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日记——坦克部队敌后穿插的日日夜夜(中)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6-06 07:21 2

摘要:行军90余里,靠近了清江镇。坦克冲到小镇跟前,竟没遭到阻击。公路两侧战壕里,也见不到一个敌人,几乎所有的民房都在熊熊燃烧。连长命令,不能大意,不准擅自下车,以防敌人冷枪冷炮。

作者:植展鹏

2月24日

行军90余里,靠近了清江镇。坦克冲到小镇跟前,竟没遭到阻击。公路两侧战壕里,也见不到一个敌人,几乎所有的民房都在熊熊燃烧。连长命令,不能大意,不准擅自下车,以防敌人冷枪冷炮。

坦克蜗牛般向镇中心推进,时不时向毫无抵抗的、正在燃烧的民房射击。小镇的居民显然已经逃光,不知去向。黑色泥土铺的小街小巷,遍地狼籍。到处是毛巾、牙刷、衣服、箱子、自行车、缝纫机等杂物。倒塌的房屋露出横梁,正冒着烟。几头公猪竟在坦克的前面,来回走动,好似死人和枪炮声与它们无关。难道动物在嘲笑人间的你争我斗?难道它们不惧怕令人胆颤的炮声?

坦克分成两个纵队向前推进。在十字街口,突然遭到了敌人的猛烈抵抗。班用机枪从电影院楼上楼下、左右两侧射击,一条条火舌,像毒蛇吻在坦克装甲板上,“叮叮当当”地响。在急剧爆响的枪声中,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闪,接着“轰”的一声巨响。一发40反坦克火箭弹朝指导员乘坐的坦克飞来。不偏不倚,击中了电台的天线而爆炸,幸好坚厚的钢板保护了坦克里人员的安全。

指导员大怒,命令道:“集中炮火,轰击电影院!”战斗持续了27分钟,电影院里的敌人终于被歼灭了。

经仔细清点,共打死敌人42人,残敌逃向何方,不详。尸体大多数烧成焦黑,分辨不清脸面。枪支全部散落在地,没有一支完好。

电影院挂银幕的下方有一地洞,掀开水泥地板,见地洞黑黝黝的。生怕有诈,人员立即往后退。连长说,放烟幕,把敌人熏出来再说。浓烟消失后,也没见一个敌人逃出来。我和小刘纵身跳入洞里。原来并不是什么地洞,而是地下室。

令我们惊喜的是,20多平方米的地下室,存放着很多布匹、自行车,还有大米,以及众多的百货小商品。我拿起两盒(100只)手表,出了地下室来到连长面前问连长东西怎么办,连长说一把火烧了。我说太可惜了。连长不高兴,说太可惜,你就背回去吧。没法子,我只好往地下室里扔了个燃烧手榴弹,一会儿,地下室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连长把手表分给全连官兵,大家可高兴了,因为在部队只有干部才有资格戴手表。(后来,大家又依依不舍把表上交了,一切缴获要归公,谁敢不执行纪律?)

2月25日

早上6时,连队接到团长命令,上午评功评奖,下午3时出发,继续行军。

连打几仗,坦克上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官兵们到底有多少战利品?谁也说不准,谁也说不清。连长很严肃地说,各车先上交战利品,再依据作战的表现进行评功评奖。指导员很严肃地说,谁隐瞒不报,贪污论处。头头这么一说,官兵们都老老实实上缴了战利品。

全连上缴的战利品计有:法制自行车5辆,尼龙布47匹,手表347只,手镯5副,金项链30条,钢笔220支,尼龙袜350双,小刀75把,闹钟12只,手枪7支,子弹3000发。

连长拿着一支左轮手枪爱不释手。大家都不吭声,眼巴巴地等着连长说话。可连长就是不说,故意让指导员说。

指导员语重心长地说,这些东西能带回去当然好,但眼下作战任务重,带着这些东西妨碍行军打仗,扰乱我们的思想。我看啊,还是一把火烧了。

连长点点头,接着说,指导员说得对,金钱都是身外之物,这些东西算个鸟,大家打完了仗,回去好好工作,将来一定什么都会有的,你们说是吧?

连长说完,把手枪“啪”一声扔在地上,大伙儿一齐鼓起掌来。

指导员大喊一声:“通信员拿柴油来点火!”大家看着战利品被火烧完,才迈开脚步回到坦克里。

我对连长说,战士想得通吧?连长说,想不通的是干部,你小看自己的战士了。

评功评奖很顺利,摆条件,套规定,该立功的立功,该奖励的奖励。

三排有个战士因为觉得没评上功,吃了亏,先是和排长吵起来,后又和炮手打架,双方都打得眼青鼻肿。

三排长在树下一块平地里召开排务会。我闻讯过去劝解。

打老远就听那战士大声嚷:“他能立二等功,我为什么评不上?说他炮打得准,我不给他装炮弹,他打个鸡X。”

三排长说:“说归说,不要吵嘛,想立功,有的是机会。”

我上前拍着战士的肩劝道:“我们几个排长也没评上功,机会在等着我们呢!努力干吧,你会立功的!”

有气的战士名叫吴金堂,河南人,是个二炮手,哥们气颇重,平时经常和我一块打篮球,话也说得来。他见我说了话,立即软了下来,他转过头眨着眼睛,内疚地低下头对我说,我一时气急动了手是我的不对,但排长也有责任,他没有摆清理由说服我。

三排长见气氛好转,当即自我批评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没把立功的理由说清楚,我向你赔礼道歉。

炮手也有了高姿态,站起来说,我对他说了气话也不对,我保证今后和他是好战友。我再和小吴说了一些好话。两个人又和好如初,手拉手到树林里谈心去了。

连长指导员赶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解释说,没事,两个战士吵了两句,没事。

三排长赶忙说,啥事也没有,真的,你们放心吧。

连长指导员一走,三排长对我说,在营房评五好战士时,评功评奖就不好搞,谁也不服谁,想不到打了胜仗评功也这么难,弄不好评出意见评出事故哩!

我开导他:“人都有七情六欲,思想大统一不可能做得到,但思想工作做到家,矛盾就会少些。”

三排长叹口气说:“现在的兵越来越难带。”

晚上与民兵担架队联系,无线电没有回音。请示团部,团长口气很硬地答复说,只要连队存在,就要带他走,平安地走。若你们把他扔下不管,我就把你们俩送上军事法庭。再告诉你们,现在全师都找不到担架队的影子,据说都走散了,现在谁也顾不上谁了。连长气得胡子竖起来,嚷道:“担架队的领导早够条件枪毙了。”

2月26日

凌晨6时12分,团部传来情报,敌人一个连的兵力(约220人)正向我行军队伍迎头开来,敌人的意图不明。团长决定:连队在路上设伏,一举歼灭敌人。

坦克隐藏在树林里,车外全披上了树叶杂草,10米内也难以被人发现。战斗已消耗了三分之一弹药,连长特别交代,尽可能节约弹药,争取每一发炮弹每一颗子弹都要消灭敌人。我们守株待兔,等待敌人进入火力圈。

情报毫无准头。在坦克里闷到12点还没见敌人出现。官兵立刻松了下来,在坦克里吃饼干谈笑。战士问我说,上面的情报准不准呀?

我对他说,敌人也不是傻瓜,难道他不会改变行军时间和路线,他们也学习孙子“敌变我变”的战术嘛。

大家在坦克里,你一言,我一语,怀疑敌情的准确性。太阳慢慢有了力度,照射得装甲板热烘烘的。一向很少说话的副连长突然在无线电里开玩笑喊:“敌人来了。”吓得大家又赶快往瞄准镜看。

下午2时零7分,敌人终于在公路的尽头出现了,约900多人(并非220人),排着两行纵队迈步向我们走来。敌人一律穿黄色军装,头戴钢盔,倒挂着长枪。有的开怀袒胸,队伍的中央还有十几个女的,他们行军的速度很慢,队伍里不时有人对女的动手动脚,大概是打发行军的痛苦和无聊。

“打!”连长一声令下,火炮、机枪一齐响起来。

战斗持续了30分钟。毙敌27人,重伤13人,轻伤2人,其中女俘虏4人。缴获冲锋枪37支,机枪3挺,手枪20支。

能开口说话的只有两个女俘虏。经审问,她交待说,他们是敌军A师F团B营二连,前往七星大桥接防(就是被我们摧毁的那座大桥),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你们的伏击。

女俘虏满脸是血,瘦瘦面脸,眼睛黄而无光。她边说边打手势,瓜啦瓜啦的话只有三排长和少数战士能听懂,我们只能看她的手势和口形,猜测话里的意思。

连长指导员又问了她一些敌人前方的情况,她都一一老实地作了回答。

副连长突然插入一句问,你们女的,年纪轻轻的干嘛去打仗?

三排长翻译给她听,她说,她们不打仗,是连队洗衣班的人,白天给军官洗衣服,夜里陪军官睡觉。副连长听她说完,故作恍然大悟说,你们的军官待遇挺好的嘛。

砸碎缴获的武器,给俘虏包扎了伤口,敷上药后,我们又往前行军。坦克扬起的滚滚尘土,很快就把遗留在公路上的俘虏淹没了。

3月1日

10时20分,坦克行至洞头岭半山腰,遭到了我军的一个步兵连。他们是在遭遇敌人后被打散,迷了路的,好不容易在洞头岭遇上了我们。他们看到坦克以为是敌人的机械化部队,经手旗暗号联系后,才和我们接上了头。

步兵连长说,他妈的,遇上敌人一个团,我们营和他们打了一天一夜,我们和另外两个连队也失去了联系。后来分不清东南西北,就瞎闯,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你们。

连长说,这下好了。今后我们步坦协同,拳头更硬了,完成任务更不成问题了。

步兵连长红着眼低声说,我300多战士,打到这里只剩下60多人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配合你们打到预定的穿插位置,要不,我没脸回去见团长、政委呀!

连长问,你们指导员副连长呢?

步兵连长沉默一会儿,抬起头说,都牺牲了。

指导员见步兵战士一个个破衣碎裤,疲惫不堪,脸面脏不可言,立即通知各坦克,拿出军服和饼干来送给步兵连。

步兵战士吃完饼干后,坐在坦克炮塔外,又向前运动。车外搭有步兵,安全系数大增,坦克以每小时50公里的速度行驶。车上有六个步兵战士,我感到坦克犹如坚不可摧的铁拳。

3月2日

白天急行军,走的是山区公路,山高路窄,行人稀少,心情的紧张不亚于与敌人交火。

今晚我们在芭蕉林里宿营。四周没有村庄,旁边有一条河。坦克兵、步兵正忙着砍倒蕉树,布置睡觉的帐篷。

突然,驾驶员陈胜对我说:“哗,排长哎,你看对岸是什么宝贝。”

我转头一看,心猛地跳了起来。妈呦,河对岸的沙滩上,一群少女正在裸浴。她们赤身在沙滩上互相追逐,洁白的身子在夕阳下发出炫目的光。让人想入非非。

更令我不能容忍的是,全排的人都放下手上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们沐浴。我收回目光,对战士们说,大家不要看了,快把帐篷撑起来吧,要不天黑下来就没法铺好背包了。

战士小韩说,我们都是第一次见到大姑娘洗澡,你就让我们用眼光享受一下吧。

我眼一瞪,发火道:“流氓!”

有个战士看也不看我,立即反驳说:“排长,你也是年轻人,别假正经了,我们又不是强奸妇女。”

兵们还是眼睛瞪着对岸的裸体少女。是啊,我25岁的年纪了,还没吻过姑娘哩,虽然一种强硬的意念在强制着自己的欲念,但眼睛还是想多看几眼少女的丰姿。

我的话战士们不理睬,强制他们的行为,也没必要。他们在营区里终年见不到一个女人,打仗了,让他们多看看生下他们的女人是个怎样真实的人,大概也不会错到哪儿去吧。我低下头快手快脚打开帐篷绳,也不再诈唬兵们了。

兵见我有些放任他们,胆子更大了,从坦克里拿下几副望远镜,要看个透彻。放大100倍的望远镜往眼前一举,她们身上的毛孔都能看个清晰。兵们窃窃私语,互相传递着自己看到的神秘。

“看够没有?把头给我拧回来!”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放肆,猛回头对他们大吼一声。

他们被我的吼声镇住了,赶快放下望远镜,慢慢地向我围拢过来。

有个战士胆怯地说,排长,甭发火嘛,我们不看就是了。

我又假装恼怒吼道:“别罗嗦,快搭帐篷!”

兵这时才清醒过来,七手八脚地解绳,竖桩,打开帐篷。

我知道这两声吼,违背了自己的正常心理,显得声高而底气不足。可我作为一排之长,不能不这样做。在战场上,青春的情欲是不能随意发挥的,因为它关系到生与死,尊严与荣辱,伟大与卑贱。

晚7时左右,两发100毫米加农炮弹落在芭蕉林里,距我连仅300米。炮弹是我军后方炮兵群打的,差点误伤了自己人。

晚8时,苏小兵的伤口在流脓血,肚子胀得像只小鼓,他对自己的生命已经失去了信心。他对连长说:“给我一支手枪,我要自杀,我实在痛得受不了啦。”

夜里醒来,没法入睡,于是披衣走出帐篷。抬头见明月涌出,天地恬静,只有流水在呢喃。我突然想起,家乡的紫云英已经开花了,田野里该是绿肥红瘦了吧。爸的病好些了吗?妈、弟、妹正忙着在自留地里收获雪豆吧?

3月3日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了一阵雨。

敌情通报断断续续传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搞得连队相当紧张。坦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约11时,连长接到团部正式通知,前方敌情不明,坦克停止前进。

坦克在大山脚下,利用茂密的松林隐蔽。大山无名,海拔近千米,似一柄纯剑。山顶云雾升腾,很响的山泉水冲下山脚。松树粗大如桶,疏密有致。连长放心不下,派了游动双哨,又在坦克的四周布下了防步兵微型地雷,提防敌人特工队的袭击。

战士们或坐在坦克里抽烟,或躺在装甲板上聊天。连长说,既然走不了,也睡不了,不如大家玩玩吧,于是打开雨布围坐在一起。

指导员说,我唱支老掉牙的歌吧,名叫《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指导员唱完,大家都没鼓掌。有个老兵说歌太老了,鼓掌没意义。指导员听兵这么说,笑着请连长讲故事。

连长给大家讲的是抗日战争期间,东北野战军8个女战士在日寇的追击下,集体投江的壮烈故事。故事讲完了,兵也不鼓掌。连长问,怎啦,讲得不好?兵都你看我,我看看你。有个兵说,我在读小学时就听老师讲过,老掉牙了,提不起劲。

指导员见大家情绪不高,立即说,大家可能太累了,还是回到坦克里休息吧。兵一散,连长就问指导员,今天大家怎么啦?思想不对劲呀!

指导员说,不要急,这是战争给士兵带来的心理障碍。我在大学里学过战争心理学,随着环境的改变,他们会有新的表现的,不用担心。

连长说,胡扯,以前怎没听你说呢。

指导员辩解说,以前没打仗,我怎能向你说清楚呢。

林中很静,偶有鸟叫,阳光冲破寒气织成的灰暗,闪闪烁烁地照射在坦克上。我躺在装甲板上,眯着眼睛看松树上窜跳的松鼠。

躺在我身旁的陈胜,突然低声哭了起来。

我问他哭什么?他说想家想得伤心。

我劝了又劝,他才收了眼泪。左侧坦克上有战士在哼歌,歌词听不清。唱歌的战士是我排的小庞。他拿着未婚妻的相片,边欣赏边哼歌。

我故意大声问:“小庞,怎么样呀?”

“没事,她舍不得我!”小庞是全连最英俊的战士,勾引姑娘确有几手绝招。

下午约2时,三排有个调皮的战士爬上树梢掏鸟窝。突然,他把抓在手上的鸟蛋放了,“嗖”的一下子滑下20多米高的树,气喘喘地对三排长说,我,我看到右侧山坡上有炮兵阵地,架着好几门大炮哩。三排长听了,立即跳下坦克跑步去报告连长。

连长神色紧张,带领我和三排长,摸了两里远,偷偷爬上一棵大树才弄清楚,这是敌军一个榴弹炮连的阵地,共有130榴炮6门,8辆汽车,配置在平坦的荒地上,炮口直指我方境内。

连长说,狗鸡巴的,这帮王八蛋,不知杀了我们多少人,坚决铲掉他们。

我用望远镜测定了距离、方向、方位,然后对连长说,现在不能动,等我们离开这里,上了公路时,来个连续齐射,几分钟就收拾他们了。

指导员同意我的看法。连长也点头同意。

下午3时40分,坦克全部上了公路。上了岭腰,就可俯瞰整个敌军炮兵阵地。坦克缓缓转动炮塔,连长一声大吼:“齐放!”“咚咚咚咚”第一轮10发榴弹在敌炮兵阵地上爆炸,浓浓的黑烟中,敌军像热锅上的蚂蚁乱跑狂奔,整个阵地被莫名其妙的炮弹搞乱了套。

第二轮又是10发,第三轮,第四轮,坦克共向敌炮兵阵地发射了40发炮弹。敌人的汽车、火炮被炸得七零八落。

我问连长要不要冲下去,抓一些战利品,连长说,不要恋战,行军要紧。上了岭顶,我们回头看见敌人炮兵阵地里还是一片烟火,遗憾的是,我没法缴获战利品。

3月6日

上午行军,一路风雨,雨水淋得人眼睁不开,坐在坦克外的步兵全被淋成了落汤鸡。吃午饭后,连队藏入一个大山的凹地里,距公路仅3里路。我们就地过夜,做好车辆准备工作,迎接更艰巨的战斗。

下午保养车辆。修车的修车,擦炮的擦炮。步兵连的战士擦完枪后,协助坦克兵加水加油。经过行军和打仗,坦克无线电台的故障越来越多。

连长蹲在坦克上看着车长把崭新的零件一个个卸下来扔掉,气得直骂兵工厂,说产品质量这么差,简直是想要我们的命,老子活着回去,一定找他们算帐。

步兵连长故意激他说,骂又有什么用,我们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个谜呢!连长更火了,照样骂骂咧咧的,嘴里不停地操人。

坦克行动部分还好,武器系统状况更好些。我们信心还是蛮足。想想也是,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时期,我军还没有这么好的武器呢,不照样胜仗一个接一个打吗?

副连长带着几个兵去了附近的水沟里捉鱼摸虾,近5点多钟时才回来,鱼虾捉了半桶,还有四只3-4斤重的金钱龟。连长说,鱼和龟今晚都吃了,补足气打大胜仗。

副连长却不同意吃龟,他说,带回老家去养,让它子生子,孙生孙,发大财。大家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他真的用布把龟包好,藏在坦克工具箱里。

抽空,我把写成的日记,又重抄了一遍。因为没有新华字典,几个错别字怎么样写也写不对。为此,我很恼火,把笔记本扔进工具箱里。

傍晚又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天气骤然冷了许多。我在帐篷里没法入睡,因为明天还要行军打仗,因为我们的命运还是个未知数。

晚10时,苏小兵突然大口大口地吐血,经卫生员极力抢救无效,终于闭上了眼睛。全连官兵痛哭流泪。连长拉着苏小兵冰凉的手,眼泪一串一串掉下来。小苏双眼紧闭,脸色灰黄,眉毛松散,脸上没有悲哀,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正是他那双眼睛和脚上穿了洞的解放鞋,久久留在我的记忆里。

来源:大肥肥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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