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人说过,学习程派学得最好的是张君秋。这个说法,很多人还不很理解,是因为他们没有理解张君秋学程砚秋先生的艺术,学的是程派的神韵,而不是照搬表象。这一点学得特别高明,也很高级。
程砚秋和学生张君秋
有人说过,学习程派学得最好的是张君秋。这个说法,很多人还不很理解,是因为他们没有理解张君秋学程砚秋先生的艺术,学的是程派的神韵,而不是照搬表象。这一点学得特别高明,也很高级。
学表象就是现在程派三代、四代所代表的那种大粗嗓子唱法。那样学程砚秋先生的艺术,是程先生最反对反感的。
程先生是个心思特别细腻的人。有资料记载,他不是特别喜欢交际,但因为是名人,一些应酬交际也不可避免。不过,他很自律。我们看荀慧生日记就会发现,荀先生是个很爱玩儿、善娱乐、善交友、善交际且喜欢挣钱的人。而程先生在这方面好像就不是那么热衷,比如东奔西窜去交际。当然,他是名人,有些属于被迫交际也没办法。
但很多事情他是反对的,比如闲聊、打牌赌博。程砚秋日记里就有这样一段记载:有人来找他玩所谓的 “竹戏”,但他在日记里写,并不喜欢这样的赌博,觉得对身心都没有益处。
程砚秋和荀慧生
程先生偶尔玩一次,还大发感慨。再看荀慧生日记,荀慧生先生可是时常要玩几次,而且经常通宵达旦地玩,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当然,程先生还喜欢在背后 “蛐蛐” 别人,比如他就 “蛐蛐” 过荀慧生。他在 1943 年 12 月 21 日的日记里写道:“至荀慧生兄处送扇。见其顶挂大素珠,有佛教信徒之相。又见其书案上放有大算盘一个,与其谈话时随谈随打算盘,我想他心上放不下俗事,如何能念佛?不久,将来定将素珠收起。”
上面说了一些程先生对事物的态度。人们对他的印象好像是他不愿意教学生,他对此也有过谈话,说学他的艺术比较难,不认真学还不如不学。要是只学表象就属于糟改,他很反对。
关于女子不能学程派,他也说过,女子没有立音和脑后音,学起来是纯模仿,所以不容易学好。当然,他没想到当今时代的程派全是女性,而且只学“表象”。那么可不可以说,现在的程派也是一种 “转基因” 的程派,和程先生那时的程派完全不一样了,首先发声用气、音色等程派所需的技术就不同了。
他喜不喜欢教学生呢?他不是不喜欢教学生,而是不喜欢他不喜欢的学生,喜欢教他喜欢的学生。这话好像绕,但实际有道理。
从他对待自己的几个,为数不多学生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他明确表示觉得刘迎秋唱得不行,原话是 “唱得像小孩子,他自己还觉得很好!” 他好像也不怎么喜欢赵荣琛,原因不详。不管是赵荣琛回忆录里记载程先生教学时的不耐烦,还是程先生自己的文章,都不怎么提这个学生,可能是学的时间短吧。
程砚秋与弟子王吟秋
对于王吟秋,他也颇有微词。早期学生陈丽芳,他更不喜欢了,曾跟友人说过,不喜欢陈丽芳表面模仿的学习方式。他在 1943 年 5 月的一篇日记里写道:“张君秋来送星期五所演《朱痕记》包厢票,金先生言君秋要前来讨教,不似陈丽芳虽系学生,不知来学习,优劣之分,于此已见!”
他这样写可能有原因,据史料记载,有传闻说陈丽芳很怕他师父。由此可见,可能不是陈丽芳不想学,而是怕师父,我们只能这样善良地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怕师父不去找师父,那陈丽芳的学习态度确实会让师父不高兴。
你不找师父学,难道还让师父天天登你的门槛子教你吗?这不成可笑的事了。这一点就不如张君秋,从程先生日记能看出,张君秋三天两头往程先生的青龙桥跑,实际路途也不近。从张君秋的学艺经历也能看出,他学戏非常用功勤奋,只要是老师,他就去拜访学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这种好学精神值得敬佩,所以后来他能成为大家也不是偶然的。
张君秋
比如张君秋在一次访谈视频里说,他去王瑶卿先生家里学戏,每次都是大半夜才从王先生家出来,和程先生一边走一边聊戏,有时候兴致来了,甚至还跑起了圆场。王先生和程先生研究《锁麟囊》时,他就在旁边听着,受益匪浅。
程先生在日记里写过很多对张君秋的评价,能看出程先生非常喜欢这个学生。史料还记载,程先生曾亲自冒大雪去张君秋家看他。程先生在 1943 年 5 月 14 日的日记里写道:“听张君秋《朱痕记》,‘举头不见我衰亲’的‘衰’字唱倒了,待他来时告他。” 这就是当弟子在教。
1943 年 5 月 17 日,程先生写道:“张君秋来,与他改正《朱痕记》之唱,并告其用字法 —— 四声活用法。” 这些方法,程先生好像没告诉过其他弟子。当然,有没有说过也没见文献记载,到底怎么告诉的、什么情况,现在人也不知道。从这些记载看,难道不能说明程先生非常喜欢这个学生吗?张君秋只是没磕头,实际跟徒弟没什么两样,对比其他磕头徒弟,程先生对他们的上心喜爱程度,还不如张君秋呢。所以张君秋对程派的继承绝对是有基础和传承的。
来源:荷露团珠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