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有福握着船舵的手微微发抖,这双布满老茧的手见证了他四十多年的海上生涯。
「后天必须还钱,否则就得卖船!」渔具行老板在电话里咆哮。
陈有福站在甲板上,看着那只刚救下的银背海鸥,心里五味杂陈。
谁知这只海鸥突然躁动起来,竟带着他找到了一处从未见过的渔场。
舟山群岛的深秋,海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人直打哆嗦。
陈有福握着船舵的手微微发抖,这双布满老茧的手见证了他四十多年的海上生涯。
此刻,这艘破旧的小渔船正在南部海域孤独地漂浮着。
「又是一场寒潮要来了啊……」他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说不出的愁绪。
清晨五点,天还没亮,陈有福就出海了。
这是他连续第五天出海,却连一条像样的鱼都没逮着。
船舱空荡荡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老陈啊老陈,你可真是老了,连鱼都不给你面子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可笑容比哭还难看。
手机响了,是渔具行老板打来的。
陈有福看着屏幕,迟迟没敢接。
那三万块钱的账单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陈老哥,这账咱得聊聊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耐烦,「都拖了仨月了,这要再不还,我这儿可就……」
「再宽限两天,就两天!」
陈有福近乎哀求,「我这不是还在海上嘛,等我这网收完……」
挂了电话,他长叹一口气。
渔网破了好几个大口子,修补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可不修不行啊,这可是吃饭的家伙什。
突然,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紧急天气预警:舟山群岛南部海域将迎来强降雨,阵风可达8-9级,请近海船只迅速回港避风!」
陈有福抹了把脸,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
「回去就得卖船,不回去怕是要栽在海里……」
远处,乌云正在急速聚集,海面开始泛起层层白浪。
船身随着浪涌剧烈晃动,甲板上的渔具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陈有福死死抓住船舵,喃喃自语:
「再试最后一次,就一次。要是这次还是空军,就认命卖船还债。」
他调转船头,驶向平日里最熟悉的那片渔场。
老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有福啊,你都一把年纪了,别太拼命……」
可现在,拼命似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天空越发阴沉,海风呼啸着刮过船舷。
陈有福的目光穿透层层雾气,死死盯着前方。
在这片他耕耘了大半辈子的海域上,此刻却像个即将被驱逐的异乡人。
渔网已经撒下去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老天爷,帮帮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陈有福的手刚搭上渔网,一声凄厉的鸟鸣划破了阴沉的天空。
「什么玩意儿?」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团银灰色的影子正在船舷边上扑腾。
那身影随着浪涌起伏,时隐时现。
浪花飞溅中,陈有福看清了——是只海鸥,而且是他从未见过的品种。通体银灰色,背上还有一道醒目的V形黑纹,就像是天生披着件战袍似的。
「哎哟,这可是稀罕物啊!」
他刚想感叹,就发现情况不对——海鸥的右翅膀正汩汩往外冒血,那道伤口深得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海鸥的眼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求,黑豆似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陈有福。
此时的天空更黑了,风浪也更急了。
「这可咋整?」陈有福抓耳挠腮,「救它,怕是要耽误最后这网鱼;可不救它……」
海鸥又叫了一声,虚弱中带着绝望。这声音像一把钝刀,生生剜进陈有福的心里。
「罢了罢了,救命要紧!」他一咬牙,抄起网兜,小心翼翼地把海鸥捞上船。
「别怕别怕,老头子这就给你看看。」
他把海鸥护在怀里,蹒跚着走进船舱。
风浪颠得船身东倒西歪,他只能紧贴舱壁慢慢挪动。
船舱角落里有个布包,是老伴周秀兰特意缝的医药包。
陈有福轻轻解开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酒精、纱布和药水。
「秀兰啊,你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处理伤口时,海鸥疼得直抖,却始终没挣扎。
那双黑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陈有福,仿佛在说:「我信你。」
「忍着点儿啊,老伙计。」
陈有福一边给伤口消毒,一边轻声安慰,「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包扎完毕,他翻出仅剩的半袋咸鱼和一瓶淡水。
「来,填填肚子。」
海鸥乖巧地啄食着,时不时用脑袋蹭蹭陈有福的手。
船舱外,风声呼啸,浪涌拍打着船身。远处,乌云压得更低了。
「这下可好,救是救了,可这渔网怕是要空着回去喽。」
陈有福叹了口气,摸了摸海鸥的脑袋,「不过,救条命总比逮条鱼强。」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个看似令人绝望的选择,却暗藏着一线生机。
转眼过去三天,海鸥的伤势明显好转了,精神也足了。
此时的陈有福却愁上加愁,油表指针已经逼近见底的红线。
「再这样耗下去,怕是连回港的油都不够了。」
他摸了摸油箱,心往下直坠。
手机又响了,陈有福瞥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煞白。
「陈老哥,不是我逼你,这钱要再拖,我这生意可就黄了。」
渔具行老板的声音透着焦急,「最后给你两天,要是还不上,这船……」
「我明白,我明白。」陈有福的声音沙哑,「后天,我一定想办法。」
挂了电话,他呆坐在驾驶舱里,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这条船可是俺老陈的命根子啊……」
突然,一阵急促的扑棱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只银背海鸥不知怎么,突然变得异常兴奋,在船舱里上蹿下跳。
「咚咚咚!」海鸥的喙一下下地啄着船舱顶棚,力道大得惊人。
「哎哎哎,你这是咋了?」陈有福连忙起身。
海鸥一个转身,飞到船头,那双黑豆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东面海域,又是一阵急促的鸣叫。
「你……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陈有福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海鸥指向的方向。
海鸥急得直跳脚,展开那只刚刚痊愈的翅膀,朝着东面不停地指点。
「这小家伙,莫不是在给我指路?」
陈有福迟疑了片刻,随即一咬牙,「搏一把!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他猛地转动船舵,驾着船朝东面驶去。
海鸥欢快地叫着,时而飞出去打个转,时而又回来催促。
航行了约莫九十分钟,海面的状况突然变了。
原本浑浊的海水变得异常深沉,水面上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漩涡。
「这是……暗流汇集点?」陈有福惊呼出声。四十多年的航海经验告诉他,这种地方往往藏着大鱼群。
海鸥在低空盘旋,发出欢快的鸣叫声。
「小家伙,你是在报恩呢?」陈有福眼眶湿润,随即又绷紧了脸,「拼了!」
他飞快地检查着所有渔网,这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一张张渔网被抛出去,在风浪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此时的陈有福,就像一个将军,在做最后的总攻。
这一把,要么直接粉身碎骨,要么就此绝处逢生。
海鸥依旧在低空盘旋,仿佛在为这场豪赌助威。
而陈有福的目光,则死死地盯着那片深沉的海域,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渔网下水不到十分钟,陈有福就感觉到不对劲。
网绳绷得笔直,几乎要从滑轮上崩脱。
「嘿呦——」他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抓住绞绳,肌肉青筋暴起。
第一网刚拉上来,整个甲板瞬间被银光覆盖。
足有半人多高的黄花鱼在网中不停翻腾,鱼鳞在暴雨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好嘞!」陈有福兴奋得嗓子都喊哑了。
第二网、第三网接连下去,每一网都是满载而归。
鱼群似乎永无止境,渔网几次差点被硬生生扯断。
暴雨倾盆而下,雨点打在脸上生疼。
但陈有福浑然不觉,他像着了魔似的一网接一网地撒出去。
直到船舱再也装不下半条鱼,他才停了手。
「这得有十万块了吧?」他颤抖着手指掐算着,「不,至少十二万!」
银背海鸥在风雨中盘旋,发出欢快的鸣叫。
陈有福仰起脸,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是你救了我啊,小家伙!」
海鸥最后在船头转了一圈,忽然振翅高飞,转眼就消失在了瓢泼大雨中。
「等等!」陈有福想要挽留,却只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鸣叫,仿佛在说「后会有期」。
一晃又是一年。
又是深秋时节,陈有福驾着船出海。
这已经不是原来那条破旧的小船了,而是一艘崭新的渔船。
「也不知道那小家伙现在咋样了。」他望着天空出神。
突然,一声熟悉的鸟鸣传来。
陈有福猛地抬头,只见那只银背海鸥正在船头盘旋。
不同的是,这次它不是孤单一个,而是带着一大群同伴。
数十只海鸥在船只周围盘旋飞舞,发出此起彼伏的鸣叫。
阳光穿透它们的翅膀,在海面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真的是你!」陈有福热泪盈眶。
渔船破浪前行,海鸥群在上空翱翔。银色的浪花、洁白的羽翼,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
「这片海啊,原来不只是打渔的地方,更是咱们的家。」陈有福喃喃自语。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看见了那个几乎绝望的自己,也看见了那只给予他希望的银背海鸥。
而今天,这群海鸥又带来了新的希望,就像这片海永远不会枯竭一样。
渔船继续向前,消失在天与海的交界处。
阳光下,海鸥的身影渐渐与云彩融为一体,宛如一个永恒的誓言。
感谢每一位读者看到这里,本文纯属虚构故事,请勿当真!!
来源:奋发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