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年意气风发的上海知青,与那个水一样清澈的四川姑娘,青梅竹马却被时代洪流无情冲散。
"爷爷,您真的决定一个人去四川找她吗?"陈俊生的孙子小陈担忧地问道。
"必须去!"陈俊生颤抖着手指抚摸泛黄的相片,眼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
"五十多年了,我从未忘记她,哪怕爬,我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七十八岁的上海老人,带着满腹思念踏上寻找初恋的征程。
当年意气风发的上海知青,与那个水一样清澈的四川姑娘,青梅竹马却被时代洪流无情冲散。
谁能想到,半个世纪后的重逢,杨雨兰颤抖的声音会道出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俊生,我们的儿子没死...他就在上海!"
这一刻,陈俊生如遭雷击,瞬间瘫软在地...
上海,二月的一个清晨,窗外飘着细雨。
陈俊生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红木匣子,这是他珍藏了大半辈子的宝贝。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沓泛黄的信件和一些老照片。
"爷爷,您又在看这些老照片啊?"陈俊生的孙子小陈端着早餐走进房间。
陈俊生笑了笑:"是啊,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
小陈放下早餐,好奇地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姑娘,穿着朴素的蓝色衣裙,站在一片稻田旁,笑容纯净得像山间的清泉。
"这是谁啊?好漂亮。"小陈问道。
陈俊生接过照片,眼神变得柔和而遥远:"她叫杨雨兰,是我当年在四川插队时认识的姑娘。"
"是您的初恋吗?"小陈敏锐地捕捉到爷爷语气中的温柔。
陈俊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叹了口气:"那是1968年,我和几个上海同学一起去了四川一个叫青溪的小村子插队。雨兰是村里生产队长的女儿,她常常给我们这些知青送水送饭。"
"那您们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小陈好奇地问。
陈俊生的眼神暗了暗:"时代不同了,你可能难以理解。当时我们这些知青能不能回城,都是很难说的事情。1973年,我收到调回上海的通知,本来打算接她一起走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她突然消失了,连封信也没留下。我等了很久,最后不得不一个人回了上海。"陈俊生的声音有些哽咽,
"回城后,我给村里写了好多信,但都没有回音。后来我结婚了,有了你爸爸,又有了你,生活还算安稳,可我心里始终有个结。"
小陈看着爷爷黯然的神情,心中一动:"爷爷,要不我帮您查查这位杨阿姨现在在哪里?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陈俊生眼睛一亮,随即又摇摇头:"都五十多年了,她可能早就不在那个村子了,甚至可能..."他没有说下去。
"试试看吧,万一呢?"小陈鼓励道。
就这样,小陈开始了他的寻人计划。他先是在网上查找四川青溪村的信息,发现这个村子现在归属于绵阳市下的一个乡镇。
接着,他加入了几个四川老知青的群,发布了寻人启事,还联系了当地的乡政府。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小陈接到了一个来自四川的电话。
"您好,我是青溪村的村支书李明。听说您在寻找一位杨雨兰同志?"
小陈激动地回答:"是的!您知道她的下落吗?"
"杨雨兰以前是我们村的,不过她早在八十年代就搬到县城去了。她丈夫前年去世了,现在跟女儿一家住在县城。我这里有她女儿的电话,您要吗?"
小陈赶紧记下了电话号码,然后兴冲冲地跑去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
"爷爷!找到了!杨阿姨现在住在县城里!"
陈俊生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真的?你确定是她?"
"村支书说的,应该没错!而且..."小陈犹豫了一下,"杨阿姨的丈夫前年去世了,她现在跟女儿住在一起。"
陈俊生沉默了许久,然后颤抖着声音说:"我要去四川,我要亲眼见见她。"
"爷爷,您都七十八岁了,身体又不好,这么远的路..."
"不要劝我,"陈俊生坚定地说,"这么多年了,我必须亲自去见她一面。"
看着爷爷坚决的神情,小陈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好说:"那我陪您一起去。"
准备工作很快完成。小陈买好了机票,预定了酒店,还准备了一些老照片和当年的纪念品。
出发的前一晚,陈俊生几乎整夜未眠,翻看着那些老物件,回忆着五十多年前的点点滴滴。
次日一早,爷孙俩飞往成都,然后转乘高铁到绵阳,再坐汽车到县城。
一路上,陈俊生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又紧张,不停地问小陈:
"你说她还记得我吗?她过得好吗?她会不会不愿意见我?"
小陈安慰道:"爷爷,放心吧,我已经联系过杨阿姨的女儿了,她说她妈妈听说您要来,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呢。"
听到这话,陈俊生的眼眶湿润了。
到达县城已是傍晚。按照约定,杨雨兰的女儿王梅会来接他们。
在县城的汽车站,小陈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出站口的中年妇女——她长得很像照片中年轻时的杨雨兰。
"王梅?"小陈上前询问。
中年妇女微笑着点点头:"是的,你们就是陈先生爷孙吧?我妈妈在家等着呢。"
一路上,王梅不停地感谢他们大老远地来看望她母亲。
"自从知道陈爷爷要来,我妈这几天一直在收拾屋子,还特意去理了发,说是要给老朋友留个好印象。"
听着这些话,陈俊生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车子停在一栋普通的小区楼下,王梅带着他们乘电梯上了五楼。
"妈,他们来了!"王梅推开家门喊道。
客厅里,一位白发老人正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她缓缓站起身来。
时光荏苒,当年那个清秀的姑娘已经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人,
但陈俊生一眼就认出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尽管布满皱纹,但依然如当年一般明亮。
"雨兰..."陈俊生的声音哽咽了。
"俊生..."杨雨兰的眼泪瞬间涌出。
两位老人相对而立,无言以对,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时间。
小陈和王梅识趣地退出客厅,将空间留给两位老人。
"你...还好吗?"陈俊生终于打破了沉默。
杨雨兰点点头,擦去眼泪:"挺好的,日子过得平平常常的。你呢?"
"也还行。"陈俊生勉强笑了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杨雨兰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呢?"陈俊生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我一直留着你的照片。"
杨雨兰接过照片,掩面而泣:"对不起,当年我不告而别,一定让你很难过。"
"为什么?"这个困扰了陈俊生大半辈子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连个字条都没留下。"
杨雨兰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下一个重大决定:
"俊生,有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当年我离开,是因为..."
她话音未落,王梅从外面走了进来:"妈,我去买点菜,一会儿做饭,你们慢慢聊。"
杨雨兰点点头,待女儿离开后,继续说道:"当年我离开,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陈俊生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什么?"
"是的,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杨雨兰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惊雷在陈俊生耳边炸响。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负责的!"陈俊生激动地说。
杨雨兰苦笑道:"你即将回上海,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只是个农村姑娘。我不想拖累你,也怕我爸不同意,就决定独自承担。"
"那...孩子呢?"陈俊生颤抖着问。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就是刚才你见到的王梅。"
陈俊生顿时瘫软在沙发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王梅是...我的女儿?"
杨雨兰点点头:"是的,她就是我们的女儿。"
"那她知道我是她的..."
"不,她不知道。我一直告诉她,她爸爸是一个在县里工作的干部,几年前去世了。"杨雨兰解释道,
"后来我嫁给了一个老实人,他把梅梅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陈俊生陷入了沉思,心中百感交集。过了许久,他低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告诉她真相吗?"
杨雨兰犹豫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告诉她真相,怕她接受不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梅梅的女儿,也就是我外孙女,去年嫁到上海了,丈夫就姓陈,不会..."杨雨兰突然停住了,脸色变得惨白。
陈俊生也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她嫁给谁了?叫什么名字?"
"她女婿叫陈明,是上海人..."
陈俊生感到一阵眩晕,几乎要摔倒:"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了?"杨雨兰急切地问。
"陈明是我儿子的名字,"陈俊生艰难地说,"也就是说,我的孙子...娶了我的...外孙女?"
这个惊人的巧合让两位老人都陷入了震惊和恐慌。陈俊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摇晃着,最终瘫软在地。
"俊生!"杨雨兰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
就在这时,门开了,王梅和小陈一起回来了,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一个老人瘫坐在地上,另一个老人慌忙地扶着他。
"妈!陈爷爷!怎么了?"王梅放下菜篮子,赶紧上前。
小陈也迅速过来帮忙:"爷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陈俊生无力地摆摆手,眼神复杂地看着小陈和王梅。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命运最大的捉弄——自己的儿子和不知情的亲生女儿的女儿结了婚,
而这一切,都源于五十多年前那个扑朔迷离的离别....
屋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陈俊生急促的呼吸声。杨雨兰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叹了口气。
"俊生,你一定想不到我要说什么..."杨雨兰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陈俊生勉强坐起身,手仍在颤抖:"雨兰,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当年突然就消失了?"
杨雨兰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其实,当年我不是自己走的。那天,有人来告诉我,说你已经在上海结婚了,只是拿我当乡下的消遣..."
"什么?!"陈俊生如遭雷击,"这怎么可能?我从未...这是谁说的?"
"是你的同学,姓刘的那个。"杨雨兰声音哽咽,"他还带来了你和上海姑娘的合影,说你们早就订婚了。"
陈俊生愤怒地锤了一下沙发:"刘大伟!我就知道是他!他一直对你..."说到一半,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可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你不来找我问清楚?"
杨雨兰的眼神飘向远方:"因为后来我知道真相了,知道他骗了我。但那时..."她顿了顿,"那时已经晚了。"
"什么意思?"陈俊生追问。
"俊生,我要告诉你的,不只是这个。"杨雨兰直视着他的眼睛,"在你离开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陈俊生的身体猛然僵直:"什...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嘶哑,"你是说...我们有个孩子?"
杨雨兰缓缓点头:"是的,是个男孩。当时我被刘大伟骗了,以为你背叛了我,又听说你回上海后很快结婚了,我就决定自己抚养孩子。后来..."
"后来怎样?"陈俊生急切地问,眼中燃起希望,"我儿子现在在哪?"
杨雨兰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俊生,对不起...我们的儿子...在三岁那年,得了一种怪病,当时乡下条件有限,我带他去了县城,又辗转省城,可是..."
陈俊生的身体开始摇晃,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你是说,我们的孩子已经..."
"不,"杨雨兰突然说,"他没有死。医生说他的病很罕见,需要特殊治疗。我拼尽全力把他送到了上海最好的医院。后来...后来我得知他病愈了,被一对上海的夫妇收养了。"
陈俊生猛地抬起头:"在上海?什么时候的事?"
"1976年,那时你应该已经结婚了。"杨雨兰的声音很轻,"孩子被送去上海时,我只知道收养他的夫妇姓林,是医院的一位医生和他的妻子。"
"林..."陈俊生喃喃自语,突然他的眼睛睁大了,"你说...1976年?那孩子大概多大了?"
"差不多五岁吧。"杨雨兰回答。
陈俊生面色惨白,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杨雨兰被他的反应吓到了:"俊生,你怎么了?"
"我妻子...我前妻..."陈俊生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她叫林芳,是护士。我们在1975年结婚,但一直没有孩子。1976年底,她突然说收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瘦弱多病,据说是她医院里一个无力抚养的患者的孩子..."
两人面面相觑,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的意思是..."杨雨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陈明..."陈俊生的声音在发抖,"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孩子?"
这个可能性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两位老人的世界。陈俊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俊生!"杨雨兰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
"爷爷!"小陈闻声冲了进来,赶紧上前帮忙。
"快叫救护车!"杨雨兰急切地说。
医院里,陈俊生躺在病床上,医生说是由于过度激动引起的心脏不适。等他醒来后,看到小陈守在床边。
"爷爷,您吓死我了。医生说您太激动了,要注意休息。"小陈关切地说。
陈俊生虚弱地点点头,眼神却异常复杂。他凝视着小陈的脸,似乎在寻找什么。
"小陈,你父亲...有没有提起过自己小时候的事?"
小陈疑惑地摇摇头:"爸很少提起小时候。我只知道他是被奶奶收养的,亲生父母早逝。"
陈俊生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在心中计算着——如果杨雨兰怀孕的时间是自己离开后不久,那孩子出生应该是1969年初,到1976年被林芳收养时大约七岁。而自己的儿子陈明出生日期一直是按照1969年1月记录的...
两天后,陈俊生出院了。他坚持要回上海处理一些事情,小陈虽然不解,但还是尊重了爷爷的决定。
回到上海,陈俊生立即去找了前妻林芳。虽然两人已经离婚多年,但一直保持着基本的联系。
"芳啊,关于明明的事,我想问你一些细节。"陈俊生坐在林芳家的客厅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林芳有些意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当年你说他是你医院里的孤儿,有没有什么具体情况?"
林芳犹豫了一下:"都这么多年了,有必要再提吗?"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陈俊生的语气格外坚定。
林芳长叹一口气:"其实...当年那孩子不是我医院的。他是从四川一个乡下转来的,病得很重。他的母亲是个农村妇女,没钱继续治疗,就想把孩子送人。我当时看那孩子可怜,又知道你很想要个孩子,就私下做了安排。"
"那孩子的母亲...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陈俊生的心跳加速。
林芳思索片刻:"好像姓杨...对,叫杨什么兰的。"
这个回答如同晴天霹雳,陈俊生感到一阵眩晕。他的推测是对的——自己一直视为己出的儿子陈明,竟然真的是他和杨雨兰的亲生骨肉!
"俊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林芳关切地问。
陈俊生勉强稳住情绪:"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
回到家后,陈俊生立即联系了小陈:"小陈,回上海后,你能带我去做个亲子鉴定吗?"
"亲子鉴定?"小陈不解,"爷爷,您要和谁做亲子鉴定?"
"和你父亲。"陈俊生的声音异常坚定。
鉴定结果出来的那天,陈明也在场。当工作人员宣布陈俊生和陈明确实存在亲子关系时,陈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我不是被收养的吗?"
陈俊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陈明,包括他和杨雨兰的往事,以及最近的发现。
陈明听完后,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所以,我的亲生母亲一直活着,而且知道我在哪里?为什么她不来找我?"
"因为她以为你过得很好,不想打扰你的生活。"陈俊生解释道,"而且当年的情况很复杂,她没有能力抚养你,才不得不送你离开。"
"那我要去见她,我要见我的亲生母亲!"陈明坚决地说。
就这样,陈明带着妻子小雯一起,跟随陈俊生和小陈再次前往四川。当杨雨兰见到陈明时,老人家激动得几乎站不稳。
"儿啊..."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摸陈明的脸,"你长得真像你爸爸年轻的时候..."
团聚之后,一家人经历了混乱与震惊,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最终战胜了一切隔阂。
陈明慢慢接受了杨雨兰这个亲生母亲,而杨雨兰则搬到了上海,与失散多年的儿子一家共同生活。
一天晚上,陈俊生和杨雨兰坐在阳台上看星星,回忆起那段遥远的岁月。
"你知道吗,"陈俊生轻声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痛苦,就是以为自己失去了你和孩子。没想到命运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虽然来得晚了点,但总算没有错过。"
杨雨兰微笑着握住他的手:"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我们年轻时失去的,老了才一起找回来。"
陈明渐渐发现,他从小就有许多习惯与陈俊生惊人地相似,这些都是基因的烙印。而那些他曾经不理解的情感与冲动,如今都有了解释。
"爸,"一天,陈明认真地对陈俊生说,"虽然我们失去了一起生活的那些年,但我很庆幸,我的亲生父亲是您。无论是亲生的还是养育的,您都给了我最好的爱。"
这句话让陈俊生老泪纵横。他拥抱着儿子,
那五十年的遗憾与痛苦,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弥补。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