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巧巧,到学校了吗?马上给我拍宿舍的照片,每个角落都要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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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到学校了吗?马上给我拍宿舍的照片,每个角落都要拍到!"
手机里传来母亲李芳尖锐的声音,即使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正拧着眉头。
我乖巧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立刻举起手机,对着寝室各个角落开始拍照。
"哇,你这拍照也太认真了吧?"
室友苏梦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我跪在地上拍摄床底的角度,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腼腆地笑了笑,手指却稳稳地按下快门。
"我妈要求的,她比较关心我的生活环境。"
"这也太夸张了。"
苏梦把行李往旁边一放,好奇地凑过来看我手机里的照片,"你妈该不会是搞室内设计的吧?"
"不是,她做生意的。"
我轻声回答,继续拍摄书桌的细节。从桌面到抽屉,甚至连插座有几个孔都要拍清楚——这是母亲一贯的要求。
苏梦耸耸肩,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我余光瞥见她带了不少名牌护肤品,心里默默记下品牌和数量。
母亲晚上一定会问起室友的情况,我必须准备好每一个细节。
手机又响了,我条件反射般立刻接起来。
"妈。"
"拍好了吗?发给我看看。"母亲的声音不容置疑。
"正在拍,马上就好。"
我温顺地回答,迅速将刚才拍的照片发了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母亲挑剔的评价:"这床铺太硬了,明天我让人送记忆棉床垫过来。还有那桌子,边角太锋利,容易磕碰..."
我一边"嗯嗯"应着,一边对好奇看来的苏梦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苏梦了然地点头,用口型说了句"家长都这样",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照片发完,母亲又开始新一轮的询问:"你的室友都到了吗?几个人?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做什么的?"
"目前只到了一个,叫苏梦,其他两个还没来。"我如实汇报,然后压低声音补充,"苏梦用的是La Mer的护肤品,行李箱是Rimowa的,应该家境不错。"
"打听清楚她父母具体是做什么的。"
母亲命令道,"还有,你的床铺必须靠窗,空气好。如果不是,就要求调换。"
"知道了,妈。"
刚挂断电话,苏梦就凑了过来:"你妈查岗啊?"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比较关心我。"
"理解理解。"
苏梦笑着说,然后指了指我的手机,"不过你手机铃声怎么那么大?刚才吓我一跳。"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又响了。还是母亲。
"巧巧,我刚才查了一下,你们寝室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叫王婷,父亲是中学老师;一个叫刘芸,家里开小超市的。那个苏梦,你多留意,她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心头一紧——母亲竟然已经查到了其他两个未见面的室友的背景。
这种被全方位监控的感觉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但我还是保持着语气的平稳:"苏梦还没说,我会留意的。"
"嗯。记住,交朋友要交有用的。那个苏梦看起来家境不错,可以多接触。另外两个就算了,别浪费时间。"
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精明计算。
通话结束后,我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抬头对上苏梦探究的目光,我勉强笑了笑:"我妈...比较关心我的交友情况。"
苏梦了然地点头,正要说什么,另外两个室友也陆续到了。
王婷是个戴眼镜的安静女生,刘芸则活泼开朗。
大家互相介绍时,我特别注意了苏梦的言谈举止,心里默默评估着母亲会如何评价她们。
晚上,当我们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饭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母亲要我汇报今天的全部行程和见闻。
我走到一旁,事无巨细地报告,包括食堂的菜价、授课教授的名字、甚至室友们闲聊时提到的家乡趣事。
"苏梦说她爸爸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具体是哪家公司?"母亲敏锐地抓住了我随口提到的信息。
"她没说那么详细..."我小声回答。
"没用的东西!"
母亲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不是教过你怎么套话吗?明天必须问清楚!还有,她有没有男朋友?家境怎么样?这些都要搞清楚!"
我咬着嘴唇点头,即使知道她看不见。
挂断电话后,我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回到餐桌,室友们正在聊暑假看的电视剧。
我加入谈话,假装随意地问:"苏梦,你爸爸做进出口贸易,主要经营什么产品啊?"
苏梦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主要是建材类。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随便聊聊。"
我低头扒饭,心里记下这个信息以备母亲晚上的查问。
饭后回到寝室,我们四人聊得更开了。
刘芸讲了个带颜色的笑话,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
王婷红着脸说了她暗恋学长的事,苏梦则分享了她和前男友分手的糗事。
轮到我时,我也说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秘密,气氛融洽。
然而晚上十点,母亲的每日总结电话准时到来。
我躲在浴室里,汇报着今天收集到的所有信息。
当提到刘芸讲的那个笑话时,母亲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这种低俗的人你离远点!还有那个王婷,小小年纪就想男人,不知廉耻!"
"妈,这只是普通聊天..."我试图解释。
"闭嘴!我告诉你,那个苏梦还可以接触,另外两个少来往!特别是那个讲黄段子的,一看就没家教!"
母亲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在浴室瓷砖上反射出刺耳的回音。
我没想到的是,这次我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
母亲刻薄的话语清晰地传了出去,而浴室门并未关严。
当我惊慌地关掉免提冲出浴室时,看到的是三个室友僵硬的背影。
刘芸的肩膀在微微发抖,王婷的眼圈已经红了,而苏梦则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寝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巧巧,你还在听吗?记住,明天必须问清楚苏梦家的公司名称和规模!"母亲的声音从手机里隐约传出。
在室友们谴责的目光中,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窒息。
但就在这瞬间,我眼底闪过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冷光。
"知道了,妈。"
我轻声回答,声音依然柔顺乖巧,手指却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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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三天了,寝室里的气氛凝固得像结了冰。
自从那通免提电话后,刘芸和王婷彻底把我当成了空气。
只有苏梦偶尔还会对我点头示意,但眼神里的温度也降到了零点。
早上六点半,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我条件反射般弹起来关掉,然后拨通母亲的每日晨间汇报电话。
"妈,我起床了。"我压低声音,尽量不吵醒还在熟睡的室友们。
"今天上午有什么课?把课表再背一遍。"母亲的声音透着刚睡醒的沙哑,但语气依然不容置疑。
"八点到十点是高等数学,十点十五到十二点是大学英语,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是计算机基础。"我像复读机一样流畅地回答。
"嗯。中午吃饭拍照片给我看,不许吃辣的,对皮肤不好。还有,问清楚苏梦家公司名称了吗?"
我咬了咬下唇:"她没说..."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母亲的声音突然拔高,"我今天下午到你学校办事,顺便去看看你。准备好你室友的详细资料。"
电话挂断后,我攥着手机坐在床上发呆。窗外晨光熹微,照在我微微发抖的手上。
母亲要来了,这个认知让我的胃部绞成一团。
"你妈每天都要这样查岗吗?"苏梦的声音突然从对面床铺传来,吓了我一跳。
我转头看她,苏梦已经坐起身,脸上带着探究的表情。
其他两个室友还在睡。
"嗯。"我轻轻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对不起,那天电话的事..."
苏梦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不过你妈确实有点..."
她没说完,但撇了撇嘴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我勉强笑了笑,下床开始洗漱。
我机械地刷牙洗脸,思绪却飘远了。母亲要来学校,这意味着我必须提前准备好一切——整理好床铺、收拾好书桌、背熟课表,甚至要准备好室友们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答案。
上午的课程我几乎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下午母亲要来的事。
下课铃一响,我就匆匆赶回寝室,开始疯狂打扫卫生。
正当我跪在地上擦第三遍地板时,寝室门被猛地推开了。
"天哪!"刘芸的惊呼声从门口传来,"你这是干嘛?"
我抬头,看见三个室友站在门口,脸上写满震惊。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反常——地板已经干净得能照出人影,所有物品都按照母亲喜欢的直角摆放,连床单都被我重新铺得没有一丝皱褶。
"我妈下午要来..."我小声解释,手里的抹布还在无意识地擦拭着一块已经光洁如新的地板。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苏梦叹了口气,走过来夺走我的抹布:"够了,已经够干净了。你妈是有什么洁癖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手机响了。母亲说她已经到校门口了。
我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差点没拿稳手机。
十分钟后,寝室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穿着考究、妆容精致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李芳,我的母亲,即使年近五十依然保持着令人惊叹的优雅和气势。
她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寝室的每个角落,然后落在了我的三个室友身上。
"你们就是巧巧的室友?"
母亲的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我是她母亲。"
苏梦最先反应过来,礼貌地伸出手:"阿姨好,我是苏梦。"
母亲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苏梦伸出的手,没有去握:"苏梦...你父亲是做建材进出口的?哪家公司?"
苏梦尴尬地收回手:"万邦国际贸易。"
"哦,小公司。"
母亲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转向另外两人,"你们呢?"
刘芸和王婷紧张地做了自我介绍。
母亲听完,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教师和小商贩的女儿...巧巧,我不是告诉过你,交朋友要交有用的吗?"
寝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刘芸的脸涨得通红,王婷的眼眶立刻湿了,而苏梦皱起了眉头。
"妈!"我忍不住出声,声音却细如蚊呐。
母亲充耳不闻,继续检查着我的书桌和床铺。
当她发现我枕头下有一本课外小说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浪费时间!"
她一把将书扔进垃圾桶,然后转向我:"把你的手机给我检查。"
我的脸刷地白了。
手机里有我昨天偷偷拍下的校园樱花,有我和同学们闲聊的记录,还有我悄悄加入的文学社群聊...这些都是母亲明令禁止的"无用活动"。
"妈,这里人多..."我试图拖延。
"给我!"母亲厉声喝道。
在室友们震惊的目光中,我颤抖着交出了手机。
母亲熟练地输入密码——当然是我的生日,她设定的——开始翻看我的通话记录、短信、相册和社交软件。
当她点开微信看到文学社的群聊时,脸色变得铁青:"这是什么?我允许你参加这些无聊的社团了吗?"
"我...我只是..."
"闭嘴!"母亲打断我,继续翻看手机。
突然,她停在了某个页面,眼睛眯了起来,"这个张明是谁?为什么你们有这么多通话记录?"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张明是文学社的学长,上周我们确实通过几次电话讨论社团活动。
"只是...社团的学长..."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学长?"母亲冷笑一声,点开通话记录,"周二晚上九点半,通话28分钟;周三下午四点,通话15分钟;周四晚上十点,通话42分钟...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学长'?"
她突然转向我的室友们:"你们谁知道这个张明?他是不是在勾引我女儿?"
三人同时摇头,表情复杂。
苏梦的目光在我和母亲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重新评估什么。
"巧巧,你给我解释清楚!"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们只是讨论社团活动..."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活动?什么活动需要大晚上打电话?"
母亲怒极反笑,"我马上查清楚这个张明的底细。如果是穷小子想攀高枝,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的那本课外小说从垃圾桶里捡起来撕得粉碎,然后摔门而去,顺便带走了我的手机。
寝室里一片死寂。
我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我...我去给你拿回手机。"苏梦突然说,追了出去。
刘芸和王婷面面相觑,然后刘芸犹豫着开口:"你妈...一直都这样?"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亲眼目睹了母亲对我的控制,这种暴露感让我既羞愧又莫名地...轻松?
苏梦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我的手机:"你妈说...让你晚上七点准时给她打电话汇报全天情况,否则就让你退学。"
我接过手机,轻声道谢。
苏梦却盯着我的眼睛:"巧巧,你多大了?十九?二十?为什么你妈还能这样控制你?"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因为从小就是这样。
因为反抗的代价太大。因为...我习惯了。
那天晚上,我准时给母亲打了电话。
她命令我退出文学社,断绝与张明的一切联系。
我温顺地答应了,但挂断电话后,我第一次没有立即执行母亲的命令。
相反,我打开电脑,搜索了"万邦国际贸易"——苏梦父亲的公司。
然后又搜索了母亲公司的竞争对手。最后,我点开了张明的微信头像,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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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这边!"
张明朝我挥手,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我抱着书本走过去,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
"昨天你妈没发现我们联系吧?"他压低声音问道,眼睛里满是关切。
我摇摇头,咬着下唇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但我可能要退出文学社了...我妈不同意我参加。"
"什么?就因为你参加社团活动?"张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也太夸张了!"
我低下头,让头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她一直这样...控制我的一切。"
我的声音恰到好处地颤抖着,"上周她来学校,当着室友的面翻我手机,还...还撕了我最喜欢的小说。"
张明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愤怒:"这已经不只是严格了,这是精神虐待!你应该向学校心理咨询中心求助,或者..."
"没用的,"
我苦笑着打断他,"她认识学校领导。如果我不听话,她真的会让我退学。"
张明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巧巧,你已经成年了,法律上她不能这样控制你。"
我抬起眼睛看他,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落下:"我知道...但我没有经济来源,学费生活费全靠她..."
张明沉默了。
他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支付学费。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金钱的重要性。
"至少...我们还可以偷偷联系。"
他最终说,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的新号码,你妈不知道的。还有,我申请了图书馆助理的工作,以后每周三下午都会在这里值班。"
我接过纸条,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掌,看到他耳根微微发红。
多单纯的反应,我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感激地点头:"谢谢你,张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分别后,我脸上的脆弱表情立刻消失了。走到无人的角落,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
"周阳学长吗?我是林巧巧...对,经济学系的。关于下周的模拟投资竞赛,我有些问题想请教..."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整齐地分类着各种文档:母亲公司的财务报告、竞争对手名单、法律漏洞分析...还有李芳的个人行程表。
我点开一份标着"周氏集团"的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周阳的父亲周志国是母亲最大的商业对手,而周阳本人——商学院高材生,学生会副主席,正是我下一步计划的关键棋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的来电。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顺:"妈..."
"巧巧,我查清楚那个张明的底细了。"
母亲的声音冷得像冰,"农村出身,父亲是小学教师,母亲无业。他靠奖学金上学,还在校外打工。这种底层人接近你能有什么好事?"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但声音却异常平静:"妈,你说得对..."
"我已经联系了你们学院领导,他会取消张明的奖学金资格。"
母亲继续说,语气中带着残忍的愉悦,"没有奖学金,他要么退学,要么每天打三份工累成狗。看他还敢不敢勾引我女儿!"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但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妈,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
母亲冷笑,"我这是为他好,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巧巧,你给我记住,你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你的婚姻必须门当户对。这种穷小子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通话结束后,我静静地坐了很久。
窗外,夕阳将整个校园染成血色。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到隐藏文件夹,里面是上周偷拍的张明在文学社朗诵自己作品的视频。
他站在阳光下,眼睛里闪烁着理想的光芒。
那种光芒,我从未有过。
第二天,我"偶然"在图书馆遇到了周阳。
他比照片上还要英俊,穿着考究的衬衫和西裤,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我故意拿了一本他正在找的投资学专著,制造了我们的第一次"偶遇"。
"好巧,你也对行为经济学感兴趣?"周阳看到我手中的书,眼睛一亮。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周学长?我是林巧巧,我们在微信上聊过..."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相谈甚欢。
我刻意展现出对经济学的独到见解,又不时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崇拜。
当周阳提出一起参加模拟投资竞赛时,我假装犹豫:"可是我妈妈...她不太赞成我参加课外活动。"
"你已经成年了,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权。"周阳皱眉,"你妈妈管得很严?"
我低下头,让沉默代替回答。
这种欲言又止的姿态最能激起保护欲,尤其是周阳这种从小被培养成绅士的富二代。
"下次她再这样,你可以告诉我。"
周阳认真地说,"我父亲是校董会成员,没人能无缘无故逼你退学。"
我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泪光:"谢谢你,周学长...这对我意义重大。"
分别时,周阳主动加了我的私人微信——不是那个被母亲监控的号码。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回到寝室,我立刻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通过学生会的朋友,我拿到了张明奖学金评审委员会主任的邮箱。
然后,我用匿名账号发送了一份精心准备的邮件——里面详细列出了张明的学术成就和社区贡献,还附上了几位教授的推荐信(当然是我伪造的)。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不仅张明的奖学金没有被取消,他还意外获得了额外的研究经费和一个知名企业的实习机会。
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电话里的咆哮声几乎震碎我的耳膜:"那个小畜生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敢跟我对着干!"
"也许...也许是学校觉得他真的很优秀?"我小心翼翼地说。
"放屁!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母亲厉声道,"巧巧,你给我离他远点!下周我要亲自去你们学校,看看到底是谁在跟我作对!"
挂断电话,我笑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母亲要来学校了,而周阳正好下周要参加一个在商学院举办的公开讲座。
讲座当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不是母亲喜欢的那种乖乖女风格,而是一种低调的优雅。
白色衬衫,深蓝色铅笔裙,头发松松地挽起,看起来既专业又柔美。
我"恰巧"坐在周阳旁边,又"恰巧"被母亲撞见。
当母亲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质问我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时,我表演得淋漓尽致——颤抖的声音,恐惧的眼神,恰到好处的泪水。
"妈...这是周学长,我们只是在讨论讲座内容..."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阿姨您好,我是周阳。"
周阳站起身,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商学院研究生,也是这次讲座的组织者。"
母亲听到"周阳"这个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她当然认识这个姓氏。
周氏集团是她最大的商业对手,而周志国的儿子正站在她面前,亲眼目睹她对自己女儿的羞辱。
"周...阳?"
母亲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原来是周公子。巧巧没给你添麻烦吧?"
"恰恰相反,林学妹非常优秀。"
周阳微笑着说,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刚才我们正在讨论她的一篇投资分析,见解非常独到。"
母亲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从未听说过我写什么投资分析,因为她从不关心我的想法,只关心我是否听话。
"巧巧,我们该回家了。"母亲生硬地说,伸手要拉我。
我瑟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周阳的眼睛。
"阿姨,"
周阳突然开口,声音依然礼貌但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讲座还有重要部分没结束,林学妹作为经济学系优秀学生代表,最好能听完。如果您有事可以先走,结束后我会亲自送她回去。"
我看到母亲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尤其是面对周氏集团的太子爷。
最终,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巧巧你结束后立刻回家。"
母亲走后,周阳转向我:"你妈妈经常这样对你?"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却恰到好处地落下来。
周阳叹了口气,递给我一张纸巾:"我父亲应该知道这件事。"
"不...请不要..."我慌乱地摇头,"她会更生气的..."
"不是告诉你妈妈,"
周阳严肃地说,"是告诉我父亲。你妈妈最近在竞标城东那块地吧?如果她知道周氏集团也在竞标名单上,而且我父亲已经注意到她的一些...不正当手段,她可能会收敛一些。"
我睁大眼睛,装作震惊的样子:"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周阳笑了:"商场如战场,林学妹。我父亲关注每一个竞争对手,尤其是...不那么守规矩的。"
那天晚上,母亲反常地没有打电话查岗。
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原因——周志国亲自给母亲打了电话,委婉地提到"家庭教育方式可能会影响商业伙伴的信任度"。
更妙的是,城东那块地的竞标条件突然增加了"企业社会责任评估"一项——这直接击中了母亲公司的软肋。
她忙得焦头烂额,暂时没空管我了。
"巧巧,你最近气色好多了。"
苏梦某天突然对我说。自从目睹母亲对我的控制后,她对我友善了许多。
"是吗?"我微笑着搅拌面前的咖啡。
苏梦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那天...我在图书馆看见你和周阳在一起。你们...?"
"只是朋友。"我平静地说。
"你小心点,"
苏梦警告我,"周阳家和你妈是商业对手吧?如果她知道你和周阳来往..."
"我知道分寸。"
我打断她,然后转移话题,"对了,你爸爸的公司最近是不是在和周氏集团合作?"
苏梦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笑而不答。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张明。我走到一旁接听,声音立刻变得柔软:"喂,张明..."
苏梦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当我回到座位时,她突然说:"巧巧,有时候我觉得...你像两个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然平静:"什么意思?"
"在你妈面前,你是一只温顺的小羊羔。"
苏梦直视我的眼睛,"但其他时候...你像个精密的棋手,每一步都计算好了。"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电流。
最终,我微微一笑:"人都是多面的,不是吗?"
那天晚上,我回到寝室时,发现苏梦正在翻我的抽屉。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直到她转过身来,手里拿着我的日记本——那里面记录的不是少女心事,而是母亲公司的各种可疑交易记录,以及我的复仇计划。
苏梦的脸色苍白:"巧巧...这些是..."
我慢慢关上门,反锁,然后走向她。
令我惊讶的是,我内心异常平静。
"现在,苏梦,"
我轻声说,从她颤抖的手中拿回日记本,"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你最好忘记刚才看到的。"我平静地说。
苏梦反而走近:"我一直觉得你不简单。那些在你妈面前装乖的样子...都是演戏?"
我笑着说:"苏梦,去年暑假你在马尔代夫的照片,应该不想让你现在的男朋友看到吧?特别是...和那个已婚男人的合影。"
苏梦脸色煞白:"你...你怎么..."
"做个交易吧。"
我微笑,"你保持沉默,我保证那些照片永远不会泄露。"
苏梦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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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张明担忧地看着我手中的手机,"你妈妈会不会又查你通话记录?"
我晃了晃新买的备用机:"她不知道这个号码。"
说完,我主动握住张明的手,"谢谢你帮我选的手机。"
张明耳根泛红,结结巴巴地说着不用谢。
手机震动,周阳发来消息:【投资竞赛材料已准备好,明天下午三点图书馆见?】
我迅速回复同意,转头对张明露出歉意的表情:"明天下午学生会临时有事,我们的读书会可能要改期了。"
"没关系!"张明连忙说,"你忙你的。"
分别后,我径直走向商学院。
母亲最近焦头烂额——周氏集团突然抢走了她三单大生意,还举报她公司税务问题。
她没空天天查我岗了,这正是我扩展人脉的好时机。
周阳早已等在约定地点,身旁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巧巧,这是我父亲。"周阳介绍道。
我心跳加速——周志国,母亲最大的商业对手。
我低头问好,刻意让头发滑落遮住半边脸,一副腼腆模样。
"李芳的女儿?"周志国审视着我,"你和你母亲不太像。"
"我希望...一点也不像她。"我轻声说,声音恰到好处地颤抖。
周志国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无意间"透露了母亲公司的几个内部消息。
周志国离开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年轻人,有空可以来公司参观。"
当晚母亲罕见地没来电话。
我打开隐藏文件夹,更新今天获得的信息。
第一步计划已经见效,母亲的公司开始出现问题。
接下来,我需要更大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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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这是赵天成,赵氏集团继承人。"
母亲笑容满面地介绍身旁的年轻男子,"你们年轻人多交流。"
我乖巧点头,打量着这个母亲为我挑选的"未婚夫"。
赵天成西装笔挺,眼神却油腻地在我身上扫视。
"久仰林小姐大名。"他伸手想握我的手,指尖却刻意划过我的掌心。
我强忍恶心,假装害羞地缩回手。母亲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天成下个月就回国接手家族业务,你们可以先订婚。"
"一切听妈妈安排。"我低头顺从地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订婚仪式定在下个月。
母亲心情大好,甚至允许我"和朋友庆祝"。我立刻约了张明,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她逼我嫁给一个陌生人..."我伏在张明肩头啜泣。
张明气得浑身发抖:"这太荒谬了!我带你走,现在就走!"
"不行..."我摇头,"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订婚宴那天,你能来吗?就当...给我一点勇气。"
张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知道计划成功了一半。
与此同时,我频繁出入赵家企业,扮演乖巧未婚妻角色。
赵天成对我放松警惕,甚至带我去参加他们的家族聚会。
我默默记下每个细节——赵父与官员的密谈,账本上的可疑数字,甚至赵天成手机里的暧昧短信。
订婚宴当天,我身着白色礼服,像个精致的玩偶站在会场中央。
母亲满面红光地接受祝贺,赵家人志得意满。
就在仪式开始前,我悄悄发了条短信。
张明如约而至,看到我的装扮瞬间红了眼眶。
我刻意引导他与赵天成相遇。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这位是?"赵天成眯起眼睛。
"巧巧的朋友?"母亲声音陡然尖锐。
我假装惊慌:"张明,你怎么来了..."
场面一片混乱。
母亲厉声呵斥张明,赵天成轻蔑地笑着,而张明则愤怒地指责他们强迫我。
我站在风暴中心,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
这场闹剧最终以保安拖走张明收场。
但当我看向赵家人时,发现赵父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当晚,赵天成"意外"出现在我寝室楼下。
"未婚妻,"他强硬地揽住我的腰,"我们需要谈谈。"
他带我去了酒店。
房门一关,他立刻变了脸色:"别装了,我知道你在调查我家。"
我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然平静:"我不明白..."
"那个张明是你故意叫来的吧?"赵天成冷笑,"我查过了,你根本不是表面那么单纯。"
他逼近我,呼吸喷在我脸上:"不过没关系,结婚后我有的是时间...调教你。"
在他伸手抓我的瞬间,我迅速掏出准备好的喷雾。
赵天成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软倒在地。
我冷静地拨通一个号码:"房间准备好了,目标已控制。对,就是之前说好的那位议员的夫人房间。"
挂断电话,我最后看了眼昏迷的赵天成:"想控制我?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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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你疯了吗?"
母亲冲进寝室,脸色铁青,"赵家取消婚约了!赵天成被发现和议员夫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睁大眼睛,泪水瞬间涌出:"妈,我不知道...昨晚他说要送我回学校,结果带我去酒店...我害怕就跑出来了..."
母亲狐疑地盯着我,但我哭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最终让她相信了。
她咒骂着赵家人,却没注意到我藏在长发下的冷笑。
赵家丑闻迅速传开。
更妙的是,那位议员正是负责审查城东地块的官员。
赵家陷入舆论漩涡,连带影响了与我母亲合作的几个项目。
母亲的事业危机加剧,她开始频繁外出,对我的监控出现更多漏洞。
我利用这些机会,加紧与周阳的联系,同时继续收集各方黑料。
一天深夜,我回寝室时发现灯还亮着。
苏梦坐在我的床边,面前摊着我的日记本。
"巧巧...这些是真的吗?"她声音颤抖,"你妈和赵家...走私?洗钱?"
我冷静地关上门:"看来我们的交易需要升级了。"
"这不是游戏!"苏梦激动地说,"这是犯罪!你应该报警!"
"报警?"
我冷笑,"证据呢?我妈妈和那些人的关系网有多深你知道吗?"
我走近苏梦,"但如果你真想帮我...你父亲和周氏集团的合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苏梦后退一步:"你利用我?"
"互利互惠。"
我微笑,"帮我这个忙,你的秘密永远安全。否则..."
第二天,苏梦给了我一个U盘:"我爸和周氏集团下个月要联合竞标城东地块。这里面是他们的报价方案。"
我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姑娘。"
计划正在稳步推进。
母亲越来越焦躁,她与赵家的非法勾当正被一点点曝光。
而我,表面上依然是那个乖巧的女儿,背地里却已编织好一张大网。
母亲不会轻易放弃控制,而我,也绝不会再回到那个牢笼。
当苏梦问我到底想要什么时,我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道:"自由。
不惜一切代价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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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这是你的婚纱,试试合不合身。"
母亲抖开那件缀满珍珠的昂贵婚纱,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自从赵家出事,她迅速为我物色了新的联姻对象——一个五十岁的矿业大亨,愿意为她濒临破产的公司注资。
我乖顺地接过婚纱,手指抚过那些冰冷的珍珠。
明天就是婚礼,母亲以为她赢了,以为我还是那个任她摆布的木偶。
"妈,我想单独待会儿。"我低着头说,"明天就要...嫁人了。"
母亲难得地表现出理解,甚至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紧张,王总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懂得疼人。"
她凑近我耳边,"记住,只要你听话,妈妈的公司就有救了。"
我强忍住冷笑的冲动。
听话?是啊,二十年来我听得够多了。
等母亲离开后,我锁上门,从床垫下抽出备用手机。
苏梦的短信已经等着了:【一切准备就绪,视频、文件都已上传云端,明早九点准时发送给所有媒体和相关部门。】
我回复确认,然后拨通另一个号码。
周阳的声音传来:"巧巧?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明天之后,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早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平静地说,"从她逼我嫁给赵天成那天起。"
挂断电话,我打开隐藏文件夹,最后一次检查明天的计划。
屏幕上闪过母亲公司的偷税证据、赵家的走私记录、王总的行贿视频...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这些年来,我像只蜘蛛一样耐心编织着这张网,现在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敲门声突然响起,我迅速关闭屏幕。
"巧巧?"是苏梦的声音。
我开门让她进来,她脸色苍白,手里紧握着一个U盘。
"出问题了,"
她声音发抖,"你妈和王总...他们好像察觉到什么了。我刚才听到他们说明天婚礼后要立刻把你送到国外,没收所有电子设备..."
我冷笑一声:"果然如此。"接过U盘,"这是什么?"
"王总电脑里的东西,"苏梦的嘴唇颤抖,"比你想象的还糟...有未成年..."
我握紧U盘,胃里一阵翻腾。即使是我,也有底线。
"苏梦,明天无论发生什么,按计划行事。"
我盯着她的眼睛,"如果你退缩了,我就把马尔代夫的照片发给你男朋友。"
苏梦脸色更白了:"你...你答应过会删除那些照片!"
"我撒谎了。"
我平静地说,"就像我妈经常做的那样。"
苏梦离开后,我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
明天过后,我将彻底自由?
手机再次震动,是张明:【巧巧,我就在酒店楼下,求你再考虑一下!我可以带你走,现在就走!】
我叹了口气。
单纯的张明,至今还以为我是被迫结婚的受害者。
他不知道,明天的婚礼将是一场血腥的复仇盛宴,而他,不过是我棋盘上一枚无足轻重的小卒。
我没有回复,只是关掉了手机。
明天,所有人都将看到真实的林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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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现场装饰得奢华至极。
水晶吊灯下,各界名流举杯交谈,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风暴。
我穿着那件沉重的婚纱,像个精致的玩偶站在化妆间里。
母亲匆匆走进来,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角的疲惫。
这段时间的商业危机让她苍老了许多。
"巧巧,记住,"
她抓紧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待会儿在台上要微笑,要说你愿意,要亲吻那个老男人。我们的未来就靠你了。"
我乖巧地点头:"我会听话的,妈妈。"
这句话让她放松了警惕,满意地拍拍我的脸:"好女儿。"
婚礼进行曲响起,我挽着母亲的手走向礼堂。
宾客们转过头,发出虚伪的赞叹。
王总站在尽头,油腻的脸上堆满笑容。
我一步步向前走,感觉像在梦游。
二十年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被撕碎的课外书、被监控的手机、被强迫断绝的朋友、被安排的婚姻...每一幕都像刀子刻在心上。
终于,我站到了台上。
牧师开始宣读誓词,王总急不可耐地抓起我的手。
他的手掌潮湿温热,像某种令人作呕的软体动物。
"林巧巧女士,你是否愿意..."
就在这时,礼堂的大门突然被撞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包括脸色骤变的母亲和王总。
但进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张明,而是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现场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母亲厉声喝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这是我的女儿..."
"李芳女士,"
为首的警官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我们接到举报,您涉嫌多项经济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母亲的脸瞬间惨白:"胡说八道!谁举报的?"
警官没有回答,而是转向王总:"王先生,您也被举报涉嫌多起违法行为,包括..."他压低声音说了几个词,王总的脸色顿时变得灰败。
现场一片混乱,宾客们窃窃私语,记者们疯狂拍照。
母亲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指责警方诬陷好人。
而我,静静地站在风暴中心,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突然,礼堂的大屏幕亮了起来,播放的不是预定的婚礼视频,而是一系列文件和录音——母亲公司的偷税证据、与赵家的非法交易、甚至还有她亲口承认利用女儿婚姻获取商业利益的录音。
"这是...这是伪造的!"
母亲尖叫着,转向我,"巧巧,告诉他们这是假的!"
我缓缓摘掉头纱,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直视母亲的眼睛:"是真的,妈妈。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母亲的表情凝固了。
她终于明白过来,颤抖着指着我:"是你...是你这个白眼狼!我养你二十年,你就这样报答我?"
"报答?"我轻笑一声,"你养的是条狗,不是一个女儿。"
警方开始给母亲和王总戴上手铐。
就在他们被带离前,母亲突然挣脱束缚,跪在我面前。
"巧巧,妈妈错了!"
她哭得妆都花了,"你让他们住手,妈妈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我俯视着她,就像她曾经俯视我那样:"你要学会听话,妈妈。这是为你好。"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她。
当警察把她拖走时,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尖叫咒骂,与往日那个优雅强势的女强人判若两人。
记者们围上来,话筒和摄像机对准我:"林小姐,您为什么要举报自己的母亲?"
"这些证据您收集了多久?"
"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平静地说:"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在酒店召开记者会,回答所有问题。
现在,请让我静一静。"
人群终于散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的礼堂里。
水晶灯依然璀璨,鲜花依然芬芳,只是原本的喜宴变成了闹剧。
我慢慢走下台,婚纱拖尾扫过满地狼藉。
"巧巧..."
我转身,看到张明站在门口,脸上写满震惊和困惑。
"那些警察...是你叫来的?"他艰难地问,"你一直在...利用我?"
我没有否认:"张明,回家吧。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还是固执地走上前:"我可以帮你,无论你做了什么..."
"帮我?"我笑了,"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亲手把我母亲送进了监狱,我毁了三个家族,我威胁利用每一个靠近我的人...包括你。"
张明后退一步,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现在你明白了?"
我轻声说,"那个需要你拯救的可怜女孩从来就不存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疼痛,但很快消散。
情感是奢侈品,而我早已习惯没有它的生活。
第二天记者会,我换了一身简单的白色套装,没有化妆,看起来憔悴而真实。
"我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我对着满场记者宣布,"专门帮助那些被家庭控制的女性,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
闪光灯不断闪烁,我平静地讲述着二十年来的控制与反抗。
台下有啜泣声,有愤怒的质问,也有支持的掌声。
当被问及母亲时,我只说了一句:"她教会了我很多,尤其是如何成为一个与她完全相反的人。"
记者会结束后,周阳在后台等我。
"满意了?"他问。
我点点头:"谢谢你父亲的帮助。"
"不全是他的功劳,"
周阳意味深长地说,"你很厉害,巧巧。比我认识的任何商界老手都厉害。"
我微微一笑:"这是夸奖吗?"
"是敬畏。"他坦诚道,"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先学会...做我自己吧。"
三个月后,母亲的案件开庭审理。
我没有出席,但苏梦去了,她告诉我母亲被判了十二年。
"她在法庭上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苏梦说,"说要见你。"
我无动于衷地翻着基金会文件:"告诉她,我会去探监的...十二年后。"
苏梦犹豫了一下:"巧巧,那些照片..."
"删了。"我头也不抬地说,"早就删了。"
苏梦松了口气,然后递给我一份文件:"对了,周氏集团想和你的基金会合作这个项目..."
我接过文件,嘴角微扬。
窗外,春日的阳光洒满大地。
二十年来第一次,我感到空气是如此清新,未来是如此开阔。
自由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甜美。
[全文完]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