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钥匙在掌心硌出红印。三小时前顾允城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此刻我们的出租屋里分明传来女人娇媚的笑声。
"允城说今晚要通宵改方案，让我先睡。"
我站在楼道拐角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钥匙在掌心硌出红印。三小时前顾允城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此刻我们的出租屋里分明传来女人娇媚的笑声。
"叮——"
电梯门突然打开，外卖员抱着保温箱与我擦肩而过。我下意识侧身避开，却听见熟悉的门铃音乐在1602室响起。
"您好，美团外卖！"
防盗门开合的瞬间，我清清楚楚听见裴雪撒娇的声音："城哥，这个芝士焗龙虾要趁热吃呀。"她身上那件淡紫色真丝睡裙，还是上周我陪她在IFS买的。
"你疯了？"顾允城压低声音，"不是说霁初今晚住她妈那儿？"
"怕什么嘛。"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清脆得像耳光，"等明天她回来，你就说我把钥匙落你家了呗。"
我扶着消防栓站稳，指甲掐进掌心。手机突然震动，是傅屿川发来的消息：【霁初，你上次说允城想用你的购房合同做抵押？】
隔着磨砂玻璃，能看见两道纠缠的身影投在窗帘上。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安全通道，拨通那个存了三年却从未拨过的号码："傅先生，现在有空去民政局吗？"
民政局大厅
"结婚需要户口本。"傅屿川推了推金丝眼镜，深灰色西装裹着挺拔身形。他左手搭在取号机上，腕表折射着冷光。
我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红本："你的在我家保险柜第三层，2015年你托允城保管的。"玻璃幕墙外春光明媚，倒映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叫号机突然响起："请A017到3号窗口。"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站在原地没动，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顾允城知道会发疯。"
我低头整理衬衫领口，遮住锁骨处的红痕："上个月他借我身份证注册公司，这个月哄我签了房屋代持协议。"抬起手腕时，翡翠镯子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傅先生应该比我清楚，城西那套学区房值多少钱？"
队伍前方的新人正在交换戒指，碎钻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眶发酸。傅屿川突然轻笑出声，温热气息拂过我耳畔："阮小姐，你确定要跟我玩火？"
"反正房产证写的是你名字。"我把户口本拍在工作人员面前，笑得比婚纱照上的新娘还甜，"与其让那对狗男女骗走，不如送给真正需要的人。"
钢印落下的瞬间，手机屏幕亮起。顾允城连发三条语音，背景音里有餐具碰撞的轻响："霁初，裴雪说想借咱们房子拍短视频，你看......"
次日上午·银行信贷部
"霁初姐，顾先生找。"实习生探进半个脑袋。我按下录音笔开关，看见顾允城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走进来。
"昨晚通宵改方案，手机没电了。"他伸手要搂我的腰，"中午请你去吃日料？"
我侧身避开，翡翠镯子撞在文件柜上发出闷响："裴雪不是最爱那家怀石料理吗？"
他脸色骤变，玫瑰摔在地上散落一地花瓣。我弯腰捡起其中一朵，指腹蹭过丝绒般的花瓣："上周你拿我的U盾做什么了？"
"就...就公司走个账。"他眼神乱飘，突然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听裴雪胡说八道了？她一直嫉妒你......"
玻璃门外闪过淡紫色裙角，我笑着抽回手："正好，我刚和傅屿川领完证。"打开手机相册推过去，"你说他要是发现三年前那场车祸真相......"
顾允城突然像被掐住喉咙，额头渗出冷汗。我抚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今早傅屿川派人送来的"新婚礼物"，冰凉触感贴着脉搏："明天下午三点，带上所有材料去房管局。"
他跌跌撞撞冲出门时，傅屿川的微信刚好弹出来：【戏演得不错。但你怎么确定我会配合？】
我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打下回复：【因为三年前你父亲跳楼时，顾允城账户多了三百万。】
次日下午·房管局过户大厅
顾允城把文件夹摔在受理台上时，我正用湿巾擦拭翡翠镯子内侧的刻痕。傅屿川的西装口袋里忽然传来震动声，他瞥了眼屏幕，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霁初，你非要做得这么绝？"顾允城扯松领带，黑眼圈在苍白脸上格外醒目，"这套房子首付我也出过钱！"
我掏出银行流水拍在钢化玻璃上："2019年3月17日，你转账五万，备注写的是'结婚基金'。"指尖划过墨迹未干的公证书，"但去年你哄我签的《资产代持协议》里，这算赠予。"
裴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来，淡紫色连衣裙飘起香风。她伸手要抢文件，被傅屿川用钢笔抵住手腕："裴小姐，故意损毁法律文书要治安拘留的。"
"阮霁初你还要不要脸？"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暧昧红痕，"城哥早就不爱你了！他每次碰你都恶心得要吐！"
整个大厅陡然寂静，几个办离婚的夫妇转头张望。我慢条斯理打开手机相册，调到昨晚拍到的窗帘投影："原来顾先生对呕吐物也能硬得起来？"
傅屿川突然轻笑出声，从公文袋抽出一叠照片。画面里顾允城正将U盾交给某个纹身男人，背景是地下钱庄的霓虹招牌。
"顾总认识这位缅甸赌场的虎哥吗？"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用未婚妻的银行U盾洗钱，量刑标准是七年起步。"
顾允城突然暴起要扑过来，被保安按住肩膀。我抚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冰凉的触感像蛇信："现在过户，或者我现在报警，选一个？"
三日后·观澜律师事务所
"代持协议的关键在于实际出资证明。"律师林深敲着平板电脑，银色耳钉在阳光下晃了晃，"傅先生三年前的全额付款记录，比顾允城所谓赠予更有说服力。"
傅屿川站在落地窗前接电话，剪影拓在《建设用地规划许可证》上。我盯着他腕表折射的光斑，突然想起什么："林律师，如果婚前房产突然变成婚后债务......"
"那要看债权人是否知情。"林深突然压低声音，"傅先生让我转告您，顾允城正在联络短视频团队。"
玻璃门被推开，傅屿川挂断电话走过来，身上带着初春的寒气。他随手解开西装扣子，露出内袋边缘的翡翠鉴定书："裴雪在抖音发了你们'闺蜜照'，点赞破十万了。"
我点开那个名为"小雪儿"的账号，最新视频里裴雪正对着镜头抹眼泪："十年闺蜜撬走我男友，就因为男方是拆迁户......"
评论区早已炸开锅，有人扒出我的工作照，银行官网留言板涌进无数辱骂。傅屿川突然伸手盖住我发颤的指尖："明早九点，陪我去个地方。"
次日清晨·城西陵园
傅屿川将白菊放在青灰色墓碑前，照片上的男人与他有七分相似。我望着"傅明远"三个鎏金大字，突然想起三年前的新闻头条——远航集团董事长坠楼案。
"我爸被顾允城伪造的担保合同逼死的。"他摘下眼镜擦拭水雾，"那天顾允城账户收到三百万，汇款方是裴雪父亲的建材公司。"
山风卷起纸钱灰烬，我攥紧口袋里录音笔："所以你早就盯上他们？"
"半年前顾允城找你代持房产时，我在缅甸拍到他和虎哥交易的视频。"他忽然转身逼近，檀香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但真正让我决定出手的——"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裴雪带着哭腔的声音外放："霁初，城哥吞安眠药了！医生说要是你不来见他最后一面......"
傅屿川直接按下挂断键，指尖划过我腕间的翡翠镯子："昨晚痕检科朋友告诉我，这镯子内侧的J0928，是当年我爸私刻的防伪编号。"
远处传来闷雷声，他忽然笑起来，眼尾泛起血丝："猜猜这个编号出现在哪里？顾允城交给你的购房合同上。"
雨滴砸在墓碑照片的瞬间，我手机收到银行警报——名下突然新增五百万贷款担保。
当日下午·仁和医院VIP病房
顾允城左手缠着纱布，正在吃裴雪喂的樱桃。我举着平板电脑闯进去时，他故意提高音量："小雪别怕，有些人就是见不得我们真爱......"
"昨天中午十二点零七分，你在美莱医疗美容院打玻尿酸。"我把监控截图怼到他面前，"吞安眠药的人有空做热玛吉？"
裴雪突然将果盘砸过来，傅屿川抬手替我挡下。玻璃碎片划破他手背，血珠溅在床头柜的《遗体捐赠协议》上。
"顾允城，三年前你开我爸的车去抵押公司。"傅屿川慢条斯理擦拭血迹，"行车记录仪拍到你说'老东西该上路了'。"
顾允城猛地拔掉输液管，针头带出血丝："空口无凭！"
"你改装的玛莎拉蒂，音响系统连着云端。"我点开手机里的音频文件，他猖狂的笑声在病房炸开："傅明远那个蠢货，真以为我会娶他介绍的银行女......"
裴雪突然尖叫着扑向电源插座，被赶来的保安按住。傅屿川弯腰捡起翡翠镯子，内侧刻着的J0928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猜猜你伪造的公证书上，为什么会有我爸的私章编号？"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打开银行内部系统，将五百万担保记录投屏到电视："顾先生，您涉嫌金融诈骗的新闻已经在热搜第三了。
七日后·滨江分局经侦支队
"这是缅甸警方提供的交易录像。"我将U盘推给办案民警，余光瞥见傅屿川正在走廊接电话。他今天换了副无框眼镜，灰色风衣被穿堂风吹得猎猎作响。
顾允城突然在审讯室拍桌子："我要见律师！阮霁初伪造证据！"
负责审讯的女警冷笑："顾先生不如先解释下，为什么你的境外账户会有傅明远先生的股权质押金？"
我隔着单向玻璃抚摸翡翠镯子，内侧刻痕硌着指腹。傅屿川推门进来时带着寒气，将热美式塞进我手里："裴雪父亲在机场被抓了，随身行李里有两公斤金条。"
审讯室内突然传来顾允城的嘶吼："是裴雪！都是那个贱人勾引我！"他额头青筋暴起，完全看不出三天前直播卖惨的模样，"她爸说要给我介绍缅甸赌场的人......"
"顾允城！"裴雪戴着手铐被押进来，妆花得像个破碎玩偶，"当初是谁跪着求我偷霁初的U盾？"
两名昔日爱侣突然扭打在一起，民警冲进去拉架时，傅屿川突然俯身在我耳边说："该收网了。"
次日上午·短视频平台总部
我坐在数据监控中心，看技术人员调出后台记录。裴雪的账号"小雪儿"突然开始直播，画面却是她去年在医美机构签的《高利贷整容协议》。
"不可能！我明明删除了......"裴雪被按在证人席上尖叫。直播间观看人数瞬间突破百万，弹幕疯狂滚动：
「借闺蜜身份证借高利贷？太毒了！」
「原来整容钱是骗婚房款！」
傅屿川接过技术总监递来的报告："三个月前你雇水军网暴霁初时，所有IP都来自缅甸。"
直播间突然切入新画面，是顾允城在傅家老宅偷换遗嘱的监控。他举着翡翠镯子对同伙笑："老头子到死都不知道，他给未来儿媳的传家宝早就被我调包......"
我猛地攥住座椅扶手，终于明白傅屿川送我镯子时的深意。
三个月后·市中级法院
"被告人顾允城犯合同诈骗罪、洗钱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法槌落下的瞬间，旁听席响起压抑的抽泣。裴雪父亲被判无期，女儿因参与境外赌博被判五年。
傅屿川在走廊拦住我："银行要调你去省行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春阳穿过玻璃穹顶，在他镜片上折射出光斑。我摸着腕间真正的傅家传镯："林深律师说代持协议作废了，那套房子......"
他突然掏出红本摔在窗台上："阮小姐打算始乱终弃？"结婚证内页照片里，我们疏离得像商业谈判对手。
我抓起证件转身要走，被他拽住手腕按在消防栓上。檀香气息笼罩下来时，我屈膝顶在他腰间："傅先生需要我提醒吗？婚前协议第三条......"
"若双方在两年内产生真实情感，可重新缔结婚约。"他摘掉眼镜咬在唇间，从风衣口袋摸出枚钻戒，"城西那套房改成你名字了，当聘礼。"
警铃声突然由远及近，我们同时转头——顾允城正被押上囚车，额头抵着铁窗死死盯住我们。傅屿川突然扳过我的脸吻下来，背后囚车呼啸而过，碾碎满地海棠花瓣。
尾声·城西学区房
我站在阳台上看傅屿川修电表箱，他腰间别着当年在缅甸用的军用匕首。手机弹出银行通知，顾允城抵押我信息注册的空壳公司被拍卖，刚好抵销那五百万担保。
"你早知道翡翠镯子是关键证据？"我对着阳光转动腕间碧色。
他沾着机油的手指划过刻痕："我爸临终前说，戴着这个编号的人会来讨债。"突然将我拦腰抱起放在工具箱上，"不过现在，该讨点别的债了。"
楼下传来搬家公司的吆喝，对门新邻居正在指挥搬运婚纱照。傅屿川咬开我衬衫纽扣时，春风携着柳絮涌进窗户，盖住了那声带笑的呢喃：
"傅太太，这次要不要换个真的结婚证？"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
来源：完结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