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下面是一个单独的故事,故事都是完结篇,没有连载,来源于生活,为了方便大家阅读,本文采用的第一人称书写,人物姓名都是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叫耿直,今年五十八,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退休工人。
本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帮着带带孙子,和老伴斗斗嘴,平平淡淡地走向终点。
谁能想到,就在上个月,一件天大的事,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我这潭死水里。
那个老实巴交,甚至有点木讷的妹夫穆阳,居然要和我老婆席婉合伙做生意。
而且一开口,就是上千万的大项目!
这怎么可能?
他看我老婆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总感觉,这背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个细节,更是让我瞬间毛骨悚然。
我老婆席婉,是个性格要强的女人,年轻时就是厂里的一枝花。
我们俩风风雨雨几十年,感情一直不错。
我有个儿子叫耿乐,也已经成家立业。
我的小姨子,也就是席婉的亲妹妹叫席蓉。
席蓉的丈夫,就是我的妹夫,穆阳。
说起这个穆阳,我对他印象就八个字:忠厚老实,不善言辞。
他在一家国营老厂干了一辈子维修工,工资不高,人也闷,每次家庭聚会,他都是坐在角落里默默喝茶,听我们高谈阔论的那个。
你要是问他一句,他能脸红半天,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这样一个老实人,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做生意?还是千万级别的大生意?
这简直比公鸡下蛋还要稀奇。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席婉突然神神秘秘地对我说:“老耿,跟你商量个事。”
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头也不抬地说:“又想买哪个牌子的广场舞音响了?说吧,不超过五百就给你批了。”
席婉白了我一眼,说:“去你的,跟你说正经事呢!”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
“穆阳想找我合伙,盘下城东那个废弃的食品厂,改建成一个大型的冷库物流中心。”
我“噗”的一声,刚喝进去的汤差点喷出来。
“你说谁?穆阳?他?搞冷库?”我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席婉。
“你没发烧吧?他一个修了一辈子机器的钳工,懂什么叫物流?懂什么叫冷库?”
我心里一百个不信,这事儿透着一股邪乎劲儿。
席婉却一脸笃定:“你别小看人,穆阳说他都考察好了,现在生鲜电商这么火,冷链物流是未来的趋势,这项目前景非常好。”
“前景好?前景好能轮到他?他哪来的钱?”我一针见血地问。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穆阳家里什么条件我一清二楚,他跟席蓉两口子都是普通工薪阶层,这么多年攒下的钱,估计连个厂房的厕所都买不起。
更何况是上千万的投资?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大家说,一个老实巴交的工薪阶层,突然说要投资千万项目,这正常吗?
席婉的回答,更是让我大跌眼镜。
“穆阳说,他那边能想办法解决大部分,我们家只需要出两百万就行,到时候给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两百万?说得轻巧。
我们家是有点积蓄,但这几乎是我和席婉一辈子的心血,是准备养老和给孙子留着的。
就凭他穆阳几句话,就想让我把棺材本都掏出来?
门儿都没有!
我当场就拍了桌子:“不行!这事儿我不同意!穆京就是个棒槌,他懂个屁的生意!这钱扔进去,就是打水漂!”
席婉见我发火,也来了脾气:“耿直!你怎么说话呢?穆阳是你 妹 夫!你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他?”
“这不是看不起看起的问题!”我吼道,“这是拿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开玩笑!你想过没有,万一赔了怎么办?我们喝西北风去?”
那天晚上,我们大吵一架,这是我们结婚三十多年来,吵得最凶的一次。
席婉骂我固执,说我思想僵化,跟不上时代,看见别人有发财的机会就眼红。
我骂她异想天开,被人画了个大饼就冲昏了头脑,迟早要被人骗得血本无归。
最后,她摔门进了卧室,一晚上没理我。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了半包烟,心里是又气又疑。
穆-"阳到底给我老婆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相信他?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第二天,我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穆阳。
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特意没打招呼,直接杀到了他工作的工厂。
正是上班时间,我在维修车间找到了他。
他还是那副老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戴着老花镜,正埋头给一个机器零件上油。
车间里噪音很大,他聚精会神,连我走到他身后都没发现。
“穆阳。”我喊了一声。
他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哥……哥?你怎么来了?”他摘下眼镜,有些手足无措地在围裙上擦着满是油污的手。
我开门见山:“穆阳,你跟我说实话,搞冷库那个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来那么大本事?”
穆阳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哥,这事……是真的,我……我研究了很久了,真的能赚钱。”
“研究?”我冷笑一声,“你一个修机器的,拿什么研究?你连电脑打字都费劲吧?”
我的话很冲,但句句是实话。
穆阳被我怼得哑口无言,头埋得更低了,脸涨成了猪肝色。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他的工作台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杯子很旧了,但擦得锃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保温杯的样式,和我老婆席婉前年过生日时,我送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只是席婉那个是粉色的,而他这个是蓝色的。
当时买的时候,是对杯,商家说买一对有优惠,我就顺手买了两个。
后来那个蓝色的不知道被我放哪儿了,找不到了,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穆阳这里!
一个大男人,用一个和我老婆同款的杯子?
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巧合吗?还是说……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冒上来。
他看我老婆席婉的眼神,那种混杂着尊敬、关心,甚至还有一丝我以前看不懂的情愫,瞬间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
难道,他对席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穆阳是席蓉的丈夫,是我的妹夫,我们是一家人啊!
他怎么会……
大家帮我分析分析,一个男人用和你老婆同款的杯子,这正常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
我换了个缓和的语气,拍了拍穆阳的肩膀:“穆阳啊,不是哥不信你,实在是这个项目太大了,牵扯的钱也太多了。你总得让哥心里有个底吧?你那笔巨额的启动资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穆阳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他只是反复那句话:“哥,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的。钱的来源……我有我的路子,但是现在还不能说。”
不能说?
有什么是连我这个大舅哥都不能说的秘密?
越是这样,我心里的疑团就越大。
我决定,必须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这不仅关系到我们家的养老钱,更可能关系到一个隐藏了多年的家庭秘密。
从那天起,我开始暗中调查穆-阳。
我找了个借口,说老厂的房子要翻新,需要找人看看线路,请穆阳来帮忙。
趁他检查电路的时候,我偷偷进了他的卧室。
他的房间很简单,陈设老旧,和我印象中一样朴素。
我迅速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上。
那个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雕着一些简单的花纹。
直觉告诉我,秘密就在这个盒子里。
可是,我没有钥匙。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无意中瞥见了他放在床头的一本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席婉说过,穆阳年轻时最喜欢这本书,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
我拿起书,随手翻了翻。
突然,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从书里掉了出来。
我捡起照片,整个人都僵住了。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背景是一家老相馆。
女孩笑靥如花,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那个年代最时髦的碎花连衣裙。
男孩穿着白衬衫,虽然努力想做出严肃的样子,但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喜悦。
那个女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年轻时的席婉!
而那个男孩……不是我!
是年轻时的穆阳!
照片里的穆阳,比现在要清瘦,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和他现在老实木讷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们俩紧紧挨着,头几乎要靠在一起,那份亲密,那份默契,隔着几十年的光阴,依然能灼伤我的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婉和穆阳……他们年轻的时候……居然有过一段情?
那我算什么?我是怎么和席-"婉结婚的?
一瞬间,无数个问题涌进我的脑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作响。
我拿着照片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三十年的夫妻,我自认为对席婉**了如指掌,可这张照片,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个被蒙在鼓里三十年的傻子!
各位朋友,你们说,如果你们在我这个位置,发现了这样的照片,你们会怎么办?是当面质问,还是继续调查?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穆阳的家,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去质问席婉。
在没有弄清楚全部真相之前,我不能打草惊蛇。
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帮我解开这些谜团的人。
我找到了我的老战友,史磊。
史磊退伍后当了警察,后来又做了私家侦探,脑子活,路子广。
我把照片拿给他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史磊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递给我一支烟。
“老耿,这事儿不简单啊。”他吐出一口烟圈,眉头紧锁,“从照片来看,你老婆和这个穆阳,当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为什么后来你老婆嫁给了你,而他娶了你老婆的妹妹?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故事!”我烦躁地抓着头发,“我现在就想知道,穆阳这次搞这个项目,到底图什么?他是不是想用这个项目,把我老婆从我身边抢走?”
史磊弹了弹烟灰,说:“别急,我们一步一步来。首先,得查清楚穆阳的资金来源。一个普通工人,不可能凭空变出上千万。这背后一定有人。其次,要弄明白当年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史磊的帮助下,我们开始分头行动。
他负责去查穆阳的银行流水和那个所谓“冷库项目”的底细。
而我,则负责从家里寻找突破口。
我开始旁敲侧击地跟席婉聊起过去的事情。
“老婆子,你还记不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有没有照过那种……就是,在相馆里照的单人照或者合照?”
席婉正在织毛衣,闻言头也没抬:“那时候穷得叮当响,谁有闲钱去照相馆?也就结婚的时候照了一张。”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完全没有破绽。
我又试探着问我儿子耿乐:“儿子,你听你妈或者你小姨,提起过她们年轻时候的事吗?比如……她们都认识些什么人?”
耿乐正忙着打游戏,随口说道:“妈很少说,小姨倒是提过一嘴,说年轻的时候,我妈可是厂里有名的美女,追她的人能从厂门口排到街尾去呢。”
“那……有没有一个叫穆……的人?”我小心翼翼地问。
“姓穆的?没印象。”耿乐摇了摇头。
线索似乎又断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史磊那边传来了消息。
“老耿,有重大发现!”史磊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厨房里发呆。
“穆阳的账户,在半个月前,突然多了一笔一千二百万的巨款!”
“一千二百万!”我惊得差点把手机掉进水槽里,“哪来的?”
“转账人,名叫裴静。”
“裴静?”我搜索枯肠,也想不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我查了这个裴静,”史磊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她是一家大型投资公司的董事长,身家过亿。而且,最关键的是……她和穆阳是同乡,三十多年前,他们都在同一家工厂工作过。”
三十多年前……同一家工厂……
这不就是席婉和穆阳待过的厂子吗?
这个叫裴静的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给穆阳这么多钱?
难道,穆阳真正的目标不是我老婆席婉,而是这个女富豪裴静?
那他拉上席婉合伙,又是什么目的?
一个又一个谜团,让我头疼欲裂。
史磊接着说:“我还查了那个冷库项目。项目本身没问题,确实有前景。但是,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个废弃的食品厂,产权有点复杂,其中一部分,在很多年前,曾经属于一个姓裴的人家。”
姓裴?裴静?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
我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穆-阳,就是那个织网的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弄清楚裴静和穆阳的关系,我决定跟踪穆阳。
周末,穆阳说他要去项目地址看看。
我悄悄开着车,远远地跟在他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后面。
他没有去城东的食品厂,而是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区。
这个地方我知道,是三十多年前我们那个厂的家属区。
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穆阳走进了一栋破败的筒子楼。
他在楼下站了很久,仰着头,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个穿着讲究,气质不凡的中年女人从楼里走了出来。
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
迹,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史磊给我的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裴静。
裴静走到穆阳面前,递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穆阳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嘴里说着什么。
离得太远,我听不清。
只见裴静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把信封硬塞进穆阳的怀里,然后转身,上了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奔驰,迅速离开了。
穆阳捏着那个信封,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那栋楼。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信封里装的是什么?钱吗?
穆阳为什么要进入那栋楼?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着走了进去。
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我顺着楼梯往上走,听到二楼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是穆阳的声音。
我悄悄走到二楼的一扇门前,门虚掩着,我透过门缝往里看。
房间里陈设极其简陋,墙壁斑驳。
穆阳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张黑白遗像。
遗像上的老人,面容慈祥,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忧郁。
穆阳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老师……我对不起您……我没能照顾好小静……也没能照顾好婉儿……我不是个东西……”
老师?小静?婉儿?
婉儿,不就是席婉的小名吗?
小静,难道是裴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拼接起来。
穆阳口中的“老师”,裴静,席婉,还有他自己,这四个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席婉打来的。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挂断,生怕惊动了里面的穆阳。
我不敢再待下去,悄悄地退出了那栋筒子楼。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翻江倒海。
“老师”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记得席-婉提过,她年轻的时候,厂里有个技术科的工程师,姓裴,是他们的老师傅,对她和穆阳这些年轻人都很好。
后来好像是……出事故去世了。
难道遗像上的老人,就是那位裴工程师?
那裴静,就是他的女儿?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穆阳和裴静是同乡,又师出同门,裴静现在发达了,回来报答当年老师傅的另一个徒弟穆阳,所以给了他一笔钱?
可是,这跟席婉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穆阳觉得对不起席婉?
还有那张他和席婉的合照,又该怎么解释?
那个周末,我彻夜难眠。
我想直接拿着照片去质问席婉,但又怕伤害我们三十年的夫妻感情。
可如果不问清楚,我心里这个疙瘩就永远解不开。
思来想去,我决定,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必须让穆阳亲口告诉我真相。
但是,怎么才能让他开口呢?
这个老实木讷的男人,嘴巴比蚌壳还紧。
我儿子耿乐无意中的一句话,给了我启发。
那天耿乐带着孙子回家吃饭,孙子调皮,把一杯水洒在了我的旧相册上。
我赶紧拿去阳台晾晒。
耿乐也过来帮忙,他拿起一张我和席婉的结婚照,笑着说:“爸,你看你那时候,瘦得跟猴儿似的,我妈怎么就看上你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懂什么,你爸我当年也是精神小伙!”
耿-乐指着照片背景里,一个模糊的角落说:“咦,这个人……怎么看着有点像穆阳小姨夫?”
我心里一动,凑过去仔细看。
没错!
在我和席婉结婚照的背景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一个年轻人。
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落寞和不甘。
那个人,正是年轻时的穆阳!
他就像一个局外人,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的幸福。
这张照片,和我从穆阳书里发现的那张他和席婉的亲密合照,形成了多么讽刺的对比!
一个是他和她,笑靥如花;一个是她和我,他却在角落黯然神伤。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主角变成了配角?
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一个或许有些残忍,但却是唯一能撬开穆阳嘴巴的办法。
我约了穆阳,还有我老婆席婉、小姨子席蓉,一起到家里吃饭。
我说,是庆祝我们两家即将合作,成为生意伙伴。
席婉和席蓉都很高兴,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只有穆阳,显得心事重重,坐立不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拿出了那本刚刚“不小心”被水浸湿的相册。
“来来来,大家看看,我们当年的结婚照,回味一下青春。”我笑着说,眼神却紧紧地锁着穆阳。
当翻到那张结婚照时,席婉和席蓉都笑了起来。
“姐,你看姐夫那时候好瘦啊!”
“是啊,跟个电线杆似的。”
穆阳的脸色,却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
我装作不经意地指着角落里的那个身影,问耿乐:“儿子,你上次说这个人像谁来着?”
耿乐眼尖,立刻说:“像穆阳小姨夫啊!”
一瞬间,饭桌上的气氛凝固了。
席婉和席蓉的笑容僵在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穆阳的身上。
我拿出另一张照片,那张穆阳和席婉的合照,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中央。
“穆阳,”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这张照片,你能解释一下吗?”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席婉看到那张照片,浑身一震,脸色比穆阳还要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席蓉则是一脸茫然和震惊,看看照片,又看看自己的丈夫和姐姐。
“哥……我……”穆-"阳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啊!”我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大得吓人,“三十年了!穆阳!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和席婉,当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次拉着她做生意,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愤怒和委屈。
我觉得自己像个火山,积攒了三十年的岩浆,在这一刻,终于要爆发了。
“够了!耿直!”
一声怒喝,打断了我。
不是穆阳,也不是席蓉。
是我的老婆,席婉。
她站了起来,眼睛通红,死死地瞪着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在这里质问他!”
她哭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你以为你娶了我是捡了多大的便宜吗?你知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穆阳,你根本不可能娶到我!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个家,三十年前就散了!”
席婉的话,像一个又一个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席婉断断续续的哭诉中,一个被尘封了三十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了。
真相,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也远比我想象的要温暖。
三十多年前,席婉和穆阳确实是一对恋人。
他们是厂里公认的金童玉女,感情非常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穆阳聪明,肯钻研技术,深得裴工程师的喜爱。
而我,当时只是厂里一个不起眼的追求者,木讷,家境也不好,席婉根本没有正眼瞧过我。
转折,发生在一场意外。
那天,厂里的一个重要设备突发故障,如果不能及时修复,将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甚至有爆炸的危险。
裴工程师带着最得意的两个徒弟——穆阳和我,去紧急抢修。
在抢修过程中,一个老化的阀门突然爆裂,滚烫的蒸汽喷涌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我身边的裴工程师,一把将我推开。
而他自己,却被蒸汽严重烫伤,倒在了地上。
离他最近的穆阳,也被波及,手臂上留下了一大块狰狞的伤疤。
裴工程师最终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去世了。
临终前,他拉着穆阳的手,把他唯一的女儿裴静,托付给了穆阳。
他说,他这辈子没什么积蓄,就留下一个女儿,希望穆阳能替他,好好照顾她。
而那场事故,也被定性为责任事故。
厂里要追究一个人的责任。
当时在场的三个人,裴工程师已经去世,就只剩下我和穆阳。
我当时吓傻了,我刚进厂不久,如果背上这个处分,我这辈子就完了。
我害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穆阳找到了我。
他对我说:“耿直,这件事,我来扛。”
我当时又惊又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问他为什么。
穆阳看着我,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说:“婉儿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她爸妈一直希望她能找个稳重踏实的人嫁了,过安稳日子。你……比我合适。”
他还说:“我答应了老师,要照顾小静,我不能再拖累婉儿了。”
就这样,穆-阳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了下来。
他被厂里记了大过,取消了所有评优资格,从一个前途无量的技术尖子,变成了一个只能在维修车间默默无闻的普通工人。
而我,因为在事故中“表现勇敢”,反而受到了表扬。
不久之后,心灰意冷的席婉,在父母的安排下,嫁给了我。
而穆阳,为了信守对老师的承诺,也为了彻底断了席婉的念想,娶了从乡下来城里投奔姐姐的席蓉。
那张我和席婉的结婚照,他去了,就站在那个角落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
那份心痛,那份绝望,隔着三十年的时光,我仿佛都能感受到。
听完这一切,我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婚姻,我自以为是的幸福,竟然是建立在另一个男人的牺牲和成全之上。
我恨了半辈子,猜忌了半辈子的情敌,竟然是我的恩人。
我这个被他保护了三十年的傻子,居然还在这里,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他,去羞辱他。
我混蛋!我真不是个东西!
我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哥!你别这样!”穆阳冲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这个老实木讷的男人,此刻也已经泪流满面。
他哽咽着说:“哥,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不怪你,真的。当年……当年是我对不起婉儿,也对不起席蓉。我这辈子,亏欠她们姐妹俩太多了。”
他转过头,看着席婉和席蓉,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用尽了一生的勇气,说出了那句迟到了三十年的话。
“婉儿……蓉儿……对不起。”
席蓉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她扑进穆阳的怀里,捶打着他的后背:“你这个傻子!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事!”
而席婉,她看着穆阳,眼神里有埋怨,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她擦干眼泪,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
“老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都老了,重要的是以后。”
她又看向穆阳,说:“穆阳,谢谢你。”
那句“对不起”,他等了三十年。
而那句“谢谢你”,我也欠了他三十年。
“穆阳……兄弟……”我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谜底终于解开了。
裴静感念穆阳这么多年对她的隐形照顾和信守承诺,得知他想为当年没能挽救的食品厂(也是裴工程师生前最后一个未完成的心愿)做点什么,便毅然决定投资。
而穆阳之所以拉上席婉,并不是旧情难忘,而是他觉得亏欠席婉太多。
他想通过这个项目,让席婉的晚年能过得更好一些,也算是对自己当年亏欠的一种补偿。
他知道我多疑,怕我不同意,所以才想先说服席婉。
那个保温杯,也根本不是什么情侣款。
是裴静送给他的,她说,希望他能像这个杯子一样,把温暖留住。
而穆阳,这个念旧的老实人,只是觉得东西好用,就一直用着,根本没想过别的。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我们四个年过半百的人,哭成了一团。
压在心头三十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虽然带着伤痛,但也充满了温暖。
我当场拍板,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我说:“穆阳!这个项目,我们干了!不是你拉着我们,是我们跟着你干!你占大头,我们给你打下手!”
穆阳看着我,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么灿烂,像个孩子。
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冷库物流中心很快就建了起来,生意红火,蒸蒸日上。
穆阳终于发挥出了他被埋没了三十年的才华,把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条。
而我,也心甘情愿地给他当副手,每天乐呵呵地跟着他跑前跑后。
我和席婉的感情,经历过这次风波,反而更加坚固了。
穆阳和席蓉,也解开了多年的心结,日子过得比以前更甜蜜。
只是,每次看到穆阳手臂上那个模糊的伤疤,我心里总会隐隐作痛。
那是一道永远无法抹去的,关于牺牲与成全的印记。
结局很圆满,但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总有一丝“意难平”。
我在想,如果当年没有那场意外,穆阳和席婉会不会是幸福的一对?
而我,又会在哪里?
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善良和感恩,才是我们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最后,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朋友:
如果时光倒流,让你回到三十年前那个岔路口,面对事业和爱情的抉择,你会做出和穆阳同样的选择吗?
欢迎大家在评论区里,留下你们的答案。
来源:浩哥风云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