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架米格-15战斗机价值15亿旧币——相当于现在的4000多万元。剧社老师傅们直摇头：“你连一挺机枪都捐不起，还想捐飞机？”有人嘲笑她“坐飞机吹喇叭——想的高”。

1951年夏，西安城里传开一桩奇闻。28岁的豫剧演员常香玉要捐飞机，支援抗美援朝战场。

一架米格-15战斗机价值15亿旧币——相当于现在的4000多万元。剧社老师傅们直摇头：“你连一挺机枪都捐不起，还想捐飞机？”有人嘲笑她“坐飞机吹喇叭——想的高”。

常香玉没吭声。转身卖房卖车，摘金戒指、卖首饰，凑足4000万旧币首笔捐款。带着“香玉剧社”80余人踏上千里义演路。三个年幼的孩子被她送进保育院，最小的才满周岁。

常香玉（左）

常香玉是一个苦命人，原名叫张妙玲，1923年秋出生在河南巩义董沟村的破窑洞里。父亲张福仙是流浪艺人，家里穷得连隔夜粮都没有。

9岁那年，族里要把她送去当童养媳换粮食，父亲想起两个被折磨致死的妹妹，抄起砍刀挡在门前：“我闺女死也不当童养媳！”当夜父女俩翻山逃走。

船运码头边，卖烧饼的常老大收她为义女。老人仰慕西楚霸王项羽的刚烈，为女娃取名“香玉”——取“项羽”谐音。张妙玲抹着眼泪改名常香玉——从此世上少了个童养媳，多了个豫剧宗师。

在那个年代，戏子是“下九流”。常香玉跟着父亲睡戏台、吃剩饭，班主抽走九成收入，剩下的铜板刚够啃窝头。

13岁在开封演《泗州城》，一日连唱三场震动了全城，地痞却往戏台扔手榴弹。火光中她护住琴师，自己后背扎进三块弹片。后台卸妆时，父亲用烧红的刀片给她剜肉，她咬着毛巾一声不吭。

“戏比命大！”这是她给徒弟立的第一条规矩。为演活《白蛇传》水漫金山，寒冬腊月她扎进黄河练身段；为唱好《花木兰》出征，她跑到军营跟士兵学骑马，摔断肋骨还捂着肚子登台。

二十岁不到，她硬是把豫东调、祥符调等五大流派熔成一炉，连京剧大师程砚秋看后都惊叹：“这丫头把梆子戏唱成金钟玉磬了！”

1938年日军铁蹄踏向中原，常家西逃至西安。一住十八年。她在古城创办“香玉剧社”，与剧作家陈宪章结为夫妻。丈夫成为副社长，打理剧社事务。

故乡始终是常香玉心头的牵挂。1942年河南大饥荒，四位乡亲找到正在洛阳演出的她：“洛河年年发水，庄稼遭灾，修坝缺钱啊！”常香玉立即连演十天，筹款相当800袋面粉全数捐出。乡亲们把河坝命名为“香玉坝”。

当看到逃难到西安的河南娃沿街乞讨，她陆续收留进剧社，管吃住教技艺。这些孩子日后多成豫剧骨干。

即便已成红角，旧社会艺人仍难逃欺凌。常香玉曾以死抗争恶霸压迫。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她终于挺直腰板：“解放以后，我再也不是下贱的‘戏子’了。”

1951年夏夜，常香玉抱着收音机浑身发抖。广播里志愿军连长于树昌最后的呼叫：“敌人上来了！开炮！向我开炮！”接着是爆炸声与电流杂音。她摇醒丈夫陈宪章：“美国人的飞机在炸咱们的孩子！捐架飞机，中不中？”陈宪章沉默片刻：“中！干吧！”

当时一架米格-15战斗机值15亿旧币。剧社人劝她现实点，她眼一瞪：“咱们义演！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两年！”

天亮后，常香玉做了三件事：卖掉香玉剧社唯一的道奇卡车；典当结婚时的金镯玉簪；把三个孩子送进西安保育院。捧着凑出的4000万旧币（约新币4万），她带着59人的剧社踏上万里征途。

第一站郑州，海报写着“义演捐机，分文不取”，观众把钱往台上扔。他们的巡演路线跨越六省七市：开封、郑州、新乡、武汉、广州、长沙......

最艰难是在广州。酷暑八月，她白天唱全本《花木兰》，夜里发着高烧改戏词。徒弟韩玉生记得：“师父晕倒在后台，醒来抓着我说‘戏票卖出去了，不能退’。”

半年里，他们睡大通铺啃咸菜，穿越六省演出180场。1952年2月，15.27亿旧币汇往北京时，常香玉瘫坐在邮局台阶上放声大哭。
当米格-15战斗机披着“香玉剧社号”红星飞向朝鲜时，常香玉又递交了请战书。

1953年春，她带领剧团跨过鸭绿江。在临津江畔的坑道里，炮弹震得油灯乱晃，她给浑身绷带的战士清唱《花木兰》，鼓舞士气。有个小战士只剩右手，却用铁勺敲着罐头盒打拍子。唱到“男子打仗到边关”时，满坑道都是压抑的呜咽声。

回国时彭德怀老总紧握她的手：“谁说女子不如男？常香玉，你是真英雄！”她却盯着将军凹陷的眼窝说：“比起志愿军，我这点苦算啥？”

此后半世纪，“三三三制”成了剧社铁律：三个月钻矿井给工人唱，三个月下麦场给农民演，三个月赴边关为战士吼。在新疆哨所，她为两个兵唱满全场；在大庆油田，她裹着棉被给钻井队唱《朝阳沟》，油污雪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

2003年深冬，80岁的常香玉躺在北京肿瘤病房。化疗让她头发掉光，止疼针每小时打一次。听说奥林匹克工地有群河南民工想听戏，她拔掉输液管对女儿吼：“扶我起来！只要喉咙还能出声，就得去！”工棚寒风凛冽，她戴着假发唱《柳河湾》，唱到“待来年花开遍野”时突然失声。民工们不知道，这是大师最后一次登台。

2004年春，弥留之际叮嘱子女：“国家的难就是自己的难......少买件衣裳，省下钱帮人，才有意义。”6月1日逝世，穿一身旧衣入殓。遗嘱将积蓄捐家乡巩义设“香玉杯”艺术奖。

国务院追授“人民艺术家”，评选为“百位感动中国人物”。中国航空博物馆内，“香玉剧社号”战机模型静立。

机翼映着一位河南女儿的伟大——从洛河岸边乞讨女童到捐机抗敌的豫剧宗师，她用八十载光阴诠释了“谁说女子不如男”。

1. 《大河网》常香玉德艺双馨事迹

2. 共青团中央：卖房卖车捐款4000万，连唱180场，为抗美援朝捐1架战斗机！

来源：钱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