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咱家收入也不比他们少啊,怎么到年底还是月光?"妻子语气里带着些许失落,手里的菜刀在案板上敲得格外响。
堂姐家的顺心富贵之道
"听说你堂姐家又买了套房?"妻子一边择菜一边问我。
"嗯,县城新小区,电梯房。"我随口应着,眼睛盯着电视,心里却一阵酸涩。
"咱家收入也不比他们少啊,怎么到年底还是月光?"妻子语气里带着些许失落,手里的菜刀在案板上敲得格外响。
"谁知道呢,也许人家有祖传的聚宝盆。"我打趣道,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惆怅。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沉甸甸地砸进我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确实,我和堂姐夫妻俩同龄,都是八零后,家庭条件相似,起点差不多,工作岗位不相上下,可日子过得却天差地别。
堂姐一家如今在县城有了两套房,儿子还上了重点高中;而我们呢,勉强在城郊有个小两居,儿子成绩平平,每月工资总是捉襟见肘。
"你说,咱是不是少了什么运气?"晚上睡觉前,我忍不住又问妻子。
"运气?"妻子放下手机,瞥了我一眼,"你堂姐夫当年不也是乡下来的泥腿子?人家凭啥就有运气?"
话虽不中听,却是实情。
这疑问在我心里埋了很久,像根刺,扎得我坐立不安。
今年春节,借着拜年的由头,我决定去一探究竟。
春节前两天,我带着妻子儿子,拎着礼品去了堂姐家。
堂姐家在县城的老小区,楼房不新,大概是九十年代建的,但小区环境整洁,绿化也不错。
上楼的时候,我刻意放慢了脚步,心里默默盘算着:这房子面积不大,装修肯定很一般,毕竟有钱人都住新小区了。
出乎意料的是,推开门后,我眼前豁然开朗。
虽说是老房子,却收拾得井井有条,家具不多不少,朴素中透着雅致。
进门就看见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字:"勤俭傳家久,诚信立业长"。
那"傳"字用的是繁体,看起来颇有几分文化底蕴。
堂姐夫穿着深蓝色的棉布衬衣,围着围裙从厨房迎出来,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手上还有面粉,显然是在包饺子。
"老弟来啦?快坐!"堂姐夫热情地招呼我们。
"来了,来了,大过年的,串串门。"我有些不自在地应着,心想自己好几年没登过堂姐家的门了。
"姐夫,你这字写得不错啊。"我指着墙上的字画,试图找个话题。
"那是咱爹写的。"堂姐从厨房探出头来,手上还带着面粉,匆忙擦了擦,"爹说家训传下来,比啥都强。"
我一时语塞,想起我们家老爷子的字画,早被我们弃置在农村老宅的杂物间里了。
堂姐家的饭桌不大,却摆得整整齐齐。
饭菜不多,七八个家常小炒,却色香味俱全。
有一道红烧肉,肥而不腻,甜中带咸,吃起来格外入味。
"这肉真香,姐,你这手艺见长啊。"我由衷称赞道。
"哪里哪里,家常便饭罢了。"堂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你姐夫才是真正的厨子,我这都是跟他学的。"
堂姐夫笑着摆摆手:"哎呀,做饭嘛,就是一门手艺,干久了,自然就会了。"
席间,堂姐夫妻俩忙着倒茶夹菜,殷勤但不铺张。
我注意到他们家用的筷子是普通的竹筷,碗也是常见的瓷碗,没有什么名贵餐具,却擦得锃亮。
堂姐儿子小军今年上高中,个子已经蹿到了一米八,比他爸还高半个头,却不显得孔武有力,反而有几分文弱书生的气质。
吃饭时他很少说话,却乖巧有礼,帮着添饭盛汤,从不与大人插嘴,偶尔被问到学习情况,也只是笑笑说:"还行,没给爸妈丢人。"
我儿子小亮比他小两岁,整顿饭都埋头玩手机,我几次让他放下,他都是敷衍了事,不一会儿又悄悄掏出来。
"小军,听说你数学不错啊?"我试探着问道。
"还行吧,班上能排前十。"小军谦虚地说。
"那挺厉害的啊,你们可是省重点高中。"我由衷称赞道,心里却在拿小亮作比较,他在普通高中,数学成绩倒数。
"小亮,你数学怎么样啊?"堂姐善意地问道。
小亮头也不抬:"不怎么样,反正也用不上。"
妻子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就是嘴硬,其实挺用功的。"
饭后,小军主动收拾碗筷,动作麻利,一看就是经常做家务的孩子。
我们大人则移步到客厅聊天。
整个家庭和睦得像一首和谐的小曲,听着舒坦,却让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比起我家常常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堂姐家简直就是天堂。
闲聊中,我才知道堂姐夫妻十年前在县城开了家小面馆,取名"家乡味道",专门做北方面食。
"开始那会儿,一天能卖二十碗面条就不错了。"堂姐夫笑着回忆,眼里却闪过当年的艰辛,"记得有一次,下大雨,店里进水了,我俩淌着水给客人端面,愣是坚持到打烊。"
"那时候咱们租的房子漏雨,电热水器坏了也舍不得修。"堂姐接过话茬,"记得不?下雨天你打伞站在锅前煮面,我顶个塑料袋给客人送餐。"
"记得,记得。"堂姐夫点点头,眼角的皱纹里写满了岁月的温柔,"那会儿多艰难啊,小军还小,生病了都舍不得去大医院,我半夜骑自行车去县医院排队挂号。"
"你们那时候也没跟家里伸手要钱?"我有些诧异地问道。
堂姐和堂姐夫对视一眼,笑了:"怎么没想过?但老爷子一句话把我们骂醒了。"
"什么话?"我好奇地问。
"老爷子说,'年轻人嘛,不吃点苦头,怎么成事?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志气。'"堂姐夫的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
我沉默了,想起当年结婚时,我也向家里伸手要了一大笔钱,后来买房、买车,都有父母的资助。
"后来呢?生意慢慢好起来了?"妻子问道,显然对他们的创业经历很感兴趣。
"也不是一下子就好的。"堂姐夫笑道,"有一年,隔壁开了家大饭店,装修得气派,我们顾客都被抢走了。"
"那你们怎么办?"妻子追问道。
"能咋办?硬着头皮上呗!"堂姐接过话题,"我们研究了新菜品,每天早起一小时,多做些特色小吃,价格公道,饭点人多了就送小菜,慢慢的老顾客又回来了。"
"现在生意好了?"我问。
"还行。"堂姐夫谦虚地说,"面馆从原来的二十平米扩到了八十平米,员工也从两个人发展到了六个人,顾客都是回头客,我们不偷工减料,价格公道,慢慢就有口碑了。"
"去年我们还开了家分店,在新开发区,专门做早餐。"堂姐补充道,眼里闪着自豪的光。
"那收入肯定不错吧?"我试探着问道,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还行,够花就行。"堂姐夫笑着岔开了话题,看得出他不愿多谈钱的事情。
"不止是这样。"堂姐却很坦率,从书柜抽出一个红木小盒子,上面雕刻着"积谷防饥"四个繁体字,盒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几本存折和一些现金。
"你看,这是孩子教育金,这是养老金,这是应急金,这是投资金。"堂姐一一指给我看,每本存折上都贴着标签,写明用途。
我愣住了,家里收入被分门别类,有条不紊地规划着未来。
想起自己工资卡的钱常常不知去向,突然有些惭愧。
"钱不怕少,就怕没规划。"堂姐合上盒子,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小时候,家里穷,但老爷子再难也要留种粮、留口粮,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啊。"
"城里人哪懂这些,只晓得花明儿个的钱。"堂姐夫接过话茬,"我们店里每天的流水,晚上回来就分类,该存的存,该留的留,从不含糊。"
我默默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自己每月的开销:房贷、车贷、信用卡,还有孩子的补习班、老婆的化妆品、自己的烟酒……哪一项能省?
"对了,你们第二套房子是怎么买的?首付哪来的?"妻子直接问道,显然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存的呗。"堂姐笑道,"我们这些年,每年都拿出三分之一的收入存起来,就是为了再买套房子。"
"不容易啊。"我感叹道,"你们真舍得省。"
"也不算省,该花的还是花。"堂姐夫解释道,"比如小军的学费、补习班费用,我们从不心疼;家里老人过生日,该送礼的绝不含糊;但是自己的衣服、电子产品,能用就不换。"
我注意到堂姐夫手腕上戴的手表款式很旧,袖口也有些磨损,但整体看起来很整洁。
"小军不会抱怨吗?现在的孩子都讲究呢。"妻子有些惊讶地问道。
"孩子嘛,都是大人惯出来的。"堂姐微笑着说,"从小我们就让他明白,钱是挣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小军初中的时候,想买个游戏机,我们没直接给他买,而是让他利用周末在店里帮忙,一天给他二十块钱,攒够了钱他自己买。"堂姐夫补充道,"后来他买了游戏机,玩了不到一个月就收起来了,说觉得不值。"
我和妻子对视一眼,想起小亮动辄向我们要几千块钱买电子产品,用坏了就扔,从不心疼。
"你们对孩子的要求真严格。"妻子感叹道。
"也不是严格,是让他懂得珍惜。"堂姐笑着说,"小军现在每个月都有自己的零花钱,他自己管理,从不乱花,还会攒下一部分。"
我忽然看到堂姐家门口放着一个轮椅,有些好奇地问:"这轮椅是?"
堂姐解释说那是给住在隔壁的婆婆准备的。
"老人腿脚不便,我们周末带她出去晒太阳,平时也方便她自己活动。"堂姐说道,眼里满是孝心。
"你婆婆住你们隔壁?不嫌麻烦?"妻子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补充道,"我是说,老人需要照顾,你们工作那么忙……"
"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啊。"堂姐夫解释道,"当初买第一套房子时,我们就想着要离老人近点,方便照顾。"
"再说了,婆婆帮我们带过小军,如今她老了,我们照顾她,天经地义的事。"堂姐补充道,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
"咱爸妈他们呢?"我问道,有些惭愧地想起自己已经大半年没回老家看望父母了。
"他们不愿离开老家,我们每个月都回去看看,节假日也接他们来县城住几天。"堂姐说,"等他们年纪再大点,我们打算在县城附近再买套带院子的房子,好让他们也能享享清福。"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惭愧更深了,想起自己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很少回家看望父母,每次通电话都是匆匆几句,挂了电话就忘。
临走时,堂姐塞给我一袋自家做的馄饨和一瓶自制的辣椒酱。
"带回去给嫂子尝尝,这是我们店里最受欢迎的手工馄饨,辣椒是老家带来的,自己腌的,不辣,就是香。"堂姐边说边又往袋子里加了几个红苹果,"给小亮的,我家小军最爱吃这个。"
那朴实的笑容里,是我读不懂的富足与从容。
回家路上,车里一片寂静,连小亮也没有玩手机,似乎也被堂姐家的气氛感染了。
"他们家……真好。"妻子突然轻声说道,打破了沉默。
"是啊,过得真不赖。"我应和道,心里却在反复思量堂姐家的日子为何过得如此顺遂。
表面看是勤俭持家,深究却是一种生活态度:踏实做事,用心过日子,尊老爱幼,家人同心。
他们的富裕不是一夜暴富,而是点滴积累;不是靠运气,而是靠坚持与智慧。
想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书桌抽屉里那本早已尘封的记账本,那是结婚初期我和妻子坚持记的,后来日子忙了,账目越来越模糊,最终不了了之。
"爸,我能去堂哥家住几天吗?"小亮突然开口,让我和妻子都愣住了。
"为啥?"我好奇地问。
"我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学习的,堂哥说他可以辅导我数学。"小亮的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行啊,暑假可以去。"我答应道,心里却在想:这孩子,变化这么大?
回到家,我和妻子坐在客厅里,久久无言。
客厅里堆满了各种杂物,茶几上是几天前的外卖盒,沙发上扔着洗了没叠的衣服,电视柜上落了一层薄灰。
与堂姐家的整洁相比,我们家简直就是一团糟。
"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规划一下了?"妻子突然问道,眼里含着泪光,"看看咱们这日子过的,外面光鲜,里子稀松。"
"嗯,是该好好想想了。"我点点头,心里有了决定。
夜深人静,我把这些感悟详细地写在了日记本上,这是我多年来第一次写日记。
妻子凑过来看,沉默了一会儿,说:"咱们是不是太浮躁了?总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
是啊,我们总想着一步登天,却忽略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堂姐家的顺心富贵,源于他们对生活的敬畏与热爱,源于那份不声不响的坚守。
那晚,我和妻子直到凌晨两点才睡,商量了许多:如何规划家庭开支,如何教育孩子,如何照顾父母,如何改善夫妻关系……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们全家总动员,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
妻子翻出了那本尘封的记账本,小亮则主动收拾了自己的房间,连平时最爱玩的游戏机都没碰。
我去银行开了几个定期存款账户,分别标记为"教育金""养老金""应急金""投资金",按堂姐家的方法,开始了家庭财务管理。
周末,我们开车回老家看望父母,带上了城里买的补品和新衣服。
看到我们突然回来,母亲欣喜若狂,连忙张罗着做饭;父亲则装作不在意,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爸,我想把您写的那幅字挂在我们家客厅,行吗?"我对父亲说。
父亲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破字也值得挂?"声音里却掩饰不住的高兴。
"当然值得,那可是我们家的傳家宝。"我用了繁体的"傳"字,学着堂姐的语气说道。
饭桌上,我向父母讲述了堂姐家的变化和我们的感悟,父亲听完,只说了一句:"早该如此。"
母亲则抹着眼泪说:"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回城后,我们的生活开始有了变化。
每天晚饭后,我和妻子会花半小时记账规划;小亮开始定时完成作业,减少了玩手机的时间;周末我们一家人会一起做家务,然后出去散步或者看电影。
三个月后,我和妻子惊讶地发现,同样的收入,我们竟然有了一些积蓄;小亮的数学成绩也有了明显提高;最重要的是,家里的氛围变得轻松和谐了许多。
半年后的春节,我们再次拜访堂姐家,这次不是为了探究他们富裕的秘密,而是为了感谢他们无意中的启发。
"老弟家变化不小啊。"堂姐夫笑着说,"听说你们买车换了牌子?"
"嗯,换了便宜的,省下的钱给爸妈装了暖气。"我笑着回答,心里踏实无比。
"做得好!"堂姐夫竖起大拇指,"人这一辈子,钱赚了可以再赚,可爹娘的岁月,一去不复返啊。"
席间,小亮和堂姐家的小军有说有笑,谈论着学校的事情,两个孩子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
临别时,我送给堂姐夫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送给堂姐一条精美的围巾。
"这些年,谢谢你们。"我由衷地说。
"谢啥呀,都是一家人。"堂姐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日子是自己的,过得踏实就好。"
回家的路上,车窗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车内却温暖如春。
我看了看副驾驶上的妻子,她正望着窗外的雪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后排的小亮安静地看着书,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堂姐家的"富贵"不只是物质上的,更是一种心态,一种生活方式。
真正的顺心富贵,不在于拥有多少,而在于珍惜已有,合理规划,一家人齐心协力,共同创造美好生活。
从堂姐家回来的那晚,我把那本记录感悟的日记拿出来,又写下了一段话:
"生活不是一场比赛,不必羡慕他人的富贵,只要踏实过好每一天,守护好自己的小家,这就是最大的富足。"
合上日记本,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
窗外,雪仍在下,却是那样轻柔,那样纯净。
来源:那一刻的思绪