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前些日子,大嫂张月梅又怀了二胎,这个四间正房加厢房的老屋,实在是挤不下两家人了。
那是1984年冬天,我永远记得那个飘着零星小雪的下午。
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的八仙桌前,准备分家。
炕上的火盆里,红薯在灰堆里慢慢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分家这天来得并不意外。
我和大哥郑建国都已成家,各自有了孩子。
前些日子,大嫂张月梅又怀了二胎,这个四间正房加厢房的老屋,实在是挤不下两家人了。
爹抽着旱烟,浓重的烟雾中,他苍老的脸庞显得格外凝重。
他翻出一个布包,哆嗦着手指头,将家里的存折和地契一样样摆在桌子上。
“建国,你是老大,又有了二胎,分到新盖的砖房那边去。
建民,你分这边的老屋,后院还有两分菜地。”
爹的声音有些沙哑。
大哥一听这话,立马拍案而起:“爹!这不公平。
老屋连个像样的厕所都没有,冬天还漏风。
建民家就一个小子,凭啥跟我分一样的地?”
我看着爹的眼神暗了下来,赶紧说:“大哥,我愿意要老屋。
新房子住着宽敞,你家里人多,更需要。”
“你少在这装好人!”大哥气得直跺脚,“爹偏心,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完,摔门而出。
娘坐在一旁抹眼泪,爹的烟锅子磕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大家不知道的是,我要这老屋自有道理。
去年,我偶然发现爹总是一个人躲在这老屋的西厢房发呆。
那里有他年轻时用过的木工工具,有我们兄弟俩的旧课本,甚至还珍藏着我上初中时得的一张奖状。
那天我悄悄跟在爹后面,看见他对着墙上的老照片自言自语:“你们都大了,各有各的生活了......”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分家后的日子,大哥整整一年没跟我说过话。
逢年过节,他来看爹娘,也是来去匆匆。
我把老屋的厢房收拾出来,专门留给爹娘。
把爹的木工工具都擦得锃亮,摆在他习惯的位置。
把院子里的老枣树修整得郁郁葱葱,爹最爱在树下摆个小马扎,晒着太阳,逗弄孙子们。
娘常说:“你爹这几年,在老屋里反倒活得自在。”
日子就这样过到了1985年深秋。
那天下午,我正在地里收红薯,村支书家的孩子跑来喊我:“叔,你爹晕倒了!”
我丢下锄头就往家跑。
大哥已经在医院里了,他在走廊上急得直搓手:“建民,你可算来了。
爹这次很严重,大夫说是脑血栓......”
守在医院的前两天,大哥都没合眼。
第三天凌晨,爹醒了过来。
“建民......”爹微弱的声音唤着我。
我赶紧凑近,爹却看向大哥说:“建国,是建民有先见之明啊。
要不是他留着老屋,咱爷俩现在还有地方说说话、喝喝茶吗?”
大哥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爹,是我当时太较真了。
我就记着分家要公平,没想到建民是为了你......”
他转过头,紧紧握住我的手:“弟弟,还是你懂老人家的心。”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
老屋还在,爹娘都已经不在了。
但每次我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似乎还能看见爹在枣树下晒太阳的身影。
大哥常说:“房子哪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住在里面的人。”我深以为然。
这老屋承载的不只是一家人的回忆,更是我们这一辈子最珍贵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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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瑶琴情感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