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人说，每个失语的孩子背后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倾听这些沉默背后的心事呢？我是张永贵，在清水镇开了三十年的诊所，想给大家讲一个发生在我们镇上的真实故事。

有人说，每个失语的孩子背后都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倾听这些沉默背后的心事呢？我是张永贵，在清水镇开了三十年的诊所，想给大家讲一个发生在我们镇上的真实故事。

我这诊所是1980年开的，那时候农村医生也没什么条件，就一间破瓦房，几张老式的床铺，再加上几柜子药品。说来也巧，这诊所开在清水镇最热闹的十字路口，每天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

记得那是1995年的一个雨夜，外头电闪雷鸣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噼里啪啦响。我刚准备关门歇息，老李就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闯了进来。那场景，至今想起来还让人心惊。

老李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外科医生，在县医院干了二十多年。他那天慌成那样，我还是头一回见。小女孩额头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水混着雨水往下淌。我赶紧帮着缝合伤口，整整七针。

那女娃娃叫小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村里人都说她是受了惊吓，可谁又能想到，这一沉默就是二十年。

老李和他媳妇杨阿姨一直没有孩子。那天之后，他们就收养了小雨。说来也怪，平日里最讲究的老李，竟连领养手续都没办，就这么把人家孩子抱回了家。当时也有人说闲话，可老李夫妻俩对小雨是真心实意的好，慢慢地，那些闲言碎语也就少了。

杨阿姨是个心灵手巧的人，给小雨缝制了一柜子漂亮衣裳。老李虽然不善言辞，却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小雨身上。他们给小雨请了最好的老师，买了最贵的画具。小雨从小就爱画画，画得可好了，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就是从来不画人说话的样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小雨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成绩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她不说话，却能用眼神表达一切。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

2005年那年，老李查出肝癌晚期。我去医院看他，他躺在病床上，皮包骨头的样子让人心疼。那时候他最牵挂的就是小雨，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撒开。

临终那天，老李突然坐起来，看着小雨说：“爸爸对不起你，那天晚上…”话没说完，人就走了。小雨守在老李床前整整七天七夜，眼泪流干了也不肯离开，最后是杨阿姨硬拉着她回的家。

老李走后，杨阿姨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她把老李的遗物收得整整齐齐，唯独有个旧皮箱，她说等小雨结婚那天再打开。可惜天不遂人愿，2015年，杨阿姨也因病去世了。

整理遗物那天，我和小雨一起打开了那个旧皮箱。箱子里除了一些老照片，就是老李的几本日记本。翻开日记的那一刻，我的手都在发抖。原来，当年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竟然就是老李自己。

日记里写道，那天晚上下着大雨，他开车回家，没看清路上的情况，撞上了一对骑自行车的夫妻。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行了。他吓坏了，抱起还在呼吸的小女孩就往自己诊所跑。

这个秘密压在老李心里整整二十年。他收养小雨，既是赎罪，也是真心待她如亲生骨肉。杨阿姨临终前告诉我：“老李这辈子活在愧疚里，但他给了小雨最真的爱。”

去年清明节，我陪小雨去看望她的四位父母。在亲生父母的墓前，她放了一束白菊。在养父母的墓前，她放了一束红玫瑰。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小雨突然跪在了四座墓碑前。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嘴唇颤抖着。“爸…妈…”这是她二十年来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般击中了我的心。

原来，她早就原谅了老李，也从未忘记亲生父母。如今的小雨已经当了一名特教老师，专门教导那些有语言障碍的孩子。她说她要用余生的声音，去温暖更多沉默的心灵。

那些总说老李”心术不正”的人，真的明白什么是”爱的代价”吗？当原谅与爱同在，我们又该如何选择？也许，真正的爱里本就包含着原谅，就像老李用二十年的愧疚，换来了小雨最后的那声”爸妈”。

来源：缤纷青山EfQyg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