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游中国】李鸿章合肥三景的百年回响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06 22:43 2

摘要:夏意,已经悄然攀上了合肥城的眉梢,暑气如同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肆意编织着燥热的网。在好友郭瑞玮老师的陪同下,我又一次漫步至淮河路步行街,看到脚下的青石板,被来来往往游人的足迹摩挲得温润发亮,仿佛每一块石板都承载着岁月的故事,在阳光的轻抚下,隐隐泛着时光的光泽。

◆《日本华侨报》总主笔 蒋丰

夏意,已经悄然攀上了合肥城的眉梢,暑气如同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肆意编织着燥热的网。在好友郭瑞玮老师的陪同下,我又一次漫步至淮河路步行街,看到脚下的青石板,被来来往往游人的足迹摩挲得温润发亮,仿佛每一块石板都承载着岁月的故事,在阳光的轻抚下,隐隐泛着时光的光泽。

我再次驻足于“李府”——李鸿章故居陈列馆那古朴的飞檐之下。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我却刻意不去细听这风铃的轻响,只因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听到了历史的回声,在雕花窗棂间悠悠流转,似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沧桑。

这座占地3500平方米的晚清江淮民居,曾是李氏家族聚族而居的“半片街”。那高高的马头墙,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像是岁月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家族的荣耀与秘密;那精美的木雕、砖雕、石雕,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当年的匠心独运。如今,它宛如一颗时光的琥珀,把李鸿章——这位晚清重臣跌宕起伏的一生,永远地封存其中。

于我而言,最令人心湖泛起层层惊叹涟漪的,是那介绍李鸿章的标牌上悄然浮现的新变化。那些文字,宛如灵动的音符,在历史的五线谱上跳跃,奏响着别样的旋律。

“引领洋务求自强”,短短七个字,似是历史长河中一颗璀璨的明珠,把李鸿章一生的执着追求轻轻拾起,串在了时光的项链上。这七个字,简洁却有力,仿佛能看到李鸿章在风云变幻的晚清,怀揣着强国之梦,在洋务的浪潮中奋力前行,试图以一己之力,为摇摇欲坠的大清王朝撑起一片希望的天空。

再看那“收回民族利权,李鸿章创办招商局”、“培植民族产业,李鸿章扶植招商局”,字里行间,似能看到李鸿章在时代的漩涡中,以敏锐的目光和果敢的行动,为民族产业的兴起播下希望的种子。招商局,就像一艘在历史海洋中破浪前行的巨轮,承载着李鸿章的强国愿景,驶向未知却又充满希望的远方。

还有那“淮军作为清朝国防军的主力,在历次对外交涉和反侵略战争中,积极备战,直接参与一线战斗,抗击法国、日本以及八国联军的侵略,牺牲巨大,谱写了一曲曲悲壮的爱国之歌”。读着这些文字,眼前仿佛浮现出淮军将士们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身影。他们用热血和生命,捍卫着国家的尊严和民族的荣誉,那一声声激昂的呐喊,仿佛穿越了时空,在耳边久久回荡。

这些标牌上的内容,与我青少年时代在教科书上读到的李鸿章评价截然不同。曾经,那些文字像是一幅幅黑白分明的画卷,将李鸿章简单地勾勒成了一个特定的形象。而如今,这些新的表述,却如同一束束五彩的光,照亮了历史的角落,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加立体、更加真实的李鸿章。他不再是教科书里那个单一的面孔,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功有过,在时代的洪流中努力挣扎、奋力拼搏的复杂人物。

穿过朱漆斑驳的仪门,“福寿堂”的楠木梁柱在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泽。这座三进两院的宅邸,中厅的“福寿”匾额为李鸿章亲笔所题,墨迹虽经百年仍显苍劲。我轻抚着梁间的木雕牡丹,深知这些“百子闹春”的雕花,每一刀都藏着李氏家族的荣光与隐痛。

陈列馆的展柜里,李鸿章的奏折手稿与淮军将领的佩刀并置,仿佛能看见1870年天津教案时,他如何在列强压力下据理力争;又仿佛能听见甲午海战前夜,北洋水师旗舰定远舰的汽笛声。最令人驻足的是那件黄马褂,金线绣制的四爪蟒纹在射灯下流转,却遮不住《马关条约》签订时,李鸿章在日本下关春帆楼咳出的那口鲜血。

“李鸿章是传统士大夫向近代政治家过渡的典型。”记得有一位历史学家曾这样评说。“他既推动洋务运动创办江南制造总局,又因避战保船导致北洋水师覆灭;既支持幼童留美计划,又反对戊戌变法。”这种矛盾性在展厅的对比陈列中尤为鲜明:一处有轮船招商局的股票存根,一处有《辛丑条约》的签字墨迹,中间隔着整个晚清的暮色苍茫。

其后,我们怀揣着对历史的探寻之心,驱车驶向瑶海区磨店乡。车载导航上那短短20公里的距离,在车轮的滚动中,却似一条时光的甬道,引领着我们穿越了三个世纪的沧桑变幻。窗外,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乡村的宁静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在眼前铺陈开来。

终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李鸿章报恩祠许氏宗祠”,这座承载着厚重历史的建筑,是“合肥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然而,这天它却大门紧闭,像是一位沉睡的智者,暂时谢绝了外界的打扰。但这并未让我感到失落,我缓缓走近,隔着那冰冷的栏杆,目光落在了许氏宗祠那七开间的门楣之上。“报恩祠”三个鎏金大字,在晨光的轻抚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历史深处闪烁的星辰,散发着神秘而迷人的光芒。

门楣两侧,那副对联静静地伫立着,宛如两位沉默的守护者。“宗族聚许庙纳五嶽千山八方祥瑞”,上联的字里行间,似能看到当年许氏宗族在此汇聚的盛景,五岳千山的灵气仿佛都汇聚于此,八方的祥瑞之气也纷纷涌来,庇佑着这一方水土和族人。那是一种对家族繁荣昌盛的美好期许,是先辈们对未来的憧憬与祈愿。

“祠堂临旺地迎五湖四海十面亲朋”,下联则描绘出一幅热闹而温馨的画面。祠堂坐落在风水宝地,敞开胸怀,迎接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亲朋好友。它不仅是一座祭祀祖先的场所,更是族人情感的纽带,是亲情与乡情交融的地方。

我知道,在晚清光绪二年的悠悠岁月里,李鸿章兄弟怀着对家族、对情谊的深深眷恋,慷慨出资修建了这座祠堂。那段往事,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被许氏族谱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在泛黄的纸页间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而最令人心生感慨、意蕴悠长的,当属肥东县祠堂文化研究会在2023年10月修复这座祠堂后留下的文字。那字里行间,仿佛流淌着历史的韵律:“晚清重臣李鸿章忠孝两全,为国尽忠,谥号文忠,回乡尽孝,建祠报恩,不忘祖恩,祠即明正。”这短短几句话,却似一幅徐徐展开的历史画卷,把李鸿章的一生勾勒得清晰而动人。

接下来,我们转至少荃湖公园,这个以李鸿章的字“少荃”命名的湿地,在2016年的生态治理后重现碧波。“这里以前是采石场,现在成了候鸟栖息地。”有介绍这样说。这让我想起李鸿章晚年提出的“江淮水利”构想,他在《筹议海防折》中写道:“治河即所以治海”,却因甲午战败而搁浅。如今的湖畔公园,把那份未竟的蓝图与现代生态工程并置,形成跨越时空的对话。

归途的车上,我望着窗外掠过的高楼,忽然想起李鸿章享堂御制碑上的铭文:“功罪盖棺犹未定”。或许历史从不急于给出答案,它只是将人物的命运、时代的抉择、文明的演进,都折叠进时空的褶皱里,等待后人以更辽阔的视野去展开、去解读。(2025年6月6日傍晚写于合肥希尔顿酒店1622房间)

来源:蒋丰看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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