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坐在候诊室的角落里,手里攥着一张已经被揉皱了的病历卡,眼睛却死死盯着走廊的尽头。她的丈夫,老李,一位退休老教师,已经在那扇门后面待了二十分钟。她的呼吸轻微颤抖,像是每一口气都在咽下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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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候诊室的角落里,手里攥着一张已经被揉皱了的病历卡,眼睛却死死盯着走廊的尽头。她的丈夫,老李,一位退休老教师,已经在那扇门后面待了二十分钟。她的呼吸轻微颤抖,像是每一口气都在咽下一段回忆。
老李不是第一次来看病,但这一次,医生说得更直白了——“阿尔茨海默病,早中期”。她愣在原地,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却止不住眼角的泪。
“他还记得我,但已经不记得我们结婚多少年了。”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那一瞬间,她的痛苦比老李的病更沉重。
很多人不知道,阿尔茨海默病的诊断打击最大的,往往不是患者本人,而是身边那个日复一日照顾他们的人。他们是配偶,是子女,是兄弟姐妹,是邻居,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隐形病患”。
一位来自南京的退休护士,在丈夫确诊后辞去了社区兼职工作,专职照护。这几年,她失眠、焦虑、开始脱发,甚至一度患上抑郁症。她说得很直白:“他忘了我,我却还记得他。”
照顾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不是一场短跑,而是一场马拉松。比起身体的疲惫,心理上的孤独和无助,更像是每一天都在经历“慢性丧失”——他们明明还在你身边,却不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
阿尔茨海默病并不是简单的“老年痴呆”,它是一种进行性神经退行性疾病。脑内β-淀粉样蛋白和Tau蛋白的异常沉积导致神经元死亡,最终引发记忆、语言、认知、行为等多方面的功能障碍。
但对照护者来说,这些医学术语并不重要。真正击垮他们的,是每天被重复问“你是谁?”、“我在哪?”、“我要回家”,却又在解释无数次后再次面对空洞的眼神。
最令人心碎的是,他们开始用“陌生人”的眼神看你。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照顾任务,而是一种深层次的心理创伤。研究表明,长期照护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家属中,有超过70%会出现焦虑和抑郁情绪,其中女性照护者的心理负担更为沉重。
社会上有一种声音,说照顾老人是“应该的”、“天经地义的”。但谁又来照顾这些照护者?
越来越多的家庭面对照护困境时选择“送养老院”或“请护工”,并不是出于冷漠,而是因为真的做不到了。在沉重的经济、身体和心理压力下,有些照护者甚至会出现“照护者综合征”——一种典型的过劳状态,表现为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认知迟钝、情绪不稳。
北京协和医院的一项研究显示,家庭照护者平均每天耗时超过8小时进行照护工作,其中近三成照护者每天只有不到5小时的睡眠。
在这种状态下,谈理解、谈耐心、谈孝道,有时只是一种奢望。
照护者的苦楚,不能只靠一句“你真不容易”来安慰。
他们更需要具体的支持。
社区级的临时照护服务,让他们可以有一两个小时喘口气;心理咨询资源的覆盖,帮助他们疏导情绪;以及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的完善,减轻经济负担。
在上海的一家社区医院,试点了一种“认知症家庭互助小组”,每周一次聚会,照护者们可以在一起倾诉、分享经验、互相鼓励。据参与者反馈,这种“抱团取暖”的模式,极大缓解了他们的孤独感和无力感。
“我们不是专家,但我们是最懂彼此的人。”这句话,或许比任何一句鼓励都更有力量。
很多照护者都说:“我不怕他忘了我,我怕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在这条路上,他们不仅是陪伴者,也是在无声中被改变的一群人。
照护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人,最需要的不是更多的问责,而是更多的理解。
有时,允许自己放松一下,不是自私,而是生存。
你可以在他睡觉的时候听听音乐、出门散步;你可以寻求亲友的帮助,而不是一个人死扛;你可以接受心理咨询,哪怕只是倾诉一下。
你有权利照顾别人,也有权利爱自己。
阿尔茨海默病是一场缓慢却残酷的告别。但在这场告别中,我们更应该看见那些始终未被看见的人——照护者。
他们没有穿白大褂,却是家庭里的“主治医生”;他们没有领工资,却是最辛苦的“护理员”;他们没有掌声,却在日复一日的付出中,支撑起一个老人的尊严和生活的最后一段旅程。
期待一个更温柔的社会,期待一个对照护者更友善的制度,期待每一位在苦楚中的人,都能被理解,哪怕只是一点点。
记忆会消失,但爱不会。就像天边的云,总有一缕光,会透过阴霾,照亮彼此的脸。
参考文献:
[1]许樱,张晓光.阿尔茨海默病照护者心理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研究[J].中国老年学杂志,2023,43(24):6446–6450.
[2]王慧,李玉军.阿尔茨海默病照护者负担及干预研究进展[J].护理研究,2024,38(3):567–570.
[3]孙倩,刘春燕.社区支持对阿尔茨海默病家庭照护者的影响分析[J].中国基层健康事业研究,2023,37(12):1425–1429.
来源:健康科普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