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渡海部队遭遇西南风，老船工立军令状：晚上不来东风砍我头

摘要：1948年11月，根据中央军委关于统一全军编制及番号的命令，东北人民解放军第3纵队在锦州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0军。原3纵的7师改为第118师，原8师改为119师，原9师改为120师。原东北人民解放军独立第1师归40军建制，改称第153师。全军近6万人。

1948年11月，根据中央军委关于统一全军编制及番号的命令，东北人民解放军第3纵队在锦州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0军。原3纵的7师改为第118师，原8师改为119师，原9师改为120师。原东北人民解放军独立第1师归40军建制，改称第153师。全军近6万人。

韩先楚任军长，罗舜初任政委。

韩先楚和罗舜初带着英雄部队于1948年底入关作战，先后参加了平津战役、渡江战役、衡宝战役、广西战役，连立功勋。

其中最为辉煌的是解放海南岛的作战。

1949年12月，广西战役结束，林彪又把目光投向海南岛。

12月16日，他和四野其他领导详细研究后，向中央军委上报了解放海南岛的计划。

12月18日，四野的报告送到毛泽东手中，毛泽东一次次地拿起了笔，又一次次放下了。

毛泽东不是不想解放海南岛，而是在考虑怎样才能一战成功，避免轻率进攻蒙受损失。

因为就在一个多月前，第三野战军进攻金门岛受挫，9000余名官兵全部牺牲或被俘。

那是在10月下旬，第三野战军第10兵团准备趁敌增援部队尚未到达金门之际，迅速攻占金门。10兵团决定以7个团的兵力完成这一作战任务。

由于准备匆忙，头批3个团起渡后，即出现组织紊乱、通信不畅的状态。10月25日登陆后，3个团缺乏统一指挥，只好各自突破，每个团自身又上传下达不通畅，滩头阵地未及巩固，即向纵深发展，没能形成强有力的攻势。

就在这关键时刻，国民党增援部队却上来了，利用其当时具有的海空军优势，轰炸我军运输船只，将运输船全部炸毁在金门岛海滩，使我军后续梯队无法增援；已上岛的部队与大陆失去联系，孤军苦战，战至28日下午，终因弹尽粮绝，9000余人大部牺牲。

这是人民解放军历史上极其惨烈的一页。在几十年征战中，人民军队虽然也遭到多次损失，但是在解放战争中，这样成建制的部队覆灭，是极其罕见的。

消息传到北京，毛泽东不由得潸然泪下。

如今四野又要打海南岛了，毛泽东不能不慎重考虑。

反复看过四野的作战计划，毛泽东还是定下决心，他相信四野的这群虎将。他致电林彪、邓子恢：

渡海作战完全与过去我军所有作战经验不相同，即必须注意潮水和风向，必须集中能一次运载至少一个军的全部兵力，与3天以上粮食，于敌前登陆建立稳固滩头阵地，随即独立进攻，而不是依靠后援。第三野战军一部占领厦门后不明上述情况，以三个半团9000人进攻金门岛上之3万人，无援，无粮食，被敌围攻，全军覆灭。你们必须研究这一教训。

四野的领导接到毛泽东这一指示，深感自己责任重大，知道攻打海南岛，只能一仗打胜，不能失败。为此，担负作战任务的四野15兵团认真细致地完成渡海作战的准备工作。

40军原隶属12兵团，广西战役结束后，转属15兵团领导。它和四野的另一支王牌军43军一同来完成解放海南岛的任务。

1950年1月23日，林彪给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发去电报，说解放海南岛的作战准备工作约需5到6个月时间。根据林彪这个精神，15兵团在广州召开了40军、43军两军首长参加的联席作战会议。确定了“积极偷渡、分批小渡与最后登陆相结合”的战役指导方针。

对于延长战役准备时间这个决定，韩先楚不以为然。他认为延长备战时间，不仅会使部队松劲，更将错过渡江作战的最佳时机，因为过了6月份琼州海峡就很少刮东北风了。

这一次，韩先楚又“机断专行”了。他回到军里后，下达的指示是：“积极准备，提前完成”。“自己派人购买机器，不依赖上级拨给”。“解放海南岛的时间只能提前，不能拖延，一切准备工作必须在3月份以前完成。”

后来，毛泽东致电林彪，说解放海南岛作战时间可以提前，林彪将这一指示传达下去时，韩先楚率领40军已经完成了渡海作战准备。

海南岛是中国第二大岛。呈椭圆形，面积有5.8万平方公里，海岸线长达1200公里。它北隔琼州海峡与雷州半岛相对，海峡最窄处只有36公里。全岛为山地地形，中部突出，有五指山为主干的丘岭。

当时岛上的国民党军有10万人，另有海军舰艇50余艘，空军4个大队，飞机30多架。守军司令是薛岳，他制定的防御方针是对外以海空军封锁海面，破坏解放军进攻的准备；对内则以陆军为主对共产党的琼崖纵队实施清剿，逼迫琼纵远离海面，割绝其与大陆解放军的联系，使其无法策应解放军登陆作战。

解放战争时期，我军基本没有海军，也没有几艘军舰，进攻海南岛，只有把陆军变成海军，用木船去战胜敌人的军舰。这在世界战史中是难找先例的。对解放军来说，大规模渡海作战，是个空前的难题。

对于渡海作战的主力部队之一的40军，除少数干部从山东进军东北时渡过一次海之外，绝大多数官兵还是第一次看到大海。一个连队登上船，百分之八十的人呕吐头晕，出海练兵回

来，每个人像害了一场大病，四肢无力，吃不下饭。有的连队不懂气象，冒失出海后，遇到风暴，弄得桅断篷破，船底朝天。

有的战土叹气说：“这次要革命到海底了！”

而按作战计划，准备工作必须在3个月内完成，因为琼州海峡每年从正月到清明，多刮东风和东北风，对解放军南渡海峡有利。过了清明，风向则变化无常了，若逆风渡海作战，后果不堪设想。而要在3个月内，使一支对大海完全陌生的陆军熟悉海洋，学会一套航海、作战的本领，又要筹备到足够的船只，时间紧迫，任务艰巨。

木帆船渡海作战到底行不行，这是当时许多官兵每天谈论的问题。不少人仍有怀疑。

40军在军部驻地海康召开了军党委扩大会，吸收全军团以上干部参加，把问题摆出来让众人讨论。通过自由的讨论，大家进一步认清当前的困难和有利的条件，大大激发了主观能动精神。

一“我们从松花江打到了海南岛，多少困难都战胜了，今天能让-一道海峡挡住？”

旋风纵队的豪气上来了！

依靠木船渡海作战的信念坚定了，一场海上练兵的群众运动热火朝天地展开了。军师领导机关和团营指挥所都移到了海边，搭起了草棚，与战士们一起学习，一块下海。官兵们千方百计地搜集有关海洋知识和海战史料，连旧书摊上无人问津的清朝海军提督的《航海手册》和《潮汐表》也买来研究参考。

指挥员们吃着饭，也把筷子往碗里一插当帆船，以饭桌当海，研究起航海队形。许多官兵带病参加海训，劝也劝不住。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训练，部队中基本消除了晕船的状况，学会了海上行船的本领。

3月初，国民党军在海南岛的立体防御部署基本完成，开始以海空军封锁琼州海峡，同时在岛上对我琼崖纵队加紧“围剿”。如果我军不迅速派部队渡海支援，琼崖纵队的处境将十分险恶，并且会给我军以后的登陆作战带来不利。

15兵团的领导研究决定：立即组织小部队进行偷渡。

40军最先受领任务，派出一个加强营。

3月5日黄昏，800名官兵在118师参谋长苟在松的率领下，在雷州半岛的灯楼角登上了14只战船。韩先楚和军师领导亲自到起渡点送行，并把一面绣有“渡海先锋营”的旗帜授给800壮士。

14条战船，载着千万人的希望，扬帆起航了，船队渐渐远去，只有基准船的一盏红灯还隐约可见。送行的战友们爬上海边的沙岗，踮着脚尖跳望大海，直到再也望不见基准船上的红灯，才各自返回驻地。

上半夜，潜渡营接连发回了两份电报，均报告情况顺利。军部指挥所里的作战参谋在海图上紧张地计算着里程，船队已走完了三分之二的航程，按这个速度前进，拂晓前就可以登陆了。

指挥所里洋溢出愉快的笑声。

突然，渡海营又发来了一封电报：风停，船行困难。

军指挥所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俗语说：有风行一天，无风行一年。潜渡营离目的地还有100华里的航程，不靠风力只靠划桨，拂晓前是难以登陆的。而天亮以后，困难就更多了。

指挥部把当地人称“活气象台”的一位老渔民请来，他望了望天空，说：“风让五指山挡住了，要起风得等到明天下午。”

事态变得严重了，韩先楚和军里几个领导全都守候在电台和地图旁边，等着潜渡营新的报告。

第二天上午11时，潜渡营发来电报：“发现敌机、敌船！”随后联络就中断了，无论怎样联系，也没有音讯。

韩先楚的心一下子吊起来了。

过了一天，仍是毫无音讯。

3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韩先楚3天3夜没有好好休息，眼睛里布满血丝，军指挥所里的人眼睛都熬得充满了血丝。不祥的疑问在心头久聚不去。

潜渡营遭遇不幸了？

潜渡营的电台坏了？

潜渡营的成败，不仅关系着800人的安危，也影响着整个战役的部署计划和全军渡海作战的信心。

40军军部此时只有通过在岛上坚持战斗的琼崖纵队沟通联系，几次电询琼崖纵队，得到的答复都是：情况不明。

韩先楚心中愈加焦急，这时还有一种探询办法，就是通过敌人的广播，查出我军潜渡营的下落。可是连续收听敌人的广播，仍未听出一点关于潜渡营的消息。

潜渡营的命运究竞如何呢？

原来，潜渡营在风停以后，只能依靠人力划船前进。铁锹枪托、木板、木箱都成了划船的工具，虽然没有风，船队仍可以每小时10华里的速度前进。经过12小时的艰苦努力，距海南岛西侧的白马井登陆点已经不远了

就在这时，4架敌机突然出现在船队上空。同时，敌人的几十只机帆船也分3路向我船队接近。在这紧张时刻，潜渡营的指挥员没有慌乱，他们在命令全体人员作好战斗准备的同时，尽量设法与敌周旋。所有人员脱掉军帽，敌船上挂起红旗与空中的敌机联络，我军船队也全部插上红旗；敌船换了白旗，我军船队也换上白“旗”，因从不准备白旗，只好用战士们的白包袱冒充。

就这样，潜渡营以灵活机智的手段迷惑敌人，敌机敌船居然分不出敌我了，不久即离去。潜渡营整理好队形后，立即开始抢滩登陆。上岸后，全歼了1个营的敌人，随后在琼崖纵队的策应下，直奔五指山。

为何没有及时同军部联系呢？只因电台在登陆前被海水浸坏，无法使用了。

3月8日，琼崖纵队电告40军指挥部：潜渡营已由白马井登陆，在击溃敌两个连抵抗后，与琼崖纵队接应部队会合。韩先楚这才松下一口气，这一消息也迅速传遍全军。初战的胜利，潜渡的成功，大大鼓舞了部队的战斗士气。

从此，全军上下牢固树立了一个信念：大海是可以战胜的，具有海空优势的敌人并不可怕，依靠木帆船完全可以解放海南岛。

有了第一批潜渡的经验，四野很快又拟定了较大规模部队的潜渡方案。开始拟定的方案有几个，后经反复比较利弊，决定由40军和43军各组织一个加强团，在敌人正面潜渡。

40军这一次准备得更加充分细致，每个船都准备了足够的橹和桨。为了便于海上的指挥和联络，特为潜渡部队配备了两只机帆船。

潜渡前，恰好琼崖纵队副司令马白山从北京开会回来，潜渡任务便由他和118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共同负责指挥。

3月26日晚7时，潜渡团近3000人分乘81只船，按编好的队形，直插海南岛西北岸的临高角。起航时，正是东风西流水，顺风顺流，船行似箭。

谁知到了下半夜，风向发生了变化，海上又生出漫天大雾，3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在这种情况下，指挥部紧急议定：按预定作战方案，继续前进，船自为战，单船也要登陆，单人也要上岸。直到次日晨5时许，雾气才由浓变淡。透过迷茫的海面，隐约可以看到正前方有一条山廓，琼岛海岸就在眼前了。

由于偏离了预定登陆点几十里，正面敌人的防御力量较强，形势对我登陆部队不利。但是，每一条船上的官兵都有一个坚定信念：登上岸去，与岛上部队会合。

面对着敌人军舰、飞机和陆上火力的三面阻击，我潜渡部队强行登陆，哪里有枪声就奔向哪里，有的分队失去了指挥员，班长和党员战士便自动代理。当敌人两艘军舰向正在玉包港地区登陆的我军船只扑来时，352团2营4连两只机帆船上的壮士奋不顾身迎上前去，将敌人引开，与敌激战半日之久，直到打完最后一颗子弹，用自己的生命掩护了其他20只船的安全登陆。

潜渡部队没能在预定地区登陆，海南的部队也未能接应上，但是，当海边响起枪声后，沿海许多村庄的地下党员和群众自动奔向海边，冒着敌人的炮火给登陆部队当向导。凡是解放军战斗过的地点，群众三番五次搜寻，发现了解放军伤员，立即设法救出。有的藏在自己家中用土方治疗，有的及时转送进森林里的琼纵医院。我登陆部队很快收拢，向着海南岛内地迅速进发。

40军潜渡团在海南岛成功登陆后，3月31日，43军127师一个加强团在海南岛海口以东地区成功登陆，进入琼东根据地。我军两批潜渡部队胜利登陆后，蒋军非常恐慌，停止了围攻琼崖纵队的行动，集中力量加强正面海防，以防我军大举渡海登陆。

时间很快进入4月，横渡琼州海峡的季节风就要过去了。摆在我军面前有两着棋：一是万船齐发，大举登陆；一是继续组织小型潜渡。

后一着棋虽然也能逐步控制岛上的局势，但旷日持久，分散兵力。

显然，需要走的是前一着棋。

形势不等人，季节不等人。谷雨过后，海面上再无北风，因此，我军必须乘谷雨前的季节风行动。如果错过时机，不仅解放海南岛的任务将长期拖延下去，日后的小型潜渡也将困难。

然而，上级却迟迟没有作出渡海作战命令。

韩先楚有些着急了，作为一个军长，他可能不了解当时最高统帅部的慎重和犹豫，但作为一个担负重任的军长，他必须向上级直言自己的意见。一天夜里，韩先楚给兵团和四野总部发了一份很长的电报，并请转呈中央军委，请求实施大部队的渡海作战。

15兵团司令员邓华肯定了韩先楚的意见。

野司和中央军委也肯定了韩先楚的意见。

1950年4月10日，邓华发出作战命令，以40军6个团、43军2个团为第一梯队，于4月16日夜向海南岛进发。

海南岛解放仅仅过了3个月，朝鲜战就爆发了。美国第7舰队封锁了台湾海峡。假若解放海南岛的日期推迟进行，其解放的难度将大大增加。

4月16日，潮汐平流，风向为东风，正适合渡海南下。渡海第一梯队是40军6个团和43军2个团，只见港湾内数百只船整齐排列着，等待着一声令下，扬帆起航。

下午5时，从西南方向突然涌来大片黑云，西南风骤起，海上掀起巨浪，猛击船身。本来气象资料和渔民的答复都肯定是要刮东风，却突然起了西南风。多变的海南风云，又一次给解放军解放海南岛出了难题。

大部队渡海作战，必须保持必要的队形，这是关系到海南战役的成败。指挥部只得命令：暂时不起航。

此时，在海南岛上的我军接应部队已经向登陆地区运动。停止行动？还是逆风起航？

怎么办？韩先楚急切地询问身边的船工：“天黑以后，这股西南风会不会停？”

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敢轻易回答。

就在这令人心焦的时刻，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船工站了出来，斩钉截铁地说：“天黑以后肯定会起东风，不起东风杀我的脑袋！”

他不愧是活气象。天黑下来了，海上真的转了风向。

此时此刻，海上岸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成了“指挥官”，自己给自己下达了命令，主动升起篷帆。当军指挥部下达“全队启航”的命令时，千百只战船顺流而下，直奔海南岛。

船队航行了30华里时，敌人的飞机发现了我军的行动，照明弹射上天空。在耀眼的白光下，只见敌机轰炸扫射，敌舰疯狂炮击。高大水柱在船前、船后翻腾，船上的战士不时被水浪撞倒，但船队还是保持严整的队形前进。

航行在船队两翼的护航大队出动了，他们开足马力向着敌舰冲去，采取陆地上的勇猛穿插战术，逼近敌舰，靠近敌舰，利用其火力死角，打击其要害。

敌舰早已吃过我军土炮艇的苦头，一见我军土炮艇又靠近了，慌忙后退。可是，又不甘心让我军战船安安稳稳前进。过了一会儿，敌舰又转回头来，有一艘大型军舰竟闯入我军的航队

里。我土炮艇立即大显神威，迎上前去给其-一顿猛烈打击。敌舰的指挥塔腾起了火焰，其余的敌舰见势不妙，慌忙转舵掉头逃跑。

4月17日晨2时左右，隐约看见了远处有一片黑色起伏的山峦。这时候，战士们忘记了极度的疲劳，不约而同地高呼起来：

“海南岛！”

敌人拼出最后的力量作垂死挣扎，海陆空各种火器一齐开火，企图阻止我军登陆。我军将士毫不畏惧，所有的船只一面猛烈还击，一面急速前进，犹如千百条火龙直向岸边冲去。

先锋船距岸只有儿十米了，战士们纷纷跳下船，朝着陆地扑去。当两脚踏地时，犹如猛虎下了山，左侧尖刀连在连长戴成宝的率领下，不到20分钟就冲出5华里，插到敌人滩头阵地的背后，夺下了重炮阵地，随后立即调转炮口向纵深的敌人轰击。

右翼登陆的部队在向敌人纵深穿插时，被一个大型母堡的火力压住了。已经3次负伤的独胆英雄万守叶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敌人的枪眼，后续部队高呼着口号冲了上去。敌人苦心经营几个月的防线不到半个小时就被突破了。

早晨6时，40军全部登上海南岛，除少数船受伤外，没有一只船掉队。

我军大举登陆前，海南岛蒋军的地面部队分别编为第1、第2、第3、第4路军，分别配置在4个守备区，进行环岛防御。40军在临高角地段登陆后，很快将临高城的敌人消灭了。根据原先掌握的情报，临高城内驻守蒋军一个整师。可是，此时仅剩下一个师部和一个团了，主力不见了。

难道敌人苦心经营的“立体防线”土崩瓦解了？

在一所茅草棚里，韩先楚和军领导围着蜡烛和一张海南地图，对敌情进行认真的分析：从敌人的部署看，薛岳很可能认为我军又是小部队潜渡，遂将其主力集中于东线，企图阻止围攻在东部登陆的我43军。薛岳是只老狐狸，他一旦发现我军大部队登陆了，将会从海上逃跑。

与此同时，韩先楚也接到了邓华令40军向43军靠拢的命令，这更增强了韩先楚的决心，他立即命令部队挥师海口至美亭一线，寻敌主力作战，会合43军，断敌退路，直捣薛岳的老巢。

果然，薛岳认为我军是小部队登陆，企图一口将威胁其正面的四野第43军登陆部队吃掉、薛岳命令手下的弟62军集结在澄迈，第32军向美亭增援，要求他们“合围共军”。

根据这种情况，15兵团决心乘敌向我进攻之机，展开一个大规模的围歼战，消灭敌人主力，迅速夺取海口。

这样，解放海南岛的决战颇具戏剧性：我军大部队登陆，蒋军判断错误反而竭力包围，我43军占据要点吸引蒋军，40军再将蒋军反包围。敌我双方都把主力投人，包围、反包围，内线外线，犬牙交错，里里外外三四层，双方炮火都不射击：许多地方展开了肉搏战。

激战一直持续到23日拂晓，敌人终于挣扎得精疲力尽。薛岳见大势已去，只得下达总撤退的命令，他自己也乘飞机逃到了台湾。其部队沿海口一榆林公路南逃，企图从万宁和榆林港渡海逃窜。

40军消灭了当面之敌后，直捣薛岳老巢海口，随后开始了大追击。

摆在40军面前的追击任务仍是很艰巨的，我军当时没有海空军可以到海上阻截敌人，而海拔千米以上的五指山，这时却又成了我军多路追击敌人的障碍。眼看敌人就要逃脱，指战员们个个心中焦急。急中生智，一个好主意很快从群众中产生：利用敌人丢弃的汽车组织“快速部队”，插到敌人前面去。没有汽车司机，就到俘虏中去找。很快，一支由加强步兵营组成的快速部队乘上了型号不一的汽车，沿着公路猛追敌人。

第二天上午，40军的“快速部队”终于追上了大股敌人。

只见灰乎乎的一片人流，一眼望不到头。

敌人一见我军追上来了，顿时大乱。不到1小时，就有2000余人放下了武器。

除了“快速部队”外，我军大部队仍是徒步行军。4月的海南岛，已经很热了，一些战士走着走着就晕倒了。从师长到战士，脚上都打了血泡，但是大家置一切困难于不顾，穷追猛赶，

以两条腿硬是追上了敌人，在黄竹市追上了敌人62军两个师，不到两个小时就将其全部歼灭，并活捉了副军长。4月26日，40军主力赶到了万宁港，这时，成千上万的敌人正蜂拥着朝军舰上爬。我军各种火器一齐开火，敌军舰仓皇逃去，岸上的敌人则全部当了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