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如有雷同实属巧合，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到底想说什么？”姐姐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眼神里带着困惑。
那位军区首长站在原地，嘴唇轻颤，手中的烟盒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姐姐的脸上，仿佛穿越了时光。
“你叫什么名字？”首长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杨雪梅。”姐姐回答。
首长的身体明显晃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杨雪梅...你父亲...是不是...？”
01
1995年春天的军营，被早操的哨音划破了沉寂。
杨阳和战友们整齐列队，迈着有力的步伐跑过操场。
晨雾中，他们的身影逐渐清晰。
“杨阳，训练结束后到连部来一趟。”指导员刘勇在晨练结束时喊道。
杨阳立正敬礼：“是，指导员！”他的动作干脆利落。
战友小赵在旁边用肘轻推他：“肯定有好事，连长又要表扬你了。”
杨阳摇摇头，继续整理着内务。
他来到连队三年，立过两次三等功，上个月刚刚被评为“标兵”。
照片还挂在营部的光荣榜上，红底烫金的名字特别显眼。
踏入连部办公室，连长张泽和指导员刘勇正在谈话，看到杨阳进来，两人停下了交谈。
“杨阳，今年的提干名额下来了，团里给我们连一个名额。”连长开门见山。
杨阳立即挺直了身体。
指导员接着说：“经过连队党支部研究决定，准备推荐你参加提干考核。怎么样，有信心吗？”
杨阳的手微微发抖，嘴唇动了动：“报告指导员，我...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期望！”
“好样的。”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周就开始，时间紧，任务重。你要做好准备。”
连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去年考核的题目，你先熟悉一下。”
杨阳接过文件，双手微微颤抖。
“别紧张，”指导员递给他一杯水，“你的条件是最好的，就当平时考核一样。”
杨阳喝了口水，点点头：“谢谢指导员，谢谢连长。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连长看了看表：“好了，去准备吧。晚上来我宿舍，再详细说说。”
杨阳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办公室。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他身上，照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杨阳回到宿舍，战友们立刻围了上来。
“什么事啊？”小赵好奇地问。
“提干考核的名额，连队推荐了我。”杨阳声音平静，但眼中闪烁着光芒。
宿舍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太好了！我就知道会是你！”
“杨阳，你可是我们的骄傲啊！”
“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李强递给杨阳一支烟：“兄弟，这下可要加油了，咱们连多少年没出过军官了。”
杨阳摆摆手拒绝了烟：“我得准备考核，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们多担待点。”
战友王刚拍了拍胸脯：“放心，内务卫生我们包了！你只管安心复习。”
小赵搬来一把椅子：“来来来，说说考什么？我们帮你准备！”
李强摆摆手：“别闹，让人家静一静。”
杨阳感激地点点头，从柜子里取出复习资料，用红笔标记着重点。
窗外传来训练的口号声，他望了一眼，又低头埋首于书本中。
从那天起，杨阳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白天正常训练、执勤，晚上挑灯夜读。
02
一天晚上，杨阳正在学习室埋头苦读，通信班长跑来告诉他：“杨阳，有你的电话，是你姐姐打来的。”
杨阳连笔都顾不上放下，直接跑向值班室。
他一把抓起话筒，因为跑得太急，差点绊倒椅子。
杨阳快步走向值班室，拿起电话，姐姐杨雪梅的声音传来：“弟弟，你最近忙吗？”
“还行，就是在准备提干考核，有点紧张。”杨阳下意识地抓紧了话筒。
电话那头，姐姐轻笑一声：“我打算下周去看你，顺便给你送点东西。”
杨阳微微一怔：“姐，你现在身体...方便吗？”
“没事，才六个月，医生说一切正常，可以适当活动。”姐姐的语气中带着坚定，“再说，你提干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去？”
“可是...”
“不用担心我，你姐夫会陪我去的。”
杨阳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然后是姐夫的声音：“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你姐姐。”
“姐夫，那我...”
“就这么定了，下周四到，你记得请假来接我们。”
电话里传来姐姐的笑声，杨阳也不禁露出笑容：“好，那我去接你们。”
挂完电话，杨阳站在那里许久没动。
姐姐怀孕六个月还要千里迢迢来看他，这让他既感动又担忧。
值班室的窗外，夜色渐深。
杨阳望着远处点点灯火，想起了遥远的家乡。
那个小院子，那条熟悉的小路，还有姐姐温暖的笑容，都仿佛近在眼前。
第二天早训时，杨阳明显心不在焉，俯卧撑做到一半突然停下。
“杨阳，怎么回事？”班长皱眉问道。
“报告班长，没事！”杨阳迅速调整状态，继续训练。
他的双臂支撑着身体，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班长走过来，弯下腰小声说：“听说你姐姐要来？别担心，我们会安排好的。”
杨阳惊讶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班长笑了笑：“这里没有秘密。好了，继续训练，别松懈。”
那天晚上，他给姐姐去了电报，希望她推迟探望，但姐姐回电坚持原计划。
电报室的灯光下，电报员递给杨阳一张纸条：“你姐姐回电了。”
杨阳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已买好车票，周四见。不要担心，一切都好。”
杨阳折好纸条，小心地放进口袋。
电报员笑着说：“你姐姐真好，这么惦记你。”
杨阳点点头：“她从小就这样，什么事都为我着想。”
连长知道情况后，特批了杨阳半天假接姐姐。
“家人的支持很重要，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连长拍着杨阳的肩膀说。
阳光明媚的周末，杨阳早早就站在了火车站的站台上。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擦得锃亮的皮鞋映出他紧张的面容。
杨阳左右踱步，不时看表。
“8571次列车即将进站，请旅客做好准备...”广播声回荡在站台上。
杨阳向前走了几步，目光紧盯着缓缓驶入的列车。
列车停稳后，人群涌动。
他踮起脚尖寻找着姐姐的身影。
人流中，杨阳艰难地挪动着。
列车的每一扇门都被他仔细查看，却始终不见姐姐的身影。
03
“杨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杨阳转身，看见姐姐杨雪梅挽着丈夫张明的手臂，向他走来。
她的腹部明显隆起，走路的步伐也慢了许多。
杨阳惊讶地发现姐姐的头发间增添了几缕白丝，脸上也有了细微的皱纹。
“姐！”杨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接过姐夫手中的行李。
姐姐上下打量着他，眼圈微红：“瞧你，又壮实了不少。”
姐姐伸手整理了一下杨阳的领口，又拍了拍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杨阳想起了小时候上学前，姐姐总是这样帮他整理衣服。
“别站着了，先去休息吧。”杨阳体贴地说，搀扶着姐姐往外走。
军区招待所为探亲家属准备了简朴却整洁的房间。
杨阳安顿好姐姐和姐夫，递上一杯热茶。
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窗户正对着军营的操场，远处可以看到训练的战士们。
杨阳打开窗户，新鲜的空气涌入房间。
“路上累不累？”杨阳关切地问。
姐姐接过茶杯，笑着说：“还好，就是这小家伙有点不老实，一路上总踢我。”
她望着窗外的景色，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真好，比城里清新多了。”
“都说了让你安心在家等消息就行，非要跑这一趟。”杨阳假装埋怨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姐姐放下茶杯，“你从小就要强，我怕你给自己太大压力。”
姐夫张明笑着打圆场：“你姐整天念叨你。”
姐夫张明从行李袋里取出一个保温盒：“看，你姐特意做的卤肉，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凉了。”
杨阳接过保温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他最爱吃的卤肉，香气扑鼻。
“姐...”杨阳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杨雪梅拍拍他的手：“快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
杨阳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让他瞬间回到了童年。
下午，杨阳带着姐姐和姐夫在营区附近走走。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微风拂过，带着初夏的气息。
他们沿着营区外的小路慢慢走着。
“慢点走，不急。”杨阳担忧地看着姐姐。
姐姐笑着摇摇头：“别担心，医生说适量运动对胎儿有好处。”她指着前方的山坡，“那边景色不错吧？能看到整个军营？”
杨阳点点头：“是啊，我们经常跑步到那里。”
姐姐突然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山坡：“爸爸喜欢站在高处看风景，说那样能看得更远...”
杨阳扶着姐姐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记得小时候，每到放学，你总站在校门口等我。”姐姐突然说道。
杨阳笑了：“那时候太小，怕自己走丢。”
“才不是，你是怕我找不到你呢。”姐姐眼里含着笑意。
杨阳有些不好意思：“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姐姐指着路边一棵大树：“看，那棵树像不像我们家门前的那棵？”
杨阳看了看那棵树，确实有几分相似。
姐姐的声音轻柔，“那时候，你总是问我：'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杨阳的表情凝固了。
04
父母的车祸发生在他五岁那年，记忆已经模糊，但那种失去的痛苦却永远刻在骨子里。
杨阳的喉咙发紧，他转过身，假装整理衣服，实际上是不想让姐姐看到自己湿润的眼眶。
姐夫察觉到气氛变得沉重，赶紧岔开话题：“听说明天你们要训练，我们能去看看吗？”
杨阳回过神：“当然可以，我已经向连长请示过了。”
张明拍了拍杨阳的肩膀：“你小子气色不错，看来部队伙食挺好啊！”
杨阳和姐姐都笑了，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晚饭是在军区食堂解决的。
食堂里，杨阳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杨姐，你知道吗？你弟弟可是我们连的标兵！”小赵兴奋地说。
姐姐笑着看向杨阳：“我弟弟从小就优秀。”
战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杨阳夸得天花乱坠。
杨阳不好意思地低头扒饭，耳根都红了。
饭后，杨阳送姐姐和姐夫回招待所休息。
临别时，姐姐拉着他的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早点回去休息吧。”
离开招待所，杨阳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在操场上走了几圈。
他站在月光下，脑海中回忆起父亲模糊的样子。
第二天早晨，杨阳照常参加早操，随后带着姐姐和姐夫参观营区。
他们站在操场边，看着战士们整齐划一的动作。
杨阳指着远处说：“那是我们连的训练场，今天有实弹射击训练。”
姐姐惊讶地看着他：“你也要开枪？”
杨阳笑了：“当然，这是基本功。你们要不要去观摩一下？”
姐夫张明兴奋地点头：“太好了！我还没亲眼见过实弹射击呢！”
他们刚走到半路，远处传来急促的哨声。
中午时分，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军区首长要来视察。
整个营区立刻忙碌起来。
连长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远远地喊道：“杨阳！杨阳！”
杨阳转身看去，连长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军区首长要来视察！马上清点人数，准备迎接！”
周围的战士们听到消息，立刻行动起来。
杨阳面露难色：“姐，今天可能没法陪你们了。”
“没关系，我们自己在招待所休息就好。”姐姐理解地说。
姐姐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别担心我们。”
杨阳正准备送姐姐回招待所，连长匆匆跑来：“杨阳，快集合！首长半小时后到！”
杨阳正要转身，突然这时，姐姐突然扶住腹部，脸色变得苍白。
“姐，你怎么了？”杨阳紧张地问。
“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姐姐勉强笑了笑。
杨阳一把扶住姐姐的胳膊，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看了一眼连长，又看了看姐姐痛苦的表情，一时间陷入两难。
“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杨阳不由分说，扶着姐姐就往医务室走。
姐夫也紧张起来：“要不要去医院？”
张明脸色煞白，右手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左手提着随身的包，跟在杨阳身后快步走着。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却无暇擦拭。
05
连长见状，立即跑过来：“怎么了？”
“我姐不舒服。”杨阳咬着牙说，手臂用力支撑着姐姐。
连长二话不说，一边掏出哨子吹响，一边高声喊道：“医务兵！医务兵！”
营区的另一头，两名医务兵听到哨声，立即拿着医药箱跑了过来。
他们看到杨雪梅的状况，立刻架起担架。
“小心点，她怀孕六个月了。”杨阳紧张地说。
医务兵们动作娴熟地帮助杨雪梅躺在担架上，然后迅速向医务室移动。
医务室的白色灯光下，军医仔细检查着杨雪梅的情况。
杨阳和张明站在一旁，屏息等待着结果。
军医检查后，松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疲劳，需要休息。”
军医拿出几片药，递给杨雪梅：“吃这个，有助于缓解不适。多休息，不要走动太多。”
张明接过药片，小心翼翼地倒了杯水，扶着妻子服下。
他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
“真的没事吗？”杨阳仍然担忧地问。
军医点点头：“胎动正常，没有宫缩迹象，血压也在范围内。”
杨阳将姐姐安顿在医务室的休息室，心里愧疚不已：“都怪我，不该让你跑这一趟。”
姐姐握住他的手：“你快去集合吧，别让首长等急了。”
杨雪梅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她轻抚着肚子，对弟弟笑了笑：“真的没事，快去吧，你的任务更重要。”
杨阳犹豫着，不愿离开。
连长走了进来，拍拍他的肩膀：“杨阳，首长马上就到了，你是标兵，必须在场。”
杨阳不放心地看了姐姐一眼，最终还是快步离开了医务室。
杨雪梅靠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看着远处忙碌的军营，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天，父亲出门执行任务，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在接到噩耗后，带着她和刚满三岁的杨阳生活。
两年后，母亲也因车祸离世。
那时的杨雪梅才十二岁，面对五岁的弟弟，她不得不早早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口号声，那是迎接首长的准备。
杨雪梅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张明倒了杯水递给她。
“想起了一些往事。”杨雪梅接过水杯，声音低沉。
她轻轻啜了一口水，眺望着窗外。
阳光下，战士们整齐列队，杨阳挺立在其中。
张明坐到床边：“你从没具体说过你父亲的事。”
他们结婚三年，但关于岳父的事，杨雪梅始终语焉不详。
杨雪梅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和痛楚，“牺牲那年，他才三十出头。”
“难怪杨阳这么向往军旅生活。”
张明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军旗上，若有所思。
杨雪梅沉默片刻：“其实杨阳对父亲没什么记忆，都是我讲给他听的。”
06
窗外，军号声响起，宣告着首长的到来。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军医走了进来：“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杨雪梅微笑道。
军医拿出血压计，又测了一次血压：“恢复得不错。”笑着说，“你弟弟刚才偷偷跑来问了三次你的情况，我都赶他回去了。”
杨雪梅笑了：“他从小就这样，总是担心我。”
“首长已经到了，要不要出去看看？你弟弟应该会参加汇报演出。”军医友善地建议。
杨雪梅看向张明，后者点点头：“我陪你去，不过别站太久。”
张明扶着杨雪梅慢慢起身，为她披上一件外套。
他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军医在一旁叮嘱：“有不舒服立刻回来，不要硬撑。”
杨雪梅点点头，缓步向操场方向走去。
远处传来整齐的口号声，那是阅兵式开始的信号。
营区的道路两旁站满了观礼的战士和家属，都向操场方向望去。
走到操场时，演习已经开始。
杨雪梅找了个阴凉处坐下，目光始终跟随着弟弟的身影。
队列中的杨阳一丝不苟，动作干净利落。
杨雪梅的目光柔和，思绪飘回到了多年前。
冬日的清晨，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生火做饭，冻得通红的手指笨拙地切着菜。
小小的杨阳睡在隔壁的床上，呼吸均匀。
她必须在他醒来前准备好一切，然后带他去上学，自己再赶去上班。
叔叔婶婶曾劝她把弟弟送人，或者自己改嫁，但她都拒绝了。
“我答应过妈妈，要照顾好弟弟。”这是她的固执回答。
为了让杨阳接受更好的教育，她省吃俭用，把积蓄都花在弟弟的学费和补习班上。
当杨阳提出要参军时，她既惊讶又欣慰。
“你真的想好了吗？”那天晚上，她问道。
杨阳坚定地点头：“姐，我想像父亲那样，成为一名军人。”
他们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窗外是寂静的夜色。
弟弟的脸上写满了坚定，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送走杨阳的那天，车站人头攒动。
杨雪梅站在送行的人群中，看着弟弟穿着新衣服，背着简单的行囊，跟着征兵干部上了火车。
她没有流泪，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就写信回来。”
火车的汽笛声中，她努力保持微笑，不让弟弟看到自己的不舍。
杨阳探出窗外，大声喊着什么，但声音淹没在嘈杂声中。
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杨阳在车窗边挥手：“姐，等我穿上军装回来看你！”
站台上，杨雪梅挥舞着手帕，直到火车成为远方的一个小点。
回家的路上，她才终于让泪水肆意流淌。
从那天起，她的生活轨迹变成了收信、回信、期待下一封信的循环。
杨雪梅轻轻擦了擦眼角，回到现实。
07
操场上，演习结束了，首长正在讲话。
她远远地看见杨阳站在队列中，挺胸抬头，一丝不苟。
首长站在检阅台上，军装笔挺，胸前勋章闪闪发光。
他的声音洪亮，传遍整个操场：“同志们，你们的表现令人满意！我对这个连队的战斗力充满信心！”
战士们齐声回应：“是！首长好！”整齐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气势如虹。
“我们回去吧，太阳大。”张明关切地说。
张明看着妻子有些疲惫的脸色，轻声劝道。
远处的太阳越来越烈，阴凉处已经坐满了观礼的人。
杨雪梅刚想起身，突然看见一位军官朝她走来。
那位军官穿着笔挺的军装，大步流星地向杨雪梅走来。
“请问是杨阳的家属吗？”军官礼貌地问。 “是的，我是他姐姐。”
杨雪梅有些惊讶，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张明站起身，搀扶着妻子，面带疑惑。
“首长想见见你们，请跟我来。”
军官伸手示意方向，表情严肃而恭敬。
杨雪梅和张明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惊讶。
为什么军区首长会想见他们？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他们措手不及。
杨雪梅和张明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军官走向一栋办公楼。
军官在前面引路，步伐轻快而有力。
杨雪梅紧张地握着丈夫的手，心跳加速。
张明感受到妻子的紧张，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
办公楼气派庄严，墙上挂满了荣誉证书和照片。
军官领着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他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开门让杨雪梅和张明进去。
在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几位军区领导正在交谈。
看到杨雪梅进来，他们停止了谈话。
会议室内光线明亮，窗外是军营的全景。
宽大的会议桌上摆放着几杯茶水，墙上挂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
几位领导穿着整齐的军装，正在低声交谈。
看到杨雪梅和张明进来，他们齐齐抬头，目光聚集在这对夫妻身上。
一位军衔最高的首长走了过来：“你好，我是军区司令员王志刚。听说你是杨阳的姐姐？”
“是的，首长好。”杨雪梅有些紧张地回答。
首长身材高大，面容威严，但笑起来却十分和蔼。
他伸出手，与杨雪梅和张明握手。
握手的力度适中，让人感到亲切而不失威严。
首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说道："你跟我一位故人很像..."
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杨雪梅一愣，首长为何会突然提到“故人”？
她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恭敬地站着，等待首长继续说下去。
首长的目光落在杨雪梅的脸上。
他缓缓抬起右手，似乎想触碰她的面庞，又在半空中停住，收了回来。
首长的声音变得异常小，几乎像是自言自语，“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杨雪梅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即将揭晓。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寻求某种安慰。
08
"杨铮。"她轻声回答，声音却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首长的脸色瞬间苍白，手中的烟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烟散落一地，却无人关注。
“杨铮...”首长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的震颤，“真的是你...”
“您...您认识我父亲？”杨雪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首长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眼眶竟有些泛红，然后转向一旁的参谋长：“去把杨阳叫来。”
参谋长立刻离开了会议室。
首长示意杨雪梅和张明坐下，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们对面。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杨雪梅的脸。
“你父亲是哪一年...离开的？”首长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1975年，我那时候十岁。”杨雪梅答道。
首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在平复情绪。
杨雪梅和张明困惑地对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门被推开，杨阳快步走了进来，立正敬礼：“首长好！”
“坐吧。”首长指了指旁边的空椅子。
杨阳坐下后，关切地看向姐姐：“你感觉好些了吗？”
姐姐点点头。
首长的目光在兄妹俩之间来回移动，表情越发复杂。
“杨阳，你父亲叫杨铮，是1975年牺牲的，对吗？”首长突然问道。
杨阳一愣：“是的，首长。但我对父亲没什么记忆，都是姐姐告诉我的。”
首长转向杨雪梅：“你父亲牺牲时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不多。当时部队来人告诉我们，说是保密任务，不能透露。”杨雪梅回忆道。
首长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们。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的身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二十年了...”首长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二十年前，我和你父亲是战友，亲如兄弟的战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次极其危险的侦察任务。”首长的声音带着回忆的疼痛。
杨雪梅和杨阳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未听人提起过父亲牺牲的具体情况。
“你父亲...他...”首长转过身，眼中闪烁着泪光，“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独自一人断后。最后，他...”
首长的话没有说完，但兄妹俩已经明白了。
“如果不是你父亲，我们四个人都回不来。”首长的声音哽咽了。
片刻的沉默后，首长继续道：“今天看到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
杨雪梅抬起头，泪眼朦胧：“真的吗？我长得像父亲？”
“非常像，尤其是眼睛。”首长走近几步，声音低沉。
杨阳轻轻握住姐姐的手，两人相视无言。
二十年的疑惑，二十年的思念，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首长回到座位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们当年的合影，你父亲就在中间。”
杨雪梅接过照片，手微微发抖。
照片上五个年轻军人意气风发，中间那个身材高大的军人，正是他们记忆中模糊的父亲形象。
“首长，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些。”杨阳哽咽道。”
首长点点头，忽然问道：“杨阳，我听说你在准备提干考核？”
“是的，首长。”
“好，很好。”首长若有所思地说，“杨铮的儿子要成为一名军官了，他地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09
会议结束后，首长亲自送杨雪梅和张明到门口。
临别前，他握住杨雪梅的手：“你父亲救了我的命，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杨雪梅感激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指导员单独找到杨阳：“明天开始提干考核，做好准备了吗？”
“报告指导员，准备好了！”杨阳挺直腰板。
“好，首长很看重你。”指导员拍拍他的肩膀。
回到招待所，杨阳发现姐姐正在收拾行李。
“姐，你们明天就走？”
“嗯，不能耽误你考核。”杨雪梅一边叠衣服一边说。
杨阳坐到床边：“你身体没问题吧？”
“放心，医生说只是普通的疲劳，休息一晚就好。”姐姐安慰道。
提干考核在紧张的气氛中开始了。
笔试、体能测试、面试，杨阳一项项认真应对。
姐姐和姐夫没有如计划般离开，而是决定留下来等杨阳的考核结果。
三天后，杨阳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姐！考核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杨雪梅紧张地问。
“我通过了！”杨阳兴奋地说，“连队推荐名额就我一个过了。”
杨雪梅站起来，激动地拥抱弟弟：“太好了！爸爸知道了一定会很骄傲！”
后来的日子如同梦境一般，杨阳接到了军官学校的录取通知。
杨雪梅和张明也接受首长的建议，搬到军区生活。
杨阳收拾行装准备去军校报到的前一天，兄妹俩坐在招待所的小院子里，静静地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住的那个小院子吗？”杨阳突然问道。
杨雪梅点点头：“记得，那时候房子漏雨，你经常帮我接水。”
“还有那个邻居家的大黄狗，天天追着我跑。”杨阳笑了。
“你总是害怕得躲在我身后，结果那狗反而不敢靠近了。”杨雪梅也笑起来，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杨阳望着远处的军营，声音低沉：“姐，这些年你辛苦了。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
“傻孩子，说什么呢。”杨雪梅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我们是一家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应该。”杨阳认真地说，“你本来可以去读高中，甚至上大学的，但你为了我，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杨雪梅沉默了片刻：“我从没觉得那是放弃。”
杨阳感到一阵鼻酸：“姐，现在我终于可以照顾你了。”
“你已经做到了，弟弟。”杨雪梅微笑道，“父亲一定很欣慰，他的儿子选择了和他一样的道路。”
夕阳西下，营区的哨声远远传来。
兄妹俩并肩坐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刻。
“杨阳，雪梅！”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他们转头看去，首长正向他们走来，脸上带着少有的轻松笑容。
杨阳立即起身敬礼：“首长好！”
首长摆摆手：“别这么拘束，今天我是以长辈的身份来的。”他在杨雪梅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看，这是你们父亲年轻时在军校的照片，我一直珍藏着。”
杨雪梅和杨阳凑过去看。
照片上，年轻的杨铮穿着笔挺的军装，意气风发，英姿勃勃。
“真像...”杨雪梅看看照片，又看看杨阳，眼中满是惊讶。
首长点点头：“是啊，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杨阳认真地看着照片，仿佛要把父亲的样子刻在心里。
“对了，我还带来一个好消息。”首长收起照片，表情变得严肃而庄重，“上级已经批准了对你父亲的追授荣誉。下个月，将举行隆重的表彰仪式，届时会有媒体报道。”
杨雪梅惊讶地捂住嘴：“真的吗？”
首长点点头：“真的。这是他应得的荣誉，也是对你们的一种弥补。”
杨阳的眼眶湿润了：“谢谢首长，这对我们意味着很多。”
首长拍拍杨阳的肩膀：“你马上就要去军校了，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杨阳挺直身体，认真聆听。
“军人这条路不容易走，会有孤独、艰辛和委屈。但记住，无论何时，保持你的初心和使命感。你父亲当年就是这样的人，从不为名利所动，始终坚守自己的信念。”首长的语气中带着长者的谆谆教诲。
“我记住了，首长。”杨阳郑重地点头。
“还有，照顾好你姐姐。她为你付出太多，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首长看向杨雪梅，眼中充满赞许。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心愿。”杨阳坚定地说。
首长满意地笑了：“好，很好。杨铮有你们这样的子女，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
10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首长告辞后，杨雪梅和杨阳又坐了一会儿，各自沉浸在思绪中。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给我讲父亲的故事吗？”杨阳轻声问。
杨雪梅点点头：“记得，那时候我怕你忘了父亲，就把我记得的一点一滴都告诉你。”
“有些故事，你讲了一遍又一遍，比如父亲如何教你骑自行车，如何陪我放风筝。”杨阳回忆道，“现在想想，那些故事里一定有很多是你编的吧？”
杨雪梅笑了：“是有一些。我怕你对父亲没有记忆，所以加入了一些想象。但父亲确实是个好人，这一点我从未编造过。”
“谢谢你，姐。”杨阳握住姐姐的手，“谢谢你为我保留了父亲的形象。”
杨雪梅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客气，弟弟。”
第二天一早，杨阳穿戴整齐，准备启程去军校。
连队的战友们都来送行，连长亲自开车送他去车站。
临别前，杨雪梅为弟弟整理着军装的领子：“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和姐夫，我们随时可以去看你。”
“知道了，姐。”杨阳笑着点头，像小时候一样乖巧。
“还有，别忘了定期写信回来。”杨雪梅叮嘱道。
“一定。”杨阳郑重承诺。
送别的人群中，首长也来了。
他穿着常服，站在稍远的地方，目送杨阳登车。
当杨阳向他敬礼时，首长也回以标准的军礼。
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杨阳站在车窗边，向姐姐和送行的人们挥手。
阳光洒在他的军装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杨雪梅站在站台上，看着渐渐远去的列车，心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二十年前，父亲为国牺牲；二十年后，弟弟踏上了父亲的足迹，继承了他的遗志。
“他会成为一名好军官的，就像他父亲一样。”首长走到杨雪梅身边，轻声说道。
杨雪梅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是的，他会的。”
回去的路上，张明握着妻子的手：“你还好吗？”
“嗯，很好。”杨雪梅微笑着，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但现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为什么？”张明好奇地问。
“因为我终于可以告诉孩子，他的外公是个真正的英雄，而他的舅舅正在延续这份荣耀。”杨雪梅望向远方，声音充满了自豪，“这是最好的传承，不是吗？”
张明温柔地看着妻子，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军营的上空。
杨雪梅站在新家的窗前，望着远处的旗杆，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站在那里，微笑着向她点头。
“爸爸，您看到了吗？您的儿子长大了，选择了和您一样的道路。我们都很好，您可以安心了。”杨雪梅轻声说道，泪水在眼眶中闪烁。
窗外，军营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点点星光，照亮了这个英雄的家庭，也照亮了他们未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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