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张局也是很苦恼，从警多年的敏感，让她也从直觉上判断这个人有问题。奈何破案讲究证据，不凭感觉。没有证据，不仅搜查令申请不下来甚至连请他来分局聊它24小时的理由都没有。

张局也是很苦恼，从警多年的敏感，让她也从直觉上判断这个人有问题。奈何破案讲究证据，不凭感觉。没有证据，不仅搜查令申请不下来甚至连请他来分局聊它24小时的理由都没有。

人家本本分分开画廊做生意，就为了一个”我看你不像好人“的感觉把人家请来坐24小时审讯室，这要是传出去了还怎么了得，难不成说北江分局破案靠看面相和掐指一算？

离开展只有最后一天了。

沈翊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要么是盯着墙上已经拼好的几画动也不动，要么就是伏在案前写写画画。李晗早晨送过来碎片扫描件和糖果的时候，或者蒋峰飞奔过来要帮他去跑腿的时候，沈翊还是会微笑着说谢谢。

何溶月和老闫好不容易在楼道蹲到“偶遇”沈翊的机会对他表示关心的时候，沈翊也和从前一样微笑着点点头，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出来沈翊周遭的低气压。

沈翊的话本就不多，现在话更是少了又少，不由得添了一分生人勿扰，熟人少扰的气场。

不知是有能力尽数无视沈翊的低气压，还是气场强大到自动免疫，反正只有杜城每天依旧按部就班，到点就把饭拿进画室，从画堆里把小画家拎出来盯着他好好吃饭。到了晚上，再把小画家从办公室拎回宿舍。

沈翊不想说话，杜城就陪着他不说话。另一件雷打不动的事，就是遵医嘱沈翊不能熬夜，每到十一点，杜城就直接关灯，笔和本子没收，把被子往小画家头上一蒙，逼着沈翊睡觉。睡不着你就闭着眼躺着，躺躺总能睡着的。

其实自从案子开始，沈翊一直都睡的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杜城都知道，因为其实杜城也是。案子进行到这么个憋屈的境地，谁又不是呢。

“姐，真的只有一张啊？”杜城拨通了杜倾的电话。

“我的好弟弟，就这一张你姐姐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好吧。”电话那端的杜倾也有点无奈，弟弟这是想看个什么展啊跟要上天入地一样一票难求：“人家说这是私展，都是单独邀请的。要不是上次的项目，卢总欠了我好大的人情，你连这一张都没有。我听卢总说那个画廊还买断了那个时段的电视直播，也可以电视上看，但体验感肯定没有现场好。哎，姐问你，画展这东西，你是肯定看不懂。一张不够，是小翊想去？你想陪着小翊去？不容易啊，我们阿城为了兄弟都开始接受艺术熏陶。”

杜城一脸黑线，眼前浮现出亲姐姐那张吃瓜的脸，耳边也适时地响起了亲姐姐那揶揄的笑声：“不是。他有邀请不用我。是….工作上的事..…那个，姐，谢谢你。”

杜城自然是想到了郭庆敢这样安排，就是笃定了就算是警队的人想陪沈翊同去，也绝对搞不到邀请函，更不可能硬闯。自家姐姐当真的神通广大，能搞来一张票子已经是实属不易。

而做了多年警属，玩笑归玩笑，分寸杜倾还是有的。听杜城说是工作上的事情也就不再打趣不再追问，只叮嘱了一句：“你和小翊都注意安全。”

然后挂断了电话。

杜城早先就想过，虽然不太现实，但如果能多弄来几张票，就能多带点人进去进行部署。虽然只搞到这一张，这已经比把小画家单枪匹马的送进虎口强多了。

“不行！！”没等杜城说完，张局就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能去。”

“为什么？”杜城不服，他是沈翊的搭档，这样的任务，他为什么不能去。

“你脑子掉线了？”张局皱了皱眉：“人家来分局挑衅的时候，你和蒋峰就在跟前，后来你们还巴巴的去找人家了解情况。他见过你们，知道你们是警察！

张局顿了一下：“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他真的和那些人的失踪有关，他又是冲着沈翊来的，你去了，他必然猜到我们在外面有部署，沈翊和他朋友的境况会更危险。你不能去。”

杜城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张局是对的。

很想怼一句：“我不去他就觉得咱们没部署了？”，咽了下口水，生生忍住了。

起初是为了保护沈翊才陪着他去接触郭庆，但是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倘若执意跟沈翊去画展，不能排除对方狗急跳墙，发癫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那样的话，于沈翊和他的朋友而言，无疑是更高的风险，里面只有自己，未必能护得所有人周全。而作为警察，他们必须把风险降到最低。

可自己不能去，蒋峰也不能去，那谁去呢？见杜城低下头，显然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张局点了点头:“你先去吧，人我来安排。”

于是，当天下午，从案件卷宗资料里拔出脑袋的杜城还在纳闷怎么分局院里突然多了那么多市局的车，就被张局喊去了办公室，然后就见到了坐在张局办公室里的路海洲。

“杜队长，又见面了。”路海洲笑着起身，伸出手。

杜城伸出手，礼貌的点点头，与路海洲握了手：“路队长。”

不是，整个公安系统是没人了吗？怎么又是路海洲？！！

杜城心里那个气啊！！！

“我请了路队带着市局的技术组的同志过来支援。画展买断了电视直播，为了将社会影响降到最低，技术层面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技术组的同志已经去和李晗接治了。”张局看向杜城：“路队长是生面孔，就由他和沈翊配合进入画展会场。”

杜城感觉眼眶、血管、脑壳一起突突，自从路海洲多次向沈翊示好希望沈翊加入市局，未果后又几次三番来分局借调沈翊之后，杜城对于这个来自市局的爱挖墙脚的队长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承认，论能力、经验及各个方面，除了他自己，倒是的确没有比路海洲更合适的人选，大局为重，他服从安排。

“那事不宜迟，我们准备时间不多了。路队跟我来吧，我召集下大家，沟通下我们掌握的情况。”杜城转向路海洲。二人向张局示意后，一同离开了张局办公室，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李晗@蒋峰，叫上所有人，会议室，开会。@沈翊，你也来。”一边走，杜城边把信息发在了工作群里，走到会议室门口，几方正好汇合，唯独不见沈翊。

知道沈翊画画时会过于投入忽略手机，杜城让李晗蒋峰先带人进去调整好设备，正打算自己去叫沈翊，只听画室里”砰砰砰砰“一阵嘈杂，好像是画架还是什么柜子倾倒杂物落地的杂乱声响。

杜城忙向画室跑去，路海洲也想跟上去，却被蒋峰拦在了会议室：“路队长，城队和沈老师一会儿就过来，您稍等。”

没有敲门就直接冲进去，还不忘甩手关上门，杜城只见桌上的笔筒画纸画夹书本资料都被扫落在地上，满地狼藉中央坐着的，是沈翊。

小画家微微失神，左手袖子上，染了斑驳的几点血迹，刺得杜城的瞳孔和心脏倏的收紧。

“沈翊！”杜城蹲在他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

沈翊有些失焦的目光随着杜城的呼唤声慢慢聚拢：“杜城...”声音低低的：“我画不出来。”

“画不出来什么？”杜城轻声问，心道这案子没有像可画啊：“来，先起来。”说着便架着沈翊的胳膊，慢慢把他扶到一边的沙发上。

在沙发上坐定，见沈翊脸色虽不算好，但也不像是心脏不舒服那般惨白，额头上也不见虚汗。

杜城松了半口气，然后便飞快的掏出手机告诉蒋峰先跟李晗一起给市局的同事介绍案情，画展当天的具体安排的一会儿他和沈翊到了再说。

“我这两天，一直想复刻当年画“抛弃’时候的心情，重新画...沈翊的声音里透着空洞茫然：“但我回不去了…..我画不出来。”

杜城这才明白沈翊这几天自我封闭不与人交流的原因是什么，他想逼自己重回当年画'抛弃’的心境，重新画出那一幅抛弃。

人家想要那幅画，给他了，是不是就能换得所有人平安？可沈翊又是个画家，虽然画家的身份尘封了这许多年，他还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心，随便涂抹一幅了事。

这下，杜城松下了提着的另外半口气。看着兀自钻着牛角尖的小画家，好气又好笑：“没有人能回到过去啊，画傻了？我们是警察，如果吴震真的拘禁绑架了那些孩子，他就是罪犯，哪有警察什么都不做先绞尽脑汁去满足罪犯的要求的。”杜城拍了拍沈翊的背。

“是不是傻？什么都不说就自己折腾自己。觉得身体好点了又开始作？左手给我，我看看沈大画家还干了什么傻事？”说着，杜城伸手拉过沈翊染血的左袖子。

来源：今风玉陆一相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