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是老王,今年58岁,在河北易县一个叫沙岗的小村任村支书。1993年那个寒冬,村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人间自有真情在。在这个被许多人认为越来越现实的社会里,其实处处都有温暖。
我是老王,今年58岁,在河北易县一个叫沙岗的小村任村支书。1993年那个寒冬,村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那年沙岗村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旱,地里的麦子还没等吐穗就蔫了,玉米结得跟小拇指似的。全村240多口人,除了每家自留地的几棵白菜,就剩下村西头那口半干的水井还能解解渴。
腊月里天寒地冻,老支书刚走,乡里让我接任村支书。说实在的,这担子接得沉。村里年轻人都往外跑,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连年轻媳妇都不愿意往这里嫁。
那天下着雪,天刚擦黑,我正在村委会的小屋里算账。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开门一看,站着一个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个小女孩,浑身上下冻得瑟瑟发抖。
"大叔,能不能让我们娘俩借宿一晚?"女子的声音带着东北口音,脸冻得通红。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按理说,这年月收留陌生人不太妥当,可看着她们娘俩实在可怜,又想起自家那个在外打工的闺女。
"进来暖和暖和再说。"我把她们让进屋,生了个火炉。
女子叫李秀英,28岁,东北人。她怀里的小女孩叫小梅,才8岁,长得白净,大眼睛特别灵动。两人穿得单薄,行李就是个破旧的帆布包。
"实不相瞒,我们是从东北逃荒来的。"李秀英说话的时候,眼里噙着泪。"孩子她爸三年前得了重病走了,我改嫁后日子不好过,带着闺女就出来了。"
我把她们带回家。媳妇张小芬见了,二话不说就张罗着热饭。那晚,小梅吃了整整一大碗米粥,还舔干净了碗底。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张小芬心疼地说。
谁知这一住,就是半年。李秀英干活特别麻利,割草、喂猪、劈柴,样样都行。小梅更是讨人喜欢,没事就钻到村小学的教室后面听课,连老师都舍不得赶她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村里人渐渐接纳了这对母女。可好景不长,一场变故打破了平静...
那是四月的一个清晨,小梅突然发起高烧。李秀英慌了神,跪在我家门口,说是要卖身给我家当长工,只求能救救孩子。
张小芬把她拉起来,拿出了自己的一百块钱私房钱。我也跑去村委会,把公章押上,从信用社借了五百块。
乡里医院太远,我找村里王老四开拖拉机送她们去县医院。一路上,小梅烧得迷迷糊糊,嘴里不停地喊:"妈,我想上学..."
到了医院,大夫说是急性肺炎。前前后后花了八百多块,可这笔钱对当时的我们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让我没想到的是,村里人你三百他五百的,凑了一千多块钱。就连平日里最爱说闲话的李婶,也送来了五十块。
"都是一个村的,总不能看着孩子有事。"李婶递钱时红着脸说。
小梅住院那段日子,李秀英每天天不亮就去医院食堂帮工,晚上才回来。张小芬心疼她,常常煮些鸡蛋让她带去。
半个月后,小梅出院了。李秀英跪在村委会的地上,非要写借条。我拦都拦不住,她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欠沙岗村乡亲1320元整,日后必当涌泉相报。"
这一跪,让村里人更心疼她们娘俩。村民们纷纷送些自家种的菜,有时还送些鸡蛋。李秀英每次都红着眼圈说:"等我们有出息了,一定报答大家。"
六月的麦收季节,李秀英比村里的后生还能干,一个人能顶俩人用。眼看着日子刚有了起色,她却提出要走。
"孩子大了,不能耽误她上学。"李秀英收拾着简单的行李说,"我听说南方那边工厂多,想带她去试试。"
临走那天,全村的人都来送她们。小梅抱着张小芬的腰,哭得不肯撒手。李秀英塞给我一个信封,说等她们安顿下来就写信回来。
谁知这一走,就是整整三十年...
日子就像沙岗村的那条土路,看着漫长,走着走着就到了尽头。这些年,村里的变化也不小。
李秀英留下的那个信封,我一直锁在村委会的抽屉里。信封里是一张她和小梅的照片,背面写着:"等我们有出息了,一定回来。"
头几年,张小芬总念叨她们娘俩。后来村里通了电话,可哪里找得到她们的联系方式?再后来,老一辈的人渐渐走了,年轻人都往城里搬,提起这事的人也少了。
我也老了,村支书的担子交给了年轻人。只是每到下雨天,膝盖疼得厉害,医生说是风湿。张小芬更不好,患上了糖尿病,整天吃药打针。
去年冬天,村里通了柏油路。年轻人开着车往返城里,老支书家的孙子还买了小轿车。那天下午,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了村口,引来不少人围观。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戴着金丝眼镜,一看就是城里的大人物。她东张西望,走到村委会门口。
"请问,老支书王大伯还在吗?"
这声音让我愣住了,仔细一看,那双眼睛,不正是当年那个小梅?
"小梅?真是小梅!"张小芬一眼就认出来了,冲上去就要抱她。
小梅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王伯,王婶,这些年,我和妈一直想回来看看,可是..."
原来,她们当年去了深圳。李秀英在工厂做工,省吃俭用供小梅上学。小梅争气,不但考上了重点大学,还留学回来创办了自己的公司。
"妈妈总说,一定要等我们有足够的能力了,才能堂堂正正地回来。"小梅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当年欠村里的钱,我们算了这些年的利息..."
我拦住她:"这是什么话!当年要不是你妈坚持写借条,这事都让人忘了。"
小梅抹着眼泪说:"妈妈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医院治疗。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回沙岗看看,可医生说她现在不适合长途奔波。"
张小芬拉着小梅的手,心疼地说:"你妈妈这些年一定很不容易。"
小梅点点头:"刚到深圳那会,妈妈一个人打三份工。晚上就在工厂的宿舍里给我辅导功课,累得经常趴在桌子上睡着。"
那天晚上,小梅在村里住下了。她要看看当年住过的地方,要看看给她送过鸡蛋的李婶家,还要看看她曾经偷偷溜进去听课的小学。
第二天一早,小梅说要请全村人吃饭。她让司机去县城买了几十桌的菜,连住在镇上的老村民都被请了回来。
酒过三巡,小梅站起来说:"这些年,我和妈妈时常想起沙岗的乡亲们。妈妈说了,要用实际行动来报答大家。"
她拿出一份计划书:"我想在村里建个农产品加工厂,就在村西头那片荒地上。所有的工人,优先录用村里人。"
村里人都愣住了。这片地荒了快二十年,年轻人都不愿意回来种地,谁能想到还能建厂?
"我还要捐资改建小学,成立助学基金。"小梅说,"不能让孩子们像我当年那样,想上学却没机会。"
消息传出去,整个村子都沸腾了。年轻人纷纷表示要回来,连在外打工的也打电话问能不能回来上班。
工厂很快就开工建设了。小梅三天两头从城里过来看进度,每次来都会到处走走,跟村民们聊天。她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笑起来还是那么甜。
半年后,厂房主体完工。小梅专门请了设计师给村里做整体规划,要把沙岗建成一个生态农业示范村。
去年冬天,李秀英终于在医生的允许下回到了沙岗。她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站在村口,她哽咽着说:"三十年了,这条路还是这么眼熟。"
张小芬挽着她的手,带她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路过当年的旧房子,李秀英伸手摸着斑驳的墙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房子我要重新修缮。"李秀英说,"就按原来的样子,留着给后人看看,当年沙岗村的乡亲们,是怎么帮助过两个陌生人的。"
晚上,李秀英和小梅在我家里吃饭。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泛黄的本子,是当年小梅的日记。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王伯伯家的饭真香,王婶婶真好,村里的叔叔阿姨都对我们特别好..."
"这本日记我一直留着,这些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闺女有出息,报答乡亲们的恩情。"李秀英说着说着就哭了。
工厂建成的那天,我站在高处往下看。原来破败的村子焕然一新,年轻人都回来了,街上到处是欢声笑语。
那天晚上,我翻看村委会的老档案,找到了当年李秀英写的借条。纸已经发黄,可字迹依然清晰。我想起她当时跪在地上写字的样子,那一跪,是对村民们的承诺,也是对这片土地的承诺。
如今的沙岗村,已经成了全县有名的富裕村。厂子里的工人一个月能挣四五千,村里的特色农产品卖到了全国各地。老人们在村头的广场上跳舞,孩子们在崭新的教室里读书。
人们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李秀英和小梅,却用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回报了一个村子的善意。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