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老了就该安享晚年"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儿女都这样劝过自己的父母。可有些老人，偏偏不愿意闲着，宁愿出去捡垃圾也不愿意在家含饴弄孙。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人老了就该安享晚年"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儿女都这样劝过自己的父母。可有些老人，偏偏不愿意闲着，宁愿出去捡垃圾也不愿意在家含饴弄孙。

我是马杰，在县城机关单位上班。说起我母亲王秀英这些年的事，街坊邻居没少在背后议论。

那天早上五点不到，我骑着电动车去菜市场买菜。拐进县医院后门那条路时，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正在路边的垃圾堆里翻找着什么。橘黄色的路灯下，她戴着口罩，推着装满纸板的小推车，细瘦的身影让人心酸。

等我凑近了才发现，这哪是别人，分明就是我妈。

"妈，这么早您又出来了？"我赶紧停下车。

母亲听见声音，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慌忙直起腰来。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还攥着几本破旧的笔记本。

"马杰啊，这么早你咋出来了？"母亲的声音有些发颤。

"您这是要干啥？走，跟我回家。"我上前要拉她。

"不用管我，你该干啥干啥去。"母亲躲开我的手，继续在垃圾堆里翻找。

这样的场景，十二年来每天都在上演。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就开始干起了这个活计。不管刮风下雨，每天天不亮就出门。

起初我们以为是钱的问题。可母亲每个月有退休金，我和姐姐也都有正经工作，家庭条件不差。劝了无数次，母亲就是不听。

"你们别管我，我这是散步锻炼身体。"母亲总是这样搪塞我们。

可我知道，哪有人清晨四五点出门散步，还专门在垃圾堆里翻找的？更让人想不通的是，母亲捡回来的东西，大多是些破旧的本子、作业册之类的。

有时趁母亲不注意，我偷偷把这些东西扔掉，可没过几天，她又会捡回来更多。

"让邻居看见多不好。"姐姐常这样说。

可母亲却说："我一个老太婆，活到这把年纪了，还在乎那些？"

就这样，我们拗不过母亲，只能由着她。直到那天早上，一切都变了。

清晨六点，我正要出门上班，突然接到社区居委会主任的电话。

"马杰同志，你母亲在咱们这捡垃圾的事，我们知道。但这次不一样，你得管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出什么事了？"

"派出所的同志正在你家楼下等着，你下来一趟吧。"

等我下楼，看见两名警察正站在单元门口。母亲蜷缩在墙角，满头大汗，手里还紧紧攥着什么。

"您母亲今天在医院后面的垃圾堆里，捡到了一份重要文件。这事得好好说道说道。"

我连忙把母亲扶起来，却发现她手里捏着的，是一个破旧的笔记本。

我接过那本笔记本，发黄的纸张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翻开扉页，上面写着："1998级二班 张小军"。

"这是我找了好多年的本子，可算找到了。"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军是我教过的学生，家里特别困难，连买本子的钱都没有，都是用别人不要的本子接着写。"

警察看了看母亲，又看看那本破旧的笔记本："王老师，这本子是从医院的医疗垃圾箱里捡出来的，您这样太危险了。"

回到家，母亲却不肯休息，非要整理她那一堆破旧的本子。我这才发现，她房间里堆满了这些年捡来的作业本、日记本，整整齐齐地分门别类，每一本上面都贴着标签。

"这些都是我教过的学生的本子，有的孩子家里实在太穷了，连买本子的钱都没有。"母亲抚摸着那些泛黄的纸张，"我得把它们都找回来，还给他们。"

我愣住了："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本子早就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母亲翻开一本作业本，"你看这个叫李小花的女娃，写作业特别认真，每次都是班上第一名。她爸爸是个酒鬼，经常打她妈妈。有一次她在日记里写，长大后要当法官，要惩治那些打老婆的坏人。"

母亲说着，又翻出另一本："还有这个王大勇，他在日记里说要当医生，因为他奶奶得了重病，家里没钱看病。这孩子现在在县医院当主任了，前两天我还在垃圾堆里看见他扔的处方笺。"

我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哪是在捡垃圾，分明是在捡拾一个老教师对学生的牵挂。

可没等我细想，母亲突然脸色发白，身子一歪，晕倒在地上。

送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过度疲劳加上营养不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我心里五味杂陈。

当天下午，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匆匆推开病房门："王老师，王老师！"

我一看，正是县医院的王大勇主任。

"我刚才查房，看见病历本上写着王秀英，这不是我小学老师吗？"王大勇红着眼圈，"这些年，我经常在医院后门看见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原来是您啊！"

母亲醒来看见王大勇，眼睛一亮："大勇，你果然当上医生了。"

"王老师，您还记得我在日记本里写的梦想啊？"

"当然记得，我还留着你的日记本呢。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找你们当年写过的本子，就想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梦想实现了没有。"

王大勇抹着眼泪："可您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

"那哪行，你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了，我这个老太太去打扰算什么？我就想默默地看着你们好好的。"

这时，护士走进来送药，看见母亲愣了一下："这不是天天在医院后门捡垃圾的老太太吗？王主任，您认识？"

"这是我小学老师。"王大勇红着眼说，"当年要不是她偷偷塞给我的学费，我早就辍学了，哪能考上医学院？"

护士一脸惊讶："原来是这样。我说呢，这老太太总在医疗垃圾箱那转悠，还以为是为了捡瓶瓶罐罐。"

"她在找我们的痕迹呢。"王大勇握着母亲的手，"您知道吗，那些被您捡回来的作业本、日记本，记录的都是我们最真实的童年。"

这件事很快在县城传开了。当天晚上，医院的走廊里站满了人，都是闻讯赶来的母亲的学生。

有开小饭店的李小花，有开运输公司的张小军，还有在建筑工地打工的刘根生。他们都带着母亲曾经捡到的本子来了。

"王老师，您还记得这本日记吗？"李小花捧着一个布满涂鸦的本子，"当年要不是您鼓励我，我早就被我爸打得没信心了。现在我也有女儿了，我天天跟她说，要像王老师那样做个好人。"

刘根生抹着眼泪："王老师，那会儿我家穷，连笔都买不起。是您偷偷往我书包里塞铅笔，还总说是别人不要的。"

张小军拿出一张照片："您看，这是我的运输公司。当年您在日记本上批注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一直记着这句话。"

母亲躺在病床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你们都过得这么好，我这些年的辛苦就值了。"

姐姐在一旁抹着眼泪："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不该拦着您。"

第二天，县电视台的记者来了，说要采访这位十二年如一日捡拾学生记忆的老教师。可母亲却把脸扭到一边："我不上镜头，让他们看见我这样多难看。"

"您哪里难看了？"王大勇说，"您是我们见过最美的人。"

不知是谁把新闻发到了网上，这事一下子传遍了全县。更让人意外的是，县长亲自来到医院看望母亲。

"王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您98年带的尖子班的学生马伟。"

母亲仔细看了看西装革履的县长，突然笑了："是那个总把作业本弄丢的马伟？"

县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我。那会儿家里穷，买不起新本子，您总偷偷塞给我用过的本子。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些本子都是您捡来的。"

母亲笑着说："可不是，我记得你在日记里写，要当个能为老百姓做事的好干部。这不，你做到了。"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个忙。"县长正色道，"我们想成立一个'王秀英助学基金'，专门帮助那些家境困难的学生。您愿意让这个基金用您的名字吗？"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母亲。

我握着母亲的手："妈，您就答应吧。这样，以后就再也不用去翻垃圾堆了。"

母亲沉默了一会，眼里闪着泪花："要用我的名字也行，但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

"以后那些困难学生写的作业本、日记本，不能随便扔，得好好保存。这里面，都是孩子们的梦想啊。"

那一刻，我看见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这件事过去几个月后，母亲的身体渐渐好转了。她不再去翻垃圾堆，但每天都会去"王秀英助学基金"的办公室坐坐。那里专门辟出一间房，摆满了母亲这些年捡回来的本子。

前两天，我去办公室接母亲回家，看见她正在和一个小姑娘说话。

"奶奶，这些本子都是您捡回来的吗？"小姑娘好奇地翻看着那些泛黄的作业本。

"是啊，这里面都是满满的梦想呢。"母亲轻轻抚摸着那些本子，"你看这个写日记的大哥哥，现在已经是县长了。这个姐姐，开了全县最大的饭店。"

"那我的梦想也能实现吗？"小姑娘怯生生地问。

"当然能！"母亲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来，这是奶奶送你的，你也把梦想写在上面，将来说不定也会有人把你的本子收藏起来呢。"

看着这一幕，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母亲这十二年的坚持，不仅仅是在捡拾过去的记忆，更是在传递一种希望。

第二天，王大勇主任来家里看望母亲，带来了一个消息。他说医院决定把后面的空地改建成一个小花园，还要竖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请勿乱扔垃圾，这里承载着一位老师十二年的守望。"

母亲听了，笑着摆摆手："这么兴师动众的干什么？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何必提我？"

可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时发现母亲房间的灯亮着。推门进去，看见她正在整理那些本子。

"妈，您这是干啥呢？"

"我在给这些本子编号，写清楚是哪一年的，哪个学生的。"母亲认真地说，"以后啊，说不定会有人想找到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来源：乔斯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