会儿却实在是没办法。
还好啊,警察总算是赶到了。
了解完基本的情况之后。
警察眉头皱起来,对着地上的老太婆说:「你赶紧起来吧。」
老太婆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看着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嘴里哼哼唧唧地说:
「起不来呀,我腿都摔断啦······哎哟喂,得让他们赔我钱!」
我简直都要被气得笑出来了,说道:「你在我家店里白吃白喝都两年多了,我都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还有脸要医药费?」
她一下子伸手拉住我的裤腿,说:「我可不管,你就得给我钱,不给我钱我就不起来!」
我扭头问警察:「她这样都能算敲诈了吧,够不够判刑的呀?」
警察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然后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哎,毕竟她年纪大了嘛,我们也确实不好拿她怎么样,这种情况要是能调解的话,还是以调解为主。」
我说道:「就因为年纪大,就能这么惯着她呀?凭什么呀!」
警察蹲下身子,语气和善地对那个老太婆说:「老人家,您先起来,有啥事情,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老太婆眼睛一闭,就跟块儿顽石似的,油盐不进。
警察又接着说:「人家好心好意,给您提供了两年多的早餐,怎么说也不能闹成这副样子,对吧?人家开个早餐店也不容易的······」
「我呸!什么好心好意!」老太婆大声叫嚷着,「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能吃她多少钱呀?再说了,中国人都讲究尊老爱老,这可是传统美德,她要是敢收我钱,那就是背叛祖先!」
警察也无奈得不知道说啥好了。
完全没办法跟她沟通。
我从她的包里翻出来老人机,找到了备注写着「大儿子」的联系人,然后打了过去。
等了半天都没人接,连着打了好几通电话,这才终于接通。
「搞什么玩意儿?」电话那头语气特别不耐烦,背景声音特别吵,还能听到麻将机的声音,就跟那嘈杂的集市似的。
我说道:「你是她儿子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问道:「你谁呀?」
「你妈在我家店里撒泼打滚呢,你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那边好像松了口气,不耐烦地说:「不来不来,忙着呢······我碰!」
我说:「你妈都快不行了,你也不管?」
他说:「死了就死了呗,你们找个地方埋了就行,怎么又点炮了,草!」
「嘟嘟嘟!」
电话就这么被粗暴地给挂断了,紧接着一阵忙音传出来,就好似那寂静夜晚里的孤独鸣叫一样。
我当时都懵了,回过神来再打过去,已经没人接听了。
最后啊,还是警察拨打了120,四个人一起费了好大劲,才把老太婆送去了医院。
原本呢,我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了。
哪想到第二天,店铺的房东突然就打来电话,让我赶紧过去一趟。
说是我妈妈又被别人欺负了。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赶忙请了假,着急忙慌地往家赶。
大老远就瞧见我家粥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那场面就跟层层叠叠的包围圈似的。
好不容易费力挤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脑袋剃得青皮的小混混,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家大门口,手里举着个喇叭大声叫嚷着:
「大家都过来给评评理啊,昨天我妈在这家店里摔倒了,都骨折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可他们家到现在一分钱都不给,这像话吗?我妈都七十好几的人了!」
妈妈一下子冲过去,伸手就去抢他的喇叭:「你们家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讲道理啊?」
「道理?」他一把揪住我妈的衣领,然后狠狠一推,「我老娘在你店里摔倒了,你就得赔钱,这就是道理!」
我见状猛地冲出去,一脚就踹在了那流氓的后背上,把他踹得跟狗啃泥似的。
「你再敢碰我妈一下试试?」
他从地上爬起来,举着喇叭就朝着我头顶砸了过来。
很快啊,我们俩就扭打在了一块儿。
这一番扭打下来,双方谁都没占到便宜。
我挨了好几拳,他的眼睛也青肿得跟熟透的桃子一样。
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不一会儿警察就到了。
他一看到警察,居然比我还着急。
一下子猛地蹿起来,伸手就揪住警察的衣袖:「警官呐,你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他们一家人把我老娘都打进医院了······」
这个警察就是之前处理过这事的那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大声呵斥道:「什么打进医院,明明就是她自己摔倒的。」
谎言被当场戳穿了,可那流氓依旧面不改色:「不管咋样,都是他们的错,我老娘在他们家店里摔倒的,他们就得负责到底!」
说着他就掏出一沓报告:「你看看,这医药费加上精神赔偿,一共八万八,赶紧给,我老娘还等着做手术呢。」
说完就朝着我伸手:「快点!」
我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顺手抓了一块石头在手里,直接就砸了过去:
「给你!」就这么大声喊了出来。
他疼得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刚要动手还击呢,就被警察给大声喝止住了。
他脸上挂着冷笑,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好好,你不给是吧,行嘞,那我就天天来,我看你们家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说完这些狠话,他头一扭,转身就走了。
门口的锅正熬着南瓜粥呢,那个流氓「呸」的一下,往粥锅里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就跟恶心的毒液似的。
就这么一锅好好的粥,全被他给毁得不成样子了。
「他们他们他们。」
妈妈手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也太欺负人了呀!」
到了晚上的时候。
妈妈在房间里头,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我心里清楚,她这会儿正伤心着呢。
爸爸走得特别早,是妈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的。
供我吃供我喝,还送我去上大学。
虽说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不是那种富裕的家庭,但是妈妈从来都没在物质方面亏待过我。
这里面的辛苦和艰难,哪是能用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呀。
我还记得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放学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家里坐满了亲戚。
他们都用那种特别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根本不明白是咋回事,就去问妈妈。
妈妈只是轻声地跟我说,以后你可要好好听我的话啊。
从那天往后,我才知道,爸爸出了严重的车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肇事司机的家属和我们家一直在扯皮,赔偿款总是拖着不愿意给。
又要忙工作又要打官司,妈妈实在是忙不过来,最后被单位给辞退了。
在那个黑暗得不能再黑暗的艰难时刻,妈妈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一个人把爸爸的葬礼给操办好了。
一个人跟司机家属在法庭上据理力争。
一个人起早贪黑地去创业打拼。
慢慢地,生活总算是有了好转,可是妈妈的眼角也长出了好多皱纹,那些皱纹就像岁月留下的一道道沟壑一样。
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她难得地喝了好多好多酒。
抱着爸爸的相片,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在那一刻,我就好像看到她那一直以来坚强的面具,裂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她最终还是愿意对自己宽容一回啦,痛痛快快地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和孤独都宣泄出来。
在我还小的时候呢,我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妈妈其实并不是那种无所不能的超人,只不过她不允许自己表现得软弱罢了。
现在呀,我已经长大了。
那我肯定得成为你最最坚固的盾牌,妈妈。
06
我手里紧紧握着菜刀,就这么出门去了。
刚走到单元楼的门口,就正好碰到了邻居李爷爷。
他当时那表情,简直大惊失色,一下子就伸手拉住了我,着急地问:「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李爷爷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在爸爸离开我们的这段日子里,他对我那关怀简直无微不至,和我亲爷爷相比,几乎没啥差别。
我对他自然也没啥好隐瞒的,就直接说:「爷爷,妈妈被别人欺负了,我得去给她报仇。
您可一定不能拦着我啊。」
「你这简直是胡闹!」他一下子就把我手里的刀给夺过去了,「我就是因为这事专门来找你的,就知道你肯定会冲动!你好不容易才考上了重点大学,眼瞅着马上就要毕业了,现在跑去砍人?你拿自己去和那种整天混日子的小混混换?你说亏不亏啊!你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了啥意外,你让你妈妈以后可怎么生活啊?」
我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赶忙问:「那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任由他们欺负妈妈吧!」
「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是······」李爷爷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靠这个来想办法。」
说完,他就拉着我往家走:「到我家去说,我教你一些在社会上能用到的门道。」
07
「之前啊,我办过这么一个案子:被告不小心打破了原告一个据说价值十万块钱的古董,可实际上呢,那个古董就是个赝品,真正的价值连两千块都到不了。
但是法院最后还是判被告赔偿十万块,为啥呢?因为被告当初可是花了十万的真金白银买的,赔偿金额和物品到底是真是假没啥关系,关键就看物主的实际损失是多少。」
「您的意思是······」
「他们不是就喜欢砸店嘛?」李爷爷嘴角微微一扬,笑了一下,「那咱们就找个特别贵的东西,让他砸。」
08
果不其然,到了第二天,那家人又过来了。
只见那个老太婆坐在轮椅上,腿上还打着石膏呢。
也不知道她这腿到底是真断了还是假装断的。
说实话,我还真希望是真断了。
她儿子在后面推着轮椅,那表情看上去啊,特别……得意洋洋的。
就好像他妈瘫痪了是一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儿似的。
「我都说了不给钱就别想做生意。」
那个小混混一屁股就坐在我家门口,「你们是不是把我说话当耳边风啊?」
说着,他顺手就拿起锅勺,对着锅敲了起来,还对店里正在吃饭的食客大声喊道:「喂喂!都别吃了啊,今天这店不做生意了!」
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呢,其实这些顾客全都是我们安排好的人。
大家演得那叫一个自然呐,纷纷把筷子一放,就朝着我妈妈问:「老板,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咋回事?」那个小混混紧接着就搭话了,「他们把我老妈的腿给摔断咯,居然还不愿意赔钱!」
「哟呵,居然这么过分啊?」
「真没看出来呀,瞅这老人家,怎么着也得有八十多岁了吧,不给钱这可说不过去呀!」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在那儿煽风点火呢。
那老太婆一看呐,现场全都是给自己帮腔的「支持者」,立马就在当场表演起来了。
「他们这家人简直太不要脸啦,母子俩合伙欺负我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老骨头,要不是我儿子在这儿,我这委屈都没地儿说去!」
她一边哭号着,一边不停地抹眼泪,还大声嚷嚷:「大家都快来给我评评这个理儿啊!」
那小混混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呢,更是得意得忘乎所以,大声说道:「没什么可说的,赶紧赔钱!」
他朝着我伸手的同时,故意压低了声音,用那种只有我俩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听说你还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呢?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今儿个就好好给你上一课,嘿嘿。」
我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就是不给,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不给!」小混混猛地扭头朝着人群大声喊道,「他们家就是想赖账!」
大家配合得相当默契:
「哇塞,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儿?」
「那要是他们真没钱,好像也没啥办法呀。」
「怎么会没办法?要是换作是我,我直接就把他们店给砸了。」
「砸店?那可得赔不少钱吧。」
「这些锅碗瓢盆能值几个子儿啊?自己亲妈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出这口恶气?」
然后呢,所有人都一起看向小混混,说道:
「他该不会是不敢吧?」
小混混被这话激得脸色一下子就涨得通红,大声吼道:「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唰」地一下掏出一把折刀,直接插在了桌子上,喊道:
「我今儿个可是带着家伙来的,老子就没怕过谁!」
紧接着,他一脚就把旁边的椅子给踹倒了,大声叫嚷:
「给钱!不给钱就别想在这儿做生意!」
我回他道:「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不给我,那我可就自己动手拿啦!」
他脸上挂着笑嘻嘻的模样,把桌上的碗筷,一件又一件慢悠悠地扔到了地上,嘴里还说着:「心疼了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业就这么被糟蹋。」
我紧紧咬着牙关,倒不是真的生气发火了,实在是我都快憋不住笑场啦。
这嘴角啊,简直比AK47还难控制住呢。
他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拿到了那个关键道具。
我赶忙说道:「喂,你可别碰那个啊,这个杯子对我来说真的特别重要。」
他看了看杯子,不屑地说:「不就是一个破茶杯嘛?对你还很重要啊,你想要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递过来:「你求求我,我就把这杯子给你。」
我没有说话,假装伸手去接。
就在快要交接的那一刹那间,他突然松了手,茶杯「砰」地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哈哈哈,我就砸了,你气不气呀?」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好长好长时间,我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慢悠悠地说:「你这下可完蛋喽,这个杯子我可是花了五十万买的呢。」
「啊?」
我伸出五根手指头,又一次着重强调:「这可是花了五十万买的哟。」
「你放你妈的屁,一个破茶杯能值五十万?」他扯着嗓子叫嚷道,「你这不是逗我玩呢嘛!」
只见李爷爷从人群里慢慢地走了进来,掏出一张借据,「啪」的一下用力拍在了他的面前:
「你认识字吧,你给我看仔细喽,这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小象拿房子做抵押,才换了我这个宋代的茶杯。」
「这玩意儿居然是古董!」那小混混脸气得都变绿了,就像个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是古董你放店里,当成醋瓶子用啊?」
我没好气地说:「你管得着吗你?」
他还是根本不相信,弯腰捡起碎片,翻过来掉过去地仔细看:「这根本就不是古董啊,上面居然还有二维码呢!」
我掏出手机一扫,结果显示这杯子竟然是唐代的。
「这下更值钱了!」我得意地说道。
李爷爷一听,猛地一拍大腿:「哎呀,那我卖亏了呀,我本应该卖你八十万才对呀!」
我也跟着说:「可不是嘛。
我这还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呢。」
那小混混不耐烦地打断我们爷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你们这是把我当傻子耍呢是不是?谁家古董上面会有二维码啊!这肯定是个假古董!」
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就喜欢假货,你管得着吗?别废话了,赶紧赔我五十万!」
「放屁,这玩意儿我去菜市场花五十块钱能买一捆回来!」
他一下子就抓起了折刀,那模样恶狠狠的,简直就跟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似的,大声叫嚷着:「小兔崽子,你居然还想给老子下套啊?你这还差得远呢,嫩得很呐!」
「小象啊,你看他都拿刀了,这已经对你的生命构成威胁啦。」
李爷爷脸上冷冷地一笑,那神态就跟个老谋深算的军师似的,接着说道,「你现在要是把他给打死了,那都能算是正当防卫呢。」
我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店里拿了一根铁棍,然后对着他大声说道:「我今儿个就来好好告诉你,读书多到底有啥用,用处就是能把你这种傻帽当猴一样耍!」
说完之后,我抬手一棍就敲在了他的胳膊上,嘴里还喊着:「我让你在这儿装!」
他一下子疼得当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直接就趴下了。
我趁着这个机会,顺势就踩住了他的背,然后反拧住他的胳膊,
嘴里说着:「昨天,你就是用这只手推我妈妈的吧。」
说着,我用力地把他的胳膊给掰直了,同时大声骂道:「你这家伙,真该死!」
紧接着,一棍就砸了下去!
只听到「砰」的一声。
那实心的铁棍就这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小臂上。
并没有传来像想象中那种骨头碎裂,就跟树枝折断一样的手感。
反倒是那巨大的回震力,震得我差点就像手中抓不住的沙子一样,铁棍都要脱手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那个小混混突然爆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
「啊!!!!!!」
那个后知后觉的老太婆也紧接着,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救命啊,杀人了!!」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她。
我嫌弃那个小混混太吵了,于是伸手拽下他的鞋子,直接就塞进了他嘴里。
然后重新找了个角度,又是一棍砸了下去!
这次的手感就对了。
那个小混混疼得整个身子就跟触电了似的,一下子挺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就如同那清晨荷叶上晶莹的露珠一般。
我就这么冷眼看着他像条扭动的蛆一样,在地上不停地滚来滚去。
「你完了,你完了!」他喘着粗气,那声音就跟个破风箱似的,「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要你好看!」
我听了之后扬了扬手中的铁棍,说道:「你是不是另一只手也不想要了?」
他一听,立刻就闭上了嘴,就跟个被捏住嘴巴的鸭子似的。
不明真相的路人看到这一幕,帮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同一个警察啊,三天里头居然来了三次,跟我们大家都已经混得特别熟络了。
啥情况都没问呢,就皱着个眉头,大声呵斥那个小混混:
「昨天不是都叫你老实点了嘛,怎么又在这里闹事啊?」
小混混费了好大劲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拉住警察的衣服说道:
「警官呐,这次真的是他们先动手的呀,你瞧瞧,我的手都被他们给打断了呢!」
小混混那脸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在地上滚得浑身都是灰,左手就那么耷拉着,看上去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就跟蔫了的白菜似的。
「你又开始胡编乱造了。」
我笑着说,「明明就是你拿着家伙要捅我,结果呢,又没打得过我。」
「你别瞎扯!」老太婆用力拍着轮椅的扶手,激动得差一点就从轮椅上站起来了,她伸出手指着我,眼神凶巴巴的,就跟恶狼一样,嘴里的唾沫星子乱飞,「你动手打人,还在这里撒谎!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
我慢慢蹲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满是皱纹的丑脸,脸上还带着笑呵呵的表情:「老东西,你这说的是啥话呀,要说不要脸,在场的这么多人,有谁能比得过你呢?」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悠悠地说:「我就说最近怎么一直都不下雨了呢,原来是被你给整得老天爷都无语了。」
老太婆压根就听不懂我这谐音梗,她指着我的那根手指,像风中的落叶一样疯狂地颤抖着:「你你你……」
我直接一口唾沫就吐了过去。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警察觉得两边说的话都不太可信,就说要看监控。
我家那个监控啊,是没有声音的,就只有画面。
于是呢,警察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小混混推着老太婆,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出现在我家店门口。
然后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把我家店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扔到地上。
他那嚣张跋扈的神情,就跟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似的,和我一直保持的沉默形成了特别鲜明的对比。
警察看到这儿,已经一把甩开了小混混拉着他的手。
后面呢,当小混混掏出折刀的画面出现在监控里的时候。
警察点了暂停键,然后问他:「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一下子就急眼了:「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结果这小子直接就把我的手给打断了……你们要是不信,就问问他们!」
于是啊,周围那些吃瓜群众都纷纷踊跃地发言:
「你都把人家店给砸成这样了,人家还不能还手吗?」
「就是啊,见过欺负人的,可没见过像你这么欺负人的。」
「小象这孩子,我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不仅孝顺,学习成绩还特别好,要不是被你们逼急了,怎么可能动手嘛。」
「……」
小混混听了,嘴巴张得老大,感觉都能塞下一个鹅蛋了:「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老太婆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嚷嚷着:「你们肯定是一伙儿的!你们合伙来骗我呀!」
我冷笑一声,说道:「骗你啥了呀?是我抓着他的手去砸店了,还是我给他跪下求着他来讹我了啊?怎么连豆腐都好像比你有脑子呢,你咋就想不明白呀!」
「行嘞,行嘞!」那小混混也算是反应过来了,「今儿个算我倒霉透顶,我早晚得把这面子找回来,咱们走着瞧吧!」
他刚想溜,我一把揪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给扔在了地上,
「想跑?你该不会真觉得这五十万,你就能拍拍屁股不还了吧?」
后来呢,警察在现场对着这两个人,仔仔细细地讲了好半天。
总算是让这两个不懂法的人,明白了这五十万债务为啥是合理的。
「没钱呐!我真没钱呀!」老太婆当场就从轮椅上滑落到地上,像个不讲理的小孩子一样撒起泼来,在地上滚来滚去,「你们就算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钱来!」
我就说:「你没钱没关系,我找你儿子要去,反正这店就是他砸的。」
那小混混一听,撒腿就跑。
跑得那叫一个快,估计苏炳添见了都得说一声「佩服」,简直就像一阵风似的,一下子就没影了。
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只能指着地上的老太婆,朝着他跑远的背影大喊:
「喂,你连你妈都不要啦?」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我转过头,对着叔叔阿姨们恭恭敬敬地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呀,我妈妈已经去买菜了,中午都来我家吃饭哈。」
响应的人可多啦,就跟那热热闹闹的集市似的。
李爷爷笑着把借条撕掉了,还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大胆去干!我们给你撑腰打气!」
我足足等了三个月,才等到报复的机会。
原因有三个。
第一个原因呢,我是天临元年后的大学生,那毕业论文改了整整十五遍啊,才好不容易压着线过了查重,就好比在满是荆棘的草丛里艰难地找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能走的道儿。
第二个原因是,我哪怕用脚指头想想都清楚,如果用一般的办法,这母子俩就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绝对不可能把这笔钱吐出来。
第三个原因是,我在调查他们家背景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把我三观都惊碎了的事儿:
二十年前,老太婆的儿媳妇生了个女孩。
这一下子,老太婆抱孙子的念想就落空了,就像那吹起来的肥皂泡,一下子就破灭了。
于是呢,她趁着没人注意,大半夜偷偷地把女孩抱了出去。
把孩子扔在了冰天雪地当中,那场景啊,就好像把一棵嫩生生的幼苗,扔在了寒风呼呼刮的荒野里。
到现在,这女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
二十年前那会儿呢,各种各样的刑侦手段还没有那么发达先进,而且又没有人证和物证,那个老太婆就跟狡猾的狐狸似的,一直都没能被定她的罪。
反倒是女孩的妈妈呀,从那以后太想念女儿了,精神都变得不正常了,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完全失去了方向。
后来呀,她竟然把一个石碓看成了自己女儿,直接从桥上跳下去要去争抢。
结果一头摔下去就死了,生命一下子就这么没了,就像那突然熄灭的烛光一样。
可那个老太婆呢,居然把丧事当成喜事来办。
碰到谁都要说,老天爷这是可怜他们家,才把这个赔钱货给送走了,她那副嘴脸哟,就跟丑陋的巫婆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干的坏事一样。
然后呢,这个老太婆就住着儿媳的房子,花着儿媳留下的遗产,过着那种自由自在得像寄生虫一样的小日子。
「要是我外甥女还活着的话,也该有你这么大岁数了。」
女孩的舅舅看着我,眼眶都红了,就像燃烧起来的火焰似的,满满的都是悲愤。
女孩的爷爷奶奶在前几年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去世了,记得这些事儿的人越来越少了,舅舅他自己也有家庭要养活,心里想着要为妹妹讨回公道,可实在是分身乏术啊,就像被束缚住手脚的战士一样,空有一身热血却没办法施展。
把以前的事儿重新提起来,就好像揭开了一道还鲜血淋漓的伤口,一下子让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就跟暴风雨来临之前那种沉闷劲儿一样。
和我们一块儿同行的,还有一个棋牌室的老板。
有个小混混欠了他好多钱,但是又没有能力还给他。
然后呢,他就想着从女孩舅舅这儿要点钱补上。
现在看他那个样子,好像也不打算再去要债了。
「草,这个老东西!」老板使劲儿地把香烟戳进烟灰缸里,用力地碾灭,就好像要把心里的愤怒一块儿碾碎似的,「老子我也有一个女儿,平时最听不得这些事儿。
干他!」
于是呢,我们好几个人就一起商量对策,一直商量到后半夜,就像那不知疲倦的夜猫子一样,谋划着一场战斗。
第二天凌晨我们才离开老太婆的老家,虽然一整夜都没睡觉,但是精神却抖擞得就像即将出征的战士一样。
干他娘的!
第一个出来行动的自然就是我啦。
我叫上几个身高一米八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一个个就像威风凛凛的战士似的,跟着我一块儿去了老太婆家。
她正坐在轮椅上吃饭呢,晒着太阳,吹着微风,那叫一个惬意,就像悠闲的老猫在享受温暖的午后时光。
我上去一脚就把她的饭碗给踢飞了:「你吃个屁吃!」
汤汤水水全洒了她一身,就跟给她泼了一身脏水似的。
她一下子气得大喊起来:「你干什么?」
我掏出法院的判决书:
「你是不是老年痴呆啦?我来要债的,我干什么!」
周围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她又开始人来疯,眼睛一闭,头一扭:「不知道不知道,看不见看不见。」
我才不管她到底是真瞎还是假装瞎呢。
带着一群人就直接往她家去,打算搬东西来抵偿债务。
进了她家一看,还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就一个小小的电视机,还是个二手的旧冰箱……还有一坛腌咸菜,那场面,寒酸得呀,就跟那破破烂烂的贫民窟似的。
我大手这么一挥,喊着:「搬走,都搬走!」
那老太婆急得都快蹦起来了,大声叫嚷着:「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不能搬,不能搬啊!来人呐,有人抢劫啦!」
周围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可这老太婆平时人缘实在是太差劲了,大家就站在那儿看笑话,没一个人帮她说话,她就像个被孤立起来的小丑似的。
没人帮她,这老太婆就使出她那出名的耍赖本事:往门口一躺,撒泼道:「你们要是有本事,就从我身上跨过去试试。」
跨过去就跨过去呗。
我们好几个人来来回回在她身上跨了好几趟,其中有个发小特别贪玩,抱着电视机在她脑袋上头做起了深蹲,吓得她脸一下子就白了,跟那受惊的兔子一模一样。
老太婆没办法了,瘫倒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就跟那绝望透顶的怨妇似的。
根本没人搭理她,那些吃瓜群众就问我们到底有啥过节。
我就把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都给说了。
大家听了居然一点都不惊讶,都说这事儿就像是她家能干出来的。
这些东西我当然懒得再搬回去,就这么着对她的打击也太小了。
我们就把东西全都堆在门口。
然后当着老太婆的面,一件一件地砸了起来。
我还对她说:「你砸了我的店,我砸你家,这很公平吧?」
「砰砰砰!」
电视机、冰箱、洗衣机,一件件在她面前被砸得粉碎,就好像那破碎掉的梦想一样。
负责记账的发小在一旁催着说:「这才砸了几个钱啊,你们再多砸点,这点儿连零头都不够呢!」
我听了,就回头又从她家端了几件厨具出来。
老太婆气得脸都绿得跟发烂的青菜似的,伸手拉住我的裤腿,不让我走。
我直接说:「把她也给端走!」
于是,两个发小一左一右地抬着轮椅,把她给抬到了旁边。
刚把她放到地上,她又划着轮椅想要过来阻拦。
发小干脆就把她轮椅的两个轮胎卸了下来。
这下她终于老实了,坐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把她家搬得精光,又是嚎叫,又是发疯,又是咒骂,还吐口水,可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就像那没辙的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们整整砸了一个小时,一算账,才砸了三万块钱。
我擦了一把汗,问她:「你家东西怎么跟你这人一样不值钱呢?」
突然间呢,这人又想出了一个主意,然后对着那些围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说道:
「大伙要是心里有仇的,就有仇报仇,有怨恨的呢,也可以报怨,要是看上了啥东西,就尽管拿,今儿个我请客!」
「哗」的一下子,那些人的情绪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就跟那烧开了的滚烫开水似的。
大家就跟一窝蜂似的,全都往她家冲了进去。
还别说,还真就是老年人更了解老年人啊。
像我们这些年轻人呢,就只知道盯着那些家电去占点便宜。
可谁能想到呢,那些攒了好久的纸盒,腌了好几个月的咸菜、腊肉,还有那个跟着自己都十几年的饼干盒子,这些才是老太婆最宝贝的东西呢。
它们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对老太婆的伤害可大了,就好像那小小的针尖,一下子就刺痛了老太婆的心。
就连藏在墙缝里头的五百块钱私房钱,都被人给找出来了。
这下老太婆都有想死的心了,直接就跌坐在地上,一边捶着胸口一边跺着脚大喊:
「救命啊,家里进来土匪啦!有没有人管管这事啊!」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去讽刺她呢,这时候有个阿姨就冷笑着说道:
「你还好意思贼喊捉贼?你平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拿了我多少腊肉啊?」
这一句话就好像是激起了千层浪。
大家就纷纷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她还偷过我的保温杯呢,那可是我儿子在香港专门给我带回来的呀!」
「还有我孙子喝的奶粉,这人可真不要脸,三个月大宝宝喝的奶粉,她都偷偷拿去吃,一问她还死不承认!」
……
我都惊呆了,说道:「你这人可真是一点人事都不干呐!」
就在这一片混乱当中,她儿子回来了。
他刚一看到这场景,就咋咋呼呼的,活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麻雀一样。
但是他一看到我,明显就有点心虚了,可还是硬着头皮在那胡搅蛮缠:「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可就报警啦!」
我扫了一眼他的左手,说道:「哟,恢复得还挺不错嘛。」
他一下子往后退了半步,然后像宝贝似的把左手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说道,「你报警就报呗,你三个月都不还钱的事情,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警察解释。」
他果然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精打采地蔫了下去。
那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太婆还在旁边一个劲地撺掇:「报警!把他们都给抓起来!」
我就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老太婆还想跟我对骂,我直接一脚就把她家的风扇给踢飞了。
「哎呀,我的电风扇啊!」
她那副样子啊,就跟一只瞧见回旋镖的狗似的,不过呢,她是一点一点爬过去的,就像那种慢慢蠕动的小虫子。
「你瞅瞅这是啥。」
我从衣兜里掏出他盘的那对核桃。
这人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自己明明就是个啥都干不成的小混混,整天不是在打牌,就是在去打牌的路上,还非要附庸风雅,学人家盘核桃,简直就跟那东施效颦的丑角一模一样。
「快放开我的转运核桃!」他大声叫嚷着。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原来还是指望保佑自己赌运顺风顺水的玩意儿,真是可笑得不行。
我高高举起铁锤,做出一副要砸下去的架势。
他果然急急忙忙冲过来抢,我发小偷偷地伸脚把他给绊倒了,紧接着我另一个体重两百斤的发小装作脚一滑,一屁股就坐到了他刚刚接好的胳膊上。
「啊!!!」
那小混混爆发出一阵特别响亮的惨叫,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看样子啊,胳膊又断了。
「哎呀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
我装作啥都不知道,把发小扶起来,「屁股没啥事吧?」
「没啥事,就是感觉有点硌得慌。」
他说道。
小混混在地上疼得不停地打滚,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慢慢安静下来。
我蹲下身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刚接上的手咋又断了呢。」
他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恶狠狠地盯着我,就像一只发怒的狼似的。
「你的医药费我都打听清楚啦,也就花了三千多块钱,这次呢,也从那五十万里头扣。」
我接着说,「要不这样吧,我包个月,一次三千,一个月下来就是九万,只要五个月,咱们这钱啊,就还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挺合理的?」
「你……你……」他喘着粗气,费力地说,「你可别太欺负人啦!」
「我欺负人?」我冷笑了一声,「你推我妈的时候,咋不说我家欺负人呢?那死老太婆在我家白吃白喝的时候,咋不说我家欺负人呢?」
「王八蛋,我可告诉你,你们母子在我家做的那些坏事,我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仇恨值直接拉满,这下该老板登场了。
「咋这么多人啊?」老板到底是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那一脸疑惑的表情装得简直太逼真了,一点表演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就跟一个真真正正的路人一样。
「你咋也来啦?」
小混混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今天来讨债的人就跟潮水似的,扎堆儿地都来了。
「你欠我的那八万块钱,啥时候还呐?」老板开口说道,「前年拖到去年,去年又拖到今年,能不能给个准话儿啊?」
「他也欠你钱?」我说,「不过你这得先往后排排,我这儿可是五十万呢,我得先拿。」
「钱不钱的先放一边儿。」
老板斜着眼睛看我,就像一只特别狡猾的狐狸,「我觉着你这个年轻人态度很有问题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就这么跟长辈说话呀?」
那小混混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点头,嘴里还念叨着:「没错没错。」
我直接就怼道:「你以为你自己是哪根葱啊,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起来了?」
老板把烟头「啪」地一扔,大声喝道:「你是在哪个地界混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啊。」
我毫不示弱地回他:「你管得着我吗?」
那小混混在一旁那叫一个幸灾乐祸,脸上全写着「打起来,赶紧打起来」,活脱脱像个就盼着天下大乱的小丑。
我手指直接指向小混混,问老板:「这是你手下的人?」
老板应道:「对,这是我罩着的。」
我「嘿嘿」一声冷笑,反手就抽了那小混混一耳光过去,嘴里喊着:「打的就是你罩着的人。」
老板假装发怒,吼道:「你再打一下试试!」
于是我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得那小混混晕头转向的,就像个转得找不着北的陀螺,我还喊着:「试试就试试!」
「你这小东西,你再打!」
「啪!」
「再来!」
「啪啪啪!」
「再······」
「别别别。」
小混混赶紧用手捂着高高肿起来的脸,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下子拉住了老板,着急忙慌地说:「再打牙都要被打掉飞出去了。」
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拍着小混混的肩膀,慢悠悠地说道:「我是真没想到啊,现在的这些小年轻,一点规矩都不讲……」
我冷笑了一声,威胁道:「我明天还来,你记得把钱给我准备好,不然我再把你家砸个稀巴烂!」
回家以后,我和李爷爷就一直在等老板那边的回信。
一直等到后半夜了,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那深深沉入黑暗的夜,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招真的能行得通吗?」我心里忍不住有点忐忑,就像那在狂风暴雨里摇摇晃晃的小船。
「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李爷爷说道,「你扮成坏人,他扮成好人,在那种情况下,那小子很容易就会信赖老板。
后面啊,就看老板怎么去操作发挥了……」
正说着话呢,手机突然响了。
老板在群里发了一个「OK」的表情包。
紧接着就是好几条时长六十秒的语音。
「卧槽,这小子居然拉我一起做局,他把自己住的房子还有老家的房子都抵押给我了,算下来价值两百万呢。
然后让我把家里的一个花瓶,用两百万的价格卖给他。
要是一旦成功了,他就让你们赔两百万,还说分我十万。
你们明天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失手了。」
语音后面还附带着两张借据的照片。
那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按了手印呢,就像那特别牢固的契约一样。
我跟李爷爷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笑了。
这会儿该收网咯。
15
第二天呀,我早早地就起来了,跑去陪着这家人演最后一场戏。
刚到他家附近,我就觉着这气氛不太对劲。
他家大门没关上,那母子俩一左一右地在大门两边等着,就跟那守株待兔的猎人似的。
满脸都是热情,眼睛里全是期待,就差弄个八抬大轿来把我抬进去了,活脱脱像那谄媚的小人。
我一下子就乐了,扭头问那小混混:「笑这么开心,是不是拿到老太婆的病危通知书啦?」
他一点都没生气,还把我请回了家,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的,就像个特别殷勤的仆人似的:「小兄弟呀,这几天我可是狠狠地反思了一下,这件事儿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我们这就是专门来给你赔礼道歉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你可是大学生,文化水平高,我们都没读过啥书……」
我没去碰那茶杯,只是示意他放旁边就行。
他照着做了,接着又说:「要是你还没消气,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咋打都行,咱们赶紧把这事儿解决了……卧槽,你还真打啊!」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我反手就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就跟那响亮的鞭炮声一样。
我一脸无辜地说:「不是你让我打的嘛?」
他眼睛里的怨毒一下子就闪过去了,紧接着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对对对,打得好呀,这力道、这角度,简直绝了……哎,又来!」
这次我打的是他另一边脸。
两边脸上各有一个巴掌印,这么一看对称多了,就像那对称的图案似的。
「打得好不好?」我问道。
「好好好。」
他勉强挤出个笑脸,「你要是还没消气,就随便砸,看看我家哪个东西不顺眼,就砸!」
这就这么急不可耐啦?
我偏不着急,指着那老太婆说:「我看这个最不顺眼。」
那小混混愣了一下,赶紧赔着笑说:「我说的是东西。」
我回他:「对哦,她可不是个东西。」
那老太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绿了,就跟那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可又不敢发作,只能自己在那儿生闷气。
我说:「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你能咋办,你打她一顿。」
那小混混舔了舔嘴唇:「这……」
我说:「你不是想让我出气嘛,你打她打得越狠,我一会儿砸你家东西就砸得越凶,咋样……这就开始动手啦?」
我话都还没讲完呢,那小混混就把胳膊抡圆了,「啪」地一下扇在了老太婆脸上。
「这一巴掌啊,那叫一个响亮!」我竖起大拇指,大声喊着,「再来一下!」
那小混混啥话都没说,抬手又是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得可真孝顺呐!」我开口说道,「好样儿的!」
那小混混啊,慢慢就进入状态了,抽耳光都抽出感觉来了。
还没等我叫他接着打呢,他就借着刚才的惯性,直接甩出第三个耳光。
「这一巴掌……哎呀妈呀,卧槽,你妈假牙都飞出来啦!」
那老太婆被她那宝贝儿子从轮椅上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半天都没能爬起来,就跟那滚落的石头似的。
「咋样,这下够了吧。」
小混混喘着粗气问道。
「真牛逼啊。」
我打从心底里发出感慨,「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那你现在能砸我家了不?」他满脸都是期待,就像那眼巴巴等着礼物的孩子。
我这辈子啊,还真就没听过这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说:「我这气儿已经消啦,不用砸了,你先赶紧把你妈的假牙装上吧。
那味儿实在是太冲了,我得走了。」
他一听急眼了,伸手拉住我的胳膊:「不是,咋能不砸呢?我之前都砸了你家的店……」
我觉得奇怪,就问他:「你之前不是还让我大人有大量,别跟你一般见识吗?」
他回答说:「那也没说让你现在就完全不计较啊……」
他几步就冲到茶几旁边的一个花瓶跟前,说道:「你瞅瞅这玩意儿,又清脆又好看,砸起来肯定特别过瘾,你就不试试?」
我冲他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已经戒掉砸东西这毛病啦。」
他满头大汗的,举着花瓶往我手上递:「试试吧试试吧,就砸这一次,求求你了。」
我背着手往后退,说道:「真的戒了。」
他还不依不饶地往我跟前凑:「来嘛来嘛。」
我转身扭头就往楼上跑。
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马上就在后面追我。
我都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游戏里面去了,身后有个举着痰盂的丧尸在拼命追我,就跟那疯狂的怪物似的。
说实话,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被人这么追过。
而且追我的还是个男人。
还好啊,他那体能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没几分钟我就把他甩得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他这下更着急了,一着急就忙中出错,脚下突然一滑。
「咔嚓!」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短暂的安静过后,我就听到那小混混响彻云霄的惨叫声:
「哎呀,我的古董啊!!」
我把头探出去,纠正他说:「那是你的假古董好不好。」
想了想之后,我又补充说道:「不过呢,这假古董可确实值两百万呢。」
他就跟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那模样就跟坍塌下来的泥墙没啥两样。
我从楼上走下来,蹲在他旁边,和他一块儿欣赏着那些陶瓷碎片,
嘴里念叨着:「两百万呐,就这么没了,啧啧啧……」
他问我:「你,你难道一直都知道这事儿?」
我回答:「嗯。」
我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呀,就是专门来,玩、你、的!」
结局:
老板和女孩的舅舅在第一时间,就拿着借据,毫不留情地把老太婆一家人扫地出门了,那架势就跟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那个小混混呢,成了老赖,被限制了高消费,就好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小鸟,动弹不得。
在一个下雪的日子里。
老太婆也不知道为啥,就被那个小混混给赶出家门了。
她本来腿就不太好,冬天路上又滑,一个没留神,就摔倒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了。
街上到处都是人,可大家都知道他们家那些事儿。
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帮她一把,就跟那些冷漠的旁观者没啥区别。
我也站在人群当中,冷冷地看着老太婆躺在地上挣扎,都快不行了。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反复播放着这样一个画面:
二十年前的一个雪夜,有个刚刚出生没几天的无辜小女孩儿,被她自己的亲奶奶扔在了没人管没人问的雪堆里。
风刮起来的声音就跟鬼哭狼嚎似的,天上的星光也显得特别惨淡,就好像那黑暗的无底深渊。
她那像烛火一样微弱的生命,很快就被漫天飞舞的风雪给浇灭了,就如同那熄灭掉的烛光一样。
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她的痛苦,也没有人听见她的呼救声。
在那一刻,她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绝望呢?
来源:善良蜻蜓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