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们常说，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秘密。可能藏在厚重的老相册里，也可能深埋在日记本的字里行间。但当我们真正揭开这些往事的面纱时，却往往会被那些出人意料的真相震惊。
人们常说，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秘密。可能藏在厚重的老相册里，也可能深埋在日记本的字里行间。但当我们真正揭开这些往事的面纱时，却往往会被那些出人意料的真相震惊。
我叫李明珠，今年45岁，在县城开了家小超市。说起这个超市，还是母亲一点一点攒钱帮我开的。那时候日子过得紧巴，母亲每天卖完菜就去附近工地捡人家丢掉的废品，硬是攒了两万块给我开张。
这日子过得好好的，谁知道前些日子母亲突然病倒了。起先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反倒越来越严重。送到县医院一查，医生说是肺部感染，必须住院治疗。
外婆知道后，坚持要来照顾母亲。那天我去火车站接她，远远就看见外婆拄着拐杖，肩上还背着个蓝布包袱。这些年外婆的腿脚不太好，走路都有点颤巍巍的。可她执意要来，说电话里听着女儿的声音不对劲，再不来看看心里不踏实。
外婆来了没两天，母亲的病情倒是有所好转。可谁知道，这天半夜，外婆突然心梗发作。送到医院抢救，还是没能挽回老人家的生命。
等处理完外婆的后事，我整理她留下的那个蓝布包袱。包袱不大，里面就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个发黄的塑料袋。打开塑料袋，是一本装订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工整地写着"1988年"。这不就是我父母结婚那年吗？
这本日记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三十六年的往事。原来，母亲当年并不是自愿嫁给父亲的。在外婆的笔记里，我读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那时候，母亲在供销社当营业员，和隔壁卫生院的一个实习医生处对象。那医生叫张志明，是县城里卫校的高材生。两个人常常一起去赶集，或是在芦苇荡边散步。村里人都说他们般配，连外婆也觉得这门亲事稳了。
可就在张志明准备去找媒人的时候，父亲突然出现了。那时父亲在公社当会计，家里有点门路。他看中了母亲，托人来说媒。外婆本想委婉拒绝，可父亲那边却来了一招狠的。
原来母亲家祖上留下一块风水宝地，一直被村里人看重。父亲那时候认识几个当官的，扬言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就让人来查外婆家的地。那年月谁敢惹事，再说家里还有几个小的要养活。外婆被逼无奈，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母亲知道后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张志明得知消息，第二天就离开了村子，据说是去了省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这些年，我一直以为父母是自由恋爱。现在想想，母亲为什么总是独自落泪，为什么和父亲说话都是冷冷淡淡的，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
读着日记，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外婆在日记里写道："看着女儿每天强颜欢笑的样子，我这个做娘的心里比刀割还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在这个世道，穷人家的女儿就得认命。"
我合上日记本，想起这些年母亲的种种。她从不和人家说起自己的过往，每次看到别人谈起年轻时的事，她总是默默地走开。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的心事。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本日记揭开的秘密还远不止这些。在医院照顾母亲的这些天，我发现主治医生看母亲的眼神有些异样。直到有一天，我在走廊里碰到这位姓张的医生，他叫住了我。
"你母亲..她还好吗？"医生欲言又止。
我愣住了，这位医生的名字不就是...张志明？难道他就是当年那个离开村子的人？
这个发现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三十六年了，命运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重逢。看着手里的日记本，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外婆临终前一定要把它交给我。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
张志明医生从他诊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交给了我。
"这是你母亲当年写给我的信，我一直留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我一直在县医院工作，就是想离她近一点。虽然知道她已经嫁人，可还是忍不住想打听她的消息。"
信封里装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纸，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是母亲的笔迹。信是在她结婚前一天写的，讲述了她被迫答应这门亲事的无奈。
"志明，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不是我变心，实在是形势所迫。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也希望你能原谅。这辈子，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看完信，我抬头看着张医生。他的眼角有泪光闪动，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成家。"他笑了笑，"村里人都说我眼光太高，其实是心里装着一个人走不出来。"
母亲病房里传来护士的呼喊声，张医生赶紧擦了擦眼睛，快步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经常听村里人说："这个李家的女人命苦，嫁了个酒鬼，白白糟蹋了一辈子。"
回想起来，父亲确实不是个好丈夫。他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动不动就对母亲又打又骂。每逢这时，母亲就带着我躲到外婆家。外婆心疼女儿，可又无能为力，只能抱着母亲抹眼泪。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年夏天，父亲喝醉了要卖掉祖屋。母亲拦着不让他签字，结果被他一耳光打翻在地。外婆知道后，跪在地上求父亲，说那是祖宗留下的基业，不能卖。
那天晚上，我听见母亲在房里低声啜泣："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一死了之。"外婆在一旁叹气："闺女，都是娘没用，害了你一辈子。"
日记里还记录了一件事。那是结婚后第三年的事，张志明回村探亲，正好碰见母亲在井边洗衣服。两个人四目相对，却都说不出一句话。张志明看见母亲脸上的伤痕，红了眼眶。母亲慌忙低下头，飞快地离开了。
外婆在日记里写道："那天晚上，女儿一个人在院子里坐到天亮。我听见她在小声念叨：'志明，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张医生把这些往事都告诉了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着你母亲。知道她过得不好，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每次看到她挨打受气的消息，我都恨不得冲到你们家去。但我知道，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后来我听说她在菜市场摆摊养家，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批发市场进货。我时常绕道去看她，远远地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像被人用力揪着一样疼。"
母亲的手术定在下周三，主刀医生正是张志明。
手术那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醒了。走进病房时，发现母亲正靠在床头，怔怔地望着窗外。
"妈，想什么呢？"我在床边坐下。
母亲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她顿了顿，又说："明珠，要是这手术有什么不测，你可别怪妈没本事。"
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张医生医术很好。"
提到张医生，母亲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我知道她一定认出了他，但这么多年，两个人谁都没有挑明。
手术前，护士推着母亲往手术室走。张医生正在和助手讨论手术方案，见到母亲被推过来，他停下说话，目光跟着病床移动。
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前，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明珠，你外婆的日记本..."她欲言又止。
"妈，我都知道了。"我低声说。
母亲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水滑落。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我在手术室外面来回踱步，不时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这时，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出来："病人家属在吗？需要马上输血！"
我立刻跟着护士去办手续。回来的路上，遇到从手术室出来的张医生。他脱下口罩，额头上全是汗水："手术有点危险，需要再坚持一会。"
说完，他又匆匆回到手术室。我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这时看见父亲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满身酒气。
"你妈手术怎么样了？"他醉醺醺地问。
我没好气地说："你喝这么多酒来干什么？"
父亲一屁股坐在长椅上："你妈这人命硬得很，死不了。"
我正要发火，手术室的门开了。张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
父亲一下子站起来："真的？那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张医生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父亲愣了一下："这医生什么态度？"
我扶着父亲坐下："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吧。"
母亲被推回病房后，一直昏睡着。我守在床边，翻开外婆的日记。在最后几页，发现了一张夹在中间的纸条。
这是外婆写给我的：
"明珠，等你看到这封信，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年，我一直为当年的懦弱自责。如果当初我能硬气一点，也许你母亲就不会过这么苦的日子。现在我老了，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你能明白真相，替我照顾好你母亲。"
我把纸条小心地收好。这时，病床上的母亲动了动。我赶紧凑过去："妈，你醒了？"
母亲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我说："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和你外婆在老家的池塘边洗衣服。"
"妈，你好好休息。"我帮她掖了掖被角。
"明珠，"母亲突然说，"你说人这一辈子，真的有回头路吗？"
我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张医生走进病房查房。看见母亲醒了，他站在床尾，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母亲看着他，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张医生快步走到床边，掏出手帕递给母亲："别激动，对伤口不好。"
这一幕，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三十六年了，两个人终于有了第一次正面的对话。可这对话，却是在病房里，是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
接下来的日子，张医生每天都会来查房。他的态度很专业，可是每次说话的语气都格外温柔。母亲总是低着头，有一次我发现她偷偷抹眼泪。
父亲这段时间倒是勤快了，每天下午都要来医院坐一会。不过他从不和张医生说话，有时候遇到了，还会装作看手机。
一天下午，我去走廊里接水，听见父亲在和人打电话："那块地我不能卖...我知道现在值钱，但那是她陪嫁的，这些年我没少打她骂她，这一样东西说什么也不能动。"
听到这话，我的手一抖，水杯差点掉在地上。原来父亲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或许他心里也有愧疚。
母亲恢复得很快，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张医生来了最后一次查房。他照例检查了母亲的情况，然后递给我一个药盒："这是一些调养的中药，按照说明熬就行。"
我接过药盒，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等张医生走后，我打开纸条：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勇敢一点，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但现在想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照顾好自己，我在医院等你康复后的复查。"
我把纸条交给母亲，她看完后，把纸条仔细地叠好，放进了外婆的日记本里。
出院那天，父亲来接我们。他难得没喝酒，还特意打扫了房间，买了新被褥。母亲躺在床上，看着新换的碎花被面，眼圈红了。
晚上，我去厨房倒水，发现父亲在院子里抽烟。他看见我，叫住我说："闺女，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妈。"
我没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会儿年轻气盛，仗着有几分本事，就胡乱来。"父亲深吸了一口烟，"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可是面子上过不去，就用酒来壮胆。每次喝醉了打她骂她，其实心里比刀割还难受。"
我没想到父亲会说这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外婆走得突然，我还没来得及给她赔个不是。"父亲掐灭了烟，"这些年，我也算是有点明白了。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我毁了你妈这一辈子，就算今后对她好点，也补不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回自己家收拾东西，准备过几天再来看母亲。路过医院时，看见张医生正要骑车上班。他冲我点点头，神情平和。
我忽然明白，有些感情，不是时间能够冲淡的。但有些遗憾，或许就该这样静静地留在记忆里。
那本日记，我一直保存着。有时翻开来看看，仿佛能看见外婆坐在油灯下写字的样子。她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道："人这一辈子，有太多身不由己。但只要心里还存着那份真情，就永远不会真正老去。"
来源：缤纷青山EfQyg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